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那碗被喝剩下的排骨汤，油水在表面凝固。
林牧吻了他很久，林沛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浴巾早就掉在地上，他光裸的身子完全隐匿在Alpha宽大的身躯里。
舌尖已经麻木了，但林沛并没有想要结束这个吻的想法。
他能够感受到林牧躁郁不安的信息素，松茶的味道即使让他心神不宁，他也试着用自己的残存的信息素抚慰Alpha。
吻得并不激烈，反而带了些缠绵悱恻的意味，林沛想不明白林牧是怎么了，他的大脑也不愿意去想，反正也想不明白。
软弱无力的手臂圈在林牧的颈后，腰肢被紧紧箍住才不至于站不稳而跌在地上，又亲了好几分钟，林牧才放过他。
林沛从Alpha怀里退出一点距离，胸口的皮肤都被林牧的外套磨得通红，他毫不在意，也不怕疼。
“你今天好奇怪。”林沛用气音跟他说话，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肚子本身就饿，还跟林牧接了那么久的吻。
他趴在林牧的肩头，悠悠地开口：“竟然会吻我，还抱我，真奇怪。”
是觉得他可怜吗？
早知道这样就能换来亲吻和拥抱，那他早点装可怜就好了。
林牧将他拦腰抱起，林沛下意识地把他搂紧，以为Alpha要抱他回房间做爱。
“我还没买避孕套，你不介意吗？”林沛小声嘟囔着：“你以前都用的，不过不用也行，我都可以。”
“你可以什么？”林牧冷不丁开口，把他放在床上，不算温柔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林沛睁着两只漆黑的眼睛，“我可以跟你不戴套做爱，你可以射进来。”
只要林牧愿意，他什么都可以。
林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林沛见状，以为他要走，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语气焦急：“你要去哪里？不做了吗？”
“把衣服穿上。”
林沛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是紧紧攥着Alpha温热的掌心，着急到语无伦次，“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做？你是嫌弃我了吗？我说了我去买套就好了，你稍微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了，你干嘛走，林牧，你不准走。”
话说到最后，哭腔难掩。
他跟林牧仅存的性爱关系如果都被抛弃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还能给林牧什么了。
林牧僵直着身体，胸口闷痛得厉害，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从小到大，从被爸爸带回林家开始，他面对林沛最先学会的东西就是隐忍。
即使被林沛欺负得最狠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有朝林沛发过脾气，他也总是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对他们对这个哥哥的评价。
漂亮聪明也高傲，对着陌生人都可以释放一些善意，但是他没在林沛那里得到过这些，他一直都认为，林沛会永远这样。
这样才是林沛不是吗？
他想象不出来林沛别的样子。
可是现在的Omega在他面前，变得会哭，会求人，会忍受。
什么时候开始，林沛变了的？
他不想再深究了，他只能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跟林沛说：“我没要走，你先把衣服穿好。”
……
林牧把锅里剩下的排骨捞了出来，重新过了遍水，然后在平底锅里倒了点油，把刚刚的排骨煎了一下。
没花他多少时间，他把排骨用盘子装好，转个身就看见林沛穿了件米黄的宽松毛衣站在厨房门口。
“你会做饭啊？”
林沛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他走过来接过林牧手里的盘子和筷子，嘴唇因为长时间的吸吮而红肿着，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你先吃。”他夹了块给林牧，林牧并不吃，他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脸颊鼓起来一点，看上去有些可爱。
因为之前嘴巴里被戳破了，所以吃的很小心翼翼。
“是以前出国读书的时候，在外面就自己做饭吗？”林沛没指望林牧会回答他，也习惯了自言自语，“好吃的，还是第一次吃你做的东西，要不晚上你留在这儿，我们去趟超市，然后回来做饭？”
“我也可以给你做，不过我做的不会太好吃。”
“这么冷的天，吃火锅好了，上次我看电视里他们就吃，看上去很热闹。”
……
Omega拿着筷子的手很瘦很细，夹着的那块排骨迟迟没有放进嘴里，林牧看着他垂落的睫毛，挺翘的鼻尖上泛起一点点的红。
“林牧，你什么时候走啊？”
“两个月后。”
只有两个月了。
“你也要像小怪物一样离开我了。”林沛低着头，心里又想起了那个在他肚子里短暂停留的小孩。
他总称呼那个孩子是小怪物，林牧听了觉得有些刺耳。
“林沛。”
“怎么了？”
“你喜欢那个孩子？”
林沛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抬起脸来，距离林牧很近，Alpha能看见他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嗯。”林沛说，“喜欢，你说……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小怪物吗？”
林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林沛笑了笑，“开玩笑的，吓到了？”
他总是这样，嘴上说着开玩笑，难过快要从眼底溢出来。
兴许是孩子的离开真的让林沛受伤了，他无法从悲伤中抽离，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林牧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挫败感来，这么些年来，折磨彼此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看着林沛用筷子来回地拨弄盘子里的那几块排骨。
“别吃了。”他把盘子拿回来，转身进了厨房，习惯性地把锅子和碗放进水槽里，Omega从后面抱住他，脸颊在他的衣服布料上蹭了好几下，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林牧，你别讨厌我行不行，这两个月，你多陪陪我好吗？”
“我听你的话，不会烦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就当，可怜我呗。”
他就是很贪心，以前只想着跟林牧不分开就行，恨他也无所谓，但是今天的林牧给了他拥抱跟亲吻，他就想再多一点，在仅剩的时间里，他想要多一点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