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极速坠落，哪怕洛云起中间用了灵力，落地后，他还是觉得四肢百骸都疼。
骨头碎了，皮开肉绽，像被人千刀万剐。
视线模糊，最终陷入黑暗。
那边余念收回视线，心里越发不安，“好日子到头了。”
[祈祷吧。]
他听完系统的话，想哭。
伪装成意外，等到时间就洛云起没回来，他们去找只在悬崖旁边找到洛云起衣服布料。
这件事透露着猫腻，然而没有证据。
余家还紧咬余二不放，最终大家各退一步，婚约作罢。
而洛云起的死，只说他是意外失足，当然有流言说他被退婚，接受不了自杀跳崖。
在京城待了几天，余念便回了云城。
逐渐无人在讨论洛云起。
此时还是春季，一晃到了秋。
清源宗招生的事，早早便传遍各个地方。
余念告别余父，“孩儿去了。”
“好。”余父老泪纵横，“这一去…”
“没有这么夸张。”余念拍拍他的背，“辟谷金丹才行，而这个等级就卡了很多人，日常开销还是跟凡间一样。”
“你多带点钱。”余父说。
余念点头，没有推辞。
身边只带小春，紧赶慢赶，在招生第三日，来到清源宗山脚下。
刚一靠近，余念便感觉神清气爽。
排队，之后测试根骨。
除去内门弟子，门派也会招收外门弟子，多是没有根骨。
从中午到晚上，终于到了余念。
他伸手触碰那灵石。
本来昏沉的门派师兄，一下子精神起来，“倒是个不错的。”
听到这话，余念挑眉。
他以为自己是天才，得到的却只是不错，这说明招生里人才辈出。
留下名字，之后他随着门派弟子去了山腰住处。
“住在这里？”余念一愣。
“是的，明天你与其他人要徒步走上山顶。”弟子说，“修仙先修身，仆从以后就不用了。”
余念微微点头。
旁边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在这方面门派弟子一视同仁。
有人认出余念，前来打招呼，示好。
他点点头，态度不咸不淡。
“这是云城的少主吧。”
“天资不错，但是并没有一骑绝尘，这也太傲气了。”
有人小声嘀咕，之后说这两天测出的天才。
余念没怎么听，那些人都是主角的朋友小弟，而主角这次不会出风头，保持低调，等待打脸。
住处环境不算好，余念闭目养神。
天刚亮，门派弟子就过来叫醒他们，让他们爬台阶。
一百层台阶，一百道考验，用时最短最先到的前三可以选择去哪位长老门下。
“不知道宁仙人出关没。”
“听闻宁仙尊仙风道骨，长得那叫一个好看。”
“小声点，议论仙尊想不想活了？”
听到“宁仙尊”三个字，余念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按照剧情这位仙尊会出现。
而他见人第一眼便被吸引，露出痴迷表情，因为是前三，利用特权选择宁衾，结果对方却拒绝。
然后一眼相中了隐姓埋名的洛云起。
这就是第一次被打脸。
余念摸摸自己的脸颊，啧啧两声。
用过早餐，他们开始爬台阶。
开始还很容易，逐渐身边人越来越少。
余念的步伐也有些艰难，他感觉身上有座大山压着。
咬着牙迈步上了一台阶。
结果，踏上台阶，他便看到洛云起来索命了。
余念吓了一跳，差点踩空。
[宿主，你稳住。]
系统开口，余念才找回理智。
清源宗的台阶到底有多广，无人知晓，能容纳多少人，也无人知晓。
因为踏上台阶，便进入一个幻境，幻境可大可小，全部跟随本人的变化而变化。
洛云起此时用的名字是云起，他的测试练气上层，快到筑基，这次招生天才不少，他的实力不算太好。
踏步上台阶，他双眸坚毅，带着一抹幽暗。
碎骨的疼痛，让他每天晚上都想着那个人，恨不得恨不得…
他咬着牙，迫不及待想与余念见面。
洛云起心中不静，杂质太多，然而这些疼痛真不算什么。
他脸色惨白，吐了几口鲜血，步伐却是越发的坚定。
一步一台阶。
余念满头大汗，到了后面他有点分不清现实虚假，好在系统帮忙作弊。
他是第三名，刚刚到达，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一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
“宁衾仙尊怎么出关了？”
“师弟，你出关了！”白发老人欣喜不已，“可是悟出什么？”
宁衾摇头，“未曾。”
他叹气，之后看着手中提的少年，“这次算到我的机缘到了，想来收个徒弟。”
“你要收徒？”老人一愣，“好啊好啊。”
“师弟真的要收？”其他长老跟着问。
宁衾觉得他们吵，微微皱眉。
余念稳住身形，站直之后，拱手，“弟子余念拜见宁仙尊。”
宁衾点点头，他走到一旁。
“你的机缘是谁？”旁边弟子好奇，“竟然让你出关，看来非常重要。”
“是那个？”有人指着余念。
宁衾摇头。
余念看他摇头，心里并不意外，面上却带着一抹惊艳，“弟子余念仰慕宁衾仙尊已久，恳求拜入仙尊门下。”
听他这么说，前二弟子也跟着道。
这让其他长老表情不太好看。
掌门看向宁衾，“你看看可有符合你眼缘的。”
宁衾摇头，“等等再说。”
被拒绝三人懊恼退到一旁。
天逐渐暗下来，马上时间要到了。
终于最后一名爬上了台阶。
余念看到那黑衣男子，吓的差点叫出声。
洛云起七窍流血，面色惨白，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这比他幻境里看到的还要吓人。
长老们也都惊了，这人年纪轻轻到底有什么心事，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而且他还撑了过来。
洛云起喉头一甜，强忍着咽下去，他的目光没看那群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仙人，只是盯着余念。
少主，好久不见。
余念心里慌得要死，表面淡然，装作不认识。
毕竟在他的视角，一个废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怎么可能不死。
“他。”宁衾此刻开口，“我的弟子。”
听到这话，众人惊愕的看看他，又去看看洛云起。
“他是最后一名…”有长老开口，“宁衾你…”
“我是看眼缘。”宁衾开口。
“那好吧。”掌门对他很是尊敬，“那么前三的弟子，你们选择要选择谁？”
这次一二没有再扫其他长老面子。
最后众人把目光落在余念身上。
“我仰慕宁衾仙尊已久。”他还是那副样子，面上带着痴迷。
洛云起瞳孔一缩，不敢置信。
余念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对一个男人…
他唇瓣蠕动，只觉得头晕眼花，刚刚的幻境对他的杀伤力都没有这么大。
“我已经选完弟子。”宁衾看着他，再次开口。
他不会弯弯道道，有话直说。
掌门叹气，“你要不要重新选择？”
其他长老表情不太好看。
“我们药峰容不下这尊大神。”
“我们卷宗也是。”
一一拒绝，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成为别人备用选择目标，而且是第二次，这也太没有面子。
余念表面紧盯着宁衾，心里叹气，没有办法，剧情需要他作死被打脸。
旁边弟子都惊讶，不知道该羡慕洛云起走运，还是该为余念行为点蜡。
“宁衾仙尊。”余念再次拱手。
洛云起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躁动起来。
余念没有看他一眼，像是不认识，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
洛云起心情低落。
宁衾微微挑眉，没想到这个弟子如此执着，“我已经收了一个徒弟。”
他说着看向洛云起，“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旁人惊讶，没想到宁衾今天会委婉做事了。
余念一愣，这剧情不对吧。
剧情里，他最后被掌门收下，不过并不是亲传弟子，也不怎么重视。
不过，他转念一想，洛云起肯定不会同意，怕不是巴不得看着他出丑。
想着，他看向面色惨白的男人。
几个月未见，男人却又长高一截，身子没那么消瘦，不过浑身的戾气只多不少。
洛云起被众人盯着，并没有什么感想，直到感觉到余念在看他。
他莫名想垂下头，自己这样肯定很狼狈很难看。
“徒弟没有异议。”
宁衾这话递给他，就是要收的意思。
如果他拒绝，怕是被同门认为他是小肚鸡肠之人。
而且，跟少主离得近，才能更好的展开他的报复不是吗？
余念听完眼眸一亮。
宁衾点头，“那么，你便是我小徒弟。”
其他人没想到真让余念给死缠烂打给赖上了，心里暗道他运气真不错。
宁衾收了徒弟，便不打算久留。
他冲掌门师兄点点头，便带着两个徒弟隐了。
“这是传送符？”有人惊呼。
“也就宁衾仙尊可以这么奢侈吧。”
宁衾的住处灵气浓郁，但是房子简单朴素，他常年闭关，并不在意这个。
此时有了徒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丢给洛云起几瓶丹药，“好好修炼。”
说完，自己便走了。
余念心乱如麻，不知道剧情怎么在这里出了岔子。
此时，跟洛云起独处，他怕的要死。
他左右打量，看着周遭环境，面带挑剔。
“余念。”
“怎么了？”余念故作轻松，看着他十分不解。
洛云起见他眼里没有一点看到熟人的情绪，心里一寒。
这才多久，余念竟然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我叫云起。”他自我介绍。
“我叫余念。”余念笑着打招呼，“刚刚还要多谢你。”
看他态度如此好，是洛云起前所未见，他心里更难受。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他勾勾唇角。
余念打了一个寒颤。
他回自己房间收拾，很快门派弟子送来日常用品。
“因为宁衾仙尊喜静，平时除了必要，其他人不会踏入这座山峰一步。”弟子道，“日常起居需要你们解决，后山外围可见不少猎物，不过不要深入。”
洛云起点点头，余念皱着眉头。
“我们要自己做饭？”
“是的。”弟子道，“等你们熟悉几天，便可去主峰接任务出去历练。”
门派弟子说完离开，余念微微皱眉，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跟上班似的，而且不管吃。
“怎么了？”洛云起听完很无所谓。
他来清源宗，一来是为了报复余念，二来是因为这里灵气浓郁。
“你会做饭吗？”余念扭头问他。
洛云起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面色难看。
自己又不是他的仆人，凭什么告诉他。
余念却松了口气，“还好你会。”
洛云起抿唇，反驳的话没说出来。
时间已经很晚。
余念早就受不了自己这身，于是准备烧水洗漱。
洛云起回房间，他今天强撑上来，元气大伤，此时正在打坐。
然而心神不宁，总是去想隔壁的余念在做什么。
听到流水声音，他睁开眼睛出门。
他们这里住处没有井，要打水需要从远处瀑布。
看到少年提着水，晃晃悠悠。
按理来说余念这么狼狈，他该痛快，但是…
“你打水做什么？”洛云起问。
余念用了灵力挺轻松的，水满，他走的慢，此时听到洛云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扑通”一声，一下子把桶打翻，“你干什么？”
他下意识质问，语气带着不悦。
“对不起。”洛云起下意识道歉。
气氛一时间凝固，洛云起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帮他把桶提起来，“这是要去打水。”
“废话。”余念道，“你好端端的突然开口干什么？”
“我帮你。”洛云起开口有点后悔。
“你？”余念紧盯着他打量。
洛云起点头。
男人效率非常快，不但帮忙提水，还帮他烧水。
余念一时间都忘记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谢谢师兄。”
听到这个称呼，洛云起才清醒过来，现在他们不是在云城。
“嗯。”他生硬点头。
余念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泡了热水澡，余念舒服的不行，穿戴整齐，根本没有清理残局的意思。
隔壁房间的洛云起闭着眼睛，他如今的境界无法用简单的等级判断。
因为他发现自己可以灵魔双修，而且等级都不低。
最起码他刻意压制等级，就没被发现。
修仙之人，五感都会变得敏锐，随着等级越来越高，千里眼顺风耳都不是口头说说。
此时，他便“看到”隔壁房间的余念。
少年表情，动作。
他喉结一滚，只觉得体力真气乱窜。
见人没心没肺倒头就睡，他微微皱眉，最终帮对方倒了水。
余念次日醒来看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一愣，并未放在心上。
穿戴整齐，便想着去找宁衾。
炮灰的任务除了折磨洛云起，便是骚扰仙尊宁衾。
这位自然是主角受，标准的清冷美人。
洛云起开始是不想让余念计划得逞，百般阻挠，不曾想逐渐他对师尊也有了别的想法。
“你在院子里晃悠什么？”洛云起看他张望，不由开口。
“师尊今天会出现吗？”余念眼眸带着笑，语气很是期待。
洛云起听到这话，有些不爽，“你喜欢他？”
听他直言不讳，余念愣住，不是，这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谁不喜欢宁衾。”余念道，“他长得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你拜他为师就是为了这个？”洛云起心里愤怒。
之前说好的不喜欢男人呢？
余念不语，却是害羞的低头。
洛云起面部扭曲了一下，“听说仙尊修的是无情道。”
他开口，想要打破少年的幻想。
余念果然身体一僵，面带失落，
然而洛云起心里依旧不爽。
对他那么狠心，又打又骂，对宁衾就一副少年怀春的样。
他磨牙，本来做了余念的早饭，现在不打算叫少年吃了。
余念也不是很饿，他回到房间抱着书看。
宁衾是下午才出来。
他一袭白衣胜雪，所到之处，自带一股寒意。
二人被叫到他跟前，余念也不听他讲的内容，只是捧脸盯着他瞧。
那种视线过于放肆，宁衾都忍不住开口，“余念，你看着为师做什么？”
“师尊，你可以结道侣吗？”余念问。
宁衾一愣，“什么？”
洛云起握着手，差点撕烂，他还想着娶别的男人。
“按照规定是可以。”宁衾开口，“不过我修的是无情道，斩情斩缘，不会结道侣。”
他说这话，看向二人，“刚刚说的可听清？”
余念根本没听功课。
不过宁衾也不在意他，在洛云起点头，他便带着二人来院子里。
“喜欢什么武器？”宁衾长袖一挥，凭空出现的桌子上摆放了各种武器。
“剑。”余念说。
洛云起皱眉，明明是鞭子。
他又看向宁衾腰间配剑，心里了然，原来是因为…
“剑。”他跟着开口。
宁衾让他们握着剑舞了一圈，心中有数。
“鞭子更适合你。”宁衾看向余念。
“既然师尊这么说。”余念点着头。
“我会让你们师叔给你们量身定制武器。”宁衾说完，便有走了。
“你喜欢他是因为他那副皮囊？”洛云起道。
“而且他很强。”余念说。
洛云起眼眸闪烁，“我听人说你在求道之前有过婚约。”
他终究是按耐不住。
“婚约？”余念挑眉，“小时候的玩笑话。”
“而且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洛云起握紧双手，死死盯着他。
知道自己回答不好，恐怕要遭殃，但是余念就是要作死。
“一个凡人死扒着我不放，被我退婚，想不开自尽了。”余念语气冷漠，他摆摆手，“不说了，晦气。”
他转身朝屋里走去。
太阳底下，洛云起眼眸黑沉，浑身散发着冷气。
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他。
眼眶泛红，洛云起死死盯着紧闭的门，他对自己如此绝情，还犹豫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就…
不，杀了他太可惜了，要慢慢折磨。
洛云起下定决心，回到自己住处。
修仙之人最忌讳跟魔修扯上关系，如果变成魔修，那将被万人唾弃。
洛云起扯开衣服，他身上的疤痕不少，其中胸膛一个狮子印记的疤痕闪烁金光，这是他的契约神兽。
没想到当时在树林随便救的动物，竟然是神兽。
而他坠入悬崖，就被神兽带进了巢穴。
在那白骨成堆的巢穴，他捡到一本秘籍。
他目光阴沉。
余念睡得很熟。
洛云起轻而易举进到他的房间，紧盯酣睡的少年，面部扭曲，呼吸一紧。
他的手放在那白皙脖颈摩挲，余念依旧没用灵气护体，是心大，还是真的忘记他了。
洛云起微微收紧。
少年呼吸不畅，微张着红唇，吐出一截粉舌。
洛云起吞咽口水，手上力气松开。
这么掐死他，实在是太便宜余念，而且这是在清源宗，自己可能会暴露。
如此想着，洛云起有了别的想法。
他抱着余念，转眼便来到后山。
一处洞穴，他把人放在石头上，低头便撕咬那唇。
周围被他布下结界，洛云起肆无忌惮散发黑气。
余念不舒服的皱眉，只觉得唇瓣很疼，他推搡这人，张开嘴却是被人乘虚而入。
洛云起双眸赤红，他早就想尝尝这其中滋味，没想到一等就是几个月。
他此时像是第一次吃到肉的狗，抱着便是不撒手。
余念眼眶泛红，水雾弥漫，他伸手推搡，抱着他的人蒙上一层黑雾，他看不清长相。
“放…放开我…”他扭着头，终于挣脱，“你是谁？”
洛云起舔舔唇，他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余念的血。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
他压低嗓音，“你是我的祭品。”
余念听到这话，身体一抖，“什么祭品？你到底是谁？”
洛云起伸手扯着他的里衣，低头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他故意用了很大力气，声音很响亮。
余念听的又羞耻又害怕，“你放开我，你知道我师尊是谁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洛云起更生气。
叼着那处，便不撒口。
余念倒吸一口凉气，拽着他的头发，“你弄疼我了，你快点放开我，求求你。”
开始还嚣张，但看宁衾的名字都奈何不了这人，余念只能服软。
他此时没了力气，开口求饶，语气极其可怜。
这是洛云起从未见过的余念，他眼眸一亮，抬起头握住他的手，一点点带到自己的腹部。
少主不是说他不配吗，那么今天他偏要让余念身上沾满他洛云起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