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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想把我哥藏起来 百里闻 4508 2025-07-08 07:18:30

想给我哥煮一点解酒吃的,但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我才想起来阿姨这几天家里有事回老家去了。

没办法,我只能穿上我哥的内裤上街买菜,这事真操蛋。

挑东西挑到一半我哥醒了,给我打电话问我上哪儿去了,提着裤子就跑,我说我去医院做流产了,我哥骂我好毒的心,胎儿都不足二十四小时。

跟我哥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我付账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通话五十分钟,手机都烫手。

“行了我要付账,你再躺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

“我去接你。”

“得了吧,你推我的豪车来接吗?你车还在李叔家扔着。”

“对奥,那你自己来吧。”

我准备先让他嘚瑟一会儿,得会儿回去就跟他讨论一下社会热点问题——明骚靓男深夜穿齐球短裙操弟弟,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付完款我拎着一袋子东西准备回家,出了门却忽然见易小姑娘蹲超市门口卖花。

“你这是粉乱黛子吗?”

“是奥小哥哥,你要来几只吗?放家里边很漂亮的奥。”

“奥,”我看了看这花,是挺漂亮的,“不买不买。”

“为什么啊?”小姑娘脸上表情很到位,但是眼睛写满了你不买你问个球。

“啊呀,我就是看一下,你这花它长得没我家里的好,也没我家里的高,你这个品种可能就没弄好,我哥吧,他就是从那什么地儿引进的,我家别墅...唉,你怎么走了,不卖了?再卖会吧,虽然比起我的差多了但是...”

啊,年轻人不听我劝,越走越远了,看来她今天不会赚很多钱。

我提着一大包东西打车,这地儿诡异的很,十来分钟没堵上几辆,好不容易堵的也被别人抢了。

“唉师父这里这里!”

有一辆蓝顶车恰巧停在我前面一点,我拎着包就往前赶,结果刚到车门,一女的就先着我上车了,三番五次给我弄躁了,我抓着车门就不让她关,这女的也不耐烦了,想骂我两句,结果一抬头我两都傻眼了。

好啊,可真够巧的,这我妈,顾家老二顾轻芷。

她看着我楞了半晌,司机不耐烦地嚷嚷还走不走了,她反应过来后直接下了车,司机扬长而去,鼻子里吸进去几缕车尾气,我终于也清醒了。

顾轻芷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比她大方,站直了脊梁看她,尽管我早就记不清她年轻时那张脸,但她老了太多了。

五官确实漂亮,他们顾家人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但风韵犹存这词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狱里又染不了头发,她两鬓都是花的,皮肤也很苍老,皱纹遍布了眼角和脖子,看起来像是明年就要过寿了。

可能是营养不好吧,或者心里落差太大,毕竟以前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姐。

她当初被渣了这是事实,我爸不是个东西我也清楚,但我同样不可怜她。

我感觉自己像是踩到了一只蟑螂,没心情再拦车回家了,我爬都想爬回去。

她坐牢这些年我一次也没去看过她,我以为我会恨她入骨,或者已经在幸福的生活里忘却这件往事,但其实真正见到她那张脸后,我发现我还是害怕。

钢琴和数据线、红肿的手背和分裂的指甲,还有大火和那三张语笑阑珊的脸。

我以为那个深渊只要我不去想不去记,它总会随着时间被遗忘,就像沙漏里的沙,但其实并没有。

过往像一只大网将我束缚,我还没有为错过太阳而哭泣,群星也已经湮没在黑暗里,我知道我如果也甘心停留在那里,就会没有痛苦的死去,但如果期盼着走出一步,我就像踩在刀刃上。

悲痛吞噬掉的其实是虚伪。

我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了,神经不停地在告诉我,快点走,周归,快点走,不要待在这里,否则你会失控。

我听从神经给我的指示,扭头就走,我还尽量让自己保持得冷静一点,我不想让这个女人觉得她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丁点印记,即使那印记混着血掺着汗,臭的像死人的头皮。

我得让她知道我没有受到她一丝丝干扰,我其实过的很快乐。

可她却在那一瞬间里扯住了我的袖子。

“小归...妈妈...”

“别他妈碰我!”

手提袋里的橘子滚了一地,被路过的车辆压成了黄色的糊酱。

我的感官全部丧失了控制力,我像疯了一样淌在黑暗里,头疼地要跟炸了一样,马路上过往的灰尘弄的我喉咙生呛,我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吐出一口血来。

我不知道监狱为什么还会放她这样的人出来,为什么要放这种能够杀人犯出来,法官是吃屎的吗?我们国家的法律是用来看电视剧的吗?

她怎么还敢碰我,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眼前,怎么还敢叫我一声小归。

“你怎么不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不是你!给我去死给我去死啊!”

直到周围的人将我暴力地扣在地面上镇压,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差点当众杀了她。

她鼻血流了一脸,头发被我撕的乱七八脏,被几个路人扶着站在一起,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和眼泪。

有人报了警,我听到警报声正从远处接近,人群里忽然挤进来一个老女人,看见顾轻芷那个样子就开始大哭然后大骂。

那是顾轻芷她妈,今天穿的很漂亮,快七十的人还搞得玫红色,大概是想和自己闺女逛个街重温一下母女情怀,但不幸被我扰了。

她安抚了自己的女儿后转过头来望着我,然后几步踏过来扇了我好几个巴掌,我被人抓着胳膊没法动弹,她一边打我一边掐我,骂我畜生和疯子,从小敢对家里人动手,还试图杀死自己的妈妈。

她一边扇我一边大哭,捏造了大量电视剧里的情节安在我身上,也或许真的发生过,只是我忘了,但她不提自己是怎么对我的。

不说她每天只把削下来的苹果和黄瓜皮给我当饭吃,不说她故意把我锁在门外让我睡在院子的草坪上,不说她拿刺绣的针扎在我身上逼我开口说话,她只说,自己是造了孽才会觉得我可怜,锦衣玉食养大了我,结果我就是个白眼狼。

人群从窃窃私语到大声喧哗,我的沉默是催化剂,大家指着我说我不是个东西,死了都要下到地狱受最重的刑。

我脸上已经疼得麻了,嘴角不知道是血还是口水,不停地流,我没有办法擦,只能让自己像一条长满癞子的狗一样被人喊骂。

有人从后踢我腿弯,让我冲着顾轻芷和她妈的方向跪下,脸上沾了东西,有点腥臭,大概是有人冲我吐唾沫。

警车呼啸而来,深蓝色的警服在我眼前晃,我有点捉摸不透,于是问他,虐待父母是犯法的吗?他说是。

我又问他,那法律是平等的吗?他也说是。

我最后问他,那你为什么只抓我不抓他们?他却说不出来。

我想起小时候我哥我哥给我念过的睡前故事,法学家引证了所有条款去办案,念了几十页的拉丁语法典,最会却建议法官掷骰子。

看来人们已经习惯相互欺骗,并且能相安无事再续前缘,我曾经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小丑,但我错了,这世界上原来没有几个聪明的人。

“先回派出所。”

我跟他上了车,顾轻芷她妈把自己女儿强行弄去了医院,非要让人民警察陪着去,她跟着我去派出所做笔录。

走的时候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老太太拉着警察的手说一定不要放过我,“现在小孩太厉害了,什么罪都敢犯,这种敢当街打妈打姥姥的东西以后指不定怎么杀人放火,趁早为人民除害,关上七八年就老实了。”

警察笑着拍拍她的手背,说他们会好好处理,还大家一个公道,我觉得好笑,扶着车门笑了好久,公道这个东西,真他妈不如我鞋底沾上的那团泡泡糖。

我被一只压着手腕不能动,我姥姥坐在前排施施然地给我哥打电话。

她丝毫不提我,语气正常,说顾轻芷在超市买菜的时候摔倒了,情况紧急,现在在市二医院,她有事一时回不去,让我哥去看看。

我的膝盖磕破了,身上和脸上全是灰和唾沫,几个骨节上染着血,一路上我都像块木头一样不会说话。

进到派出所后他们不管问什么我都不回话,我不是不想说,就是好像自己又不可控地变成了那年开口叫哥前的我。

他们暂且把我关进了一个小房子,光很小,从狭隘的天窗里透进来,特别暗,我躲进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头,把脸埋进腿面,但好像无济于事。

浓烟似乎一直卡在我的喉咙里出不去,我快要窒息。

我爸和姜阿姨时不时在我耳边嘶吼,说还我命来,我的同父异母那位小哥哥一直在哭,说周归,你为什么要来我家过生日哪?你没有幸福的人生但是我有啊,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没有就来破坏我的。

他哭着哭着忽然变得面目可憎,张开獠牙向我冲来,我吓得直声尖叫,但疼痛没有如期而至,我睁开眼,看到我哥抱着我的头,肩膀被咬的血肉模糊。

那小孩狞笑着望着我,说你夺走了我最爱的人,那我也要报复回来。

“怎么了这是,他怎么突然叫起来,唉,小孩,啧,把外边那个,他妈什么的都叫进来。”

他们掰开我的手问我怎么了,强迫我抬起脸来直面,我看到顾轻芷她妈,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我嘴里不停念着哥,哥,哥,但我发不出声,老太太明明看懂了我在叫什么,却恶狠狠地望着我笑了。

警察问他们我是不是还有亲人,她跟警察解释一直是她在养我,没有别人,我精神有问题,所以经常会这样。

她把话说的漂亮极了,从包里拿出什么给警察看,警察看完有点怜惜地望着我,说这么小就精神分裂,真是挺可怜的。

我被我哥养的白白胖胖,身上没伤,他们信了这话,做完笔录还热心地帮两位家长抓着我这个疯子回了家。

警察恪尽职守,没喝一口茶就走了,老太太拉着我进了屋子,一进去就扇得我坐在地上。

“你还想把云菖扯进来,你这个废物东西,拖累他到现在还不够,居然还想着让他为了你进派出所。”

我眼前发黑,又出现那种假性失明的症状,什么也看不见,只模模糊糊能见到人影。

“哥...哥...”

我的嗓子可能裂了,只有在叫哥这个称呼时能勉强发出声音,但我叫一声她就踢我一脚。

她这十几年都没对我这样动过手,但失而复得的女儿归家来激发了她的母爱,她就变得有点疯癫,到后面我感觉我都快要死了,胸口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很难。

“我会让小芷跟你断绝母子关系,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待着,顾云菖从今以后也再跟你没牵扯,你别想再见到他。”

我眼前像是充了血,大片大片的红光蔓延开来,顾云菖三个字将我从混沌里捞出来,但那句“别想再见到他”像是把我推进了悬崖。

我霎时大叫起来,循着声音扑过去将她拉倒在地,摸到她的头发撕扯着,然后使劲拿拳头砸她。

“把...我哥给..我,把我哥...给我!”

我听到轮胎摩擦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有人在叫周归,喊得我胳膊发颤,我转过头去,看见顾云菖直奔我而来,身上的衬衣皱得不像话。

我奔向他,扯着他的衣领往他怀里钻,捧着他的下巴吻他,更多的是咬他。

我想确认我哥的真实性,不然我总觉得他其实死在了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里,这些年的所有都是我执念太深做的一场梦,也或许是我死在了那年也不一定。

我疯狂地吻他,将舌头伸进我哥的嘴巴里搅动,我揪着他的皮带说我想做爱。

“哥,操我,你快操我,回家,快回家。”

“你们在干什么!”

直到顾轻芷跟疯子一样的叫喊震在耳边,我才意识到她正站在我哥身后看着这一切,除了他,还有我哥的妈,他们都在亲眼看着我这个疯子在亵渎自己的哥哥。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怕的要死,我已经在手足无措地解释了,但现在我居然不怕,我甚至有点高兴,因为我从顾轻芷和她妈的脸上终于看到了点我曾向往了十几年的东西,痛苦。

“做爱..啊,还能做什么?我想跟我哥...做爱哪,你们不知道吧,我跟顾云菖滚床单了,我们做了好多次,在各种地方。”

顾轻芷的眼眶快要裂开,她的嘴唇上沾满了尘土和血丝,像是快要死了一样张大嘴巴,几乎不能呼吸。

我感动兴奋,感到愉快,我现在很后悔没能把我哥操我的视频录下来,我不但要给她们看,我还想给她们循环播放,我想气死她们,就是在我脚下,身体腐烂到生了八里虫子才被人发现,我想让她们也感受到那种活生生的痛苦。

“你在说什么!周归你在说什么!”

顾轻芷像个疯婆子一样扑过来抓着我哥的胳膊,她妈在身后躺着,说不出话来,尖叫着哭,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砸碎她的脑袋,但她听起来像是快要断气了一样。

“云菖,周归在说什么,他在乱说什么!你跟小姨解释,他是疯了对不对,他是精神失常了才会乱说话对不对!”

“没有,他说的都对。”

我死死盯着顾轻芷那张痛苦遍布的脸,就连我哥低哑冷漠的声音也没能把我从那种痛快里驱逐出来。

“我每晚都跟我哥上床,我们跟世界上的所有情侣一样,在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射满了精液,顾轻芷,我哥和我,不但做爱,还说爱,我们说过无数遍,我爱你,你有在床上听到过这句话吗?”

“疯子疯子都是疯子!”

她丑的像个怪物,在憎恨里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冲我砸过来。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忘了我哥的存在,以为自己会被打的耳朵发鸣,但当那声巨响爆裂在耳边,我猛地睁开眼,看到我哥额头上流下血来。

“...哥...”

“关他什么事关他什么事!”我哭喊着扑上去撕顾轻芷的脸,又去替我哥抹去脸上的血,我不知道应该先干哪一个。

“哥...哥...”

顾云菖伸手抹了把额头,指尖捻了捻血,他不理会我,只是对着顾轻芷说,这下够了吧,你精神病的诊断结果应该要延期了。

顾轻芷先是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们,而后慢慢大笑起来,她像个鬼一样在这里嚎叫,说我们一家子太像了。

老婆子在后边哭着砸地板,说自己作孽,大女儿死了,小女儿是疯子,外孙都是畜生,她的后代全都不正常,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被那些生锈的夹子轧得浑身是血。

我浑身发冷,脑子里盘旋的念头只有后悔,我后悔在当初还不懂什么是幸福,还不用背负沉甸甸的法律责任,还没有跟我哥纠缠到这么深的时候。

怎么就没能杀掉她们。

作者感言

百里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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