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霁,偌大的林府却依旧笼罩在潮湿里。府中的奴仆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都很会察言观色,定是有大事发生。
前夜林问瑾带着容念闯入林老爷和林夫人的院子里,至那之后,两人就不再反对林问瑾和容念的亲事。
再说回林问瑾的院落,除了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在院门处把守,其余的奴仆都被林问瑾打发走了,除林家三口,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发生。而就在众人都看不见的主厢房里,春色盎然。
残酷的真相被揭开,得知自己对血亲兄长暗生情愫的容念已经快两天两夜不曾进食。
重大的打击下,容念昏昏沉沉地躺在塌上,细思这短短时日以来林问瑾的改变。
怪不得如此急切地要与他定亲,怪不得前后态度转变这般之大….
林问瑾对他好皆事出有因。
温热的粥水送到容念唇边,林问瑾亲自喂他,他抿着唇,打翻了调味料似的,心中五味杂陈。林问瑾见他不吃,轻叹一声将瓷碗放了回去,"再有七日就是你我的婚期,你继续这样消沉下去,旁人看了怕会以为是我巧取豪夺。"
容念不说话,垂下了眼睛。
他不如林问瑾聪颖,更不如林问瑾洒脱,在明知二人有血缘之亲一事后,容念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在林问瑾想要来握他的手时,他如惊弓之鸟一般躲开了。
林问瑾眯起眼眸,不顾容念的躲避一把攥住他的手心,声音沉下去,"你不愿意与我成亲?"容念使劲儿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也想捂住耳朵不听林问瑾的声音。
可容念挣扎得越厉害,林问瑾就攥得越近,到最后甚至直接翻身上塌,将他的两手交叠了扣在头顶,把人压在了身下。
林问瑾俯身亲容念,容念偏头躲过,他一而再再三的抗拒惹得林问瑾不快,林问瑾强势地堵住他的唇,将舌尖探进去搅弄。
容念的力气渐渐小了,只小声哭着。
林问瑾吮了下容念的唇,"你躲什么,这事做得还少吗?"
容念脸色微变,愣愣地瞪大眼。
"即使我是你兄长,难道你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能抹灭过往我们的日夜吗?"林问瑾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可事已至此,除了成亲,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容念被林问瑾斥懵了,紧接着,林问瑾松开他,咬牙切齿,"好,你不想我碰你,不想与我成,我现在就取消婚期,出去告诉全京都的人,你是我林问瑾的弟弟。"
林问瑾说着当真要下塌,容念头皮发麻,一把揽住林问瑾的腰,抽噎道:"不要……"
如果真被旁人知晓他们是兄弟,林家如何在这世间立足,兄弟苟且,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淹死。
林问瑾逼问,"不要我碰你,还是不要我……"
容念红着眼睛凑上去亲了亲林问瑾的下颌,用行动作答。
可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断断续续道:"你对我好,因为我是林问瑛,可我是容念。"
他们要用成亲这层遮羞布来掩盖兄弟苟且的肮脏。
如果他只是一个奴仆,林问瑾根本就不会与他成
婚,林家二老根本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没有人会瞧得起他,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登对的。
林问瑾喉结滚动一下,片刻后,重新搂着哭得倒吸气的容念躺下。
"我不知道……"林问瑾低声说,"但无论你是谁,都不可否认我对你有意。"
容念舔了舔干涩的唇,"大人......"
林问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不必再这样叫我。"
但容念没有改掉称呼,他还记得那夜他为了讨好
林问瑾而叫对方哥哥却换来呵斥一事。
林问瑾说要割了他的舌头。
容念倔强地闭上了嘴。
林问瑾猜他所想,心口滑过一丝苦涩。
当日他自己种下的苦果,由他自己来尝。
他剥开了容念的衣襟,容念吓住,想要伸手去遮。
林问瑾势要撕掉容念的芥蒂,手在光滑的皮肉上游走,低头附耳道:"你我既是兄弟,不日又要拜堂成夫妻,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清晰的话语敲在容念耳边,他打了个寒颤,不敢相信饱读圣贤书的林问瑾如此大逆不道,而林问瑾已然把住他一条腿,与他行最亲密之事。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却不顾道德缠绵床榻,背德的扭曲和快感山洪一般把他们淹没。
林问瑾双眸通红,仿佛要将容念拆吞入腹,当潮水涌至最高处,再不顾道德礼法与三纲五常,只有最原始的冲动驱使着他们蛇似的交缠,久久不停。
成亲那日,办得极为隆重,宾客如云。数不清的珠玉宝石,金银财宝,聘礼堆成了小山,以前容念求而不得的,如今尽数奉上。容念再一次见到了生父生母,血亲相见却悲喜交加。
林夫人没有忘却曾经对容念的低看,甚至于放任姐姐欺负她梦里时常啼哭的孩子,她无颜面对幼子,却也想听容念对一声母亲。
容念张了张嘴,母亲二字却怎么也挤不出来,许久才艰涩地说:"我只有一个娘亲……"林夫人泪如雨下,却无法责怪容念。
林老爷更是没脸要幼子改口,是他照看不周才导致林问瑛走失,这些年来容念本该幸福长大,却不知受了多少苦头,好在兜兜转转,他们也算相了。
尽管荒谬至极,二老也不得已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林问瑾接受宾客祝福,容念如今是将军义子,旁人心中再多心思,有将军坐镇,谁敢多说一个坏词?
林问瑾要容念风风光光地进林家的门。
月上枝头,林问瑾推开了新房的门,房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容念坐在喜床上,抬起一双怯怯的眼睛来看他。
他端起合卺酒,缓步走过去。
容念很紧张,喝酒时洒到了衣襟,手忙脚乱去擦,被林问瑾攥住了指尖。
屋外鞭炮噼里啪啦响,烛光里,容念双眼湿润,轻轻地喊了声,"大人。"
林问瑾蹙了眉,容念依旧不肯叫他一声哥哥,也不愿叫二老一声父亲母亲。
是林家对他有愧在先,幸而来日方长,林家可以用一生去弥补对容念的亏欠。
红浪滚滚。
屋内传来低语,"念念……"
夫妻也好兄弟也罢,你我共白头,同棺椁,
轮回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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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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