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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小城旅居if线(五)

“……”

从洛嘉屿来到这座城市起, 他们相遇不过一个多月,几十天的时间够两个一见如故的人成为每天同吃同住的好友,但远远不够去深入地了解另一个人。

至少在今天以前, 初喻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烈性酒的辛味——洛嘉屿刚刚在他嘴里留下来的——还在他舌尖上弥漫着, 两个人站在巷子外围的十字路口处等着红绿灯, 随着天气一步一步朝着入冬的方向推进, 每一口的呼吸之后能逐渐在半空中看见白雾了。

冷空气也让刚才挥之不去的酒水味儿弥散掉了一些, 初喻对着脚边一整排有序分布的路障发着呆,发到一半感觉脑内的热度逐渐降下来了,逻辑和语言系统也重新组装开始运作了, 于是抬起眼张开嘴, 朝身旁人望过去, 结果看到对方也在两眼放空地发呆, 对焦的方向还是路障旁边的垃圾桶。

如果初喻知道他暗自策划了这一切的小心思,不喜欢他然后把他赶出去的话,打包好后滚蛋的自己应该进干垃圾桶还是湿垃圾桶呢?洛嘉屿不着边际地想着。

突然袖子被拉了拉,他一个激灵,以为属于自己的判决时刻到了, 立刻换上温和自如的笑容看向身旁人:“嗯,怎么了?”

但初喻只是指了指路对面的红绿灯:“绿灯了,该走了。”

意料中的回应没有来, 洛嘉屿安静地跟着室友又走了一段路, 中间有一阵势头强劲的冷风刮过来, 险些将两个人的下衣摆吹得翻个面,洛嘉屿换了个位置, 将初喻护在避风的地方,继续往他们住处的方向走, 两个人依旧谁都没说话。

如果对方再不说话,他就要默认即使是接吻这样的冒犯也在对方的接受范围之内了。

又经过了一个十字路口,等到拐弯来到了大马路上,离他们的住处只剩不到一百米的时候,洛嘉屿突然顿住脚步,初喻本来走在他身边放空发着呆,身旁人突然一停,他险些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正前方的电线杆子。

洛嘉屿伸出手轻轻将他拉回来,拉的是袖子,但顺势又滑到了手上,初喻从之前心不在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愣愣地抬起头看他,洛嘉屿勾了勾对方的手指,嘴角也微不可闻地扬了扬:“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初喻听到自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鸡尾酒,很难喝。”

“哪种鸡尾酒?”洛嘉屿朝他凑近了一点。

初喻没说话,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对方留在自己舌尖上的那股味道。苦中泛涩,余味悠长,将他之前喝的牛奶留下的奶香全都盖住了。

嘴里只停留了一点点甜,但代价是被醺晕的头脑和发麻的味蕾,以及发胀的四肢。

洛嘉屿还在追问:“哪种?”

初喻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里的语言错杂交汇后集成一句:“你给我的。”

洛嘉屿没有再说话,无声地盯着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初喻率先别开了视线,他低下头,默默退到洛嘉屿身后,等着对方继续带路。

洛嘉屿还是没动,但也知道撬不开自己室友的嘴,停顿了一会儿后还是乖乖往前走了。

他想知道面前人到底在想什么,好奇对方的脑回路和思维模式,好奇得不行;但初喻其实什么都没想,他自己也很迷茫,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在做什么。

这样两厢沉默的状态一直维系到他们进了家门,洛嘉屿脱下风衣,顺便接过初喻递过来的外套,一齐挂到门口的衣帽架上,屋里一片昏暗,客厅里只亮了一盏洛嘉屿刚打开的小灯,初喻看到对方在脱下来的风衣口袋里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看见洛嘉屿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糖,粉色包装的,拆开来放在嘴里嚼了一会儿。

他换好鞋,打算拿着睡衣去洗澡,但被对方拉住了手腕,然后整个人被压在门板上,洛嘉屿捏着他的下颚,在他无意识地被撬开嘴后将糖渡过去,初喻不适应这样深入的接吻,被抓着的手腕有点发抖,但无法动弹。

那种让人头昏脑胀的晕眩感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没有酒味,淡淡的蜜桃甜香取代了舌尖的苦味,也是因为这块糖的味道,才让他知道那种发麻发酸的感觉和喝酒无关。

一次的接吻他可以恍恍惚惚当成一次意外的体验,但在极短的时间间隔后,第二个吻来得迅猛而又猝不及防,让他仓皇中不得不面对对方这份再直白不过的感情。

……他学不会换气,接吻让他越来越缺氧,缺氧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飞到一边旁观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但灯光太黑,难以看清。

舌尖从对方嘴里退开的时候,洛嘉屿轻声问了一句:“这个味道会好些吗?”

“……”昏暗的灯光里,两个人在对方眼里只有一道不甚清晰的轮廓影子,所有能看见的部位都是破碎的,眼睛、头发、鼻梁、嘴唇……初喻低下头咬住嘴唇防止喘息声泄露出来的样子被洛嘉屿看得一清二楚,他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厉害,震动得生疼,忐忑让他不敢再开口和对人动手动脚,但喜欢又让他抓着对方的手腕死死不松开,仿佛连收起一根手指都舍不得。

初喻原地缓了一会儿,才攒够能说话的力气和氧气,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很小又很平静,话语间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第一句话是:“你和我接吻,是喜欢我的表现吗?”

第二句话是:“你亲得我舌头好疼。”

他看见洛嘉屿听完这句话之后眼睫毛颤了颤,攥着他的那只手力道松开又收紧,面前人的嘴角扬起又落下,最后将头低下来,埋在他脖颈间,他懵懵地看着面前人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完全没有体会到对方整个人快要炸开的心情。

“对不起,我下次轻一点。”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吐息捂热的皮肤传递过来,洛嘉屿感觉自己整个人体温越来越高,从脸颊耳朵到四肢都在发热,然后他抬起头和人对视,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亮亮的,“我会多练习的。”

“可以让我多练习吗?”

这句话里包含的意味似乎远超过了话语本身,但初喻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就被接下来又一个吻给堵回去了,这次对方的动作果真柔和了很多,他闭上眼睛,不懂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推开。

这个晚上过得突兀而恍惚,缠绵得越久越让人感到意识迷离,一直到他被摁着手腕按到沙发上,洛嘉屿一边蹭着他的脖颈一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因为语句太模糊,他睁开蒙满水雾的双眼,迷迷糊糊间问了一句:“……什么?”

“我想做。”

耳边传来的声音还是很轻,连每一寸呼吸都贴着他的耳朵,吐字因为含混而显得缱绻不清,“想和你做。”

想了很久了。

初喻呆呆地看着身上人,看见对方翘着嘴角专注地望着自己,眼神跟他一样满溢着水一样的情欲,但是亮晶晶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交缠的呼吸声,亲吻他的人耳朵也很红,但是始终眼神没有避开,就这么专注地、期盼地和他对视着。

“可以吗?”洛嘉屿偏过头去咬了咬他的耳垂。

初喻一个瑟缩,然后他呼吸急促着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将身子往后缩了缩:“……我以前没有做过。”

洛嘉屿一只手握住他正在后退的脚踝,指尖接触到的那块皮肤顷刻间变得紧绷,他用指腹轻轻摩擦过去,声音带着安抚意味地说道:“我们先试一试,如果不舒服了,你告诉我,我立刻停下,好不好?”

“……”初喻感觉嗓子眼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迟迟说不出话来,试探间洛嘉屿已经将手指沿着裤缝探了进去,一路攀附往上,触碰到膝盖的时候顿了顿,洛嘉屿抬眼观察着他的脸色,又继续朝上方游走过去。

感觉到身下人在颤抖,他伸手搂住对方的肩膀,将对方的头按到自己怀里,自己则把下巴抵在对方的后肩上,他们晚上睡觉时经常维持着这个睡姿,彼此熟悉的温度会带来安心感,拥抱让手下的动作也显得像一段亲密关系建立后自然而然的结果。

初喻抖得越来越厉害,洛嘉屿听到自己肩膀上传来的闷闷的喘息声和强忍着的哭腔,他垂着眼将人抱得更紧了一点。

……无论如何,对方始终没有主动提出要他停下来,至少说明不算不舒服。

那个夜晚过得黏腻而潮湿,初喻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迷迷糊糊的恍惚状态,迷迷糊糊地被亲了,迷迷糊糊地被推到了沙发上,又迷迷糊糊地在身上人压着自己靠在耳朵边上说“再张开点”时将腿往两侧靠了靠,然后意识在一片刺激中分崩离析,破碎又重组,最迷离的时候他听不见自己发出的声音,也听不见洛嘉屿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一切都太过突兀,让他的脑子还来不及接受,身体就率先听从感应和对方融合到了一起。

结束之后他们又接了几次吻,洛嘉屿抱着他,黏黏糊糊地不松手,最后的记忆是对方给自己盖了条被子,鹅绒填充的,很暖和,秋冬的冷空气吹过他裸露在外的脸,他的身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冷风渐渐平息,身旁人弯下腰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跟他缩到同一个被窝里。

秋天会离开,春天会到来,而在这之前,他们会一直窝在一起度过这个冬天。

第二天的早餐是洛嘉屿下楼去买的,但枕边人一直熟睡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就在人醒后把早餐又热了一遍,热好后走进房间里拍了拍正在两眼放空的初喻的脑袋:“吃饭了。”

初喻的双眼顺着他的动作重新聚焦到他脸上,对视了一会儿后,初喻突然开口问道:“这是一夜情吗?”

“啊?”洛嘉屿一怔,瞪大眼睛看着他,脑子里飞速将昨天晚上的一系列事件回顾了一遍,然后有点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表现确实很像那些心血来潮搞一夜情的。

他挠了挠自己的耳后根,然后义正严词斩钉截铁地否认道:“不是!”

初喻还想说什么,但他有点饿了,想先去餐厅吃点东西,刚起身,整个人就“嘶”地一声又倒回去了,从躯干到四肢到表情一瞬间都变得僵硬起来。

洛嘉屿看了他一会儿,一下子心领神会了,弯腰探身过去轻声地试探道:“还疼?”

“……”初喻移开视线,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抱你过去?”

“……冷。”

“那我把早餐端过来?”

“好。”

床头有个小桌板,以前初喻窝在床上画画的时候会用到,洛嘉屿把早餐端过来后放到桌板上,看着初喻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拿了个小面包后又原地缩了回去,仿佛一滩流动的猫猫虫,洛嘉屿没忍住问了一句:“是我做的你不喜欢吗?”

初喻:“不是,腰疼。”

这句话结束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两秒,大概是因为初喻的眼神看起来太天真坦荡了,最后率先收回视线的是洛嘉屿,回避的同时耳朵还红了,洛嘉屿垂下眼帘,张嘴说话时声音轻得像呓语,不自然和不确定中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那我下次轻一点?”

即使这句话说的音量极小,初喻还是听见了,但他没注意到话里话外隐含的双重含义,低头咬了一口面包后点点头:“好。”

吃完早餐后初喻就继续躺下睡着了,昨晚折腾了半宿,哪怕他是个常年的失眠症熬夜患者也遭不住体力这么消耗,洛嘉屿把吃完后的碗筷一并塞入洗碗机里,然后先是跑进卫生间猛猛用洗手液洗了一遍手,末了沾着一身水气出来后又闻了闻自己的衣领,用口袋里的随身香水补了一下薄荷的香味,最后回到房间里,初喻还在熟睡,他脱掉外套也一并爬了上去,跟人钻进同一个被窝靠在一起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感言

深海融化

深海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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