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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珠大半夜的睡不着,馋荤。他家的女人都给他玩得腻腻的,徐鸣凤又不给旁的开支许他再去采买,何况就是许他去胡羼,他心里头老还也惦记着一个美人。都说那玩意跟人不同,孕期连夜发骚情呢!何况淹儿那等姿色……就是连母带子的玩又有何不可!徐明珠兽性大发,披衣夜行,跟个蟾蜍似的,流着口水绕到偏房去了。还未潜至墙根下面,就听得里面传来不用寻常的呻吟低语,哀哀的,是徐喜。徐明珠躲到墙根下细听,撕扯衣带的声儿,蛮横的,生拉硬拽,然后是徐喜的嗔怪:
“……扯、扯坏了,我怎么出去呀……别、别舔那儿……”鸟语咕鸣,兴奋坏了的样子,徐明珠听得骨头都酥了,口角衔下细细的津。没想淹儿一个大姑娘平时装得乖巧,动情的时候这么生猛主动!又听里头接吻的嘬音,使了狠劲儿的样儿吮吸,床上翻腾着踢打,脚趾磨着被头花纹刺拉拉的声儿……
人叫跟鸟叫混在一起,渐渐辨不分明了,只有撞击骨盆的啪声,二人搅在一处的粗喘低吟,徐喜不时释放出来的长吁,扭身伸舌接吻时还不忘夸淹儿美丽、可爱之语……徐明珠听得欲火焚身,自己也动起手来丰衣足食,也不嫌冷,上下搓个没完,只恨在床上的不是自己。但疑惑怎么徐喜的声音听着娇弱一层,有虚吟懒惰任人摆布之意,但那咕叫声却愈发雄厚起来,像是干劲十足一往无前。徐明珠猜是那姑娘床上有绝活儿,把徐喜这小子伺候成这样神魂颠倒的样子了,于是暗恨他福大。
一阵儿,听得徐喜气喘吁吁的声儿道:
“好啦、好啦,我去掏洗出来……你、你别再动了……疼……”
徐明珠冷冷地想,他还挺会哄他媳妇,还知道心疼她。结果就听得徐喜的嘴被什么东西飞快堵住,唔唔嗯嗯地挣扎不休,一阵儿松开才听他弟弟哭着道:
“都说了你别动了!疼死我了……呜呜呜,你不讲信用,我不跟你好了,明天就去休了你。”徐明珠听得五迷三道,怎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他媳妇疼还是他疼?徐喜怎的说话跟个小媳妇似的这样羞赧抱怨起来?
“咕——咕咕?”听得是淹儿的声音,然后是徐喜:“对,我生你气了。你是个害人精,别叫我,叫我也不搭理你。”然后又是一阵儿猛扑缠绵,莺莺燕燕的,黏腻声不绝于耳,销魂得彻底。徐明珠本还要趁热打铁自给自足的,但外头冻得鸡儿都软掉,只能暗暗记心里,自己顺着墙根溜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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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喜见淹儿在他怀里睡得沉,一双丰满的羽翼叠到一处,他那篦子给他顺羽毛,不时刮到翡翠上头,小鸟就闭着眼哼哼唧唧地嚷起来,徐喜乐了,低头吻着他媳妇,这个把他折腾坏了的坏媳妇。他现在后面还湿淋淋的,有些肿胀刺痛呢。他揉面饼似的揉淹儿的脸,咬着后槽牙,又爱又恨的。
一阵风刮得外面的窗户纸破拉拉的响,徐喜吓一跳,以为有人窥视。忙跑去开窗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只有房檐前挂着的破灯笼亮着几点光。徐喜坠着心,把窗关死了才敢回去,又去床下箱柜里取了枕头出来,淹儿不爱戴这东西,每次戴都咕咕地反抗,徐喜却无法,只能趁他睡着给他绑在肚子上。又爬下床翻褥子里的银子,数一数,总还差一点儿,大约明天交了帖儿,就能带淹儿走了。徐喜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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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珠一夜未合眼,只想着他弟跟弟媳交合的昨夜,温柔缱绻,又激烈难当,于是混做了许多湿漉漉的春梦。第二天起来,听下人给徐喜开大门的声音,遂“腾”地坐起,知是自己机会来了。他见徐喜远去,便寻到偏房里头。地上一层薄雪,一脚就踢出一个坑,像在美人脸上戳个大窟窿。淹儿在屋外晾衣服,挺个不小的肚子走来走去的,晾的都是徐喜的衣服,待晾到亵裤,还凑近后缝嗅了嗅,是在辨认自己的味道,怕没洗干净,又怕洗得太干净了,缺少一种独占的欲望。
徐明珠看他弟媳高挑的身材都已酥了八分,又是个极其不识好歹的烂人,于是涎皮赖脸地凑上去招呼。淹儿像是看不见他,晾好衣服就俯身端了铁盆要回屋。徐明珠一计不成,忙得迎上去拦住,把他两手一拽一握,铁盆叮当滚了一地,他却大惊小怪:
“呀!淹儿你手这样冷!这偏房怪冻人的,你跟我去暖和窝儿……”
淹儿皱起好看的眉头,藏起来的蝎尾蠢蠢欲动,可他想他夫君还没回来,就强忍着一层恶心,把那恬不知耻的油手甩开了。
徐明珠吃了几回闭门羹,不晓得这娘们在徐喜屋里头淫荡销魂得什么似的!指不定在他身上怎么摇呢!这会子装什么女菩萨玉观音!淹儿剜他一眼,扭身跑去捡盆了,正打掉盆边的雪,徐明珠却咬咬牙扑上来,要霸王硬上弓,登时,一条蝎尾“唰”地甩出去,没击中要害,只把徐明珠背上的一层皮刮破。
徐明珠大惊失色,平生没在女人那儿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辱,欲是好斗起来,一巴掌甩上去,淹儿没反应过来,给打蒙了,那恶人趁机将他扑倒,两人死命纠缠,直至撕衣服的时候,那小枕头便从淹儿肚子里给拉了出来,掉在雪地上。
徐喜得了银子,欢欢快快地回来去找淹儿,却被愁眉苦脸的姨娘姑嫂们拉到厅堂见他哥哥们去了。徐喜正觉不对,进了房,见淹儿拿麻绳捆死了叫跪在地上,已是给打过一顿,正呜呜地哭。大哥坐正中间,二哥三哥分立两边,都看好戏似的盯着徐喜。徐喜冷汗下来,还勉强装着镇定道:
“哥,怎么捆着淹儿,她、她可怕疼……”
“怕疼?待会儿家法伺候,你就知道是他怕疼还是你怕疼了!你好大的胆子!你媳妇假孕就罢了,他还是个雄的!难怪你二哥跟我说你每每与他行房事都颇不对劲,我还当没什么,如今看来,哼,原来你是被他操了!”
徐喜见被拆穿,“扑通”一声重跪下来,满面泪痕地哀声道:
“求哥哥发善心,放了淹儿吧,都是我不好……我、我,我替他受罚……”
徐凤鸣点根烟,徐徐地吐,一点儿不着急地:
“汝街的规矩,雄鸟就地格杀,我能留他性命等你回来,已是尽了作为兄长的情谊了,你现在废话不要多说。他,是断断活不了了,你藏奸于室,本该跟他一起被打死,但你想活的话,也不是没有法子,哥哥我给你网开一面。”
徐喜一听,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仿佛炸裂。他跪着挪蹭到徐鸣凤脚下,给他狠狠磕头,磕得血把眼睛都迷糊了。
“弟弟真的知错了,弟弟死不足惜,还请哥哥放了淹儿,他什么都不懂……都是弟弟喜欢他,不舍得他离开,一直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
淹儿侧首看着他,泪眼朦胧,发出“咕——咕——”的一声接一声的长鸣。
“把那死鸟的嘴塞上。”徐鸣凤听得鸟叫头疼,叫女人们上前把淹儿的嘴拿抹布堵死了。徐鸣凤叫徐喜抬起眼,他捏着他的下巴,捏碎似的攒着劲儿,一个阴险的笑。
“喜儿,你死他活,也可以,只要你说出父亲遗嘱何在,银子房子都藏在哪儿,我就放了他。”
徐喜的眼泪顺着面颊淌个没完。
“哥……求你……”
“快说!那个老鬼把东西放在哪儿了!先前怎么逼问你你都不说,打死都不说!你不怕死,那怕不怕他死!怕不怕你媳妇给你陪葬!”
徐喜嗫嚅着:
“……哥,爹死的时候花光了钱,什么都没给我们留……”
“胡说!”徐凤鸣怒不可遏,一个耳光上去,打得徐喜眼冒金星,往地上一扑。淹儿在旁边挣扎着欲挪蹭到徐喜身边。
徐明珠他们也镇住了。
“是、是真的……哥,爹说,他一生吃喝嫖赌抽,没后悔没能给我们留下什么……但他说是坏事,也是好事……”
“你给我闭嘴!”
外面飘起了大雪,柳絮似的。
“没钱、没钱那怎么办……”徐鸣凤从椅中站起,在厅堂前来来回回地踱步,焦灼的思索,抽大烟要钱,赌博要钱,玩女人要钱……没钱不行……
所有人都不敢看他的脸。
徐鸣凤的眼睛扫过一遍后,最后落在淹儿身上。
“他的羽毛是翡翠?是不是?”
“啪”地拍掌叫好,随即仰天大笑起来。目光如蛇毒般,恶毒地,攀上那只漂亮的、珍贵的雄鸟。
“哥!别!”徐喜哆哆嗦嗦地爬过去,死死抱住徐鸣凤的腿,嘴角含血,嘶声哭喊着摇头,“他!他也是人啊!他是我媳妇……”
徐鸣凤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像看一根扎眼的杂草。
“他是鸟,我们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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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鸣凤吩咐起来,叫徐明珠和徐吕把淹儿装进麻袋,带一些小厮上二层阁楼去拔他身上的翡翠,能拔多少拔多少。拔完清点好,就把鸟杀了一埋。而他自己则叫媳妇婆子们上家伙,把徐喜捆了手脚,叫他跪在屋外的雪地里,烧红的鞭子准备就绪,在大雪纷飞的凄寒的空气里冷冷的,一鞭一鞭抽在他的背上,衣服给抽烂,露出瑟缩的肌肤,上面还留着那畜生的吻痕,密密麻麻。于是再一鞭,暴虐的杀戮覆盖了温柔的掠夺,徐喜的衫子湿了,血浸透了,他却痴痴望着二楼的小窗,听着里面传来淹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凄厉的一片咕声,把他的心都揪碎了,揉烂了,眼珠滴滴答答,落在雪里,被新雪又遮住了。他不敢想他身上的羽毛是如何被一根根拔落,他细腻美丽的翡翠是如何被生生撬掉的,连着肉一起,剥落到他们的袋子里,他只剩下满身的窟窿,一具蜷缩着的、害怕的、等着他去哄去安慰的弱小身体……
“淹儿……淹儿……”徐喜无力地承受着他的痛楚,淹儿的痛楚,鞭子啪啪地又起又落,他的姨娘嫂嫂们在旁边不忍直视,都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