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其实课上拌嘴特别常见,小侯爷傲但嘴毒,沈鸢装模作样,但就是爱故意招他。
反正每每上课,先生考问学生见解。
他俩答的一样了,就互相冷冷看一眼。
不一样了,就能在课上冷一句热一句挑衅起来。
下了课还要接着阴阳怪气,沈鸢话里话外挤兑他计策幼稚,未读过几册兵书。
卫瓒讥诮:“纸上谈兵罢了,赵括见了你都要甘拜下风,昔日赵国有你,二十万大军也不必被困四十日,当即就能全军覆没。”
沈鸢神色温文和气,指桑骂槐:“赵岂亡于赵括?不过是亡于虎父犬子,赵王后嗣无能。区区口舌之辩,倒有那蠢货放在心上。”
又往来唇枪舌战几回合,两人皆恨得牙根痒痒。
卫瓒怒极反笑:“你这一张嘴,倒生的厉害。”
沈鸢抬眸,粲然一笑,说:“比不得小侯爷,书读不多,仗势欺人倒是熟练。”
卫瓒看他半晌,倒还知道他身子骨弱不能挨揍,只提着衣襟,把人掼在墙上。
“我仗势欺人?还是你一直挑拨是非?”
卫瓒倒也没做凶相,只逼近了耳侧,语调透着一丝懒意:“沈鸢,若是在军营里,我早整治你了。”
仅这般,也气势迫人。
沈鸢冷道:“怎么,小侯爷上过一次战场,便这样了不得了。”
卫瓒便笑,说:“自然了不得。”
“若非如此,沈鸢,你怎么眼红成这样。”
“一个弓都拉不开的废物,倒还想上战场。”
正正好戳在沈鸢死穴上,半真半假红了眼睛。
沈鸢让他提起衣襟,披着的白裘便滚落在地上。
他身上有微凉的药香,加上肤白如瓷,横眉冷眼,倒更生一分艳。
卫瓒让这病秧子迷惑了一瞬间。
手下一顿,就听学正在身后一声爆喝。
“卫瓒!松手!”
“谁教你的欺凌同窗!”
一看就是小病秧子找来坑他的。
他俩这模样,倒真像极了他打算对沈鸢动手。
沈鸢是有点茶艺在身上的,在只有他能看见的角落,故意唇角绽开丝丝缕缕笑意。
盯着他的眼睛,也确确实实快意了一瞬。
跟猫爪挠人似的。
卫瓒心想,找他的茬儿就这么爽?
却见沈鸢骤然垂眸,做一副凛然受辱、柔中带刚的模样:“小侯爷出身高贵,应当以德服人,以力屈人,乃下下策,沈鸢不敢顺从。”
装得好一副铮铮铁骨。
学正更为震怒。
这事儿转天就从学正那传到他爹那。
他爹侯爷是个死脑筋,甭管动没动手,先把卫瓒一顿揍。
理由也很简单,友人遗孤,父母双亡,还体弱多病。
他就是一万个不是,你小子绕着走就是了,怎么还动起手了?还把人往墙上按?
出了一丁点儿的事儿,你爹都对不起沈家夫妇。
骂骂咧咧就把军棍拎出来了。
又看看沈鸢那惯会做人,温文尔雅的病公子模样。
再看看自家儿子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德行。
揍谁连想都不用想。
当夜卫瓒领家法二十军棍。
一声没吭。
回去跟没事儿人似的,就是眼神儿吓人。
沈鸢做戏做全套,还装好人,让侍女来给他送汤药,侍女跟他一样是戏精,低眉顺眼说,公子惶恐,请小侯爷原谅。
是上好疗伤镇痛的汤药。
他手里摆弄着匕首,冷眼柔声,只嘴角在笑:“药你端回去,让你家公子自己喝。”
“教他从今往后,可千万别撞在我手上。”
沈鸢闻言不动如山。
然后……连夜去寺庙进香,好几天没回来。
问就是不跟莽夫斗。
怎么可能是怕挨揍和怕疼。
然后第一世两个人彻底杠上了
重生就是在这里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