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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阴缘 只雀 4744 2024-06-13 23:42:33

店员拿着海鲜走到收银台后,开始打单子。老妇人见她是真听不懂,轻叹了一口气。

店员抬眼和她对视一瞬,被那双黑沉沉的瞳仁看得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她身上那种介于少女和老妪之间难辨的气质,说两句话还行,相处的时间稍微长点,就说不出地让人心底发毛。

“您用信用卡还是现金?”店员朝她示意了一下总价。

老妇人不疾不徐地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纸币,递给店员。店员接过,正准备放进收银台的抽屉里,手上的触感就让她一顿。

她翻过纸币,心间猛地一跳——

最下面的那张纸币,整面全是深红的血色,它还没有干透,拿在手里,有一种厚重的潮湿感。

科伦坡这边的治安不好这是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像是这个样子的钱,店员也是第一次。她犹豫不决一会,最终还是将钱放进了抽屉里。

“以后拿干净的钱来付账啊。”她小声嘟囔。

老妇人接过零钱,微微抬眼笑了一下,“小娘多担待,家里最近才解禁,容我们这些东西出来。库里的金子银子啊,都还没换成你们惯用的银票,只能先收点下面人用不了的填补。这些虽然腥气重了点,但上头的晦气,我可全给你拍掉了。”

……什么人啊,古古怪怪的。

店员赔笑,心里憋不住地嘀咕。好在老妇人并没有要长聊下去的做派,拎起袋子,闲适地朝外走去。

店员没忍住,追随她的的背影看向外面。

她本来只是想看看老妇人接下来还要干什么,但也是巧,街角处的红绿灯正好跳转了一次。随着人潮,两个东方面孔的青年并肩走了过来。

老妇人从善如流地朝旁边让开了两步,隐进对面的阴影只能中。她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上半身微微前倾鞠躬。那样子有点像高级法餐厅里朝客人行礼的侍应生。

但与他们不同的是,老妇人完全将头埋了下去,旧社会习以为常的礼仪带着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的陈腐。

店员当然不认识宋时清和谢司珩,只是这两人无论是身高还是容貌,在人群中都太过显眼了点,她下意识偏移了一瞬的目光。等再回过头时,阴影处已经没了那个老妇人。

店员耸耸肩,为自己莫名的紧绷感到没趣。她转头——

“啊!”

她被身后人吓得猛地蹦了一下,“老天,您站在这做什么?”

海鲜店的老板也是个亚洲面孔,具店员所知,她是华国那边的温州人,十多年前就来科伦坡做生意了。除了这家海鲜店,在城里还有好几个饭店。

“吓到你了哈哈哈。”老板爽朗地拍她肩膀,蹲下来从收银台底下拿了两个厚塑料袋。

“我那边接了个饭局,有些鱼少了,我过来拿点。”

“我帮您。”店员跟着过去。

老板一边跟她唠嗑,一边走到水池子前,往薄壳的格子里看了一眼,“嗯?怎么就剩下这点?”

薄壳也叫海瓜子,国内吃得多,鲜甜味美,爱得人能磕到手酸。但科伦坡这边的人不喜欢,海滩上长一大片他们也当没看见。店里偶尔备的,也都是供在这里的华人买。

现在一大早的,老板还真没想到它能缺货。

“刚来了个奶奶,一起买走了。我看她样子应该也是华国人,要的全是你们才吃的小海鲜。”

说着,她指了指几个格子。老板扫了眼,轻轻“咦”了一声。

“她是不是家里有人怀孕啊。”

老板伸手拨扇贝,在心里盘算了几遍。

按国内的说法,海鲜性凉,孕妇得少吃,身体弱的最好别吃。所以讲究点的人家,当年就喜欢用老母鸡、姜、当归熬汤做底子,烫点不打紧的小东西给家里的夫人尝鲜味。

这规矩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还在遵循了,毕竟现在环境好,孕妇身体不像当年那么弱。

要不是老板自己奶奶当年在国内家世特殊,怀孕时跟她提了好几次,她也不会知道。

店员不知道老板在说什么,神情疑惑。老板也没跟她解释,“以后人家要是再来,你送她两包虾干。”

能知道这做法,那位祖上在国内,搞不好和她的奶奶是老乡。

而且,如果那位是严格按照老规矩的话,家里的晚辈估计是才怀。真用心啊。

宋时清被谢司珩牵着,穿梭在高墙下的小巷里。

谢司珩找的渔场在另一个城区,离酒店那整整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建筑特征和那边的也不太相似,全是挤在一起的高楼。楼与楼中间的路,仅供两人并肩。

小巷里除了他们再没别人,科伦坡这一片的地图还全是乱的,宋时清和谢司珩已经在原地打了两圈了。

再一次路过同一个灯塔状的路灯后,宋时清心平气和地侧过头,“谢司珩,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谢司珩诚恳,“你信我,沿着这条路往前,咱们很快就能出去。”

宋时清绷不住笑了起来,“二十分钟前你就这么说的,然后带我在原地打了个圈。”

这一块的房子真就跟迷宫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设计的。

谢司珩捏他的手指,低声下气,“你信我,这条路肯定是对的。咱们再走一次就能出去。”

宋时清把手抽了回来,“我不相信你,再走下去腿要断了。找个人问一下吧。”

虽然巷子里没人,但往远处看,有些楼的前面,有几个聚在一起的本地人,过去问个路应该可以。

“——不行。”

谢司珩玩笑般,“我们要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去知不知道,这点小困难都克服不了,以后遇到更大的麻烦怎么办?”

他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宋时清还是第一次见,被气笑了。

“行,我在这等着你。你找到路回来带我。”

——等我走出这片巷子,回来哪还能找到你。

小傻子,看不出来咱们陷入鬼打墙了吗。那些看似没人的窗户后面,挤满了一双双盯着你的眼睛。

老人都说长久没人住的屋子,容易被某些东西占。科伦坡这边海里的水伥太多,聚阴。久而久之,城里的东西也多了起来。虽然还没成恶鬼,但沾染邪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这一片是老城区的边缘,早就搬得不剩几个本地人了,还临海,久而久之,可不就成了个养蛊的地方吗。

谢司珩叹了口气,背对着宋时清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不要。”

谢司珩回头,宋时清朝后退了一步。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待会碰到人肯定都会看着他。

谢司珩戏谑地看着宋时清拘谨的样子,“不好意思什么,上来。”

“我自己走。”

说着宋时清就要绕开他朝前走去。谢司珩两步跟上他拉住,搂着腰直接抱了起来。

“谢司珩!”宋时清抓他胳膊,但怎么挣都挣不开,双腿悬在空中,全靠谢司珩的力道稳住身形。

这样比背着更丢人。

宋时清仰天叹了口气,“你怎么这样啊。”

“我就这样,要背还是抱?必须选一样。”谢司珩

“……背背背。”

宋时清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终于被放到了地上。谢司珩好笑,正打算反驳什么,宋时清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谁?”谢司珩站起身,将宋时清朝上颠了颠。

宋时清猝不及防,赶紧搂住了他,“陈——建安?”

谢司珩收回目光,背着宋时清朝前走去。

“喂?”

【咳,校花,我跟你说件事呗。】

宋时期才接通,那边陈建安就急不可待地开了口。他其实是很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此时,语气里明显透着犹疑。

宋时清莫名:“你说。”

【那个……】陈建安顿了顿,压低声,【刚我路过你家公司,看见两个男的拦住了宋阿姨的车。宋阿姨降下车窗跟他俩谈了几句,接着就打开车门,放他俩上车了。】

宋时清愣了下,随即不自觉紧张了起来,追问 ,“那两人长什么样,其中有一个跛脚的吗?”

宋时清还没出生的时候,宋悦就和他的亲生父亲离了婚,虽然法律上,那位也有探望权,但宋悦当然有方法让他远离宋时清。

这么多年来,宋时清只在初中的时候被那人堵了一次。那男人想借着他再纠缠纠缠宋悦要钱。时间太久,宋时清对他的印象只剩下一个贪婪一个跛脚,连长相都不太清楚。

【跛脚?没有没有,这俩肯定不是你爸,都好年轻,感觉二三十岁吧。】

陈建安咽了口唾沫,讪笑,【就,身高腿长皮肤白,那种……小男模你知道吧。】

……宋时清表情一片空白。

什么?什么男模?

这触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宋阿姨的车往前开了,我没法跟上去,就跟你通个气,万一——卧槽!停了,校花你妈的车停在了咖啡店前面,他们仨下车了。卧槽这里面是专柜啊,阿姨不会是要给他俩买东西吧?!衣服包包啥的。】

国内。

说朋友还得看陈建安。眼见三人下车,他当即过了马路,在咖啡店外面找了个能看见里面的座位坐了下来,偷偷给宋时清拍了张照片。

他可不是专门挑事来的。

他自己妈妈是很传统的贵妇人,只在家喝茶养花的那种传统,和宋悦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女人。所以婚姻好几次出现危险,弄得陈建安都对这些事心里有数。现在是生怕宋时清因为不警醒,莫名其妙多出个弟弟妹妹来争家产。

陈建安低下头,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照片上,“没拍清楚啊……”

他太专心,没注意到咖啡店里,被他关注的两人中的一人已然站了起来。

历允拍了下顾青的肩,“我去和那边的小朋友打个招呼。”

顾青没理他。

这人来去本来就不用听他的指挥,非要说这么一句,不觉得可笑吗。

历允笑了下也不在意,朝外走去。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在阳光下出现的。比如说一开始在雨中触碰宋时清的【谢司珩】,比如夜晚惊得大黑狂叫的狐鬼。

但历允自如地走在阳光下,就连印在地上的影子也是完整无缺的人形。

他走到还低着头的陈建安面前,手在桌上敲了下,“你好。”

“啊!”

陈建安一惊,“你干嘛!”

历允太高了,又背着光站在遮阳伞下,神情不太能看清。他大概是笑了下,指着陈建安的手机,“你刚刚在和宋时清打电话吗?”

“……”陈建安也有点呆,“什么意思?你和他认识啊?”

“我是谢司珩的朋友。”,历允伸出手,示意陈建安把手机给他。

陈建安脑子在这一瞬间想的是——他不会拿了我的手机立刻跑吧。

第二个想法是——认识谢司珩的人来找宋阿姨干嘛,这是骗子吧,是吧是吧?

这两个念头在陈建安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却奇怪地没有让他警醒起来,他的手很自然地递了出去。

历允接过手机,彬彬有礼地,“谢谢。”

说的是谢谢,但他眼里根本就没有陈建安。比起谢司珩,他对活人的认同感似乎更低了一点。

科伦坡老城区的小巷中。

宋时清本以为陈建安会再给他打电话,却不想再次想起来的手机却是谢司珩的。

“谁?”谢司珩问道。

宋时清看了眼屏幕,也有点不解,“还是陈建安。”

谢司珩微微抬起头,示意宋时清将手机放他耳边。

他说要背着宋时清走,真就这么走了十来分钟。稳稳当当的,连呼吸都没乱。

宋时清就算不重,也是一百多斤的人,这么长时间,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抿唇,而后趴在谢司珩肩上小声,“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不累了。”

一秒,两秒……

谢司珩的手依旧卡在他的腿弯,半点没动。

宋时清:……

他脸侧微红,只得先接起电话。

“喂,我谢司珩。”谢司珩开口。

【——你好,我是历允。】

手机传过来的声音隐约带着电流声,谢司珩笑了下。

“劳烦,带着你的人,滚蛋。”

他真的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声线不带一点威胁,以至于宋时清都以为他在跟对面的朋友开玩笑。

而国内,历允脸上的神情没变。但好几秒间,有什么东西冷得仿佛能凝出水来。

【——那麻烦你先把顾青身边的那只狐狸撤了吧。我忍它好几天了。要不是想着这儿毕竟是你的地盘,早动手清干净了。】

“你直接吃了吧,那东西我这多的是。”

【行,多谢。】

对面的东西也不知道原先是什么,涵养好得出奇。

两边大概都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沉得住气的同类。

谢司珩见对方没再说话,正要让宋时清挂电话,那边历允就来了个大喘气。

【对了,作为前辈,我斗胆提醒您一句。】

【别太自视甚高,活人的接受程度是有限度的。】

谢司珩垂眼,眼底一片深黑。

片刻后,他回头,语调温和对宋时清说,“挂了吧,一个误会。去找宋阿姨的是我妈给她介绍的两个推广博主。”

国内。

顾青一个人坐在窗边,宋悦才走,桌上的咖啡还带着温度。他抬眼,看向走回来的历允。

“我估计你想护着的那个小朋友今晚就得受惊。”历允笑,“那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他的话意味不明,但顾青每个字都明白。

他什么都没说,稍稍蹙了下眉。

“知道了。”

就像他很久之前和之前真正的历允说的那样,有些命,看得见,改不了。他自己是这样,宋时清也是这样。

百余年前就开始的纠缠,他们现在想查都难以查清,更遑论是更变。

“你再在这里待下去,人就要赶客了……”

“我看你是在谢司珩那里受了警告吧。”顾青朝后一靠,“怎么,虎落平阳被犬欺?”

“……嗨,这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吗。”历允笑得风轻云淡。

“我虽然和他是同级,但人家这里城隍不管,诸神不来,只要不是造大孽,和国家直接干起来,基本没有能威胁到他的。我就比较惨了,只能召个地动洪水祸害祸害沿江诸地,在深山老林里养个鬼村。不比人家手段多,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

汉语就是这样,永远都不能只看表面的意思。

顾青冷眼和历允对视,后者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良久,顾青站起身,率先朝外面走去。

谢司珩:骂谁是狗呢?!

宋时清:什么狗?

谢司珩:……呜汪呜汪!

我后面应该会开一本文写顾青和他家攻之间的故事,本来想全塞这本里的,但太长了,感觉会喧宾夺主。

以及,带个新预收,种田游戏的规则类怪谈 《祂说这只是个农场经营游戏》

颜祈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挺顺,直到二十二岁那年,家族遗传精神病找上门来,他开始看到“另一个世界”。

在医生的建议下,他决定去国外投资的农场静养。

不巧,飞机出事故了。他被拉进游戏了。

不巧,这游戏是个种田经营游戏。开局借债十万,想回家得还十个亿。

颜祈:……

静养是别想了,收拾收拾下地吧。好在作为农场主,他能去镇子上雇佣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来他农场的农民们总是说自己最近得了幻听,会听见骨骼被啃食的细响。

镇子上的猎户让镇民不要相信他,说农场的森林里有他养殖的怪物。

被他捡回来的小黑猫能吃下粮仓里所有的老鼠,颜祈偶尔会觉得,它好像不止四条腿两只眼睛。

【只要不影响干活就好,年头久的农场总有些特殊之处。你看,你最近赚了好多钱。】

黑色的人形弯下腰,在颜祈身边笑着教唆,说话间,口腔中两颗毒牙般的尖齿若隐若现。

颜祈侧眸,“你说的特殊之处,还包括不要与鸟类对话、不可直视夜晚的天空、不得食用溪水中的鱼类、最好不要在雨天出门等等这——”

他甩开一卷羊皮纸,纸卷骨碌碌地滚开,露出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一千多条规则吗?你们这游戏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自称是系统的东西慢条斯理地,【您多虑了,这只是个农场经营游戏,请玩家尽情享受。】

农场生存手册:

1.请勿直视夜空,那里是■■

2.如果听到鸟类,特别是乌鸦与您对话,请勿理睬。去找猫咪,它会驱赶乌鸦。

3.这是只是一个农场经营游戏,除您以外,没有人类。请放心地享受游戏过程,我们的目标是■■■■

作者感言

只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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