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才的争执, 那根松动的蝴蝶结丝带,在孟如画偏头躲了下,手抬起攀住男人有力的手臂时, 不小心被勾动开了。
她保持着坐姿, 低下颤栗的长睫, 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白细的指尖收紧。
商遇低眼, 静静观赏着泛红的耳尖。
“你……认真的?”孟如画平复好,望向他的眼波潋滟,犹如一汪春水, 又挂着不清醒的迷雾般,追问:“让我跟你吗。”
“是你醉了。”
商遇幽深如谭的眼看她, 把玩捏她的下巴,道:“我很清醒。”
孟如画眨眼, 一时间错愕的不知该做出什么举动,类似惊喜砸中?也不是,毕竟不是喜欢的人。
满腹的疑问冲击着迫切得到真相, 不过她几乎不想去追究清楚, 起码不是在这一刻。
对于她来说,沸腾的血液叫嚣, 来自于她迷恋上了方才出奇不错的吻,孟如画全然不顾愈来发红的脸, 说:
“那继续吧。”
商遇眸光变暗了,盯着女人泛着光泽的粉唇, 倏然间他松开她, 起身。
孟如画抱着膝盖,仰起头, 商遇在她面前站着,很高,她如同仰望。
猜中女人的贪恋和避而不谈,商遇衣冠楚楚睥睨她,拒绝了她的邀请,薄唇吐出的话藏着嘲弄:
“我不介意往下,你确定有那个胆子?”
平日只知道扮乖,回国当天见到他恨不得逃跑,一旦碰到事装娇弱惹他怜惜的女人,没半点能力承担之后的责任和后果。
他向来不信,她会接受这份爱。
空气凝固了。
落针可闻。
相当于隐晦的摊开讲了,女人手肘去压着膝盖,手撑着脸盯着他笑,自知,这副魅惑的模样有多勾人。
迟迟也不去回应。
商遇不给她再多欣赏考虑的机会,抬手腕看了表,转身大步要走,忽地,孟如画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男人停下,侧身看她等着。
“好啊。”孟如画放软了音,笑意不达眼底,让人分辨不出有几分情意。
殊不知她脑子混沌,只顾着心中的不爽,情场的持续失意。
从天而降的温暖,让她如获至宝,痴迷,并渴望方才忘我的,身处云霄的体会。
谁知变化如天气,听到回答,商遇硬朗的脸色陡然冷下去。
咦?难道这不是他想要的吗,孟如画被他骇人的眼神吓到。
迷惑着人的酒劲让她却没半点收敛,松开他,孟如画去扶着茶几摇摇晃晃站直,双腿软绵绵的,让她还没走近就跌进他的怀中,这次是真投怀送抱了。
她的细腰被扶住,她瘦极了,娇小的怕是轻轻一撞就碎了。
女人与平常冷艳的坚韧,多了许多柔弱。
她是醉了,做出的选择也不应该当真,商遇任由她依偎着,低头看着她,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直到孟如画抬起迷离的眼睛,她笑着,一缕碎发贴着唇角,指尖去摸他凸起的三角形喉结,尾音拖长,更添娇媚:
“商遇哥,我早就想睡你了。”
酒气混杂着茉莉香,分离着人的理智。
商遇眉骨往上一抬,唇角勾动,不咸不淡问:
“是么,那你要怎么做?”
“你说呢。”孟如画胡乱揪住他衣领,与他对视上,男人的眼神强势,令人捉摸不透,窥视,分析,似乎在等猎物自动送上门。
几秒后,她主动去探索让她着迷,由于身高不够,她脚尖踮起。
纤薄身姿如欲坠的叶子,好在,护于她腰后的大手变成紧箍住。
只余下心如擂鼓,没过多久,她手臂失去力气放下。
肩膀侧靠着男人坚硬的胸膛,缺氧让她调整呼吸。
仅一秒,她的下巴被捏住往上抬,再度被迫沉浸去,放空的脑子里只产生了一个想法,商遇在这种时刻好霸道。
她不满推了他,没用,孟如画还没想过事情带来的严重性,如果能预料到将会发生让她难以承受的身体极限。
孟如画想,她绝对不会在今晚,无知又愚蠢的撩.拨商遇。
…
巨大的落地窗外,夜空如墨渲染,足以直通天霄的高楼。
灯光一盏盏亮起,宛如神秘璀璨的银河。
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翼的蝴蝶骨颤抖着,孟如画的鼻尖沁了汗,眼尾红意更甚。
沙发扶手的指尖骤然收紧,空白乍现。
静了许久。
沁出水光的余光内,男人青筋爆棚的手出现,然后——
拿起了一旁的黑领带。
…
五月底的天气临近夏日,天气趋暖,独栋别墅花园内种植着大片不同品种的花,有淡橙色的月季,白栀子,大粉的芍药和红玫瑰,它们盛放着,娇艳欲滴。
二楼书房内,商讨完正事后,父子两个对比起了棋局。
一张方桌前,商从严弯腰沉思,捏着一枚白棋,落下:“你小子,心机够深,我差点被你骗过去,怎么每次我用白棋都会输?”
“棋技不好。”商遇端坐着,不给面子的点评,又落一子。
商从严哼一声:“你这围棋还是我教的呢。”
“你们俩怎么玩起来了。”沈绣春穿着飘逸的舒适长裙敲敲门走进来,端着果盘放下:“吃点水果吧,商遇,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忙吗?”
商遇把身旁的文件拿起,腾出空位置道:“想您了。”
“哟,不像你啊,会说好听的话了。”沈绣春捂嘴调侃,坐下问:“小画呢,你也该把她带回来,我都好久没见她了,她最近咋样?”
“一切都好,在工作上很努力。”
商遇说。
“我没想到这小女孩事业心这么强,像当初去国外也是。”沈绣春提起往事,夸道:“我当时还不舍,怕她会受欺负,或者出什么事,还好,是我想多了。”
商从严:“你这是又在怪我把她送到国外了?”
“那不然呢,当初小画还没成年呢,她原本不愿意,要不是你跟她说什么,昂能镀金,能学到更多,什么梦想,把她送出去了。”
沈绣春:“她一个小姑娘,硬生生离开了五年多,让她待在我身边不更好?我每天都在担心,她会不会出事,这不怪你,还能怪谁?”
“我是为她好。”商从严。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吵。”沈绣春抬手打住,又道:“我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小画也长大了,该给她说个亲了。”
“你啊。”商从严:“早就想好了吧,是来通知我们的吧。”
“哼算你聪明,我闺蜜的儿子,叫什么周子帆,马上从国外回来了,更巧的是,她跟如画一样大。”沈绣春拍了下手,赞道:“这孩子啊,我前两天视频见过,长得是一表人才,人又活泼还懂礼貌,我打算安排他跟小画见一面。”
商从严:“不急,这个得问小画吧,看她的意思。”
“是是是,你说得对。”沈绣春满意极了,她高兴的看向没参与话题,始终不语的男人,严肃嘱咐道:“商遇,你千万千万给我好好照顾小画,别让她交一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了,不然我白操心了。”
商遇品完茶,放到木质茶盘上,嗯了一声:“会的。”
……
临近正午,偌大的暗色调公寓冷冷清清,商遇脱了西装外套,搁在臂弯上。
经过客厅,浅灰色的沙发早已被收拾完整,荒诞和旖旎不复存在。
商遇长腿阔步,没几步停下,他单手插于裤兜,气定神闲的冷静抬眼,一点点观察着卧室的景象,门大开着,白软的床剩下一堆女人花里胡哨的衣服,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