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出自哪本书哪一页哪一行?”
“出自《述异记》第十五页,第八行。”
春和景明的午后,门扉半掩的小院里,红泥小火炉煮着茶,茶香四溢,而那红衣和白衣的公子,正坐在院中桃花树下,闲来无事,赌书泼茶。
和风拂过书页,泛起一阵油墨清香。花瓣飘飘悠悠地落在茶盏里,泛起轻微涟漪,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我赢了。”
对面之人折扇轻摇,隔着茶杯中飘起的水汽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俊俏公子,嘴角勾笑:“再来。我问你,烂柯山上,弈棋之人为谁?”
“赤松子与赤须子。”
“那你可知最早记载赤松子者是何典籍?第几页,第几行?”
阿白微微一笑,胜券在握:“《淮南子·齐俗》,第八页,第三十六行。”
李晏失笑,拿起茶壶给他倒茶:“小人甘拜下风。”
如是再三,李晏也总是输多赢少,这茶壶里上好的春茗,多半进了阿白的肚子。李晏摇头叹气,真是好不懊恼,阿白知道他又在做戏,笑得无奈。
手一抖,竟是把茶不小心泼在了身上。
这可真是赌书泼茶了。
阿白起身回房更衣,李晏便百无聊赖地继续煮茶。等了许久,也不见阿白出来,李晏就坐不住了,大步回房,推开门,绕过牡丹屏风,梳妆合前坐着的那个人听见声响倏然转身,眼中似有错愕。
李晏却眯起那双好看的凤眸,上下打量着阿白,折扇背在身后轻轻拍打,似是思量着什么。
而此时的阿白,白发披散,自肩头滑落。而他全身上下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薄得连李晏的视线都阻挡不住,任他肆意描绘着那曼妙的曲线,从后脖颈,一直到腰际,流连忘返。
好一个白玉无瑕啊。
阿白此人,自生了白发后,便愈发地飘渺出尘,教寻常人见了,只觉得自惭形秽,哪还能生出一星半点的淫邪念头。就是此时这番模样,也是一身仙气,温文尔雅。
然而李晏却与常人不同。
怎么能相同呢?
那曼妙的曲线,白玉般的肌肤,甚至那不可说之处紧致的触感,都教他癫狂。
他缓步靠近,似一点也不急切。
阿白急急地起身,转过头,忙把手中之物放下。然而李晏却忽然加快步伐,一把将那东西抓住,整个人也逼近他,一只手从背后揽着他的腰,把他圈在自己与梳妆台之间。
“状元郎,这是什么?”
李晏的手中,是一只小巧的羊毫笔,笔尖绯红,似是沾着什么。
“朱砂。”阿白轻声回答,大大的眼睛却从面前铜镜里窥探着李晏的神情。
“朱砂?”李晏轻笑,温热的吐息吹拂在他耳畔,“你跟本王说说,这朱砂,是要写在哪儿的?”
阿白的耳朵瞬间红得像绮丽晚霞,抿着嘴,就是不开口。
李晏状似可惜地摇摇头:“可惜了,你不告诉我,我只好去问别人了。啊,春风楼的五爷,他肯定知道,要不我修书一封……”
“等等!”阿白急了,身手抓住他拿着笔的手。待看到李晏眸中明显的调笑,想起五爷临行前说的话,终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上眼,缓了一口气,将那握笔的手引到自己的背后。他坐上梳妆台,薄纱半退,声音一如往常那般温和清雅,却仿佛字里行间都透着淫靡,“这儿。”
呈现在李晏面前的,是一片毫无遮掩的白皙肩膀,雪白的发丝间或从肩头滑落,那一根根,都像缠绕千年的情丝。
洛阳王好丹青,此时此刻,笔在他的手里,纸,也在他的眼前。李晏的眸中一片暗沉,那些暗藏的火焰怎么都掩饰不住,便无须再掩。
阿白背对着他,但仍可感受到那份灼热,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臊的同时,身体却也止不住地轻微颤栗着,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柔软的笔尖触碰到雪白的肌肤,一点,落下一笔朱砂。阿白的背上,慢慢开出了一片妖冶桃花。
一想到那人正在自己的身体上作画,阿白就觉得那笔尖触碰之处开始发痒。身体紧绷、嘴唇微张,自身体深处产生的热气来不及透出,慢慢地让他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好了吗?”他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李晏嘴角勾笑,蛊惑似地亲吻着他的耳垂,“状元郎,睁眼看看铜镜,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很好看?”
阿白别过头,可李晏却坏心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去看,另外一只手还拿着笔,继续在他光裸的皮肤上画着,一朵、接着一朵,那桃花从背后开到阿白的锁骨,或零落或锦簇,像李晏曾在他身上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吻痕。
“你看,是不是很美?这个新戏法,喜欢吗?”
三钱美酒,一斤桃花,如今再佐以美人,玉体横陈,妙笔生花。
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阿白抿着唇,说不出喜欢,也说不出不喜欢。
他不说话,李晏便不肯善罢甘休。把阿白转过身来,那毛笔忽而扫过薄纱下小小的凸起,教那害羞缩着头的小红点立马就挺翘了起来,但李晏把它招惹了,却又不再碰它。笔尖绕着它打转,描摹着暗色的乳晕。
阿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目光在铜镜里一扫而过,就见李晏手里在做着此等淫靡之事时,神情却专注认真、一本正经,真是、真是……毫无廉耻。
可纵容他做这种事,甚至主动勾引他做这种事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阿白的胸膛随着喘息而起伏,攀上李晏的肩膀,闭上眼,主动献上朱唇。
与李晏在一起这些年,阿白也算久经风月了,他伸出舌尖舔过李晏牙关,灵活地钻进去,与他唇舌交缠。李晏被他吻得情动,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大力回吻,一手抚上他挺翘的臀肉,肆意揉捏。
他们的呼吸愈发急促,口鼻之间满是对方的气息,断续地呻吟伴着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阿白的嘴角滑落,顺着纤细脖颈而下。
一个吻,便教人如此神魂颠倒。那更多呢?
李晏吻过阿白的嘴角,顺着那痕迹一路吻下去,在喉结处逡巡,在锁骨处轻咬,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让阿白的全身,都印满了他的章。
阿白情难自已地将十指插入他的发间,抱住他的头,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坐在了梳妆台上,李晏低头,含住了阿白早已硬挺的下身。
“嗯……”阿白小声地哼了一声,李晏的嘴中是如此温暖,紧紧地包裹着他,像是要把整个世间所有的温柔,都悉数奉上。
李晏的舌尖灵活地舔着柱身,再张嘴包裹,来回撸动。阿白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集中在那里,无力地张着腿靠在铜镜上,看着李晏那双含着春潮的丹凤眼,自己的眼角也忍不住因为舒爽而变得湿润。
李晏那薄唇微张,凤眸含春的模样,实在太勾魂了,阿白没多久便泄了身。李晏看着他春潮未退的脸颊,伸出朱红舌尖舔过嘴角,抬手将阿白的头压下,又交换一个缠绵的吻。
这一次,两人再收不住,心房漫溢,若不借由亲吻吐露,可如何是好?
良久,两人才分开,额头相抵着,鼻尖轻触。阿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你稍待片刻。”
酥哑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情欲,阿白逐渐显露出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另一面,那是只有李晏才能看到的,只为李晏而存在的一面。
风流浪荡,淫靡不堪,怎么说都好,只要他愿意,只要李晏喜欢。阿白喜欢看到李晏眼睛里,那为他痴迷为他疯狂的神色,就比如现在。
他转头在梳妆台上仔细翻找着,神色认真。
李晏明明下身硬得不行,见他如此,却也忍着,想看看他要做什么。阿白找到一个胭脂盒子,也是五爷临走前送给他的东西,只是里头装的不是胭脂罢了。
打开了盒子,阿白却顿了顿,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皮薄。
“你莫看我。”
莫看,莫看,李晏闭上眼。
不消一个呼吸又睁开,看见阿白修长白皙的手指蘸着脂膏,往身后那处送。那圆润的指尖依旧那般可爱,噗嗤一声插进那处,撑开狭窄的甬道。一根手指,再两根手指,阿白咬着唇微闭着眼,努力地拓宽着那里,而他的前端,又再次硬挺起来,抵着李晏的小腹。
阿白却无力阻止,两头无法兼顾。
李晏再忍不住,解开衣襟退下裤子,一手抓住阿白的大腿,一手将自己火热得下身与阿白的贴在一起套弄。
阿白的呼吸急促,眼神愈发迷离。后面已经插进了三根手指,满满的。前端被李晏握在手里,贴着那份滚烫,差点又要泄身。
而李晏的那根,却感觉更大了。
怎能如此呢?
阿白微喘着气,看着李晏将那火热置于自己微张的穴口——其实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容纳下那物,心里又紧张,又觉得神奇。
阿白又分神了。
李晏不满地咬了他的耳朵一口,而后趁他不备,蔫坏地用力一挺。噗嗤一声,性器插入那拓宽过的甬道,直接进入大半。
“……啊!”阿白被这一下弄得着实无法招架,下意识地抱住李晏,双腿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腰,像千年古树上寄生的藤,彼此相伴共生,永不分离。
痛倒是不痛。
但是后面好涨,感觉里面所有的褶皱都被一下子撑开,不留一丝余地。李晏抱着他开始缓缓进出,刚开始还是轻柔地,等那幽深甬道开始自动分泌出液体,便加快了速度。
二人结合之处很快传出淫靡的水声,伴随着抽插,在阿白耳边无限放大。他喘着气,俊俏的脸上,已经满是情潮,雪白的头发微微被汗水打湿黏在胸膛上。
“啊!”忽然,李晏顶到了某个地方,让阿白的后面猛地收缩,脚趾都痉挛地蜷起。
“是这里吗……”李晏说着,次次都往那个地方顶弄,性器碾压着那一块嫩肉,教阿白失声叫了出来,竟是一下就射了。
那瞬间的舒爽让阿白脑海中一片混沌,脖颈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眼角噙出泪来。李晏高高抬起他的一条腿,继续卖力地抽插着,嘴唇却吻去阿白眼角的泪珠,温柔缱绻。
阿白便如一叶小舟,在欲海中不断沉浮着。感受每一次火热的进出,都是活着最好的证明。
过一会儿,李晏把阿白放到地上,让他趴着梳妆台,扶着他的腰,再次从背后侵入。
这个姿势让李晏每次都插得更深,每一次插入,再抽出,把发红的肠壁也一起带着向外翻出。而随着他们的动作,老旧的梳妆台也随着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样一来,李晏也更清楚地看到他刚刚画在阿白身上的画,那片妖冶的梅花在他眼前晃动着,像是把原本出尘的仙人,一下拉扯到了凡间的七情六欲中来。
画中仙,镜中影,心中欲,莫不是众生百态。日影天光自窗台倾斜而下,在地上投下一个纠缠的影子。
又猛力抽插了一会儿,李晏终于到了临界点,滚烫的液体射在阿白体内,烫得他心颤。
李晏抽出来,就见阿白的身体因为情动而染上一丝粉色,腰肢上、脊背上,薄薄汗珠覆盖的地方,薄纱半遮半掩,满是红痕,白色的浊液不受控制地从无法闭合的暗红穴口流出,顺着阿白笔直白皙的大腿流下,画面淫靡至极。
李晏刚刚消解下去的欲望,顿时又抬头。
而此时的阿白还浑然不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半个身子无力地趴在梳妆台上,唯有臀部还翘着,腰肢下沉,微微喘着气。
李晏一把把他捞过来,自己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让阿白面对着他。
“自己坐上来,阿白。”李晏蛊惑着他,阿白神志未清,果然听话,红着脸自己掰开双臀,用那个还没来得及闭合的地方,扶着李晏的性器缓缓坐下。
李晏痴迷地看着他此刻的表情,抱着他光裸的背,在他身上留下细密的吻。
可是他却不动了。
阿白睁开眼看他,就见李晏那双凤眸里倒映着自己:“下一题,我们现在这个姿势,记载于哪本书,第几页?”
阿白的脸瞬间烧红:“你怎可、怎可在这时问这个?!”
“有何不可?”李晏揉捏着他雪白的臀肉,“游戏还没结束呢状元郎怎可有始无终?”
阿白别过头,到底不肯。赌书泼茶如此风雅之事,怎能……日后他可如何再面对?
可是他不肯接,李晏便不动。那火热在他体内静静蛰伏,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李清河!”阿白动了怒,是薄怒。
那眼眶微红含着水汽的眸子蹬着李晏,教李晏不由自主地……
“怎么又大了?别,我受不住了……”阿白把头埋在李晏的颈窝里,兵败如山倒。
可李晏轻笑,引着他的手摸到两人结合处:“状元郎真不实诚。”
阿白圆润的指尖被迫抚弄着自己被撑得毫无褶皱的穴口,咬着唇羞耻万分。
“说,在哪本书,第几页?”李晏又在耳边蛊惑,“只要你告诉本王,就算你赢。”
温言软语的哄骗,是李晏惯用的伎俩。
阿白哪里是他的对手,终于就范:“在、在《春风卷》,第六页……”
无论什么书,阿白都过目不忘。世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摄政王心爱的小红匣子里,装着的不是什么治世典籍,而是一堆珍藏的春宫图。
李晏亲吻着阿白湿润的眼角,翻身将阿白压在椅子里,抬起他的双腿放在椅子扶手上疯狂抽插,直至穴口处都泛起了白沫,噗嗤噗嗤的声音不觉于耳,他还不肯停下,反而变本加厉,不等整根抽出就狠很顶入,对着阿白最敏感的那一点碾压研磨。
阿白则被一波又一波快感拍打得不知东南西北,李晏问什么,阿白就只能答什么。
《春风卷》还是《南阳子》?
阿白过人的记忆力和体力,都在此刻发挥了无尽的效用。
天光云影,屋外桃花正盛。
互相爱慕的人紧紧地拥抱着彼此,看日头西斜,春光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