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紧，关节咯吱作响。
那个喝醉的人似乎就喜欢他这种性格烈的。
抬手就要摸楼尧的脸，却被人握住手腕。
这人被打断心里不满，就要说什么，扭头对上余念那双眼眸，吓的酒都醒了，“余…余总。”
“我的人，你也敢碰？”余念说出这句话，耳朵红了。
太经典了。
“啊？”那人脸色瞬间白了，“对不起，余…余总，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人…”
他吞咽口水，要哭不哭的。
余念松开他的手，看向楼尧，之后伸手拽着他。
楼尧被打断后面的动作，又听到余念那句话，脸色复杂难看，此时被拽着，他忘记反抗。
直到男人把他拽紧卫生间，关上门把他抵在墙上。
楼尧脸色漆黑，靠，不但被男人牵了手，还被男人壁咚了。
他的初牵！
“你要干什么？”他直视眼前的人，心里窝火。
“这里很危险不适合你。”余念手撑着他身后的墙壁，“我的要求你可以考虑一下。”
温热的气息打在少年耳边，楼尧身体僵硬，他瞪大眼睛。
余念直起身子，“楼尧，我给你考虑时间。”
他说完先一步离开。
楼尧咬紧牙关，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靠，基佬真吓人。
他给朋友发消息，不打算多待了。
回到宿舍，舍友看他回来这么早，有点稀奇，“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我…”楼尧身体一顿，“不忙。”
林约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身上还带着一层水气。
擦着头发，他看向楼尧，“我拿到了云禾那个剧的配角，咱们还有对手戏。”
他语气有些兴奋，“我可以向你指教吗？”
林约很少参加宿舍聚会，平时都是出去打工，不过其他人不知道他的情况，只以为他是勤工俭学。
也因为早出晚归，他跟其他人都不是很熟，跟楼尧更是点头之交。
楼尧意外，他一直以为这个室友是冷淡型的，“可以。”
林约赶紧道谢。
余念自以为英雄救美，想着应该能把人拿下。
然而一天两天…
对方没有任何动静。
光是听那个声音已经不行了，余念又开始失眠。
他揉揉眉心，又安排行程去a大。
这次所有学生都要去礼堂。
这几天林约不耻下问，跟楼尧也逐渐熟悉了。
之前林约并不知道楼尧的家庭情况，他根本没时间关心别人。
此时听室友一说，他叹气，楼尧比他还惨啊。
他虽然承受家庭负担，但是弟弟没有病重，只是上学需要学费。
因为同病相怜，他对人更热情了一些，还经常带一些礼物给他，不贵，但这表示自己的一片心意。
而楼尧没想到林约这么好，他能看出男生的情况，二人讨论问题，他其实也受益颇深，但室友却觉得是麻烦自己，非要送他东西。
楼尧心情复杂，有内疚有感动，林约跟从前那些朋友都不同。
他下定决心，等再相处相处，他就摊牌，资助林约。
二人今天坐在一起。
台上，校长邀请余总讲话。
二人同时抬头。
林约眼眸亮晶晶的，这个有钱的余先生，仪表堂堂，而且人很好。
而楼尧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人阴魂不散。
余念人模狗样说着台词，眼眸不由落在两个主角身上。
剧情里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林约突然发现自己的朋友神情不太对劲，总是走神，有一次他看到对方上了一辆豪车。
主角之间爱好相同，灵魂共鸣，林约很珍惜这个知己。
于是他开始关注楼尧，并旁敲侧击询问，但是好友不说，他对上男生哀求的眼眸，不忍刨根问底。
直到后面好友空课，夜不归宿。
他找对方询问，才知道来龙去脉。
但是林约条件也不好，只能力所能及帮他，但是对抗余总那种人物，却不行。
在喜怒无常总裁那里楼尧备受折磨，林约的关心，让他得到了片刻的温暖。
逐渐的，他对好友的心意发生了变化。
而这个过程里，林约无比心疼他，其实心里也早就有别的想法，不过他自己没有发现。
后来喝醉后，二人情不自禁。
有一就有二，楼尧二人经常偷偷相会。
余念收敛视线，说完话下台。
楼尧从看到台上男人，表情就不怎么好，果不其然，他去卫生间又看到了余念。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余念看着他，“我要包养你。”
“我拒绝。”少年还是那句话。
他说完要推开男人，刚抬手又放了下来，黑着脸离开。
楼尧心里咒骂了一句，他刚刚那个瞬间竟然想到自己被壁咚的场景，他真是疯了。
第二次被拒绝。
余念皱皱眉头，好一会儿才离开。
卫生间隔间的林约咬着唇，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些话。
余…余先生要包养他的室友，楼尧显然还不是第一次拒绝。
他没想到余念是这样的人。
此刻余念在他心里的形象微微破碎。
余念离开学校，他让助理帮忙出谋划策。
文助理汗流浃背，“余…余总，咱们正常追求不行吗？”
“麻烦。”余念还是那句话。
“可是你…你这两次的行为不麻烦吗？”他小声嘀咕。
余念看了他一眼。
“我立马就去办。”文助理不敢多说什么。
林约心不在焉回到宿舍，果不其然看到楼尧黑着脸，非常不快。
这种事情传出去也不好，林约觉得他肯定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不好过问。
他岔开话题。
提到配音上，楼尧的表情稍微好了一点。
林约松了口气。
舍友回来看到二人正在对话，没有打扰，直到他们说完。
“你们的声音倒是很般配。”室友挤眉弄眼，“林约比你攻，楼尧你反思一下。”
“扯，我可是官方认证帝王攻！”楼尧不服。
“行行行你攻你攻。”室友奸笑。
楼尧一愣，之后皱眉，“我是说声音，可不是我自己，我是直男。”
听到这话，林约又想到他遇到的事情，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楼尧先进了棚。
而余念时不时让人送东西过来，对楼尧的特别摆在明面上。
这让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复杂起来。
楼尧更生气，他明明是靠实力拿到的角色，被余念自以为是的行为一搅合，变成了靠别人上位。
可恶的男人。
他决定给人一点教训。
楼尧沉着脸下班，回学校却发现很多人盯着他。
他心里大叫不好。
就要转身离开，却被几个同学围着。
“你跟余总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送你东西？”
楼尧满脸阴沉，“让开！”
他这个样子吓坏了人。
怒气冲冲回到宿舍，楼尧就看到自己位子上放了很多礼物，身边见过一面的文助理并没有离开，似乎是在等他。
“楼同学。”文助理看到他漆黑的脸，心里为余总点蜡。
这行为别说让人同意了，不拿刀砍人就谢天谢地了。
“咳咳。”他清清嗓子，“余总让我送了一些礼物过来，希望你开心。”
旁边舍友都正襟危坐在桌子前，脖子却伸的老长。
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则是那些礼盒log的显示的价钱。
楼尧却是看也没看，“拿回去，我不稀罕。”
“这是一点心意。”文助理道，“不用有心理压力。”
他替余总苍白的解释了两句。
楼尧嗤笑，“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再不走我就揍你了。”
他提起拳头。
文助理一愣。
他走了，不过礼物没动，“如果不喜欢就丢了吧，这是余总的原话。”
说完，文助理离开。
“嘶。”
他们被这大手笔给惊住了。
这些都是名牌，什么表，什么香水都价值不菲。
楼尧脸一黑，谁知道扔了对方会不会趁机找事。
他觉得头疼，还是找个时间说清楚，实在不行他去求求自己老子。
那边余念从助理得到这个答案，微微皱眉，“真要我来强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系统道。
“哎。”余念揉着眉心，“录音都不管用了，再不睡觉我要挂了。”
楼尧想明白后，他就收拾那些东西，之后拿起桌子上的名片。
先把手机号存下来，然后才去洗漱。
林约打工回来，看到他一桌子东西，呆了呆，“这是怎么了？”
舍友们绘声绘色的给他演绎当时的场景。
林约一愣，“多…多少？”
宿舍长一脸严肃竖起几根手指，“这个价钱。”
林约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他不羡慕楼尧，直男被男人骚扰，只会觉得膈应。
他微微叹气，不由得又想到那个男人。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他不懂。
楼尧出来，看到林约，热情打招呼，“回来了？”
“嗯。”林约拿出自己给他带的东西，他没什么钱买不了什么贵重东西，都是一些小零食。
楼尧接过，不客气的拆开。
这件事学校传开了。
他们都在猜测那个余总送楼尧东西干什么？总不能是看上了吧。
但是这位喜怒无常，听说不近人情，怎么可能会喜欢谁？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不过倒是没出现针对的戏码。
余念让文助理准备准备，他要强取。
文助理偷偷翻阅法典，两眼一黑，“那个…我…”
“怎么了？”余念不耐烦。
“余总，这酒后那个…是犯罪…”他实在是良心不安。
“我又不是对他做什么。”余念看着他，“一个孩子，我又不是禽兽。”
文助理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显然不那么认为。
余念眼皮一抽。
楼尧那边打算把东西送回去，接到文助理电话，他没有犹豫。
文助理本来想接他，但是楼尧拒绝，他自己带着那堆东西，打车来的。
看到地址是酒店，楼尧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这个男人显然没安好心。
到前台，文助理过来接他。
一路上，楼尧忍不住骂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他喜欢男人不是有很多男人？为什么偏偏盯着我？”
文助理也想问。
到了房间门口，文助理把房卡给他，“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他的良心让他说出这句话。
楼尧挑眉，却是不信他，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打不赢余念。
刷卡进了房间，他把东西放下，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脸色更黑。
“余先生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我得罪你了吗？”
“我不喜欢男人，我是直男，请你不要骚扰我。”
楼尧先礼，如果对方不听，那么他…
握紧拳头，他继续道，“你条件这么好，大把的人愿意跟你，你…”
反反复复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接着开口，不过语气带着不耐烦。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吱呀”一声，男人出来了。
只围了浴巾，身上还挂着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放了下来，人没了平时的冷淡，多了几分色气。
额头的水珠从高挺的鼻梁往下滑落，最后落在胸膛。
他长得很白，不太健康的那种。
洗了澡，男人却一脸疲惫，似乎很久没睡过觉似的。
楼尧一直都是对着浴室的门说话，此时直接呆住。
这个男人…
他不自觉吞咽口水，视线黏在男人身上。
唇瓣也是泛白的，虽然瘦但是能看到薄肌，很性感。
以他一个直男眼光来看，都挑不出错。
不对…
他赶紧收回视线，自己看男人干什么？
余念擦着头发，走到沙发旁，“你说什么？”
浴巾很短，而且看着也没裹严实，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穿…
见他过来，楼尧的视线偏移，却落在他的腿上，脑子里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楼尧？”余念叫他名字。
“我…我是说我是直男，对…直男。”他自己又肯定了一下。
余念惊讶，没想到主角是个直男，“系统？”
[这…]系统沉默。
“所以，请你不要骚扰我了。”楼尧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但他还是握紧双手，说了出来。
余念抿抿唇，“这样啊。”
“对。”楼尧点头，心想他最好同意，不然…
余念一脸愁容，“你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吗？”
身边带着雾气，嗓音略微沙哑，胸口还挂着水珠，明艳夺目，只围了一块布的男人，如此问他，楼尧的心漏跳了半拍。
“我是直男。”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的。
余念很想说他也一样，不过可惜不能，他按按太阳穴，“系统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咱们从长计议。]系统说。
“可是…我感觉自己快要挂了…”余念语气带着幽怨。
他看着楼尧，“你陪我睡一觉，我就放你走。”
“你…你说什么？”楼尧不敢想象，他的心慌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愤怒。
“不要误会，我对你们这些孩子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盖着被子。”余念揉着太阳穴，“实在不能接受，那么你在我身边读故事书吧。”
“啊？”楼尧呆住，这什么跟什么？睡前故事吗？
余念看看酒店的杂志，随便找了一篇，“你让我好好休息休息，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但是楼尧这次很安静。
“为什么？”
他此时再看不出来余念异常，那就是傻子了。
“我喜欢你的声音。”余念起身往床边走，“但是现在只是听录音睡不着了。”
楼尧愣住，心脏跳的更厉害。
“你…你听着我的声音才能入睡？”
这话无异于表白，这个人怎么…
他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嗯。”这是实话，余念点头。
楼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浪漫的表白，这比什么“我喜欢你”更让人心动。
他心乱如麻。
最终拿着杂志走到余念身边。
男人老老实实盖着被子，他掀开一页，读着枯燥的文字，但是对方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
楼尧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缓，只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是一个陌生人，他竟然这么毫无防备…
他对自己这么信任吗？
莫名的，心里涌上一丝雀跃。
楼尧放缓了声音，还在回忆刚刚男人的话，就那么直白…那么直接说出如此暧昧的话。
而且…而且不是一句玩笑话，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声音。
楼尧心情无比纠结，但是他不能因为感动，就答应那么荒唐的事情。
文助理算着时间，没有接到信息，也没有电话，而楼尧一直没出来。
他有点担心，害怕余总不做人。
赶紧上楼。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楼尧下意识皱眉，之后去看余念，见人没醒，他松了口气才去开门。
“你没事吧。”文助理打量他。
楼尧摇头。
“余总呢？”文助理见他衣服整整齐齐，又开始担忧自己老板。
“睡着了。”楼尧放轻声音。
文助理欲言又止，表情复杂，“你们…你们…”
“你不要误会，他只是单纯睡着了。”楼尧解释，莫名耳尖烫了起来。
“睡着了？”文助理惊讶，“老板这么多年都没睡个好觉，竟然睡着了吗？”
他说着进去。
看到余念面色平缓，没有做噩梦，文助理诧异。
“他…他一直没有睡过好觉？”楼尧疑惑。
“嗯。”文助理点头，“听说他以前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经常失眠，这段时间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楼尧点点头，心里却不由失落。
原来不是因为他睡不着。
“你怎么做到的？”文助理好奇。
“余总说喜欢我的声音，听到我的声音才会睡着。”楼尧道。
“啊？”文助理惊讶，这也太离谱了吧。
余念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身上还带着懒意。
坐起身，他就发现沙发上少年并没有走，正躺着玩手机。
余念愣了一下，“你没有走啊。”
“你醒了？”楼尧坐起身，“你…你睡不着有没有去看医生？是不是精神方面压力太大？”
他刚刚无聊在网上搜了一下。
余念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楼尧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是以前发生了什么吗？”
“你越界了。”余念语气冷了下来。
楼尧一愣，心里气愤，“好好好。”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他站起身，“希望你以后别去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楼尧摔门走了。
余念等人关上门，按按太阳穴，“完蛋了。”
[哎。]系统叹气，[人家追妻火葬场，你还没在一起就这样了，行行行！]
“我控制不住。”余念又躺下，“该死。”
那边楼尧觉得烦躁不已，他没有回学校，而是随便找了个网吧凑合一夜。
第二天，身上衣服皱皱巴巴回去。
宿舍这时候只有林约，看到他这样吓了一跳，“楼尧，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少年闷闷不乐。
“你…”林约想着怎么安慰，但是这事真不好说，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
他拍拍男生的肩膀。
楼尧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一暖。
那边余念久违睡了一个好觉，虽然最后闹僵，但是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文助理说了楼尧的态度，不是特别强硬的拒绝。
余念点点头，“既然不收礼物，那就打钱吧。”
文助理说好。
正在上课的楼尧感觉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低头点开一看，是一笔转账，跟一条信息。
——余总让我感谢你。
楼尧皱皱眉头，这是什么？哄睡费？
他心情又烦躁起来。
旁边的林约认真听课，发现他心情更差，等下课后，他立马小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楼尧摇头，这话真不好说。
特别是联想林约的家庭情况，他如果说自己讲个故事得到几十万，恐怕对男生来说…
林约也没多问，毕竟这是个人私事。
楼尧心情一直不好，不过工作时倒是很认真。
他挺怕在公司遇到男人，但是没有。
心里莫名其妙更不爽了。
林约一直在看自己的台词，他还抽空看了那本书，分析每个角色。
他以前接的都是网配，没名气又是新人，价钱无比便宜。
这是他第一次进棚，想到能跟前辈见面，他无比激动，在心里模拟了好多次打招呼的场景。
终于，到他进棚的日子。
两人是一起去的，舍友们面带羡慕跟祝福，“你们两个要是都被云禾签了，以后有了名气可要提携提携我们啊。”
“好啊。”林约弯起眉眼，楼尧挑挑眉，“以后我开个工作室养你们。”
“那感情好。”一群人说说笑笑却没有当真。
楼尧来过好多次公司，他倒是平静，林约虽然早早打工，但做的那些实在算不上工作经验，所以整个人很慌。
好在室友一直给他打气跟鼓励。
“放轻松，没什么，跟…”
刚说到这里，楼尧就看到远处一辆车停下，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他身体僵住，刚刚的轻松荡然无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