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走秀声势浩大, 主要邀请了不同国家的知名设计师,新锐设计师,还有一些品牌的代言人, 以及各大时尚杂志的主编等, 每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在国内孟如画的名气还很小, 并没有收到邀请函,听景时鸣说, 是陈瑛向主办方推举了她。
看过她的作品集后,孟如画成功拿到了入场卷。
来这里的当天,她跟陈瑛一起吃了顿饭, 两人聊了许多关于专业上的,相谈甚欢。
中途, 景时鸣告诉她,这次的时装秀也邀请了商遇, 可惜始终杳无音信,不少大咖都想结识,看能否拉上关系。
除了商家这层原因以外, 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令人瞠目结舌的能力, 当初商家本来专注的领域只在金融界和医疗界,对于时尚圈完全不熟悉, 也没太过于用心去经营。
据说商遇刚毕业不久,就从父亲手里接过了麦梦这个重担, 一开始只为让他历练,好接管家里其他产业, 倒闭了也无碍。
谁知, 商遇却在上任后,短短不出五年时间, 竟力缆狂澜,让一个平平无奇的品牌成为了大众所狂热喜爱的著名奢饰品。
包括包包,香水,服装等,至今,已然成为全国女性所奢望和追求的目标。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世所罕见的存在,自此,商遇时尚圈的地位一跃到达最顶端,名声乍起。
何况,这次走秀的品牌名单里本来就有麦梦,至于他身为CEO会不会到场,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后,孟如画美好的心情消失的无踪无影,从来到这她差点忘了这个人,内心自然不渴望他的到来。
做了亏心事的她,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去向杜帅打听了一次,对方给与的答复是:
杜帅:【这个时装秀我知道啊,之前给商遇发过邀请函,我们派人去了】
杜帅:【商遇忙着呢,今天我都没见到他,话说回来,你去哪了?不在麦梦干了?】
孟如画:【别咒我,我跟陈瑛来外地学习了】
这言辞说得冠冕堂皇,谁也挑不出错,孟如画也因此放心了不少。
这场时装秀分为上下两场,t台两旁依次摆满了座位,对于位置分配也都十分有讲究,分主次高低。
沾了陈瑛的光,她被分配在最重要,能对全场走秀一览无余的区域A1。
开场前,孟如画特意来回环顾四周,商遇要是来参加,定会坐在这周围。
当掠过一张张陌生的脸,看到麦梦的代表人跟人笑着聊天,她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看来是不会来了,想到这,孟如画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在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景时鸣坐于她身旁,随口搭话。
“没事。”孟如画无聊的把凌乱的长发拨到一边,心情不错:“非常感谢你和陈姐能带我来这。”
“举手之劳,你和我姑姑一样,都是热爱服装设计的人,我一直很崇拜她。”景时鸣:“能让人穿上自己设计的服装,想来,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孟如画:“当然了,你呢,为什么会选择开模特公司呢?”
“这个……”景时鸣欲言又止,索性岔开了话题:‘为了帮一些人完成梦想吧,对了,你跟我姑姑脾气还挺像的。”
孟如画:“嗯?哪有。”
“在专业方面……都很强势。”
“臭小子,又说我坏话呢。”陈瑛走来轻拍了下景时鸣的头,然后转身和孟如画坐在一起,反驳道:"我强势怎么了?我那是对工作的认真负责,你懂什么,难道像你一个男人没一点男子气概,长得像小姑娘就好了?"
“。”孟如画不禁笑了。
景时鸣不想探讨,无奈道:“好了姑姑,走秀开始了。”
“……”
不多时,伴随着节奏感的音乐,气质高挑的模特踩着鼓点,步伐有律动的在t台上大放异彩。
下午准点结束出来,孟如画察觉到了饿意,正欲开口,景时鸣恰好约她:“才七点不到,不然先去吃个晚餐,然后再回酒店?”
“你们年轻人精力就是好,我就不奉陪了,得回去睡个觉。”陈瑛说完,握着孟如画的手拍了拍,又撮合道:
“你跟小鸣好好相处,他啊,自从那天见到你总提起你。”
孟如画意外看他,景时鸣脸色微变,忙打断道:“姑姑,你别胡说。”
“行了,你什么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啊。”陈瑛没管他,又嘱咐道:“好了,你们快去吧,一会儿好餐厅都没位了。”
说完,陈瑛转身上车走了,孟如画正琢磨去哪吃,景时鸣捂嘴轻咳,先问道:“你想去哪吃。”
孟如画如实说:“我对这里不熟悉。”
景时鸣微愣,又笑了:“既然这样,那就跟着我走吧。”
反正也没地方去,孟如画无所谓:“好啊。”
很快,来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景时鸣的绅士犹如天生自带的,每一点方方面面都能很好的照顾到她。
先是为她挑选了靠窗,能看夜景的位置,然后帮她拉开椅子,再去入座,点菜时又特意去先照顾着她的口味。
“嗯~”孟如画尝了一口,眼睛被灯光照得亮起来:“这个牛肋排真好吃。”
“看你吃总是很有食欲。”景时鸣笑。
孟如画皱眉:“是很不优雅吗。”
“不,我认为这很率真,可爱。”景时鸣:“想知道这道烤牛肋排是怎么做的吗。”
真会夸人,孟如画傲娇点头:“你说说。”
“嗯……我之前做过一次,过程不算很复杂,但每一步都不能去敷衍。”景时鸣想着:“先用盐,黑胡椒,橄榄油慢慢的抹匀,再包上锡纸放进烤箱。”
“最关键的来了。”景时鸣描绘,眉眼染了温柔:“还要去调一个烧烤酱。”
孟如画:“这个要是调不好,会很难吃吧。”
“对。”景时鸣:“所以我去超市买了一瓶烧烤酱。”
孟如画:“然后呢,好吃吗。”
景时鸣表情悲怆:“让人失望的是,它被我烤糊了。”
“……”
孟如画笑出了声:“好惨哦。”
“是啊,那次我忙活了两个小时,最后煮了一包泡面吃。”景时鸣:“还被我妈骂了一顿,说我差点把厨房炸了,于是,再也没让我进过厨房。”
孟如画深有感受:“我也是,小时候我怕有一天会被饿死,就想去学做饭,我还特意去报了厨艺班呢,结果上课第一天,我差点食物中毒进医院~从那以后,沈母就严肃勒令我不许再有这方面的任何想法。”
她说得可怜兮兮的,绘声绘色,景时鸣听完也笑了几声,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别的。
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到了晚上八点,天色已黑,回到了酒店同一层,两人的房间在彼此对面,这次相处下来,让孟如画意犹未尽。
今天她觉得景时鸣比想象中要更有趣一点,幽默又有风度,她喜欢这样能调动气氛的男人。
“孟小姐。”恰好,景时鸣跟她的想法一样,又怕会让人误会,他侧身问她:“晚安?你几点睡?”
“嗯……明天下午的飞机,我想多熬会夜。”孟如画微微一笑:“享受一下放假的快乐。”
“我也是。”景时鸣神情有一丝动容,干脆邀请道,握紧门把手:“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这再聊会儿,聊聊高中也行。”
竟然会邀请她,孟如画不想放过进一步相处机会,想也没想点头:“好啊。”
他订的也是总统套房,环境很好,她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整个华丽的城市:“这里的夜景也好美。”
“我看看,好像的确很美。”景时鸣走来跟她站在一起,把手上的橙汁递给她。
“你喝的是酒,给我的是橙汁,为什么?”孟如画全然忘了当初自己说过什么。
“你不是说,不会喝酒吗。”
这么容易就相信啊,孟如画轻笑一声:“白酒我当然不会了,红酒嘛,我偶尔会喝,呶,也给我倒一杯吧。”
“好。”景时鸣接过,转身去了吧台那,孟如画也跟了上去,问道:“关于高中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太久了,差不多忘完了。”景时鸣拿了新的酒杯:“只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女同学很嚣张跋扈,班里男生反而都对她献殷勤,奇怪的是,她很仗义,经常为了女生出头,最后风评却不太好。”
这描述的人……孟如画弯身压在吧台上,用手肘撑着,满怀期待问:“什么风评?”
“说她仗势欺人,靠着家里有个哥哥,天不怕地不怕……”话停,景时鸣想起来什么,脸色变了。
“你怎么不说了?”孟如画挑眉。
景时鸣不确定:“这个女生不会是你吧。”
“恭喜你。”孟如画佯装生气,笑着说:“惹到我了。”
“……抱歉。”景时鸣认错态度良好:“我是真忘了,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就说了。”
孟如画才不介意,她站直去接过酒杯,然后自己握起一瓶红酒,倒着说:“没关系,我又不在乎。”
景时鸣尴尬又后悔,忽地,孟如画品了口红酒,抿唇说:“我忘了问,你有谈过恋爱吗。”
“这么直接?”
“了解一下,不方便说就算了。”她又往落地窗那走。
景时鸣跟上:“也不是,我……谈过一段。”
“就一段?谈了多久。”
景时鸣沉默了几秒:“六年。”
孟如画震惊,算了算:“从高中开始?”
“准确说,是高考后。”
孟如画点头,坦然的说:“那个时候我还在喜欢你,没想到你竟然有了喜欢的人。”
这次轮到景时鸣惊诧了,懵了半天:“你喜欢我?”
“嗯,后来我就出国了,连表白也没来得及。”不过……孟如画庆幸,微晃着红酒:“还好我出国了,留了点面子。”
景时鸣还没缓过来。
“你跟你初恋为什么分开?”孟如画不理解:“六年,一般人都谈婚论嫁了吧。”
景时鸣:“因为我。”
孟如画警铃大作,瞥他:“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女人突然变凶了,景时鸣忍笑,忙说:“没,因为我跟她的未来发展规划不一样,矛盾也越来越多,不合适就没必要强求。”
“你提的吗。”
“嗯,她想出国深造,我想留在这。”
是一段让人唏嘘的恋爱,孟如画为他惋惜,没再多谈论下去。
景时鸣也打探问:“你呢?”
“不记得了。”
景时鸣:“?”
孟如画:“太多了,最后没一个是真的喜欢我。”
“……”
没料到她竟然能这么真诚,说得还如此理直气壮,景时鸣低头失笑:“我就说你不缺追求者。”
“真没有,回国后一个也没有了。”孟如画澄清。
闻声,景时鸣不语了,在思索了片刻,他忽地看向她,直言:“如果有可能,我现在应该算一个。”
孟如画回眸,细眉扬起:“你想追我?”
有过感情经历的成年人再面对情爱,自然会比学生时代要更大胆和坦然,扭捏害羞什么的,太过于假了。
“是,虽然我突然这么说,很唐突,也很冒犯,但你要认同这个世界上一见钟情是存在的。”
景时鸣即使表白,也温温柔柔地看着她:“我是一个一旦谈下去,不会轻易放手的人,我希望,自己能有幸成为你的最后一任。”
说来很奇怪,孟如画当初对景时鸣是有一点好感,算是可有可无,她不会过分一定渴望接触。
说白了,当初给她的感觉不够,但这晚,这一刻,最后这句话,说实话,让她心动了。
不过,一段感情能否走到最后,孟如画没有勇气去赌了,不过见了三四面,情爱这种,像毒,上头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那祝你成功。”孟如画没有回应,她举起红酒杯,笑得明艳。
景时鸣会意,他也不急,跟她碰了一下,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谢。”
真是幽默极了。
没有再聊多久,孟如画察觉醉意上来,就离开了,她摸出房卡刷门,随之滴的一声,她心情颇愉悦进去,又关门。
然后她轻哼着歌,揉揉发热的脸往客厅没走几步,停下了,弯成月牙的眉眼也僵住了,她缓缓放下手。
诺大装修豪华的客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只能仅靠床外璀璨的明灯照耀进来。
男人慵懒窝在沙发,宛如雕刻般的立体五官半明半暗,西装裤大腿敞开着,白色衬衫的袖子往上叠着,随意搭在扶手上。
露出了一截粗壮有力的手臂,上面的青筋隐约如同山间蜿蜒崎岖的路微凸,布满蓬勃的力量,让人血脉喷张。
极静,也极其压抑。
是商遇。
显然,早已等候许久。
男人黑色发丝下,侧颜硬朗得有美感,利落的下额线却泛着冷意。
在气压几乎要窒息时,他转头,黑沉幽深的目光穿过夜色与她对视上,薄唇不急不缓道:
“回来了。”
不知为何,也或许是酒精刺激的缘故,一瞬间,孟如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心脏在急速跳动,腿都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