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蝴蝶谷的民宿里看到阳台上那个秋千后, 阕开霁就在同城装修店铺下单了个直接吊在天花板上,可以在房间里玩的秋千。
就装在他自己房间了。好在他房间很大,落地窗, 除了床没什么家具,空余位置很大,又充足的可以玩秋千的地方。
阕开霁干脆把家里其他地方也小小的修整了一下,尤其是他自己不常用但闻根时常用的阳台,也添上了更舒适的沙发, 还加上了可以种花种菜的槽。
装修的那几天,他就住在闻根家里了。
闻根这时候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在房间里装这么个秋千,觉得就算是想要回忆童年, 也完全可以装一个和民宿差不多大小的、可移动的秋千在阳台上。
不过他一向知道阕开霁和自己不一样, 觉得自己过于普通可能不太能理解阕开霁的想法,虽然不理解, 但喜欢阕开霁, 所以无条件支持。
是这天随便聊起装修, 闻根才知道原来阕开霁之前一直住在工作室另一头的一个小区里。现在这个小区距离工作室五公里,阕开霁之前那个小区距离他的工作室也是五公里,户型更大。所以阕开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装修后, 迟迟不来住, 直到那边房子的邻居把房子卖出去, 新主人不满意旧装修, 拆了重装, 虽然都是正常工作日工作时间开工,但阕开霁作息混乱, 每天晚上熬夜喝酒,白天想补个觉, 还没睡下就被电钻凿墙声吵醒,这才忍无可忍搬过来。
想到阕开霁刚搬回来那几天看到的没有人气非常ins风的装修风格,闻根有点好奇阕开霁之前那栋房子是什么样的。
阕开霁就找了个时间带他去看了。
是和现在住的房子截然不同的装修,阕开霁一贯喜欢的极繁风格。
木地板,铺着深绿色地毯,铃兰样式的水晶吊灯,窗帘像是老香港电影里的花色,布艺沙发是做旧的牛仔蓝色。阕开霁现在那栋房子一眼看过去空荡荡的,而这栋一眼看过去全是各种颜色。装修包容性很高,东西再怎么堆也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一年没住人,但掀开防尘的罩子,还是干干净净的。
闻根仔细看过每一处,看阕开霁:“装修很好看。”
阕开霁:“还行吧。”
确实是阕开霁之前住了很多年的地方,虽然他觉得生活无趣并不花太多时间在生活上,只是挑最贵的,但钱确实能买到不少东西,这里的家具都是顶配的。沙发柔软,主卧圆形大床好看,床垫异常舒适,躺下去刚好贴合身体曲线。次卧甚至是一张水床,躺下去晃晃悠悠的,使不上力气,像躺在大海里。
闻根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下晃晃悠悠的流水,看站在床头的阕开霁,问:“是给你朋友准备的吗?”
“他们只能住客卧。”
阕开霁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闻根。床很大,闻根细长一条,跟落入海里的鱼一样,现在这只小鱼眼里泛着光,时不时伸手拍一下床垫,让整张床晃晃悠悠的,带着他也跟着晃悠,脖颈上项链滑出来,在皮肤上落下细碎光点。
眼里闪过暗芒,但表情还算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和闻根解释:“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睡过。”
虽然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话,但闻根和他认识这么久,即使理智木讷迟钝没察觉出什么,可本能却让他有点紧张,艰难撑起自己,想从这个软塌塌的水床上翻下来。
还没完全坐起来,阕开霁俯身把他推回去。
水床晃晃悠悠,把他整个吞没。入水的小鱼被海浪推着,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阕开霁丢下一句:“躺好。”
转头往门外走去。
闻根躺在床上看阕开霁的背影,有点茫然。
阕开霁去衣帽间和浴室扫了一眼,确定洗漱用品都还在,还有水电以及干净衣物,又回到次卧。
这次根本没有停顿,他半跪在闻根身边,伸手把平躺着的小鱼捞上来放在自己腿上,紧接着就把手伸到衣服底下玩那颗钉子了。
身下的床摇摇晃晃找不到重心点,完全无法使力,闻根宛如被水草卷住的小鱼,只能任阕开霁为所欲为——其实就算是没有水床,他基本也都是这个态度。
……
弄到一半闻根有点晕。
晃得太厉害了,完全使不上力气,阕开霁的力度被放大无数倍,让躺在床上的他跟着晃个不停,床在晃,他也在跟着抖,分不清到底谁的弧度更大一点。他的眼镜早就滑到一边了,阕开霁不肯让他摘掉,也腾不出手来给他扶正。闻根看也看不清动也动不了,脑袋晕乎乎的。
终于,在阕开霁用所有自制力把手从闻根后腰的腰窝里拿出来,要给他扶正眼镜时,闻根艰难握住他的手,声音颤颤巍巍的:“我有点晕。”
阕开霁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烧了吗?”
手下皮肤带着汗,热气腾腾。他又动了动:“你好热啊老公,体温怎么这么高?”
闻根喘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太晃了。”
“太晃了吗?”
下一秒,阕开霁掐着他的腰,姿势颠倒。小鱼软塌塌的,翻身做主人。
身下的水床因为过大的动作幅度晃得更厉害,即使有阕开霁做缓冲,也还是让闻根跟着晃动。身体里那根不属于自己的鱼骨存在感更强了。
闻根坐不住,伸手按住阕开霁鼓胀的胸肌——这也就成了他之后一个多小时里唯二的支撑点。
一切结束后,闻根的手心都红了,胳膊酸得不成样子,完全就是被嗦干净只剩下一层皮的死鱼,躺在床上失去所有力气。
阕开霁抱他去洗澡。
浴室也大,装着圆形按摩浴缸,闻根之前听同事说起过,很贵很舒服,但一般家庭没那么大空间装。他听过一次后记住了,之前想着自己出来住的时候可以装,但出来住后发现改装修很麻烦,也就一直没弄。现在真的用上了,也没多惊喜,因为就连按摩浴缸都没办法让小鱼起死回生了。
他眼神虚无,被阕开霁抱在怀里好好伺候。
但伺候了一会儿,阕开霁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闻根有点不太能接受在浴缸里做这种事,但根本没有力气阻止,最后还是让阕开霁得手了。
浴室里热气蒸腾,他又羞又累,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失去意识。
再醒来就是主卧的圆形大床上了,这张床也软,但软中带硬刚好支撑起身体,闻根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不舒服,但又觉得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也没有那么不舒服。
他睁眼,发现阕开霁还没睡,一手揽住他,手指还在轻飘飘的拨弄没打钉子的那里。一手拿着手机正在看。
闻根:“……”
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场景,再想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他难得有点脾气,硬气的把阕开霁的手指拿开了。
阕开霁把手机放到一边,低头看他。
闻根谴责:“我都很累了。”
“而且你……吸了那么久,现在都有点疼。不要摸了。”
阕开霁就听话不摸了,转而握住他的肩头摩挲了几下,躺好把他揽到自己怀里,低头亲过来。
闻根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失去一贯顺从的优点,非常警惕:“只能亲亲。”
阕开霁含糊应:“好。”
但亲了没一会儿,他就越来越往下,含住闻根说有点疼的地方,振振有词:“含一下就不疼了。”
闻根想把他的头捞上来,但摸到那一头柔顺长发,根本舍不得用力,最后反倒像是抚摸,就连拒绝的话也像欲拒还迎:“不要亲这里。”
阕开霁不听话,不仅亲,还要舔,医生检查身体般仔细,问他:“这样还会疼吗?”
刺刺的有点疼,但不多,反而是被舌头卷着的酥麻更有存在感。
闻根声音都软了:“有点。”
阕开霁动作更轻:“多亲亲就好了。”
闻根央求:“你不要动才好得更快。”
阕开霁充耳不闻,吃够了才放开他,揽住他的腰让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闻根的呼吸又乱得不成样子,有点生气的把阕开霁不老实总往自己后腰腰窝处摸的手拿到被子外面,强调:“不要摸了。”
阕开霁只能妥协:“好吧。”
他拉住被子,把闻根露在外面的肩膀遮好。
闻根问:“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多。”
“你刚刚在看什么?”
阕开霁把手机拿过来,给他看自己正在看的页面。是工作室下一季度的工作安排。
闻根随便和他说闲话:“最近很忙吗?”
阕开霁也详细解释着。两个人絮絮叨叨咬了会儿耳朵,闻根很快就困了。
他忍不住沉了沉身体,和阕开霁感慨:“你这个床好舒服啊。”
阕开霁:“喜欢吗?”
“嗯,很软,太舒服了,躺一会儿就困了。”
闻根不理解,“邻居现在不是装修完了吗?”
“装完了,去年冬天前就装完了。”
“那你怎么不搬回来,这个床这么舒服,而且这个房子很大,装修还这么好看。”
他实在是太困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睡过去。
朦胧间只觉得头发被摸了几下。
阕开霁理所当然:“不是遇到你了吗。”
原本只是躲避装修噪音搬过去,没想到就遇到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再也没想搬回来了。
=
两人在这栋房子里过了个周末。
阕开霁并不算很有生活意趣的人,只是对美丽有所要求。家里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闻根一一试过,最喜欢的还是主卧那张床。
再加上阕开霁的过分操作,他停留最久的地方,也是那张床。
周一干脆是从这里出发去上班。这栋房子距离阕开霁的工作室五公里,但离闻根单位要远很多。他怀揣着一种因为床非常好睡而精神饱满,但身体被蹂躏折磨得酸疼疲累的诡异感受,被阕开霁送去了单位。
下班回到家,发现阕开霁家门大敞着。他探头一看,阕开霁在客厅站在,还有几个人正忙着搬衣柜搬桌子。
意识到什么,阕开霁回头看过来,朝他招手。
闻根走过去,问:“干什么呢?”
阕开霁笑了笑:“换张床。”
闻根以为阕开霁是把自己觉得舒服的那张床搬过来了 ,死鱼眼都亮了亮。阕开霁满意的看着他亮起来的眼睛,带他到主卧一看。
水床。
闻根眼里的光芒瞬间熄灭,甚至连表情都灰败下去。他闭了闭眼,似乎这样就能改变眼前的一切。
阕开霁好笑,还要问:“不喜欢吗?”
闻根连连摇头。
阕开霁假装失落:“怎么办啊,都换好了。”
搬家的工作人员还在,闻根没在这时候戳穿阕开霁就是故意的,回到自己家里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家也有点不对劲。
没由来的直觉让他直直走向房间,这才发现自己原本一米八的床现在换成了两米的,床单和被褥都是新的。走过去坐下,是那个自己觉得非常舒服的床垫。
闻根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等帮助搬家的工作人员离开后,闻根仔细查看了自己和阕开霁家里。
他主卧换了新床,原本那张一米八的床搬到客卧,而客卧的单人床被丢到书房。其他地方没有太多变动。
阕开霁家里则是大刀阔斧的变化。
阳台上多了圈凹槽,凹槽里堆着泥土,旁边放着些伺弄花草的工具。客厅多了些摆件和挂画,主卧是那张水床,旁边是坠在天花板上的木秋千。储物间堆得满满的,很多暂时不用或者以后可能会用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这里。
闻根看过阕开霁家里所有变动,觉得大部分都很不错。
唯一一点不满是主卧那张水床,他单是看到,都会想到前天晚上的事情,那种腰酸腿疼使不上劲晕乎乎的感觉就卷土重来,让他几乎站不住。
阕开霁怎么还把这张床搬来主卧了?!
他这时候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机灵,想到自家那张大床,决定以后就让阕开霁来自己家里住,他家的主卧就闲置吧。
他和阕开霁提议:“那以后我们每天都睡在我家那张特别舒服的床垫上。”
刚过了一个特别满足的周末,今天周一闻根又工作一整天需要休息。阕开霁体贴,没有在今天提出异议。
当天就睡在闻根家里了。
新床垫,新被褥,身边还有香喷喷的阕开霁。闻根安心到极致,关了灯立马就睡着了。整晚深度睡眠,第二天醒来精神饱满,浑身充满力气。
他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刚下班就被阕开霁接上,去花鸟市场买种在阳台的花种。
于是就被拐到阕开霁家里,种花吃饭洗澡。
洗完澡出来意识到不对劲了,想到主卧的水床,闻根捏紧衣摆,坚定:“晚上回我家睡吧。”
阕开霁点头:“行。”
他走过来,揽着闻根的肩膀往主卧走,语气平淡:“睡觉前玩玩那个秋千吧。挂上这么久还没来得及玩一次呢。”
其实也就刚挂上一周多。
不过闻根想到在蝴蝶谷民宿里,阕开霁说买秋千是为了回忆童年,想到阕开霁的童年经历,不可抑制的心软,就跟着阕开霁进了主卧,自动:“我可以帮你推秋千。”
阕开霁感动:“谢谢。”
很大的秋千,大概能容纳成年人躺下的大小,现在铺了厚厚一层毛绒垫,看上去柔软舒适。
阕开霁坐上,闻根很自然站到他身后,推了几下。
秋千牢固结实,随着他的推动前后摇晃,看上去真有几分童年乐趣。
不知道阕开霁玩得怎么样,但闻根确实开心起来。
所以在阕开霁拉着他的手叫他一起来玩时,他兴冲冲绕到前面,跟着坐在阕开霁身边。
还询问:“我们两个人怎么让秋千晃起来?”
阕开霁偏头亲了亲他,长腿放下在地上一蹬,秋千开始摇晃。
闻根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先感觉到阕开霁的手钻到自己衣服底下。
……
比水床还要更过分。
虽然秋千很长足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坐下,但窄得要命,阕开霁把他的腿分开放到秋千上,就刚刚好够他这么撑着,没有一点挣扎的空间。偏偏悬空的秋千比水床动作幅度还要大,闻根这么任他揉搓的人都快要疯了,呜咽着谴责阕开霁:“你不是……”
秋千大力晃了下,闻根完全分不清自己是怕多一点还是其他感觉多一点,攥紧秋千上的绒绒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从牙缝里挤出剩下的话:“说是……回忆童年吗。”
怎么能对童年做出这么淫、晦的事情啊!
阕开霁很快道歉:“对不起。”
“我不该满嘴跑火车。”
闻根欲哭无泪:“该道歉的不是这个吧。”
阕开霁理解他想要有关什么的道歉——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值得道歉。但阕开霁是不会为此道歉的,道歉就是否定这件事的合理性,而且闻根一定会因此要求他停止不合理的行为。
总之他是不会为此道歉的。
闻根没等到道歉和停下,反而是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摇晃中不停往下滑,支点只剩下阕开霁。
他有点怕,求饶:“别玩了。”
阕开霁把选择权交给他:“床上?”
闻根:“……”
两相其害取其轻。
最后还是水床略胜一筹。
……
可能因为家里正在装修,大数据自动给他推送提升生活幸福感的装修细节。
“按摩浴缸是重点推荐!忙碌了一天回到家。按摩浴缸会消除你一整天的疲惫!”
闻根的眼神黯淡无光。
阕开霁帮他说出心里话:“避雷按摩浴缸。”
“秋千!所有人来到家里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秋千,给自己一个小空间,比懒人沙发更有趣,每天窝在秋千上这么晒太阳……特别舒服!”
闻根:“……”
阕开霁继续补充:“避雷秋千。”
“水床!还有谁不知道水床并不是情.趣产品,而是正儿八经的医疗器械吗?刚好贴合身体曲线,对保护脊椎有奇效。尤其是夏天,这么一躺,整个人都凉爽起来了……”
闻根:“……”
阕开霁:“避雷水床,明明就是情.趣产品。”
闻根叉掉视频,放下手机看阕开霁。明明什么都没说,但那双死鱼眼却明晃晃透出些幽怨。
阕开霁提议:“避雷阕开霁,没有阕开霁就不用避雷这些东西了。”
闻根看着他,没吱声。
阕开霁被可爱到,凑过去亲他。
他环住阕开霁肩膀,小声:“这个不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