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刺客!”
“救驾!救驾!快救驾!!”
“陛下小心!”
刺客的软剑直朝主位之上的少年帝王, 眼瞧着便要血溅上阳殿,来参加宫宴的大臣们鸡飞狗跳,吓得快晕过去了。
关键时刻, 一道黑影从眼前飞快闪过, 下一秒他便被扣入对方宽厚的怀中。
“噼啪”,软剑骤然折断, 燕翎刀嗡鸣出鞘, 将眼前的刺客一刀毙命。
宋俭感觉自己脸上溅上了些温热的血液。
耳边嗓音低低响起:“属下救驾来迟。”
“哎呦,是萧大人!是萧大人!太好了!”
“这上阳殿怎会混入刺客, 太凶险了!”
殿中七嘴八舌, 刚才举着脱下来的鞋子准备冲上来救驾的大臣松了口气,又把鞋给穿上了:“今日竟让陛下受了这般惊吓,实在是我们为人臣子的罪过。”
旁边怀里抱着酒坛子救驾的臣子:“是啊是啊!”
宋俭终于从这场刺杀中回过神来, 他腿一颤, 险些摔出去。
宫德福吓得花容失色:“陛下呀!陛下您没事吧陛下!”
身后那条胳膊环紧了他的腰身,宋俭短暂的靠了会, 脸色发白。
吓死他了。
“陛下,属下送您回去吧。”
宋俭没应声,视线扫过地上的刺客, 有点晕血反胃, 赶紧先抬手摇人:“处理掉处理掉。”
很快就有暗卫闪身来收拾, 宋俭呼了口气,正要动, 突然注意到自己腰上还有一把手,且扣得很紧。
他一拧眉回头:“你做什么还抱着朕?撒手!”
暗卫视线深沉, 松手后撤一步:“属下逾距。”
宋俭被这低沉的嗓音震得耳朵有点发麻, 没好气道:“你还知道你逾距, 朕的腰也是你能抱的?还抱那么紧,真是,朕未来的皇后还没抱过呢,小心朕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
“请陛下降罪。”
宋俭一噎,想到这亲卫刚还救了他,蹭蹭鼻尖咳了声:“起来吧,朕又没说别的。”
说完他扶着腰挪了两步,朝着殿中摆摆手:“今日这般状况宫宴也没法继续了,各位爱卿早些回府吧,路上小心。”
“恭送陛下。”
“谢陛下。”
宋俭:“宫德福,快来扶朕。”
宫德福赶紧小碎步跑来:“陛下小心,哎呦,小心点,老奴搀着您。”
宋俭脚步发飘的出了上阳殿,回到燕宁宫时他才嘟哝:“朕才吃了两口菜,一点都没吃饱,那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朕吃饭的时候来,没礼貌。”
宫德福:“陛下莫忧心,老奴吩咐御厨又给您备了桌菜,您回暖阁中用膳便是。”
宋俭脸上登时浮起笑意:“嘿嘿~”
“还是德福你懂我呀。”
宫德福无奈的笑了笑。
帝王如今不过年十九,尚还是少年心性,性子单纯的很,宫德福看着他长大,一边宠溺着,一边却也难免忧心。
老皇帝就留了这么一个孩子便撒手人寰,多的是虎视眈眈的人。
回了燕宁宫后宋俭就换上了常服,他飞快跑去暖阁里拿了碗筷,守着一桌菜大快朵颐。
那边宫德福正要退出去,突然在殿门口碰上了一人,他脚步一顿:“萧大人。”
“陛下还没歇息?”
宫德福:“陛下在用膳呢,说是宫宴上没吃饱。”
萧应怀:“嗯。”
说罢便走了进去。
宋俭吃得高兴,正捏着个鸡腿啃,结果没想到吃得急了些,噎住了。
他打了两个闷嗝,赶紧喝水,想着用水压一压,但好像没什么用。
“德福……嗝……德福……”
宋俭试图求救。
“陛下。”
宫德福没进来,倒是暗处闪来一个人。
宋俭捂着嘴掀眼,又是他。
“你,去把宫……嗝宫德福叫来。”
萧应怀:“德福公公有事在身,您吩咐属下就好。”
宋俭也没时间说别的了,抬着手:“朕噎着了……”
萧应怀靠近,在他身上某处穴位按了几下,宋俭就很神奇的不打嗝了。
宋俭抬头:“这么厉害。”
身旁的暗卫没出声。
宋俭:“好吧,算你立功,回头朕让宫德福给你拿金豆豆。”
说着就又要捏个鸡腿来吃。
“陛下。”
宋俭:“嗯?”
“您喉道细,吃饭莫要急,细嚼慢咽才不容易噎着。”
宋俭:“?”
“你从哪知道这么多,朕就是不小心噎着的,别胡说八道。”
宋俭喝了口汤,想起什么来:“你叫萧硬槐?”
“是。”
宋俭登基不久,对这前朝设下的天察司还不甚了解,不过笼络臣子嘛,他学过的。
他说:“你很出名,朕听过你的名字,宫里好些人都夸你,以前朕还不以为意,今日一看的确不错,以后你好好给朕办事,朕自不会薄待你,知道了吗?”
萧应怀:“属下明白。”
宋俭挺满意他的识时务,伸手给他赏鸡腿:“吃不吃?”
萧应怀视线凝在少年如玉般白皙的手指上,因为衣袖撸起,还露出一截细白的胳膊。
“属下惶恐,多谢陛下恩典。”
宋俭砸吧了下嘴:“不吃算了,赏你还不乐意,下去吧下去吧。”
“是。”
吃了大半桌,宋俭才摸着溜圆的肚子站起来,他伸伸懒腰:“给朕打热水来,朕要沐浴。”
“宫德福?”
“宫德福!”
宫德福推门进来:“诶!陛下!老奴这就去!”
宋俭慢悠悠的迈着步子朝屏风后面走,正想叫宫德福来更衣,话到嘴边又想到刚使唤完,于是打算叫小五子来伺候。
“小……”
五字还没出来,小五子就提着热水快步走了进来。
“小桂……”
小桂子也提着热水跟了进来。
宋俭:“……”
算了,麻烦。
眸光转了转,他手一指:“你,萧硬槐,来给朕更衣。”
暗卫高大的身体顿了下。
宋俭挑眉:“刚跟朕表过忠心,更个衣都不愿意?”
萧应怀:“没有。”他走上前:“属下只是担心自己粗手粗脚弄疼了陛下。”
宋俭溜达走了,嗓音轻飘飘的:“不就是脱个衣服,疼什么啊?快点来,朕等下还要睡觉呢。”
萧应怀喉结攒动:“嗯。”
他绕过屏风,只见少年张开胳膊乖乖站着,明媚乌黑的眼眸盯着他,仰起下巴:“愣着干什么?伺候朕更衣难道也要朕亲自教你吗?”
萧应怀微微俯身,手伸向少年腰间。
常服的腰带本就系得松,轻轻一拽便落了下来,他放至一旁,手指缓慢的剥开那袭外衣,而后是里衣。
眼前逐渐显露出少年清瘦如松竹的身段,腰只堪盈盈一握,纤细柔韧,线条自下舒展,变得圆润挺翘。
浴桶中的热水还未打满,小太监们的身影进进出出,眼瞧着少年便要将身上最后一件遮挡褪下去,萧应怀突然手一紧,又掩上了。
宋俭:“你做什么?”
萧应怀:“属下恐陛下受凉,热水打满再更衣不迟。”
宋俭抿抿唇,嘀咕一声:“朕身体好着呢。”
很快最后一趟便送完了,萧应怀瞥了眼,淡声开口道:“出去吧,陛下这里有我伺候。”
“是,萧大人。”
柔软洁白的里衣无声滑落,又被一把大手拿走细心叠放。
宋俭慢慢泡进热水中,很舒服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肩上搭上一把大手,他陡然睁开眼睛,只听耳边落下一句:“属下帮您捏捏肩膀。”
宋俭:“唔,行吧。”
肩上的力道很柔和,像是怕碰疼了他,但却并不绵软,柔中蕴着沉稳的力量。
宋俭半眯着眼睛:“你手上好硬的茧哦。”
肩上的手停了下:“属下自幼习武,茧确实厚了些,陛下可还受得住?”
宋俭:“你捏吧,朕觉得力道还行。”
那茧便又贴在了皮肤上。
宋俭被捏得很放松,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他摆摆手:“别捏了,朕洗洗打算睡了,你来帮朕吧。”
他两条胳膊搭出去,身后的人明了,拿起一旁的布子沾湿,轻轻划过少年细腻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温热的水痕。
……
宋俭收拾好后就卷着被子滚上了龙床,咕哝着嘱咐:“你在梁子上声音小些,朕觉浅,别吵朕。”
话说着就一头栽下打起了呼噜。
这不是萧应怀第一次在燕宁宫守夜了,所以对于这位少年帝王口中的“觉浅”深有了解。
是觉浅。
雷打不动的觉浅。
他剪了烛火,飞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殿中。
翌日卯时,宫德福进来唤人起身。
“陛下,快到上朝的时辰了,您醒醒神。”
榻上的人:“呼噜呼噜呼噜~~”
宫德福急得团团转,但却也习惯了,每日都得来这么一遭,他上前唤道:“陛下?陛下?陛下您醒了没?”
“唔……”
人终于有了反应。
宫德福一喜,结果下一秒少年又翻了个身滚走了。
宫德福:“……”
天爷呦。
没有比这更难的差事了。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萧应怀从梁子上跳了下来,他走过去:“我来吧。”
宫德福:“萧大人,您来吗?”
“嗯,你去备碗酥酪,一刻钟后端进来。”
宫德福半信半疑:“诶。”
萧应怀俯身,垂着眼眸看了片刻少年的睡颜,而后轻声道:“陛下昨日不是说想吃酥酪?属下让德福公公嘱御厨做了碗,很是香甜,若陛下现在起身,便能赶在上朝前吃上一口。”
“若现在不起,那上朝的这一两个时辰陛下可要饿着肚子去了。”
宋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唔……吃……”
他那日上朝时就饿得厉害,肚子一直咕咕叫,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了个大人。
萧应怀伸手将少年捞起:“属下来替陛下更衣。”
宋俭皱着鼻子:“嗯。”
他想着那碗酥酪,尽管困得要命也还是十分听话的配合着穿衣。
暗卫高大的身体俯在他身侧,帮他将腰带系好。
嗓音轻缓的夸道:“陛下真乖。”
宋俭哈欠打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八穿到现代be like——
见到夕阳红:啊!皇……皇兄!你怎么变这样啦!你不知道德福公公他……(被捂嘴)
俭俭:嘘嘘嘘嘘嘘!
宋妈妈:什么德芙?想吃德芙呀?
小八惊恐:不吃德福,不吃德福!不能吃德福!
俭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