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耀眼的阳光穿过巨大的玻璃长窗照进室内。
时针指向早上八点钟,平常这个时间,岑霁早已收拾好在上班的途中了。
但因为某个恶劣的人,他又在床上化成了一滩水。
两个人如今已经结婚过去了好几个月,按理说,热恋期和上头期差不多都已经过去,两人现在应该进入平缓的婚后生活。
可是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丝毫不成立,甚至比结婚前更黏腻,每每让岑霁招架无能。
这是岑霁婚后苦恼的一个地方。
虽然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男人对他的索求和恶劣,为此生过晾一晾对方的念头,可很快,架不住对方卖惨,自己就心软。
他也开始在两人的磨合中,逐渐习惯了这种事情,也能享受到乐趣。
可还是有些承受不住,贺崇凛平时看着西装裹身,矜冷疏淡,一副冷情冷欲,让人心中生出无限向往的模样。
但一到床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需求大,很凶,而且花样百出,话还很多。
也不知道平常那样惜字如金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怎么就那么多话。
一开始宝宝、宝宝地喊,并且诱哄自己喊他老公也就算了,后来演变成一些一听就让人脸红耳热,羞耻无比的话。
什么宝宝那里粉粉的,好漂亮,肚子上都能看到老公的了。
用脚好不好,最喜欢岑岑的脚了,又白皮肤又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想握在手里。
转过来,老公吃吃。
这里的水真甜,以后渴了就喝宝宝身上的水。
他怎么这样啊。
最过分的一次是有一天自己下班去找他,是自己待了差不多四年的公司,65层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艾嘉办公桌上依旧摆满了养生套装、生态小鱼缸,还有各种迷你小植株;
林乔乔带到公司日常养护的各种化妆品、娱乐杂志;
小雷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只有一个超大号饮水杯,看起来像随时会跑路的办公桌,但其实就是他这个人比较简单。
冉瑶桌子上有很多周边,什么两个男生的Q版小人立牌,超大鼠标垫,贴纸等等,俨然一个二次元世界。
栗子姐和薛副组长那边相对来说要寻常很多,和其他领导没什么两样。
然后是自己……独立于秘书室和总裁办之间一点也没有变化的工位。
听再瑶说,贺总每天都会让人收拾干净,摆在桌子旁的绿植也会有人定期浇水,连计算机上贴着的便利贴都还保留着,没有让人撕下。
而贺氏集团总裁贴身助理的位置也依旧空缺着,人事部那里到现在都没有对这个岗位发出招聘信息。
岑霁听到这些,心里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有些复杂。
但很快,这点复杂就被男人接下来的举动驱散。
他竟然在总裁办里和自己玩起了曾经在再瑶那张彩色小卡片上看到的内容。
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65层的员工们全都下班了。
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贺崇凛那段时间很忙,每天晚上回到家都很晚了,所以岑霁那段时间难得可以每天晚上睡个好觉,不被折腾。
他因此在某天下班途中调转车头,折到曾经工作的地方,看看那个一加起班来就容易忘了吃饭的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从餐厅打包了一份花胶粥和鸡汤馄饨提拎总裁办,果然看到男人还在办公桌前专注办公,连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都没注意到。
要么说认真工作的人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虽然床上恶劣,但不可否认,贺崇凛皮囊装饰得让岑霁很是心动。
他最开始进入贺氏集团上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认真起来十分有魅力。
总是矜贵齐整的西装,眉目神情专注。
头顶上暖白的灯光倾泻而下,安静地修饰着面部凌厉的线条,挂在垂敛的眉睫上。
直到每一次岑霁出声唤他,那双专注深敛的眼眸才会看过来,随后意识到忘了时间。
这次同样,岑霁把晚餐在办公桌上放下,男人才听到动静,抬起头,眼里闪过意外。
“岑岑,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吃晚饭了没有。”
贺崇凛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居然这么晚了。
“对不起,岑岑,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比较多,不过快结束了,我很快就能陪你了。”
岑霁一想到他口中的陪最后会演变成什么,耳根便忍不住发热。
心想你还不如不陪我。
“先吃饭吧。”岑霁揭开食盒,热腾腾的粥瞬间弥散出花胶粘稠的浓香,旁边还有鸡汤的香气。
“你不是喜欢吃馄饨吗,也给你带了份,快趁热吃吧。”
“谢谢老婆。”贺崇凛眉目舒展开,满心满眼荡漾着甜蜜,“我的岑岑最好了。”
岑霁耳根更热了。
陪他吃完饭,岑霁被搂在腿上。
这人一定要抱着自己办公。
岑霁挣了半晌没有挣开,索性由着他了。
“你不怕我泄露你公司的机密,搞垮贺氏集团吗?”瞥一眼面前的文件,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被抱着他的男人带坏了。
贺崇凛圈着人的手翻看着文件,语气不以为意:“搞垮就搞垮,大不了从头再来,何况我什么都是你的,你不会这样做。”
岑霁一噎。
贺崇凛这句话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两人结婚,签署了一份结婚协议。
并非保证对方的利益,而是岑霁自己。
这个人不愧蓄谋已久,链接婚后的事情都计画好了。
除应当属于他家人的利益和分红,他把他的那一份全都给了自己。
这样的不公平协议在法律上一般不会通过,但贺崇凛坚持。
也就是说,如果未来因贺崇凛的关系导致两人离婚,或是关系破裂,贺崇凛净身出户。
而除了这些婚后财产,岑后来才知道,鲸鱼岛已经在改建的时候就被他私下送给了自己,水晶乐园也是以自己的名义运营。
这些属于婚前赠与。
用这个男人的话来说,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东西,但就是想把这样的美好送给你。
至于婚后财产。
他说:“我比你大几岁,人生世事难料,变化无常,如果哪天我发生意外,我希望我的一切都由你掌控和埋葬。”
所以说这个人很心机,从身到心到各方个面,全都把他们两个人捆绑在了一起。
他把他这条路断成死路,也赌自己心软。
在心里叹一口气,抛开这些,就这样让他抱着,时不时也提一提建议。
但没多久,揽着他的手就不老实起来。
除了在鲸鱼岛放纵那次,之后两个人每次做这种事情都是在南湖别墅,也是后来他们的小家。
这是第一次,在不是家里的地方肆意,还是他曾经的上司办公的地方,他不止一次在这张办公桌前汇报工作。
岑霁觉得十分羞耻,伸手制止他,气息微喘:“别这样闹,你不是还有很多文件没看吗。”
“我在看。”男人依旧没有停下,反而摆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如果不是岑霁的脸红得厉害,衣服已经被剥掉,根本看不出抱着他的人有什么异样。
这就让岑感到更加羞耻了。
想让贺崇凛住手,可是根本没有用。
反而很快挑动到他的神经,让身体敏感,已经食髓知味的他立刻软化下来。
漂亮的唇瓣里开始溢出细小绵软的腔调,但因为是羞耻的办公地点,尽管除了他们两人这一层的员工都走完了,可依旧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忍着小声呜咽。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安保室的巡楼人员照例开始巡检大厦,到了他们这一层,看到秘书处的灯亮着。
岑霁这才想起来他刚才进来的时候顺手打开了秘书室的灯,连总裁办的门都没关。
如果这个时候有员工没有下班,来秘书室或是找贺总汇报什么工作,一进来就能看到他们。
巡楼大哥敲了敲秘书室的门,问道:“是有人在里面加班吗?”
没有人应声。
他便又问了几遍,还是没有声音。
于是走进来,准备把灯关掉,不经意间看到隔着秘书处和岑助理办公地点的总裁办门开着,能依稀看到他们贺氏集团的总裁还在办公,怀中好像还搂着个人。
巡楼大哥视力好,一眼认出是他们上司的爱人,曾经贺氏集团的岑助理。
感情真好啊。
这么晚了,岑助理专程过来公司陪老公加班。
还有贺总,平时看着那样冷情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黏老婆,办公都要抱在身上。
丝毫不知道办公桌下面是怎样旖旎的风景。
不欲打扰他们,巡楼大哥关上秘书室的灯,顺便把大门关上。
等人走后,岑身上一个激灵,被吓得就这样瘫软在男人身上。
来不及说什么怨恼的话,马上被抱到办公桌上。
刚才还一副专注工作,看起来正经认真的人呼吸变得粗重,眸中也染上很深的情绪。
岑霁成了冉瑶错夹在文件里的看一眼都让人血脉债张的彩色小卡片上的人。
穿白色的衬衫,被按在办公桌上。
偏偏在自己浑身凌乱的时候,对方却衣装整齐。
还又开始让自己喊他贺总,他称呼自己岑助理。
真是太羞耻,太气人了。
最后是身上搭着西装外套被从楼上抱到停车库的车上的。
因为时刻害怕被人看到,太过紧张,直到上了车,身体还会细微抽动。
这次岑霁是不打算心软了,一连许多天没让对方靠近自己,直到贺崇凛终于忙完,有了一点空闲,今天又是周末,昨晚两人才又放肆了一会儿。
不过因为今天说好了要带烁烁和念念去游乐园玩,男人才没那么过分。
收回思绪,岑霁从床上爬起来。
贺崇凛已经晨跑完在厨房做早餐。
为了保证两人的独处空间,一般到了周末,他们会给住家保姆放假,所以家务便由贺崇凛主动包揽。
他婚后努力向爸爸学习做饭,虽然天赋不高,但像模像样。
岑霁穿好衣服,拖着疲软的骨头去洗手间洗漱,之后坐在餐桌前吃饭。
吃饭完,两人就驱车回到了芸景小筑。
烁烁和念念已经收拾好了,早早在等他们。
“舅舅,舅妈,你们怎么这么晚!”烁烁有点不满,看了看自己的儿童手表,“你们看,都九点半了。”
听到这声舅妈,贺崇凛每次眉心都忍不住蹙成一团,随后又无奈舒展开,“路上有点堵,耽误了一会儿。”
说着,抱起双胞胎。
他身形峻拔高大,常年运动健身,骑马狩猎,登山攀岩。
因此抱两个小孩轻轻松松。
烁烁和念念最喜欢崇凛叔叔周末来家里了,因为他会特别宠自己,想要什么都会满足他们,还会教他们格斗术。
岑霁拿来每次带两个小孩出门的旅游背包和儿童保温壶。
向芸叮嘱他们:“阿崇,你别太宠他们两个了,会宠坏的。”
“没事的,妈妈,偶尔一次不会的。”说着,贺崇凛问两个小朋友,语气温柔,“你们是不是答应过我,我满足一次你们的愿望,你们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嗯。”双胞胎兄妹重重点头。
“那这次的要求是一人背一首古诗可以吗?”
“可以,我们是信守承诺的小孩。”
向芸笑了笑:“你们两个别太闹知道吗?”
“知道啦。”
叮嘱完,四个人就开开心心地前往游乐场。
带两个小朋友玩旋转木马,滑滑梯,坐摩天轮,还有玩碰碰车和海洋球。
这是贺崇凛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和给岑岑打造童话王国过生日时还有些不一样,他们这一次特别像一家四口。
同周围带孩子出来玩的家长一样,贺崇凛也有这种感觉。
却也正因为如此,心里又生出一丝低落。
在两个小朋友要休息的时候,他问身边的人:“岑岑,你后悔吗?如果不和我在一起,说不定你也能有自己的小孩。”
岑霁打开一瓶矿泉水喝,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这个男人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何况,我们家不是已经有两个小孩子了吗?你还想怎样。”
贺崇凛听到这句话,心情顿时重新跳跃起来,忍不住抱着人亲了一口。
岑霁手中的水差点洒掉:“周围这么多小孩子呢。”
说着,就要捂烁烁和念念的眼睛。
两个小朋友咦了一声,人小鬼大地说:“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游乐场玩了一天出来,两人一人牵着一个小朋友,又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冰激凌。
是很普通的原味圣代,味道却很香甜。
贺崇凛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心底如暖流流淌。
他这只曾迷失在深海里的船,也有停靠在港湾的时候。
又像无休止飞行的鸟,找到了温暖的栖息地。
天快黑的时候,四个人回到家中。
这个周末两人留宿芸景小筑。
像约定的那样,住一段时间新家,再住一段时间岑自己的家。
而且贺崇凛更愿意住在芸景小筑。
两个小朋友白天玩了一天,特别累,早早就困意袭来,被向芸哄着睡了。
等芸景小筑打烊,贺崇凛帮忙收拾着,之后也去了楼上。
仿古小院,三楼屋檐下摇曳的橘灯是他曾经每晚抬眸凝望的想妄。
现在,这一切都成真了。
他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随后打开门,准备去浴室洗澡。
“岑岑,你把我的睡衣放在哪里了?”贺崇凛打开专门给自己腾出来的一格衣柜,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于是去浴室门前敲了敲门问道。
岑霁正往身上冲着温热的水流,低头,身上就是好不容易消散又被种上的印记。
“你看看最右侧的柜子里有没有,可能是上次晾干我收在一起了。”
贺崇凛于是按照他说的,去最右侧的衣柜翻找,没找到,却找到两套奇奇怪怪的衣服。
毛绒绒的耳朵,不知道是猫还是什么动物。
布料少的不知道能遮挡住什么,边角却是毛绒绒的,特别可爱。
还有一条长长的触感柔软的白色尾巴。
另一套倒是很好认,一眼看出是兔子耳朵,就是布料同样很少。
贺崇凛望着这两套衣服,面色复杂。
他的小猫这么野吗?
偷偷给自己买这样的衣服,是担心自己喂不饱他?
所以,当岑霁洗完澡从浴室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令人无比羞耻的画面。
脸瞬间红得滴血,刚被热水冲洗出粉色的皮肤更红了。
“贺崇凛,你听我说--”
他连忙上前夺走男人手中的衣服,脑海里快速转动,思考着要怎样为自己辩解。
口不择言,支支吾吾解释了半晌。
忽然,莹润的眼珠一转。
有了个主意。
一个狠狠报复对方,不再只有自己被欺负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