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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哼烧死他们算了

渡魂 一丛音 3146 2025-04-19 09:12:53

从来没有哪个老祖宗取供养香火取到子孙身上去的。

简直荒谬!

离长生被突如其来的亲吻逼得愣了下神后,下意识想要推开封讳。

“唔!唔唔,封……!”

封讳一向是个得追着他打一下才能别别扭扭往前一步的臭脾气,如今却不知哪来的胆子,掐着离长生的下巴攻城略地。

离长生所有的推拒好似拳头打在险峻的高山上,撼动不能分毫,只能感知到封讳那不似凡人的舌尖好似蛇信般舔舐每一寸。

双唇被磨得传来微弱的刺痛,离长生简直无法呼吸,眼底全是被逼出来的水痕。

只是一个吻似乎将封讳压抑已久的欲望给勾了出来,那只冰凉的大手扯开离长生松松垮垮的腰封,大掌毫不留情在腰侧狠狠一抚。

离长生:“!”

离长生腰身几乎弹起来,再也忍不住猛地伸手扇了过去。

封讳动作一顿。

离长生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气,说是打倒不如说是轻抚,封讳终于从他唇上离开,侧过脸去直勾勾盯着他。

离长生呼吸声破碎,断断续续喘息着,艰难道:“你……你简直……咳咳!”

“简直什么?”封讳面无表情望着他,“不是你让我取功德治伤的,如今却要反悔?你何时能说话算数?”

离长生骂他:“混账东西!我从没见过哪个功德是要这样取的!混账!”

若是真如那些厉鬼所说,吃了他就能获得功德,离长生倒宁愿封讳趴在他脖子上吸血,也不愿这么……

正想着,封讳握住离长生的手缓缓往下探。

离长生吓了一跳,色厉内荏道:“你做什么?!”

被骂还能起反应吗?!

……直到手轻轻触碰到心口的伤口处。

离长生一愣,垂头看去,方才那久久无法痊愈的伤口竟然在缓缓痊愈,如今只剩下似有若无的黑气在伤口处逡巡。

竟然真的有用?

“离掌司想到哪里去了?”封讳似笑非笑道,“你以为要摸哪里?”

离长生:“…………”

离长生耳根罕见地红了,故作镇定道:“你……就算……你也不能……”

封讳不听他的期期艾艾,再次捏住他乱动的下颌,道:“伤口还未好全,还差一点,离掌司别乱动。”

离长生一惊,不可置信望着他。

还来……唔?!

封讳再次压了下来,这回他学乖了,将离长生两只手都按在了头顶,不再给他抽自己的机会。

离长生:“……”

狭窄床榻之上离长生赤着的脚控制不住地乱踢,眼中凝结的水雾终于聚成水珠从眼尾滑落。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楼长望敲门的声音:“掌司,这金子我要给您放在哪里啊?”

离长生:“?!”

那倒霉孩子似乎左思右想半晌终于寻到个理由来见离长生,语调扭扭捏捏:“掌司?”

离长生:“……”

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这合适吗?!

偏偏封讳听到这个“掌司”,好像“取功德”的力度更大了些,甚至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都能嗅到那股血腥气了。

楼长望:“掌司?噫,您睡了吗?这么快?”

离长生头疼欲裂,莫名有种背着人偷情的禁忌感,拼命伸脚蹬封讳。

封殿主终于做了回人,缓缓起身,冰凉的指腹在离长生唇上的鲜血轻轻一抚,伤口痊愈……却未完全痊愈,血是不流了却留下一层薄薄的血痂。

离长生满脸泪痕喘息个不停,听到楼长望还在外面敲门,勉强稳住声调:“我已睡了,阿遥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楼长望有些失落:“好吧。”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离长生努力稳住呼吸,瞪了封讳一眼。

封殿主慢条斯理地理好衣袍,伤口已彻底痊愈,又恢复成那副见谁都不顺眼的死样子:“明日归寒城我随你一起去。”

一回头,就见离长生衣袍青丝凌乱,正在那面无表情结印骂他。

封讳:“……”

真叫他学会了手语的正确用法。

封讳俯下身用指腹将他眼尾处的泪水轻轻抚去,淡淡道:“多谢离掌司的功德,日后我若再身负重伤必定不会再藏着掖着。”

离长生面带微笑,手指往外面一指,示意滚。

封讳将指腹的那点泪在舌尖一卷,在离长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离长生:“……”

混账!

封讳看着禁欲冰冷,怎么本性却像是恶犬似的,惯会得寸进尺。

度上衡……他之前就是纵容这条小蛇的吗?

怪不得这么会顺杆爬,直接蹬鼻子上脸。

离长生按着唇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大半夜才浑浑噩噩睡着,不知是不是被气得太狠,又梦到了封讳。

……年少时还是条小蛇的封明忌。

四周似乎是雪玉京,遍地桃花树。

三月花瓣绽放,度上衡坐在桃花树下吹箫,天籁之音倾泻,将四周散乱的桃花瓣卷的漫天飞舞。

伴随着一根桃花枝从枝头掉落,上方盘着的小蛇借着绿叶的伪装,顺势龇牙朝着度上衡而来,杀气腾腾。

“啪嗒。”

度上衡吹奏完一曲,姿态雍容又散漫地收起长箫,因挽个花儿的动作,箫准确无误将飞扑而来的小蛇横扫着飞了出去。

小蛇:“…………”

这已经是它今天第十次打算吃了度上衡,却此次都被折腾得够呛。

小蛇瘫在桃花瓣里装死,呜呜咽咽地流着眼泪。

他恨死度上衡了。

咬又咬不动,杀又杀不死,可恨。

总有一天他要威武地杀杀杀!

还没“杀”完,尾巴尖忽然被人揪起,小蛇视线骤然颠倒,瞧见那张放大的可恶的脸。

小蛇虽然被揪住尾巴,却不妨碍它气势汹汹地冲人龇牙着“哈”。

度上衡淡淡地将右手拇指和中指扣起,作势要弹它脑袋。

小蛇被弹过脑壳,每次都头昏脑涨半天才能清醒,他虽然倔,但被抽八百回也总该记得疼,顿时“呜”了声,不敢哈气了。

“乖孩子。”度上衡拎着它钻到袖中,淡淡道,“不要乱动。”

小蛇就动,游着身子就要往外钻。

只是不知道度上衡的袖子到底藏着什么乾坤,小蛇累死累活游了半天,连袖口都跑不出去,累得在那直吐信子。

一只仙鹤翩然而来,叼着玉令递给度上衡。

度上衡接过后眉头一皱,即刻往外走,似乎是准备离开雪玉京。

小蛇来到雪玉京一两个月,还从未出门过,见状顿时心中窃喜,等到出了雪玉京他再找机会逃走,度上衡肯定找不到他。

雪玉京的俯春金船停在外面,度上衡乘坐金船离开雪玉京,不到片刻便到了千里之外。

小蛇不想着逃跑了,探着脑袋往外看,隐约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度上衡凌空而落,白金道袍翻飞,面容未来得及遮掩,眉眼秾丽而尊贵雍容。

金船下方是一处火焰灼烧的城池,无数百姓四散奔走,浑身功德被抽出,一寸寸汇集在城中央的大厄身上。

俯春金船漂浮半空。

还活着的百姓茫然望去,那阵绝望的哭叫终于带着情深意切的欣喜,纷纷跪地祈求。

“是度崇君!”

“崇君来了,我们有救了……”

“崇君救命!”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好像放大无数倍传入度上衡耳中,小蛇撇撇嘴,被人类这样期盼着,这个坏人肯定得意坏了吧。

只是往上一看,小蛇一愣。

度上衡垂着金色眸瞳,神情无悲无喜。

他从金船而来,手持长剑轻飘飘挥出一剑,那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剑意如同雷光一般轻闪而过。

城池安静一瞬,最中央的大厄结界陡然破碎。

大厄还未吸收的功德被硬生生隔断,四窜地逃回原本的人类身躯中。

大厄惨叫一声,猛地化为庞大的身躯直勾勾盯着半空中那抹渺小的人影。

“度上衡!你又来坏人好事,我从之前就听说过你……啊——!”

度上衡没等他嘚啵嘚啵地说完,漫不经心一剑而来。

在大厄说到“度上衡”时,那剑意便已悄无声息穿透大厄的身躯。

它一无所知,等到说完一句话后那彻骨的疼痛才后知后觉传来,整个身体被硬生生从中间斩断成两截,轰然倒地。

度上衡飘然落地。

大厄庞大的身躯因剑意而已化为齑粉消散,只剩下最当中一抹桃核似的厄散发着光芒漂浮半空。

大厄似乎想要逃走。

度上衡金瞳淡然,伸出右手轻轻扣住两指。

四周大火漫天,男人繁琐的白金衣袍随风而舞,无数星火在四周盘桓萦绕,他眉眼安宁纯澈,带着神明一般的悲天悯人,轻轻一弹。

厄当即破碎,化为碎光消散天地间。

小蛇:“…………”

一剑一弹,轻飘飘将肆虐的大厄暴力超度。

度上衡缓缓抚摸袖中的小蛇,偏头“嗯?”了一声。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冷?

将大厄超度,度上衡抬手一挥招来乌云,大雨滂沱而下将满城大火浇熄。

做完这一切,度上衡转身就要走。

恰在这时,有一个发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崇君轻而易举便能救世……”

度上衡脚步微顿。

身后的废墟之中,一个男人抱着两具尸身满脸脏灰和泪痕,呆呆注视着他,问:“……为何要来得如此晚?”

瑟瑟发抖的小蛇一怔,莫名觉得想咬人。

这问的是人话?

度上衡似乎早已习惯面对这些,他不与人争论是或非,更不会去费解男人为何会问出这些,他金瞳没有半分动容,握着剑抬步离开。

被火焰焚烧后的城池漫天大雨,悲戚哭嚎遍地都是。

度上衡未用避雨诀,道袍湿透站在废墟中,注视着重泉殿的拘魂鬼将无数哭嚎的怨魂带走。

小蛇趴在袖角仰头看着他。

因为那个男人的话,他难过了吗?

活该……

本该快意的,小蛇却吐着信子,不怎么觉得高兴,满脑子都是男人被问出那句话后微微蜷缩的手指。

人类为何都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呢。

得了救也不感恩。

那为何还要救他们?

这个可恶的男人是不是在想,早知道让他们全都烧死算了。

小蛇心里嘀咕,要是他自己,肯定就会这样想。

大雨滂沱中,身后有人怯怯道:“崇君……”

度上衡微微侧身看来。

一个少年穿着破破烂烂的,满脸脏污地站在度上衡几步之外,背上还背了个还在昏睡中的半大孩子,他抹了一把脸,乖乖地跪在地上。

“多谢崇君救命之恩。”

度上衡金瞳悄无声息扩散了一瞬。

他垂着眼注视着少年,好一会才道:“你并非寻常百姓?”

少年眼眸微亮,仰起头来注视着度上衡那张脸,温顺地回答。

“我是祁州观棋府,裴氏。”

度上衡身形高大,眉眼在未散尽的火光映衬下显得温柔而祥和。

“你叫什么?”

漫天大雨中,少年再次拜下。

“……裴玄。”

作者有话说:

崇君费解:怎么我一伸手,这小蛇就哆嗦,有这么冷吗?

裴乌斜在记忆里露个脑袋~

作者感言

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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