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藜一大早去公社找李长官,扑了个空。
他骑着车一路打听,找到了巷口,就瞧见街坊邻居都堵着门看热闹,纷纷说“动手了”“打人了”。
紧接着是李长官大声喊:“都住手!”
“有什么矛盾,两家好好商量。谁再敢动手,我就去局子叫人过来,都进去蹲两天!”
半晌,人群就散了。
李长官擦着汗走出来,刚要骑上车,一看见陈藜,就招呼道:“哎,陈同志。”
陈藜跟着李长官去厂里。
村里有一个小厂子,他们一到,工厂的主任就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我上次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李长官拿着钥匙打开门。
陈藜看看房间,这原本是个四人间的宿舍。现在工厂的规模加大,工人都搬去新的地方住了,这里就闲置了下来。
李长官说:“好好收拾一下,还是不错的。”他指着后边,“后面有灶房,还有接自来水,厕所也就在外边,很便利。”
陈藜看了一圈,觉得比他想的要好不少。
他没有犹豫,就先把地方定下来。
李长官没敢收一毛钱,他摆摆手:“这是国家的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既然还没想到用处,你们就安心住一段时间,有啥到时我再跟你说。”
陈藜很早以前,就琢磨再搭个新房子。
现在眼看着来不及了,再说,他心里也有了其他打算,就想先暂时搬到好一点的地方,等他把其他的一步步安排妥当。
麦苗的事情,陈藜一回村里,就和李长官严肃地谈过。
他有所保留地交代了麦苗体质特殊的事情,在这个年代,他们这样的存在,还没被组织真正地公开,甚至是有意地控制民间的讨论,以此减少不稳定的因素和舆论。
李长官也是因为和他老陈家的交情深,才知道得多一些,要不然,村里的基层干部是轻易不会接触到这一方面消息的。
Omega的发病期是个什么概念,陈藜之前也没了解多少,更何况是普通人。
陈藜不想麻烦别人,他主动交代一小部分事实,只是要和李长官通个气——村里的人要是问起麦苗的“病”,就说不会传染,让大伙儿不要多想。
“这肯定!”李长官认真道,“我们村,讲文明,讲道德!绝对不会让失实的流言,破坏我们乡镇的和谐。”
陈藜当然明白自己管不住所有人的嘴,按理说陈藜的性子,那是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自己,可他就是不能听到别人说他弟弟傻。
放在这事儿也一样,在他们还留在村里的这一小段日子里,陈藜只想尽可能地避免让麦苗遭受到轻视和非议。
陈藜拿到了钥匙,就回大院里去收拾了。
陈藜跟刘婶家的借了驴车,把东西牢牢地绑在车上,回头看见麦苗挎着包,两只手提着鸡笼子出来,腰上还系着狗绳。这画面,是十分写实的鸡飞狗跳。
两兄弟就这样先搬去了工厂的旧宿舍里住。
麦苗到了新地方,出乎意料地很快就适应了。
陈藜让他待着,他就在旁边看着陈藜拾掇东西,偶尔也会搭把手。他看见陈藜一头热汗,还会踮脚站起来,用手帮他家男人擦一擦汗,多多少少是有点“媳妇”的样子了。
他们搬过来的第一天,工厂主任过来看了一眼,还拿了厂里在暂时没用的台电风扇。
“这么客气啊,谢谢、谢谢同志。”陈藜忙找了一根腊肉,也还了回去。
天色暗了下来。
房间里还是有点乱,可好歹是整理出一点样子了,床也铺好了,床头的上方还贴了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里两个男的挨在一块儿坐,眉眼有几分相似,脸颊都有梨涡。
麦苗洗过澡了,他兴冲冲跑到风扇前,插好插头,打开。
陈藜擦着头走进屋里,就见麦苗对着转动的电扇,张大着嘴发出“啊——”。
陈藜走过去:“来,把头擦干,要着凉的。”
麦苗转过来,反过来要帮陈藜擦头发。
陈藜从善如流地坐在床边,难得让麦苗伺候,只忍不住猜他又是哪里学来的。
“张姐都帮柱子哥,擦头。”麦苗嘀嘀咕咕着。
柱子哥是大院的刘柱,张姐是他老婆。这对夫妻几个月前才领的证,正是最黏糊的时候。
陈藜没有搭腔,他只是微微侧过身,手揽着麦苗的腰。
麦苗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接着擦。
男人的手掌不知不觉就放在他的屁股上,忽轻忽重地揉捏着。
这老宿舍现在只有他们两兄弟住,其他工人都搬走了。
静悄悄的,就像是他们的小天地。
电风扇悠悠地转着,吹出微凉的风。
蚊帐里,一双人影交叠在一起。
两人亲了个遍后,陈藜跪坐起来,把他和麦苗身上的汗衫都脱了,随手扔到床下。
麦苗看自家男人起了起身,去翻柜子,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欲火难耐地在床上划了划腿,自己把手伸向那私密的地方,碰到了缝儿上头发痒的花蒂,忍不住自己用手指按压起来。
陈藜回到床上,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瓶子的凡士林霜,是在沪城的出口市集买的。
他打开瓶盖,挖了一坨,用手掌抹在自己的肉棒上。接着,陈藜就抓起麦苗的手,固定在枕头,嵌入他的两腿之间,对着小小的缝儿送进去。
这次做了润滑以后,果真就比之前好搞得多了。
两个人还是难得这么顺利,陈藜都没蹭几下,一口气直接全根就插进去了。
“疼么?嗯?”陈藜边亲,边动作。
麦苗闷闷喘着,摇摇头:“……不、不疼。”
才刚说的不疼,他又拧一下眉头:“轻点……”他红着脸,埋怨,“你这么用力,苗苗会、会坏的……”
他都这么说了,陈藜哪里还管得住力气。
搬家的头一个晚上,陈旧的铁床不断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虽然不住在大院了,麦苗还是隔三岔五就跑回去,反正离得也不远。
厂里不能搭鸡棚,那两只老母鸡让陈藜留在后院,平日里就麻烦刘婶顺便喂着。老黄狗倒是养在厂里,刚好可以帮忙防偷儿。
麦苗去后院把鸡喂了,听见外头有些动静。
他出去一看,是张姐蹲在门外干呕,脸色很苍白。
她婆婆追着跑下楼,拿了一颗话梅给她,一脸高兴地道:“你今天先别干活儿了,等柱子回来,我叫他去肉联厂带块肉回来,这几天给你补一补。”
麦苗牵着狗回到宿舍,没到天黑,陈藜也回来了。
他从城里回来后,就不下地干活儿了。他现在都在外边跑,不知道忙什么。
陈藜赶天黑前回来,给麦苗做饭。
两个人吃过了,就去收拾自己,然后再一起关灯上床。
这几天,慢慢要入秋,晚上更凉快了。
两个人挨在一起,也不觉得有多热。
麦苗悄悄睁开眼,盯着陈藜看没多久,他隐约觉得痒痒,笑地推掉陈藜的手:“喂!”
陈藜也不装睡了,睁开眼,眼底都藏不住笑意。
陈藜:“干什么不睡?”
麦苗把下午在大院里看到的那一幕告诉陈藜,还说:“刘婶说,张姐肚子里有娃娃啦。”
陈藜捏着他的后脖,这两天,麦苗的身上越来越香,两个人就算没在一起,香味都这么浓,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勾人。
他有预感,麦苗的第二次发病期快来了。
陈藜有点明知故问:“那苗苗为啥不开心?”
麦苗撅撅嘴,他睡不着,不就是在着急嘛。
他哥傻傻的,把他当媳妇用了,这让他上哪变出一个娃娃出来?
陈藜到现在,还没跟麦苗解释清楚,他们两兄弟跟一般人的不同,他不想增加麦苗的烦恼。
麦苗的世界很简单,他不想让麦苗认为,他自己是个异类。
陈藜凑过去,在麦苗的脖子嗅了嗅。
麦苗已经习惯他哥动不动凑过来闻自己了,每次等陈藜嗅完了,就又得脱他裤子。
陈藜:“明天我不出门,你也不要出去了。”
麦苗没明白为什么。
陈藜被那股香味勾得上火,急躁地把汗衫脱了,咬着牙扔下一句:“听话,哥给你孩子。”
陈藜预测得没错,麦苗第二天就“病”了。
连着两三天,麦苗都没跨出房门过。别说刘婶,连厂里的工人看见陈藜,都要问他,怎么没瞧见麦苗?
陈藜就说他弟弟病了。
慢慢地,村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了,麦苗上一次的“病”,去城里治了也没治好,这不才一个多月,又发作了。
麦苗这次足足过了三天,才把发情的热给退了。
还好,伴儿的发病期只要一熬过去,身体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陈藜却还是不大放心,把麦苗关在家里,多补了两天元气,才让他跟往常一样走动。
只是,这样一来,陈藜就更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得在入冬前打点好,带着麦苗搬到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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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一章结局。
谢谢同学们的陪伴,
虽然陈藜和麦苗都不是完美的,但是感谢大家的喜欢。
文章里有一些bug,以后有机会会修改的。
再一次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