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再芒狼狈地移开视线,矢口否认道:“没有。”
商恪挑了挑眉,看起来不太相信:“是吗?那个采访我都快要忘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话。”
应再芒掩饰性地揉了揉鼻子,说:“随便翻着看,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就记下来了,怎么,不行啊?”
“而且我本来也快忘了的,是你今天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商恪转而又问:“你还记住了什么?”
“没了。”应再芒说,“只记得有个人挺帅的。”
“我么?”商恪有点逼问的架势。
应再芒看着窗外,用很随意的语气说:“当然不是啊。”
“他叫什么?”
应再芒咽了咽口水:“我忘了。”
商恪深深地看了应再芒一眼,不再多问。
到家之后,应再芒一进门就哀嚎:“宋姨,晚饭好了吗,我快饿死了救命救命。”
宋于慧从厨房端着汤出来放在餐桌,闻言看向应再芒的目光里是止不住的爱怜,无比欣慰道:“这还是宁宁第一次这么主动要吃饭。”
这一天里身心俱疲,晚饭应再芒都比往常吃的要多,吃完在庭院里消了消食,回来又吃了两口宋于慧投喂的西瓜,应再芒总算恢复了点活力。
回到房间,应再芒想到商恪说的晚上会教他系领带,这事不好一直拖下去,于是应再芒拿着领带又去敲商恪的门,商恪开门后,应再芒提醒他:“你说了要教我的。”
商恪静静看了他一会,却说:“你今天不是很累吗,这件事又没有多重要,急什么。”
应再芒想了想觉得也是,商恪都帮了他那么多次,也不介意再多一天吧。
商恪侧身让了让,看起来想让应再芒进到房间里,应再芒觉得奇怪,事情都说完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他抬脚要走,商恪突然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应再芒下意识道:“没有啊。”
他又仔细回想:“哦,对,明天的衣服我还没准备好。”
应再芒说:“那我先回去了。”
商恪看着应再芒不言,喉结动了动,最后说:“嗯,去吧。”
回到房间应再芒先去洗了澡,而后把衣服挂出来,定好闹钟,躺在床上安然睡去。
翌日,应再芒起床后洗漱、将睡衣脱下换上西装,他穿好衬衫,刚系上最后一颗扣子,这时房门被敲响,下一秒商恪推门进来,看见眼前的场景愣了愣。
应再芒有点尴尬,他只穿了衬衫还没来得及穿西裤,看见商恪他下意识想挡,又觉得都是男的没必要矫情。应再芒站在床边背对着商恪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假装不经意地问:“怎么了哥?”
“领带。”商恪说。
“哦,我很快就好,等我一下。”
应再芒飞快地穿好西裤,但因为太着急了,衬衫的下摆没有整理好,褶皱看上去很乱,应再芒留意到了,想着先不管,等商恪走了他再慢慢弄,这时腰部突然被一只手碰了碰,应再芒吓了一跳,商恪在身后淡声道:“你没穿好。”
应再芒能感觉到商恪的手正在他的腰上徘徊,虽然隔着一层布料,可触感无比清晰,商恪把凌乱的褶皱抚平再压回去,这样的触碰很杂乱无章,应再芒没办法预料到商恪的手下一秒会落在哪里,他很想脱离这种奇怪的氛围,但抗拒的力量却在商恪的手指下逐渐软化。
随着商恪的手在应再芒腰部一握,他低下头,在距离应再芒耳朵很近的位置,低声道:“好了。”
一股很热的气血直冲应再芒头上,思绪软化崩溃,身体却是紧绷,他被商恪握着肩膀扳正身体,两人面对面,商恪垂眸专注认真地帮应再芒系领带,像是已经忽略应再芒失神的双眼和泛红的耳朵。
应再芒左右看了看,为了逃避这种尴尬的气氛他转移话题:“西装我之前都没穿过,不太懂这些,衬衫塞进去确实很容易乱。”
商恪说:“用衬衫夹固定住就好了。”
“什么?”应再芒面带迷茫。
“戴在这里。”商恪抬起手,用手指在应再芒大腿的一个位置轻轻划了一下,像是在给他示意,“然后用夹子夹住衬衫。”
应再芒觉得现在他整个人的温度都升高了,意识有点迷乱,反应也变慢,他没有留意到商恪正逐渐加深的眸色,只是顺着商恪的话回道:“哦,是这样啊……”
商恪善意地提议:“我给你买吧。”
应再芒觉得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商恪:“嗯?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商恪打断他:“你没买过,我给你选合适的。”
应再芒想穿西装这么多门道,他确实不懂,就恍恍惚惚由商恪去了。
吃过早饭,商恪准备去送应再芒,但应再芒觉得商恪这么每天接送他算怎么回事,最后还是交由司机开车接送应再芒。
来到公司,应再芒先是去找蒋宵请教了几个问题,昨天写好的方案应再芒今天再看觉得还是有点不满意,又来回修改。下午,应再芒拿着方案去给李昕怡看,毕竟是第一次做,缺点很多,李昕怡叫来蒋宵一块说了需要改动的地方,让他们回去再细化。
这个方案按理说是蒋宵的,应再芒在他下边跟着做,而且李昕怡过方案的时候并不只叫了应再芒一个人在场。出了办公室,蒋宵叫应再芒来他的位置,对着方案总结了几点,说让应再芒接着做。
应再芒看出了蒋宵想完全甩手不干的架势,他一个人负责其实有点吃力,他也看出了办公室里一些人对他很微妙的恶意,蒋宵不想负责,李昕怡看到了,但她保持放任的态度,好像他们都在等着他气急败坏地发火,或者受不了委屈自己逃跑。
应再芒觉得他第一次做方案做的很烂,拿给李昕怡看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信心,他已经做好了推翻重来的准备,没想到李昕怡只是指出了一些比较细节的问题,证明他大体的方向没有错,这让应再芒内心里涌现出了不少的成就感。
这东西没那么难,而且,他不会认输。
应再芒斗志满满,埋头跟自己的方案较劲,这样一来,他反而顾不上去介意办公室里的人对他的态度。
反正他又不怕,商恪为他撑腰是他的资本,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工作上的事吸引了应再芒大多的时间和精力,每天回到家就是吃饭洗澡睡觉,第二天再准时出门,虽然忙碌但应再芒觉得很充实。
奇怪的是,商恪面对他偶尔会显露出不满的表情,应再芒也不知道为什么。
由于要早起,应再芒的作息也变得规律,每晚十一点就上床睡觉,他在昏暗的房间里睡的迷迷糊糊,没有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细微声响,商恪站在应再芒的床前,透过微弱的光打量应再芒的睡脸,他俯身用手指很轻地碰了一下应再芒的脸颊,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几乎不费力地勾起了贪婪,应再芒绵长的呼吸声在软化着商恪本就不坚定的意志。
也许是因为没有做过这种事,商恪轻手轻脚上床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他无声地躺在应再芒的身旁,本想这么待一会就走,但又忍不住想抱他,商恪抬起手揽住应再芒的腰,他的动作很轻,甚至是小心翼翼,但这次应再芒却被吵醒了,他睡意朦胧,察觉到商恪在这里,应再芒唔一声,眼都睁不开,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困倦:“你想要了?”
应再芒闭着眼,软手软脚地去拉自己的睡衣,迷迷糊糊地说:“好困,就一次好不好?”
商恪转而用更紧密的姿势抱着应再芒,体温传递,那一瞬间有什么正逐渐安定,他低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