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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番外五:泥塑小人

鱼目混珠 三道 2703 2025-03-11 23:15:24

傅至景菜还没吃到,被孟渔抓着做苦力。

孟渔托腮坐在书桌对面,看他一手拿修长的指尖噼里啪啦弹琴似的在算盘上拨来拨去,一手提笔在账本上圈圈点点,再繁琐的账目到了他眼里都无所遁形,目光不禁染上些憧憬,半晌嘟囔着,“你怎么算得这么快?”

傅至景指尖动作停也不停,笑道:“你过来。”

孟渔闻言起身走到傅至景身旁,被拉着坐到了腿上。

眼下是在干正事,哪里需要如此亲昵的姿势?

他瞟了傅至景一眼,后者将毛笔塞到他手里,赶在他挣开之前低声说:“别动,你看这儿。”

孟渔顺着移动的毛笔看去,傅至景用朱砂圈住其中一块儿,是前年进货的大米开支,与之前的并无太大出入,他问道:“怎么了?”

“前年风调雨顺,各地丰收,一斗米的价格比往年要低七文钱。”

孟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瞪眼,“有人中饱私囊。”

倒是一点即通,颇有做生意的天分,傅至景放下毛笔道:“孟老板要好好查一查,别让银钱稀里糊涂进了家贼的口袋。”

孟渔当即就要找帐房先生对峙,嚯的要跳起来,动作幅度太大,手肘呼地撞在了傅至景的下颌。

他在气头上,这一下没收力,堪比给了傅至景一棍,后者疼得咬住牙,闷哼一声。

孟渔吓了一跳,站起身手忙脚乱去捧傅至景的脸,只见对方闭眼皱眉,当真是痛极了的模样,他不知所措道:“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样了?”

傅至景深深吸一口气,睁开眼见到孟渔关切焦急的神情,滚到嘴边的我一句“我无妨”变成了,“疼得紧,你瞧瞧骨头是不是裂开了?”

孟渔不疑有他,仔仔细细地查看傅至景的下颌角,红了一块,其余的看不出什么究竟。

两人离得极其近,呼吸交缠,不多时他就注意到了傅至景灼热的目光,心里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刚想直起身去叫大夫,傅至景就飞快地亲了他一口。

“你……”

孟渔望着眸里含笑的傅至景,深知是被戏耍了,气呼呼地鼓着腮,抓了只干净的毛笔往傅至景身上丢。

傅至景一把接住,忍俊不禁地叫住他,“去哪儿?”

“账房。”

他刚走到门口,傅至景伸手拦住他,娓娓到来,“擒贼先擒王,抓贼要抓赃。前年的帐你现下去算,他们有的是狡辩的方法,还可能打草惊蛇,不如等下一回抓了现行再做处置,任他们巧舌如簧也赖不了账。”

孟渔觉得傅至景说的有理,可方才还戏弄他的傅至景也不是好人,他哼的一声,“那我去……”

傅至景截了他的话,“我替你算了一个时辰的帐,你就当是给我酬劳,陪我用膳吧。”

见孟渔还抿着唇,他笑着看了眼渐暗的天边,“再有两刻钟我就得走了。”

傅至景是秘密出宫,不宜在外久待,此话一出,孟渔果然停下往外的步伐,嘀咕道:“这么快?”

“是啊,你不去看我,我只好来见你一面,只是……”

孟渔追问:“只是什么?”

“只恨时辰过得太快,未解相思之苦。”

傅至景极少说些酸话,孟渔顿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其实我本来是要去看你的,但事情太多了,所以,所以就……”

他知道这是借口,他只是不喜欢回宫,因而一拖再拖,但傅至景没有拆穿他,“嗯,孟老板的生钱大计要紧,其余的暂且放一旁吧。”

孟渔笑了下,“我让他们上菜。”

佳肴摆了满满一桌,傅至景胃口不错,吃了个七成饱,两刻钟眨眼就过去,到了分别之际,孟渔亲自送对方。

傅至景掀帘道:“外头风大,进去吧。”

孟渔两手交握在前,似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抬眸说:“下回早点过来,我让后厨给你留新鲜的乳鸽汤。”他抿了抿唇,“还有,我说要到宫里看你,不是假话。”

他讲完转身就进了酒楼,留给傅至景一道残影。

做小厮打扮的福广恰时道:“听说和丰楼的乳鸽汤很是一绝,不知道下回奴才有没有口福沾光品尝。”

傅至景唇角含笑,看了眼吃得满脸油光的福广,哼笑,“你沾的光还少吗?”

“托公子和孟老板的福,奴才才可大快朵颐……”

谈话声渐轻,马车轱辘远去,车轮犹如转动的岁月,日子一天天流走。

孟渔说话算话,果真在几日后到宫里看望傅至景,可惜当日傅至景被一桩急事绊住了脚,只匆匆跟孟渔吃了顿午膳就不得不到光庆殿议事。

为了避免诸如此类状况再发生,两人约定往后先派人知会一声,挑个彼此都清闲的日子再会面。

秋去冬来,不常见面的傅至景和孟渔书信往来频繁,信中皆是日常小事。

孟渔把傅至景当作不要酬劳的军师,凡有迷惑之事便一封信送到宫里去,傅至景定然会给出个主意,助他排忧解难,散闷消愁。

诚如傅至景所言,利用差价填充腰包的账房先生果真又故技重施,这回给孟渔抓了个正着,人赃俱获,当即抓了押到官府里去。

再将和丰楼上上下下一众人等召集起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合成一句话便是“只要好好干,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但谁要是吃里扒外,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老板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小金库也越发充盈了。

春日再拜访之时,孟渔带上嘉彦去了趟江南,因记挂着和丰楼的经营,左右不过一月就回京了。

傅至景收到了孟渔的礼:两个憨态可掬的泥塑小人,总角年纪,胖嘟嘟手牵着手挨在一起。

他爱不释手,翻到最底部一看,小人的脚心竟刻了字——傅至景、孟渔。

傅至景可不记得他们年少时曾这样圆滚滚过,可越看越欢喜,泥娃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舍不得放下,最终跟玉玺同摆在光庆殿的书桌上,日日对着时不时端详一番。

孟渔离开一月,和丰楼还是老样子,宾客如云。

刘翊阳好不客气,拿了他从江南带回来的礼嫌不够,还掳走和丰楼的两壶陈年佳酿,美名其曰顶了嘉彦每月拜师的束脩,孟渔追出去人早就上马没影了。

还是文慎知道他打理偌大一个酒楼有多艰辛,每回来和丰楼光顾都乖乖地给酒菜钱,孟渔把他当兄弟,自然不能贪他的便宜,可一顿你推我搡下来,那银钱还是入了孟渔的钱袋里。

孟渔年少时就做过大富大贵的美梦,如今美梦成真,虽说不至于钻到眼前里去,但着实爱上了挣钱的滋味,每天看着一分一钱的进账,梦里都是笑意。

前几日傅至景到和丰楼找他,因着突发夜雨,泥路难行,宿在了这里。

孟渔滔滔不绝地和傅至景讲起这些时日和丰楼发生的趣事,一桩桩一件件,说到了深更半夜才打着迷糊睡去,睡前倏地发觉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和傅至景如此交谈甚欢。

他心里想,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宫里宫外,就这样过下去吧。

几场暴雨后迎来夏日。

孟渔畏冷也畏热,天一热起来就不大爱动弹了,每日在和丰楼后院的凉亭里,借着树木遮荫,左右摆着冰消暑,偶尔看一看帐,再处理些琐碎之事,过得很是惬意。

这几日可能是夜中贪凉没盖被,从昨日起身子就有些不利索,更加懒得走动了。

他躺在摇椅里乘凉,日光太盛,脸上盖着一团蒲扇,沉睡之时突然被一阵声响吵醒,眉头一皱拿开扇子,只见食桌旁站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顿时惊醒。

不远处的走廊传来骚动,“快,去那边找找!”

孟渔连忙起身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穿着破布衣,身形佝偻,慌里慌张地要跑,孟渔以为进了贼,急急地追上去抓住对方。

一张溃烂的脸猝不及防地窜到孟渔眼前,抬手抓了孟渔一下,他吓得惊叫一声,退后躲开,松开了手。

酒楼的打手快速赶来,男人已经跑远了。

孟渔惊魂未定,一番询问才知道那人是个染了麻风病的乞丐,混到酒楼里偷东西吃。

麻风病无药可医,得病者先是浑身乏力,发热酸痛,久而久之便是浑身溃烂而亡。

孟渔想到被男人抓挠的手背,虽未破皮,却不禁毛骨悚然,三两下找来清水清洗,再饮下几杯凉水压惊。

不多时,打手来报,已将乞丐赶了出去。

孟渔被晒得头昏脑胀,眼前阵阵发黑,强装镇定地回到厢房,又灌了一壶冷水降热。

他失魂落魄地摸了摸手背,想到方才那张皮肉红白的脸,猛地打了个寒颤。

只是碰了一下而已,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可麻风病叫人闻风丧胆,岂可儿戏?孟渔在房里独自待了会,到底是害怕,差人拿来艾草点燃,大热天的靠在铜盆旁熏香,熏得汗流浃背,衣衫尽湿。

结果夜里孟渔就发起了热。

大夫来瞧,他才将接触过乞丐的事和盘托出,唯恐当真是得病传染给旁人,即刻将厢房封锁起来,不再让人靠近。

孟渔病倒一事当夜就传回了宫里,传到了傅至景的耳朵里。

异地恋小情侣。

作者感言

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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