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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归来

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 三九十八 3745 2025-03-10 22:38:41

“好家伙,薛照不在,他老婆的头衔也这么好用。”薛然咋舌称奇,“等等,你说这话,是不是在炫耀你和薛照的恩爱?”

萧约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那个姓裴的大夫说的真是没错,我哥有狐媚惑主的天赋,你也有当昏君的苗头。”薛然难为情地龇牙咧嘴,说着又愁眉苦脸起来,“可是,我哥都不在了……嫂子,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守寡守不住的话,我哥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你,只要对方真心……要是我死了,也不想让小羲孤独终老……她说她二哥是个傻子,我先前还以为是她夸张,毕竟她也说我是傻子,没想到这世上真有比我更鲁莽的人……可怜你才成婚没多久,就守上寡了。”

萧约垂眸没有接话,沉默良久才继续道:“薛照收拢了大半军心,即使他不在,但将士们对他的信服还在。纵然不是全部将士罢兵,也足矣造出一场声势了。但这还不够,绊不住梁王。”

薛然也正色起来:“你还有后招?”

“当然。”萧约点头,“同样需要迅速行动起来,今夜有的忙了,未必能阻止梁王誓师,但至少利于善后。”

萧约料想的不错,西郊将士集体“突患时疫”让梁王大为震怒,他急令心腹将领接管大营并清理异己。但与此同时,愚忠于梁王之人也都在蛰伏暗中的沈危眼前分明了,大营统帅刚刚上任就成了死人,梁王又急调他人,同样重伤。

最后,统管西郊之人一日三易,梁王还下令全城缉捕沈危——当然不能点明接二连三行刺的是淮宁侯长子,毕竟沈危在世人眼中已死。

这就是沈危所说,丢掉沈家身份才能做的事。有些时候,死人比活人更灵活。

军营这步棋,看似双方僵持不分胜负,一方面梁王不能迫使“染病”的将士们即刻好起来,另一方面也阻止了进一步的哗变。或许梁王觉得事态尚在掌握之中,但萧约并不指望一招制敌,这只是个前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士们的“染病”亮明了维和态度,无疑是给奉安城内狂热的主战情绪来了一剂退烧药。

萧约紧接着又打出第二招,石龟显灵的传言再度弥散开来,石龟所负界碑上的刻字几乎成了一首童谣,孩子们在街头巷尾朗朗传诵——

“逢木必贵,引水而荣,献忠奉安,触龙则死”

龙者,向来指代皇帝,“触龙”二字可以被解读为触怒帝王,正应验了梁王如今的行动。四字如谶,百姓们都隐隐感觉,一旦开战,梁王的下场不会好,大众自然也要受牵连。

反战的情绪更加强烈。

第三步棋是齐咎怀所能调动的文人力量。今日局势早在预料之中,齐咎怀文不加点书成一篇反战檄文,大意为天下本安乱世者贼,以万民为兵刃者当受万刃所指,人人得而诛之。

此文一出,春闱会馆几乎是通宵达旦人人抄写,成百上千份文稿流出会馆,涌进奉安千家万户。

这三步棋效果明显,凌晨时梁王得到奏报盛怒不已。

三步棋走完,萧约从书房中走出,仰望暗沉的天际和寥落的星子。

短短数日,奉安已经变天了。

可草蛇灰线,祸起多年之前,新仇旧恨如今都该有个了结。

薛然从外头回来,顾不得抹一把汗,着急道:“就算全国都反对,梁王还是一意孤行,明日依然要誓师开战。据查,冯燎已经被派出领兵了,算是替梁王亲征。其实冯燎不是今日才出发的吧?前一阵说是他在筹备春闱,但一直不见他露面,大概是早就潜去了边境……”

薛然越想越觉得猜中了真相,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一定是这样!老四是只笑面虎,把人咬下半截来还能笑呵呵的,他和梁王是一条心要造反的!一定是他帮着沈二,不然那个傻子怎么可能要了薛照的命!冯家人真是一窝疯子!嫂子,明日的誓师势在必行,你说该怎么办?”

民意沸腾也无法让梁王这样丧心病狂之人悬崖勒马,这一点萧约再清楚不过。

萧约听薛然汇报,说西郊军营被梁王的人接管,今夜宵禁,街上巡逻的官兵比从前多了三倍,但凡谁敢议论石龟之事便被捉拿下狱,持有反战檄文者更是就地格杀。

造势是为了师出有名,但即使被指为不义之战,梁王也一定还是要打。

“不妨事。”萧约于府内信步,停在紧锁的库房面前,“赌的就是梁王一意孤行。触龙而死,绝不是危言耸听。”

薛然不解其意,萧约让他去休息,自己提裙走上台阶,握着钥匙犹豫要不要打开库房大门。

萧约余光瞥见薛然还未离开,转头看他:“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薛然叹气:“嫂子,要不你还是听姓裴的,去陈国吧。沈大哥那样死里逃生的事很难再有第二次,薛照这辈子也没幸运过……你已经尽力了,但形势比人强,要给薛照报仇只能是以后再打算了,先保护你的安全要紧。这是薛照最后交代我的事,我不能办砸了,否则就算是托梦他也要骂我。”

萧约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沉默片刻后道:“薛照嘱咐你进宫救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要听原话。”

薛然努力回忆:“我想想啊,咳咳,他说的是,‘我成婚了,你嫂子还是你嫂子。我走后梁王一定会为难他,虽无性命之忧,但他妹妹治病之时一定要让他陪在身边,否则他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萧约凝视薛然:“就这些?还有吗?”

“还有,但是对我的嘱咐……”

薛然回想起被薛照送进军营,起初两天他骂个不停,觉得薛照变着法地折磨自己,不肖子孙怎么有脸面对薛家祖宗?

后来操练之余,听将士们说起薛照以身作则又力盖三军,数日之间就赢得众人佩服追随,又燃起攀比之心。他暗暗和薛照较劲,决意有朝一日要胜过薛照。

再到后来苦练本领流汗流血,回味薛照的话明白过来是刀子嘴豆腐心。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没有本事在身,横冲直撞无异于送死。于是打算下次见面叫薛照一声“哥”,好好恶心一下他。

但薛照离开奉安之前,两人见面,薛然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没想到就是永别了。

薛然抹抹眼角,哽咽了一下:“薛照说,这次就当是给我的锻炼和考验,看看我在军营里是不是混天过日。他还说,往后他不在跟前,让我别闯祸,别丢薛家的脸……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自己回不来了?在这跟我交代遗言?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非去不可?傻子,薛照也是个傻子!”

“别哭了。”萧约将薛然的悲伤尽收眼底,长叹一口气,“我都知道了。薛然,我有个提议。”

薛然眨眨眼:“啊?什么?”

萧约道:“我也比你年长,不如以后你管我叫哥,管你哥叫嫂子。”

“等等,叫你哥,叫我哥嫂子……我哥变成我嫂子?好像有点拗口有点乱。”

薛然听得发懵,但他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已经获得了成长,无需萧约解释,很快他就自己找到合理的原因:“你毕竟是个男人,被叫做嫂子是挺怪的,但我又找不到别的合适称呼,日常也不能不称呼……但我哥不一样,反正他都不在了,提起他的次数肯定比和你说话的时候少,他也听不见我那么叫他……好,那我就管你叫哥,管我哥叫嫂子。”

萧约:“那就这样定了。”

“好啊。”薛然咧嘴,“哥,我把你当亲哥。以后你当了皇帝,不管谁是皇后,咱们哥俩的情谊都不会变,对不对?”

萧约点头。

薛然嘿嘿一笑,一脸谄媚:“陛下英明!既然哥哥拿我当亲兄弟,有没有什么封赏给我呀?比如薛照这个侯爵的位子……我武艺不如小羲,她又是沈侯爷的掌上明珠,要是我再没个体面的身份,简直太配不上她了。”

萧约问:“你们是两情相悦的?”

薛然重重点头:“那是当然,从前沈大哥收留我,把我藏得很深,八岁之前,除了他之外,我见过的只有小羲了,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别人都说她泼辣娇蛮,我却喜欢她那股不服输的劲,比好多男人都强出一大截。”

“那好。”萧约看着薛然脸颊的红晕,想到梁王曾有意把沈家姑娘指给薛照,结果沈家和薛家还真就确有姻缘,“等以后天下平定我给你们赐婚。侯爵之位够么?你从前受了许多苦,想不想要被亏欠的都补回来?”

薛然不解:“怎么补?”

萧约:“以后你就知道了。记得以后管我叫哥,叫你哥嫂子。”

薛然:“记得记得。”

萧约转身,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薛府最深处的库房,把自己关在里面彻夜未眠。

次日正午,萧约听见薛然拍门:“嫂子,你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梁王果然遭报应了,几乎死在誓师当场!”

相比于薛然的激动,萧约只是闭眼轻声:“知道了——忘了我昨夜嘱咐你的事?”

“没忘没忘,你岂止是我哥,简直是我的天爷菩萨,真是神了!”

薛然在门外兴奋地讲述誓师现场的情景——

梁王率朝臣前往遇龙湖,也不禁百姓围观,却见湖边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座赑屃界碑,仿佛列阵在此,阻止乱臣贼子越界造反。

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梁王扬言天命所向无人可挡,怒而拔刀砍向赑屃之一,金石相击爆发平地一声霹雳。

伴随着烟尘四起的巨响之后,众人发现不仅宝刀断为两截,界碑碎裂平地成坑,梁王也重伤倒地。

事情发生得太快,上至大臣下至百姓没人看清梁王到底被什么所伤,都以为是天谴,竟顾不得救护君王,纷纷跪地对界碑叩头不止,生怕“触龙而死”的诅咒牵连自身。

毕竟,龙生九子,赑屃也是其一。

薛然好奇不已:“难道真是天谴?可若说是天雷,今日分明万里无云啊……哥,你是怎么算到的?难不成天子真能感应上天?”

哪来什么感应,不过是……

萧约指尖抚过面前的透明玻璃器皿,打断欢快的薛然:“去帮我准备麻衣孝服,还有制香的用料。”

薛然闻言情绪瞬间冷下来,眉眼也耷拉了,就算把梁王千刀万剐又怎么样,死去的亲人不会回来。

“我这就去置办,我也要为薛照戴孝,还得给他多多准备纸钱,再糊一所大宅子,以后地上的薛家归我,地下的归他……”

誓师失败,梁王仅存一息,也是与此同时,死去的人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长公子冯煊持陈帝圣旨现身奉安,代行梁王之权,下令梁国各地驻军不得擅动,否则以叛国罪论。但反意如风吹火星,落地就长,即使严令压制,梁国地方还是纷乱四起,冯煊顺势上位召集大臣议事,计划各个击破。

在冯煊平定内乱之际,萧约一直闭门制香,任由薛然和韩姨怎样轮番劝说也不肯开门,整整一日一夜水米不进。

玻璃仪器受热发烫,侧壁颈口挂附液滴,很快又蒸发成汽,在细长的管道中无形穿梭,又遇冷凝结。

滴答滴答。

一声一声,既是提炼出的香水落进容器,又是窗外如泣的夜雨。

还是萧约眼泪砸在迟来的归人手背上。

“对不起,栖梧。”

薛照立在萧约身后,一手端着温热的汤圆,一手轻拭他眼尾:“我说过不会饿着你,又食言了。生气尽管朝我发泄,别伤自己。”

萧约没有回头,他死死咬住下唇,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了许久,才骂了一声“滚”。

“不滚,我回来请罪。”薛照将汤圆放在桌上蒸馏仪器旁,单膝跪在萧约面前,握着他手贴上自己脸庞,虔诚地仰望,“陛下罚我,我认罪伏法。”

萧约抽出手来,顺势给了他一巴掌:“你让我给已死之人治什么罪?鞭尸吗?!”

暗夜之中极清脆的一声,薛照的脸上瞬间隆起一片红痕,他却捉住了萧约指尖来吻:“痛不痛?先吃东西好不好,要不然罚我都没力气。”

萧约瞬间泪水决堤:“你管我吃不吃东西!饿死我也不算给你殉情!谁给你的胆子瞒着我?我要休了你,立马就休!还想当皇后,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欺君大罪!还说带我去见你父母,我要诛你九族!”

“诛十族都好,连一两也算上,谁让小家伙不来劝陛下吃饭。”薛照任由萧约打骂,他用勺子盛起一只汤圆,送到萧约嘴边,却被唇齿推拒,没能喂进去。

薛照停顿片刻,握住萧约手腕,喊了声“陛下”:“接下来,我还要做一些欺君的事,不是欺瞒的欺,是欺负的欺。”

萧约泪眼怔怔看他。

下一刻,萧约就尝到一个软糯甜腻的吻。

作者感言

三九十八

三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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