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给了林沛一个临时标记，暂时缓解了他发情的症状，而他也在林牧这里住了下来。
当初在超市里林牧说的那句朋友，林沛也没有再问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再去公司，每天就只呆在林牧的房子里，等他下班，跟他一起吃饭，然后晚上缠着他做爱，一般林牧都不太会拒绝，他就会很高兴，像个小孩子一样缩在林牧怀里，喊他名字，撒娇似的把脸往林牧身上蹭。
他喜欢被Alpha搂在怀里面对面地抽插，他也喜欢看林牧因为他而高潮的模样，更喜欢林牧在他耳边急促的低喘，这一切仿佛都拉近了他跟林牧的距离，林牧不再是他弟弟，他们之间也不再有隔阂。
睡不着的夜里，林沛总是在想，他们这样很像一对情侣，很普通很普通的情侣。
这种隐秘而禁忌的关系，就这样持续着，谁也没有戳破。
他不停地在计算林牧离开的日子，到后来，他几乎整夜都开始睡不着，每天林牧从他身边醒来，他都会装作熟睡的样子，然后听着卧室的门被关上，他才会睁开眼，抱着林牧的睡衣，死命地嗅他留下的味道。
眼睛里总是含着血丝，眼底的乌青也越来越重，食欲更是一塌糊涂，他不想被林牧发现他的不对劲，白天就会偷偷吃安眠药，让自己睡一会儿，然后把药藏起来。
林牧再怎么样曾经也做过医生，心思细腻，可林沛什么都不说，就是亲他，然后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极近拙劣地勾引他，跟他做爱。
避孕药也从来不吃，不是忘记了，是故意的，他不想吃，不过好像除了那天从超市回来的晚上，林牧内射了，后面即使不带套也从未在他体内射精过。
天气越来越冷了，林沛也几乎很少出门，他像只冬眠的动物，窝在林牧的家里，只有Alpha的信息素气味才能让他安心。
林牧在公司的工作已经收尾了，下班前，助理拿着文件夹进他的办公室。
“林总，这些都是明年的项目，您过目一下。”
林牧示意他放在桌上，随即问道：“林沛的办公室，给他打扫一下吧，年后他会来上班。”
“好的，林副总的办公室每天都有打扫，不过明天我会安排人从里到外再弄一遍。”
助理在离开之前问林牧：“林总，之前的董事会林副总没来，那您年后还会来吗？”
公司上下基本都知道林牧要转手的事，林牧让他订的出国机票也就在下周。
Alpha手里拿着只黑金色的钢笔，修长的手指蜷起，干净漂亮的骨节突起，过了几秒才说：“我两个月后回来。”
“那需要帮您买回程机票吗？”
“不用，时间可能会变，我自己订。”
“好的。”
……
外面又开始下小雪，林牧其实不太喜欢下雪天，因为对下雪天有不太美好的回忆。
十三岁那年寒假，就是不停在下雪，气温比往年都要低得多，他们去一个私人山庄滑雪，因为林沛又开始发脾气，他被林沛在高速上从车里赶下来，一个人冒着雪走了很久，后来被爸爸的司机找到时，他几乎快冻僵了。
林沛对他没有丝毫的愧疚，爸爸那天很生气，林牧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只哆嗦着说没关系，当天夜里就开始发高烧送进了急诊，自那以后，爸爸几乎不再让他们独处，但林沛想要折磨他总有办法。
开门后屋里是黑的，客厅里一盏灯都没开，往常这个时候，林沛都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他回来就迎上来然后给他一个吻。
今天林沛不知道去了哪里，林牧第一反应就是他走了，但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没什么理由，直觉告诉他，林沛不会走。
摸着黑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亮着灯，暖气也开着，可床上的被子歪七八扭地放着，看不到林沛的人。
房间里飘着很淡的风信子味道，林牧看了一圈，顺着味道，在衣柜里找到了睡着的林沛。
Omega穿着单薄的睡衣，把Alpha的衣服团成一团，自己则缩在里面，只露出一张脸，又瘦又小，皮肤很白，脸颊飘着很浅的绯色，浓密的睫毛一动都不动，看上去睡的很死。
林牧将他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里捞出来，Omega在他怀里动了下，然后睁开眼，声音有点哑，“你回来了？这么晚？”
“嗯。”
“吃饭了吗？”林沛嘟着嘴，很委屈的样子，“我还没吃，一直在等你。”
林牧放他在床上，然后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说道：“我去做，一会儿出来吃。”
“好。”
林牧出去顺手关上了门，林沛裹着被子，也不想再睡了，Alpha刚刚脱下的衣服就被他放在床上，口袋里有震动的声响，林沛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从里面拿出了林牧的手机。
他知道林牧的手机密码，所以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他看见了那条短信。
【xx航空】尊敬的旅客，你好！您购买的xx航空xx-xx-xxxx点起飞由xx飞往xx航班，乘机人请提前60分钟到机场办理乘机手续，如果疑问请拨打电话xx！
林沛出神地看着这条短信。
怎么会是25号？他算过时间啊，应该是下周，林牧提前了？
林沛感觉心脏开始麻木，他把手机放回了林牧的口袋里，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出了卧室。
有饭菜的香味，林沛嗅着鼻子，往厨房走，Alpha系着围裙背对着门熟练地炒菜，林沛径直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林牧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没有赶林沛走。
“你做什么好吃的？”林沛问。
“牛肉。”
“又吃这个啊？”林沛嘟囔着：“昨天也是这个。”
林牧平淡道：“我只会这个。”
“好吧。”
Omega轻轻笑了笑，“那我多吃点。”
林沛确实如他所说，吃的挺多的，嘴巴都被塞的鼓鼓囊囊，像只仓鼠。
吃完后，他看着空空的碗，筷子在碗底磨了好几下。
“你什么时候走啊？”
林牧的手微顿，实话实说道：“后天。”
“这样啊。”
“林沛。”
“怎么了？”
“年后回公司上班，不要总是呆在家里，不舒服就去医院。”林牧说完有长时间的沉默，他看着Omega的侧脸，连眼睛都不眨，宛如静止的画。
他告诉林沛，“别折磨自己了。”
林沛垂着脑袋，他很想问，难道只有折磨吗？没有一点点喜欢吗？但他心里又清楚，他没资格这么问，林牧已经很善良了，还愿意陪他两个月。
“嗯。”
晚上，林沛没有再缠着他做爱，只是安静又乖巧地跟他相拥而眠。
林沛在黑暗里把林牧的脸描绘了一遍又一遍，他要把林牧刻在他心底最深的地方。
第二天，林沛跟着林牧一起收拾东西，Alpha看见了他通红的眼角，但他仍然选择沉默，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来思考他跟林沛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太长，但是必不可少，林沛对他的折磨从六岁开始，而他跟林沛的关系也早在日积月累的折磨里变了质。
他们是亲人，也是不为人知的爱人。
接受这种改变并没有那样简单。
他希望林沛能够做回从前的自己，更希望他好好生活。
林沛并没有跟他一起去机场，离开那天，Omega穿着软糯的针织毛衣，在门口跟他拥抱，弯着眼睛，瞳仁很亮，里面像是盛满了星。
“我没有折磨自己，我会去上班的，也会去看医生，你还担心起我了。”
“照顾好你自己吧，一路顺风啊弟弟。”
……
林牧深知自己对林沛其实足够心软，他能在小时候忍受林沛的坏脾气，也能慢慢接受林沛弄废自己的手，最后还能跟林沛保持这种背徳的关系这么多年。
不论是为了报复，还是内心深处就认为这是一种本能跟喜欢，他不得不承认，林沛对他来说就是特别的。
他想过自己对林沛的感情，但他没法坦然地接受，包括那个孩子，难过的并不只是林沛。
他出了国，回了念书的那座城市，对他来说，上大学出国那段时间是最开心的，没有爸爸，没有林沛，没有压抑窒息的环境和欺辱，他甚至能坦然地思念妈妈。
他的妈妈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妈妈跟爸爸之间的关系，这层关系对林沛来说有多痛苦和难以接受，他统统知道。
感知能力太强是件很痛苦的事，所以他选择了忍。
他提前了出国的时间，是想着早点回来，他没有告诉林沛，是因为他希望林沛也能冷静一段时间。
他知道林沛状态不好，但他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对他狠心。
最后一次。
他在国外呆了一个月的时间，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他说林沛并没有来公司，没有人联系得上他，项目没法进行，公司里乱成一团，他实在没办法。
助理说，林沛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