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少棠却称呼贺擎一声前辈, 对贺擎礼待有加,这算是承了贺擎抚养杜子涵的情。
这份恩情,穆少棠无以回报, 既然贺擎是杜子涵的师尊, 他唤贺擎一声前辈,也是应该的。
贺擎如何不知穆少棠的用意,赶忙将抱拳对自己半鞠躬的穆少棠扶起来, “你就是穆少棠?子涵的大哥吧, 他与我说起过你, 我哪算什么神颜啊,你就听那小子瞎吹。”
话是这么说, 可贺擎脸上的神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那骄傲自豪的模样,穆少棠看了一眼,轻垂下眼睑, 心里对贺擎多少有了些了解。
“前辈万不可妄自菲薄, 前辈可是子涵都要夸赞的人, 那必然是极好的。”
之前常听杜子涵念叨自家师尊, 穆少棠很想见见杜子涵的师尊,这不,在于程澜庭交代好王家事后,贺远风嘱咐他两句话后, 便匆匆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 交流了几句后, 穆少棠总算知道,杜子涵为何急着要回到东域找他师尊了。
贺擎对杜子涵来说, 那就是亦师亦父的存在,他出门在外, 自然心系这位师尊了。
这不,贺擎也是这样,三句不离杜子涵,什么我那徒儿风姿神韵啦,资质如何啦,叭叭起来没完没了。
穆少棠很想知道杜子涵小时候的事,杜承也是,所以,当穆少棠问起这些事的时候,杜承就在贺擎身边,静静的听着。
说起杜子涵小时候的事,贺擎说的滔滔不绝,“他小时候,个头很矮的,会走路了,个头都没有我的小腿高,长得白白胖胖,粘人的不行,我去哪他都要跟着……”
可能破壳时,杜子涵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贺擎,受雏鸟情节的影响,杜子涵小小年纪便经常粘着贺擎,无论贺擎去哪,他都要跟着。
正因杜子涵粘人得紧,给其他人帮忙照顾,杜子涵都不太愿意,非要跟着自己,以至于贺擎无法闭关。
对贺擎来说,白白胖胖,长得跟个仙童一样的徒儿只粘着自己,这可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呢。
贺擎回想着,突然就笑了,“许是子涵破壳时,灵气不怎么够,他身子不是很棒,我又心疼他,走哪都抱着他,后来习惯护着他了,所以,万剑仙宗的弟子都说他是宗门小公主,轻易得罪不得。”
杜子涵知道,万剑仙宗那些眼红他的弟子,背后偷偷叫他小公举的事。
他也不恼,毕竟贺擎宠他,这是事实,他们眼红,没有这么好的师尊,说几句酸话怎么了?
难不成他还能把那些弟子嘴巴堵起来不成?
杜承与穆少棠听到这,不由着跟着笑起来。
杜承好奇道:“后来,子涵是怎么选择剑道了呢?”
“可能是潜移默化受了影响,你们也知道,我自己就是剑修,师兄也是,平时,我出宗去执行任务,子涵就是师兄带着的,师兄平时偶尔还会抱着他去给弟子授课,他可能因此有了兴趣,又或许是天性吧,不然,子涵在剑道上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天赋?”
贺擎抬眸,视线落在穆少棠身上,“你也是剑修,子涵也是剑修,你的父亲呢?”
穆少棠回忆了一下,“他也是剑修,父亲的剑法很厉害。”
“所以,子涵选择剑道,一半是兴趣使然,一半是遗传吧。”
贺擎笑笑,又道:“子涵选择剑道,也很好啊,至少没人可以欺负他。”
杜承来了一句,“有你护着他,谁还敢欺负他?”
“怎么没有?”
说到这,贺擎突然气愤起来,“那帮犯眼红病的就暗搓搓的欺负过他,再说了,”
他看向杜承,“你不是说过子涵他们还有仇家的吗?以后我们肯定要打回去的,谁都不能欺负他,不然我跟他们没完。”
这口气,说的同仇敌忾的,穆少棠听得出,贺擎不是拿杜子涵当徒儿了,而是把人当儿子了。
否则,就冲他们的仇家那么强大,贺擎何苦趟这趟洪水?
贺擎对杜子涵这么好,穆少棠是欣慰是高兴的,至少,在他不在的那些年里,他的弟弟是有人疼、有人宠、有人爱的,他的弟弟并不是孤苦伶仃的小可怜。
这多少让穆少棠有些安慰,对贺擎越发恭敬起来。
三人聊着聊着,哪还记得其他事。
在程澜庭的劝说下,左等右等,终于等不住的贺远风急道:“他怎么还不来?少棠不是去找人了吗?还是他遇上什么事了?不行,我得去瞧瞧。”
贺州坐在一旁,半天不敢吭声。
没办法,在这个小叔身边,被欺压惯了贺州那是大气不敢喘,闻言,这才开口说一句,“师弟就在宗门内逛逛,哪会有什么事,小叔放心吧。”
贺远风是急,他想见贺擎啊!
在太虚仙宗,谁敢对程澜庭带回来的人出手?
贺远风对自己所在的宗门还是很放心的,只是想见贺擎这种话,他又说不出,干脆不说话了,白了贺州一眼,这个侄子要不得了。
居然一点都不懂他这个老父亲的心情。
闻墨对贺州摇摇头,示意贺州不用再说了,贺州接收到闻墨的提示,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贺远风不时看向外头,贺州装做看不到,他又有脾气了,“澜庭,你师兄到底行不行的?”找个人也能找这么久?
要是他现在等着救命,等穆少棠回来,他早凉了。
听到贺远风的问话,程澜庭挺直脊背,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话,“师尊,大师兄可能是有事耽误了。”
在太虚仙宗,穆少棠想找个人,易如反掌。
也只有穆少棠有事耽误了才会久久不回。
完全不知穆少棠已然把事抛到脑后的程澜庭还在为大师兄说好话,那边的穆少棠,与贺擎那是相谈甚欢,哪还记得贺远风交代的事。
直到贺擎说的口干舌燥后,穆少棠这才想起,三个人站在这里交谈,未免不妥,应该回他们的院子,边喝灵水边聊才对,自己也真是的,居然如此怠慢杜子涵的师尊,真是不该。
穆少棠想到这,赫然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忘了什么事。
直到杜承提到贺远风他们也回来了,让贺擎先去见见,穆少棠才想起,他到底忘了什么。
穆少棠想到贺远风整人的手段,浑身一抖就是一个哆嗦,“完了,师叔交代我的事……杜叔说的对,贺前辈应该先去见见贺师叔才对。”
要去见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贺擎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心态那叫一个稳,率步走在前头,“那就去见见。”
穆少棠抹去额上的冷汗,飞身到杜承身边,“杜叔,我……师叔要是训我,你可得帮帮我。”
杜承尚未回应,贺擎先道:“怕什么?有我在,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穆少棠是杜子涵的兄长,与自己多少沾亲带故,其他人欺负他试试?
骨子里,贺擎就是一个护短的人,他罩着的人,不允许其他人欺负了去。
大殿外,从远处飞来三道人影。
闻墨与贺远风放眼看去,随即站起身,紧张到不知该做什么动作才好,两人就愣愣的站在那,目光锁定其中一人,看的连眼睛都忘了眨。
贺擎三人落在大殿门外,抬眸看眼殿内人,这才走进去。
一进大殿,贺擎便注意到了贺远风与闻墨,这两人,应该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爹爹了。
贺擎走到贺州身边,大大咧咧问,“师兄,就是他们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贺远风激动到无法言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有心说点什么,千言万语到头来只汇成一声,“贺擎。”
“嗯。”
贺擎应了一声,问贺远风,“你是我父亲还是我爹?”
这一声爹,直让一旁的闻墨红了眼。
此时的闻墨对贺擎充满了愧疚。
闻墨身为散仙老祖,从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在没遇到贺远风之前,也确实是这样的。
男宠,他有。
修为、修炼资源,他亦不缺。
对那些男宠,他出手大方,从不亏欠任何人,他这一生,谁都不亏欠,唯独亏欠了自己的儿子。
对那些个男宠,被他宠幸时,他们要什么没有?他又是个出手大方的,灵石、符箓、丹药、阵盘等,他们只要伺候好他,他何时吝啬过?
对其他人,他出手都能那般大方,可他对贺擎呢?
把他生下来,却负担不起作为爹爹的责任,甚至连一块灵石都没给过贺擎,还让贺州把他带到中域去。
几百年了啊!
如果自己与贺远风没有重归于好,是不是,他永远都见不到儿子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辛苦生下来的儿子长什么样,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贺远风多一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他去不了的地方,他的儿子过的如何,这些,他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时候,没见到的时候,只是想想闻墨便尚且心酸难耐,满心愧疚后悔。
听了贺州谈及贺擎小时候的事,在见到贺擎后,闻墨才清楚的认识到,当初是他错了。
他不该赌气的把贺擎送走。
闻墨甚至不敢去看贺擎,他害怕。
他怕从贺擎口中听到埋怨他的话,也害怕听到贺擎不愿认他的话。
听到那些话,闻墨怕自己会疯。
所以,堂堂散仙老祖怯弱的不敢直视贺擎,逃避了。
贺远风这会心心念念都是儿子,自然没发现身后的闻墨有什么不对,加上他后脑勺没长眼,如何看得见?
“我是你的父亲,阿擎,你长的真像我。”贺远风一点都不见外,端详着贺擎的面貌,满意的直点头,“你的眉眼像我,嘴型也像我,都是那么好看,怪不得你能长这么俊。”
贺州:“……”
以前他就觉得贺擎说话、做事时自带的那股迷之自信,以及爱美的性子有点让人感到熟悉,偏他想不起来。
贺州一度以为贺擎在外面交了什么朋友,才会让他养成这样的性子。
直到现在,贺州才幡然醒悟,贺擎的自信,感情是血脉里自带的。
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就是了,这句话果然不假。
贺擎笑了笑,自信心爆棚,不客气的说:“是嘛,我也觉得我长得挺俊的,差点就十全十美了,我徒弟杜子涵你认识吧,他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这下子,不说其他人,就是贺远风都愣了。
贺远风有些被噎到了,暗道,他这儿子,自信是自信,就是有点自信过头了。
以往贺远风觉得自己就很自信了,没想到他儿子比他还厉害点。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虎父无犬子?
杜子涵那张脸,就跟个小妖精似的,不说倾国倾城了,毕竟一国一城才多大?
只怕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在颜值上能碾压杜子涵的存在。
就这,贺擎到底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番话?
贺州听着,都替贺擎脸红的不行。
一旁的杜承抿住嘴,拼命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就是程澜庭与穆少棠还有蓝玉锦他们都听懵逼了。
随后,几人不约而同低下头背过身,单手捂住嘴巴,猛的咳嗽了几声。
贺擎赶忙拍拍杜承的后背,关切的问,“怎么了?”
杜承没回头,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贺远风好笑道:“你确实很不错。”有自信,当然是好事。
其他人都笑了,唯独闻墨心绪复杂,心口惆怅万千,笑不出。
“那当然。都说了,我怎么也是十全九美的人,有才有颜,虽然身无分文,但我身份不简单啊!”
贺擎指着贺州,“我师兄,以前可是万剑仙宗的宗主,谁敢看不起我?”
“你师兄对你很好?”贺远风故意问道。
贺擎想都不用想,“当然,他是我师兄,从小把我养大,要不是他是我师兄,还是我堂兄,他都可以当我父亲了都。”
闻言,贺州偷偷瞥了一眼闻墨,发现对方难看至极的脸色,冷汗顿时就流了。
当初被闻墨踹那一脚,贺州到现在还记得那股疼劲。
贺远风倒是没多想。
贺州的年纪比贺擎大,又是把贺擎带大的,贺擎这么说,没有问题。
只是,他觉得没问题的话,在闻墨听来就扎心的不行。
生而不养,对贺擎,闻墨本就心怀愧疚,这会听到他这番话,总觉得贺擎是在暗讽自己没养过他。
贺州推推贺擎,让他闭嘴。
贺擎不明所以,“师兄,你推我做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贺州给贺擎传音:“你跟小叔说了这么多,还有你爹爹呢,你还没跟对方打招呼叫人呢。”
对闻墨,贺擎的心情,其实是有点复杂的。
用闻墨的灵石时,贺擎用的心安理得,觉得他这个爹爹,没养过自己一天,对自己倒是大方,几千万的灵石,说给就给。
直到在回太虚仙宗的路上,从程澜庭以及贺州还有金修恒几人口中得知,闻墨乃是散仙老祖,以前对他的小情人,一出手就是上亿灵石,只为在拍卖行拍下一颗极品丹药哄人开心。
金修恒家里的生意做的大,正巧,那家拍卖行就是金家的,为此,这件事,金修恒再清楚不过。
说着无心,听者却有意。
身为散仙老祖,又不缺灵石,那么闻墨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把自己生下来,却不愿意见到自己,更没养过自己一天,威胁贺州将自己带到东域,若不是他现在想到有自己这个儿子了,是不是在修为不及散仙期之前,贺州都会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回来?
他想回到中域,居然还得经过闻墨的同意。
若不然,自己擅自回来,闻墨会不会杀了自己?
难怪,之前在万古秘境外,贺州百般推脱找借口不回中域。
这么一想,贺擎心里能舒坦就怪了。
听了那么多,贺擎承认,他对闻墨是有怨的。
之所以对贺远风不同,是因为贺远风跟他一样可怜,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贺远风呢,他更是连自己有一个血脉都不知道。
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加上贺远风是贺州的小叔,贺擎给贺州面子,自然乐的与贺远风亲近。
但对闻墨,贺擎终究做不到没有芥蒂的接受。
贺擎对贺州传音,“师兄,我……你身上的灵石还有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
“借我点?”
贺擎略尴尬,“之前闻前辈给的灵石,我动了一些。”所以,这会想把灵石还人,他凑不出了。
一听贺擎称呼闻墨为闻前辈,贺州突然就知道了贺擎的想法,他并没有责怪贺擎,拿着寻常的语气问,“你真的不想认他吗?”
“说实话,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师兄,作为生育我的爹,他生而不养,我不怪他,他能给我一条生命,能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我已经很感谢他了,对他,我理应抱有感激之心的。”
因为养育过杜子涵,亲眼见到杜子涵破壳而出,整日被堵杜子涵粘着要抱抱,贺擎是痛并快乐着。
养杜子涵时,他没有灵石,没有修炼资源,哪怕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很疼这个孩子,把他当亲生儿子养,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更舍不得孩子受半点苦一丁点委屈。
可以说,贺擎已经尽他所能,给了杜子涵最好的一切了。
正因为有了杜子涵,体验过当爹又当娘的心酸,贺擎才想不通,闻墨为什么那么狠心。
他与贺远风分开,错在他吗?
为什么他要被迁怒?
为什么,他要被他送离中域?
诚然,他很感谢自己活在东域,之所以感谢,是因他在东域,才遇到了柳木林,听信柳木林的话去了秘境,从而与杜承相遇,最后得到了杜子涵这么好的徒儿。
他不后悔活在东域。
他放不下的是,闻墨对他所做的种种。
而且,闻墨随手就能为男宠豪振上亿灵石,送给自己的灵石才多少?
合着,他还不如一个男宠了?
贺擎心里就不舒服了。
几千万灵石,就想收买他?
闻墨想的有些美啊!
贺擎对贺州传音,“可是,他没养过我一天,他把我交给你,如果他与父亲没有和好,是不是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爹是谁?父亲又是谁?他没养过我,如今叫我认他,我也有权利不认他不是吗?”
对此,贺州一度说不出话来。
作为外人,贺州对闻墨之前所作所为确实不喜,贺擎不愿意认,他自然不会逼着贺擎去认。
“你是我师弟,同时也是我堂弟,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如何,师兄都站在你这边。”
贺擎: “谢谢师兄,所以,师兄,你到底有灵石没有?”
贺州:“……”
果然,堂弟师弟什么的,都是讨债鬼。
最后,贺州忍痛给了贺擎一笔灵石。
贺擎将空间戒指递到闻墨跟前,“闻前辈,这是之前你让程哥带到东域的空间戒指,现在我物归原主,同时也感谢您的松口,否则,我也来不了中域。”
贺擎这番话,顿时让整个大殿陷入一片寂静,静到针落可闻。
闻墨抬眸,惊慌之中又带着股无措,心中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疼得他无法言语。
贺擎果然是怪他的。
他的一举一言都在证明,他在埋怨自己当初的“残忍”。
闻墨赤红着双眼,哑声张口,却不知做何解释。
他能解释什么呢?
贺远风知道,贺擎眼下无法原谅闻墨,他需要时间,但身为父亲,他还是开口,“阿擎,你爹爹他……”
不待贺远风说完,贺擎便无礼的打断他,“您不用解释,如果他是迫于无奈,亦或者是无可奈何,无力抚养我,只能忍痛将我送走,那我可以接受,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不是吗?父亲,我不奢求你体谅我懂我,但我希望,就这件事,您不要站在长者的位置批评教育我什么。”
平时笑嘻嘻,好说话的贺擎看起来很好接近,但,贺擎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
能在万剑仙宗做到长老的位置,他不是没有一点脾气。
“我从小到大,没有父亲教育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没有爹爹管教一二,我是被师兄带大的,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与爹爹是谁,在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我甚至以为我是个孤儿,而我也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所以,对我来说,有没有你们,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没有你们,我过的很好,我现在有了道侣,还有一个令人骄傲的弟子,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如果因为你们的出现,我做什么,您都要对我说教一番,我不听话,那就是不孝,听了,我心里又不舒坦,所以,何必呢,您说是吧?”
贺擎这话说的,听得贺州再次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