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要不要叫宝宝这件事争论了一路。
正方观点:“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能不能不要叫了?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你没看到宋姨看我的眼神,好尴尬啊真的,而且你不怕被妈发现吗?哪有哥叫弟弟宝宝的?你收敛一点吧我求你了!”
反方观点:“为什么不能叫?我不觉得尴尬,我昨晚这么叫你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吗?你总在乎他们怎么看干什么?”
商恪这种满不在乎还不知悔改的态度让应再芒很生气:“不听我的话就要扣分。”
商恪说:“宝宝。”
看来扣分都威胁不到他了,应再芒轻哼一声,决定采取特殊手段:“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要叫你老公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商恪左右权衡一番,勉强同意了。
应再芒想起什么,又说:“下班后你和我一起去给妈妈挑个礼物。”
他补充:“花你的钱。”
商恪对于应再芒抢劫般的行为感到好笑,又很受用,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好,等我接你。”
之前的忙碌告一段落,应再芒终于拥有了到点下班的日子,最近几天李昕怡出差,也顾不上虐他,应再芒坐在办公室里都有点清闲,被遗忘许久的事情也在应再芒脑海里浮现。
调换方案的那个人叫严晓,应再芒对她了解不多,办公室里对他的风向转变后,严晓也趁机跟应再芒说过几句话,有之前的事在那摆着,应再芒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严晓被不咸不淡对待过几次,面色尴尬,便不再凑上去。
生气上头的时候应再芒想过很多种报复她的方式,换她的方案,联合办公室孤立她,后来再想,他又没力气折腾这些,一来应再芒还是被从小到大的观念影响,对于姑娘总是会多宽容一些,二来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和商恪的关系,他在公司里上蹿下跳的,丢的是商恪的脸。
别人施舍的东西,应再芒也不屑于要,他跟李昕怡打过招呼,说想换个工位,正巧纪连蓝旁边有位置,应再芒就换到了那里,这下他的摸鱼方式就从玩手机变成了和纪连蓝聊天。
准点打卡下班,应再芒下楼后就看到了商恪的车,他坐进去之后边系安全带边跟商恪说去哪里。
商恪原以为是应再芒自己要给曲曼送礼物,但挑的过程中应再芒的碎碎念才让商恪知道,这个礼物买来,最后是要以他的名义送出去。
商恪觉得应再芒这个做法很多余,但看应再芒兴致勃勃的样子,也没出声打扰他,应再芒看一眼商恪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指了指他的胸口说道:“你以为你问个早安妈就不生气了?我跟你讲差的还远呢,我对女人的了解比你多多了,说话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经历消气到完全没有芥蒂的阶段,你不要觉得这些没有用,还有哄人其实也很简单的。”
看应再芒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有他那句很了解女人,怎么了解的?用什么方式了解?想到这些商恪脸上的醋意更深,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问:“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应再芒险些咬到舌头,这都能被醋到,但提起以前的事,应再芒的表情又变得尴尬:“你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工作吧?那个环境男女都有,揣测人的心理是必须要学会的,不然我怎么挣钱?”
闻言商恪皱眉:“你出卖自己了?”
应再芒看着商恪,内心憋笑,故意逗他:“唔……色相的话确实有过吧。”
商恪脚步顿住,表情很是幽怨:“你们都做什么了?”
应再芒笑:“就摸摸脸,摸摸手。”应再芒一边说一边在商恪身上示范,“偶尔也会有摸胸的啦,哥,你胸肌真的很大诶!”
商恪紧抿着嘴唇,应再芒怕把人逗过了,又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行为,连忙顺毛:“骗你的,大家就是喝喝酒聊聊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的刻板印象当时让我好伤心的。”
商恪很顺从地说:“对不起。”
“扣分!”应再芒晃晃脑袋,走在前方,“快点,买完我还想回家吃饭呢。”
在商恪的陪同下,两人最后选定一只玉镯,刷了商恪的卡。拿着礼品袋出来,应再芒突然听到商恪意味不明的一句:“希望以后你哄我也能这么用心。”
应再芒叹一口气:“商恪,你真的太爱吃醋了。”
应再芒不满地看他:“我这么忙前忙后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你笨,什么都要教。”
“而且,”应再芒得意地晃晃手指,“我不会被你抓到把柄的,只能你来哄我,因为你笨。”
一分钟之内被嫌弃了两次很笨,商恪眉眼间带着些许无奈。
上车后,商恪没有立即启动车,车厢内有些昏暗,看不清,半晌,应再芒听到商恪叫他:“宝宝。”
“我没有送过她礼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应再芒能听出商恪语气中的无措,还有他对亲情搁置了十几年再次尝试连接的生疏和茫然,但这些不是商恪的错,那一刻应再芒无可抑制地心疼他。
应再芒寻到商恪的手握住,倾身去吻他:“没关系,我说了我会教你的,勇敢一点,好不好宝宝?”
商恪喉间有些酸涩,差点咬到应再芒的嘴唇,他抱住应再芒,低声说:“好。”
到家把车停好,从应再芒手中接过礼品袋时商恪深呼吸,过后和应再芒一起进去。
他们回家有些晚了,没让曲曼等着,此刻曲曼已经吃过晚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应再芒进门时刚好听到曲曼嘟囔一句怎么还没回来。
应再芒笑,上前抱住曲曼:“妈妈,我们回来了!都怪哥,非拉着我去给你买礼物,他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怕不合你心意。”
应再芒转而看向商恪,眨了眨眼:“哥,你把你的礼物拿出来给妈看看吧?”
商恪点了点头,喉间滚动,看起来有些紧张,行走间的步履略微僵硬,直到站在曲曼面前,他拿出镯子,不自在地垂下眼,说:“妈,送给你的,别生我的气了。”
应再芒也靠在曲曼肩头撒娇:“妈妈别生气了。”
初时曲曼没有出声说话,是应再芒最先注意到她的脸上布满泪水,喉间颤动,是被哽咽侵占,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这次应再芒没有阻止,很快曲曼手忙脚乱地擦去泪水,话语里仍带着哽咽,但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幸福的笑容,她说:“谢谢安安,妈妈很喜欢。”
商恪眨了眨眼,不想承认那一刻眼眶的濡湿,又低声道:“对不起,妈。”
为这十几年的怨天尤人,疏离冷漠。
亲情是无解的锁。
应再芒欢欢喜喜地要曲曼试戴,他拉开曲曼的袖子,要戴上时发现在曲曼手臂内侧有一道疤痕,不像是旧伤,因为还在结痂的状态,应再芒连忙问:“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曲曼落下视线,笑笑:“在外面浇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花刺划到的。”
应再芒哦一声,手指不经意间抚过疤痕,拿过玉镯给曲曼戴上,捧着她的手腕说:“真好看。”
商恪也说这颜色很衬她,曲曼被夸的合不拢嘴。
送曲曼上楼后,应再芒望着她背影的方向若有所思:“哥,你说妈的病情是不是有在好转?”
商恪说:“我不能确定,之前有过一段时间她表现的特别正常,后来差点在浴室里把自己勒死。”
应再芒沉默地垂下眼。
应再芒不想显得自己疑心重重,不相信曲曼,但还是不放心,找到宋于慧叮嘱道:“宋姨,家里刀具什么的你多注意收起来,也别让妈做甜品了。”
宋于慧点点头:“放心吧,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