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格兰和格拉帕更换行动小组……?
伏特加稍加思索。伏特加恍然大悟。
不愧是琴酒大哥啊!
不需要浪费额外的时间与人手去进行调查试探, 如果这两对所谓的幼驯染真的各有心思,把他们拆散后,自然无法再继续之前的计划。
与此同时, 一旦他们没有沉住气, 展现出太强的目的性, 就容易露出破绽, 之后再顺藤摸瓜调查就轻松多了!
当然, 倘若这一切只是误会, 那么搭档换也就换了,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伏特加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调换的是苏格兰和格拉帕?”
不同代号成员擅长的事情不一样。波本和格拉帕的定位显然会比较重合, 都是更侧重情报调查的人才。理论来说,把他们分开才更合适吧?
琴酒提醒他的搭档:“定位相似的人, 往往更了解彼此。”
伏特加于是又想明白了:原来琴酒大哥不仅想打散他们, 还想让他们内部也互相试探啊!
尤其是波本和格拉帕。这种心思复杂还擅长圆滑处事的人一般都很难对付,但让他们对付彼此就非常适合了!
想到这里,伏特加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都快要热泪盈眶了:可恶,大哥这么好的人才,怎么就被犯罪组织找到了!
是这样的。虽然跟了琴酒很多年, 但伏特加至今没想明白,他加入组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般这种愿意待在犯罪组织的人, 很难对他们有太多品德上的要求,比如无私奉献的精神等等。他们选择加入组织, 通常是想享受组织带来的便利,能满足正常法律社会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
金钱,权力, 违法实验,犯罪需求……哪怕只是个嗜好杀人的变态, 也是为了一己私欲。
但琴酒的欲望,伏特加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作为组织里的顶尖杀手,他大哥一年四季都工作,不是做任务就是抓老鼠,不怎么休息,也没什么明显的物质需求——喜欢老古董和抽烟总不能算吧?
以伏特加的暗中观察来看,他好像真的就只是纯粹热爱这份工作,以及热爱组织。
也正因如此,伏特加每每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忍不住痛心疾首:如果只是爱岗敬业的话,为什么偏偏要选组织呢?
明明换去他们联邦安全局也是一样可以愉快地工作的啊!工作氛围和组织环境非常相似,武器装备也都会与时俱进,解救人质的时候还可以照常爆破!
琴酒大哥真的超级合适的!
唉,可惜这一切都只能是他无能的幻想。
伏特加甚至愿意怀疑作为二把手的朗姆是卧底,都不会怀疑一下琴酒的忠诚:不可能的。
无论有多么遗憾,伏特加也只能在内心唏嘘,表面上还得继续专心工作:“还有个问题,大哥。”
他问琴酒:“那莱伊怎么办?要把他安排到别的行动组里去吗?”
这两对真假幼驯染被拆开重组后,就会剩下一个落单的莱伊:让他跟着谁比较合适呢?
“……”
琴酒缓缓吸进一口烟,接着,薄荷爆珠的清凉,烟草本香的醇厚,还有焦油沉淀的苦涩缠绕着从呼气中飘逸。他在思考。
波本和格拉帕的组会恰好缺一个狙击手,莱伊会更适合去那里。不过……
琴酒微眯起眼睛。他跟莱伊接触的不算多,此前也只是知道他狙击能力很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两通电话加寥寥数语,他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令他厌恶的……气质。
银发的杀手按着帽檐站起身,吩咐他的搭档:“去问莱伊。”
*
“我可以哪边都不选吗?”
还没赶到训练基地,就在车里再次接到了伏特加电话,还听来了这么一则消息的莱伊,内心是拒绝做出选择的。
以及,他现在也基本可以确认琴酒其实就坐在旁边了——啧,伏特加刚刚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他以后也不能随便小瞧这个男人了。
但这就是琴酒给出的解决方案吗?他不喜欢幼驯染所以就帮把他幼驯染拆了?
就不能给他换一组搭档吗?
“我可以单干,或者给我安排一个搭档。”
伏特加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所以你也想给自己找个幼驯染?”
莱伊沉默了半秒:“我没有幼驯染。”
“哦,这样啊……”
电话对面的语气骤然切换到了严肃:“但是不行,你必须做出选择。”
训练基地到了。莱伊举起手机,微微侧头将它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空出手去换了个倒档。将汽车端端正正停进停车场后,放下手刹。
好吧,选择。
一定要做出选择的话,那他肯定更愿意与苏格兰和柏林接触。只是综合考虑,他应该会被直接分去没有狙击手的那个行动组:为什么琴酒还要让伏特加来问他的想法?
莱伊将汽车的发动机熄火。在一片安静中对伏特加说:“那就格拉帕和波本吧。”
直觉告诉他。琴酒是存心的。
莱伊重新拿起手机,耐心地等待着。
伏特加在过了一会儿后才给出回应。中间停顿的时间应该是在等待琴酒的指令。
然后,他对他说:“好的。那你就跟这两组一起行动吧。”
莱伊:“?”
莱伊非常疑惑地,不解地,反问:“什么叫做我跟这两组一起行动?”
伏特加似乎也觉得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意思就是哪边有任务就去那边做,如果都有任务,就再看看具体安排。”
莱伊:“?”
伏特加打哈哈道:“能者多劳嘛。”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再给莱伊质问的机会。虽然跟着两个组一起执行任务听着确实有点坑人,但这强度才哪到哪啊,还没有他跟着大哥辛苦好吗!
莱伊:“……”
黑发的狙击手缓缓放下手机。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点想掉头回去继续劝宫野明美了。
赶紧加速任务的推进,把宫野姐妹送走,然后就去捉琴酒,再然后直接脱离组织——有条件的话,把那两队幼驯染也一起抓了送给日本公安。
但半分钟过后,他又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紧锁的眉心。
莱伊冷静地思考着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也就是说,他昨晚那通电话不仅没有让他摆脱格拉帕和柏林,还让他被迫与两对幼驯染都有了牵扯?
“……哈。”
手掌的半遮半掩下,原本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锋利的笑。莱伊放下了捏着眉心的左手,喟叹般念出了那个人的代号:“琴酒啊……”
很好,他喜欢这种挑衅——他发誓自己绝对会抓住他的。
在重新整理好心情后,莱伊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背着自己的琴包下车,朝训练场走去。
握着狙击枪的时候更有助于他理清思绪,他已经疲于等待,也该好好构思该怎么创造逮捕琴酒的机会了。
只是,当莱伊来到组织的训练场靶场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恐怕不太方便安静地思考了——今天的靶场有点过于热闹了,一眼扫过去居然都是熟面孔。
基安蒂,科恩,卡尔瓦多斯,以及他不想见到的苏格兰。
怎么说呢,算上他一起,近期留在日本的几位狙击手——特指拥有代号的几位——竟然都聚齐了。
莱伊沉默了几秒,发自内心地感到迷惑:这是什么狙击手开会吗?
“喔,你也来了啊。”
唯一的女性扬了扬眉,眼角的蝴蝶刺青也随之向上飘了飘,神色里透着几分玩味:“我刚刚还在跟科恩说,要不要打电话喊你一起呢!”
莱伊:“……”
莱伊:“这是什么活动?”
基安蒂摆了摆手:“不是啊,其实就是凑巧啦。我和科恩来训练场的时候看见卡尔瓦多斯也在,跟他聊了一会儿后,没想到苏格兰这家伙也来了。”
“难得人这么齐全,我就想把你也喊过来一起咯。然后你就刚好出现了。”
说到这里,基安蒂又有点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居然都能在训练场碰见……啧,这两天还真是和平啊,和平到有点无趣了。”
莱伊没有评价。
他的视线先在苏格兰身上转了转,没有从对方平淡的神色里看出什么,暂时不清楚他有没有收到琴酒的消息。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在场最为活跃的基安蒂身上。但还是没有说话,仅仅就只是神色平静地注视着。
氛围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基安蒂:“……”
基安蒂有时真的很想报警。她觉得她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就比如此时此刻。
沉默的卡尔瓦多斯,安静的苏格兰,木讷的科恩,还有冷漠的莱伊——四个人凑在一起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人好像是变多了,但话并没有变多。
基安蒂也不是非要找他们中的谁去聊天啦,比起聊天,她更享受狙击时刻给她到来的快感,但她没那么喜欢用狙击枪瞄准没有生命的靶子。
哈,她是真的快要无聊疯了,才会奢望她的同事们变得有趣。
基安蒂轻啧一声,抬起自己的PSG-1狙击枪,阴阳怪气地提议:“机会难得,要不要大家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情互狙啊。”
“……”
就当基安蒂以为自己还是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莱伊说话了。
他是这样说的:“琴酒也是狙击手。”
基安蒂瞪大了眼睛,颇为惊奇地瞧了一眼莱伊。她决定收回前言,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组织里敢这么对琴酒的人不多,不过她很喜欢。
但琴酒还是算了吧——该说不说,她真的还认真考虑过了。
“喊他来开着鱼鹰扫射?我才不想在非任务期间见到他那张死人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