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遥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安德烈终于忍不住亲自登上了门请求他的长官工作。
“我在休假,安德烈上校。”海因非常认真地看着终端上的菜谱,严格按照要求称取了660克的淡奶油打发,语气很随意:“军部并不是离开我就不能转了。”
安德烈克制住自己眼角的颤抖,怎么也无法相信面前这个穿着蓝色围裙,一本正经打发奶油的是他那一向严厉冰冷的长官,他深呼一口气:“下个月初,便是您的授衔仪式,我敬爱的元帅,您知道有多少公文等着您交接吗?”
海因完全没听见他的话,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面前的奶油上,他举起玻璃碗,对安德烈说:“是不是打发过了?”
“啊?”安德烈凑过去看了眼:“好像是有点,这样蛋糕会不成型的吧,不——”
安德烈反应过来了,几乎有一种无能为力地挫败感:“长官,军部刚刚洗牌,伯顿元帅一下子将担子卸了干净,又正是权利交接的时候,您不能在这个时候躲清闲。”
“公文发我终端,我会处理。”海因在终端上搜索补救措施,语气很不以为然:“南北军区四个亲卫军执行官坐镇,如果这还能出乱子的话,就都别干了。”
安德烈一下子闭了嘴,但还是觉得不甘心,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海因道:“我进入军部八年都没怎么好好休过假,现在我的Omega怀着孕,陪产假你也不让我休?”
安德烈彻底没话说,海因·若曼攒的假期真要认真算得放个两三年,他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另起话头:“此外,首都军校邀请您担任客座教授,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您能在每个周二开一门形式政治公开课。”
海因:“......”
这几乎已经是传统了,伯顿元帅三十岁就在军校做客座教授了,这百年来进入军部的军人无一不是他的学生,海因没想到这个担子居然这么快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开口道:“能不能——”
“不能。”安德烈第一次如此“大逆不道”,“您知道的,这是您的责任,若曼元帅。”
若曼元帅冷着脸叫他麻利地滚。
安德烈行了个礼准备离开,走时岑遥正好从楼梯上下来,安德烈笑着问了好,看见他刚刚臭着脸的长官此刻笑着将奶油往岑遥脸上抹,他摇了摇头,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睡得好吗?”海因吻去他脸颊边的奶油,笑说:“下午茶吃水果蛋糕,要蜜桃还是芒果?”
岑遥刚刚睡醒,整个人都莫名地困倦,迷迷糊糊地就往海因怀里钻,“刚刚是安德烈中校吗?”
“上校,他晋升了。”海因打横抱住他走向了柔软的沙发,让岑遥坐在他腿上,大手熟练地撩开了岑遥的家居裤,力道适中地按压Omega的小腿。
怀孕后期因为胎儿的成长压迫下腔静脉,岑遥的小腿和腰常常会酸痛肿胀,海因特意学了按摩的手法,捏完小腿后揉腰部,岑遥窝在他怀里舒服得直蹭他,像是想起什么,懒洋洋地说:“下个星期我大哥和二哥要来。”
海因动作一顿,岑遥的养母岑姝灵孕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岑明旭目前担任外交部副部长,小儿子岑明轩担任联邦最高法院总检察长,这两兄弟以性格温文尔雅著称;海因就职军部不常和这两人打交道,倒是夏佐接触得多,用夏佐的话来说,就是两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
“不用太担心,我和他们年龄差距实在过大,关系也就一般。”岑遥打了个哈气,眼尾浸出点水光,说:“走个关心的形式而已。”
“岑教授领养我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我那两个哥哥大我二十岁,都成家立业了,也没多少相处时间。”岑遥鼻尖在海因脖颈间拱,说:“见面其实也挺尴尬,他们面对我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自在,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不喜欢我。”
“你还会介意别人不喜欢你吗?”
“我很喜欢我的养父母,他们的孩子总要面上过得去嘛。”岑遥想了下,说:“我在疗养院是被严格管束见不到外人的,被岑教授接回去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由,所以当时见到什么人都很新奇。”
海因心下一动,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十岁的岑遥,大概是安静又乖巧的,柔顺的黑发,明亮的黑眼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外人,会不会抱着大人的腿藏在身后,好奇又试探性地看人。
“你十岁时我父母为什么没去收养你。”海因无理地抱怨:“要是那时候你来到我家,我们还能早一点结婚。”
岑遥:“......”
他忍不住捏住海因的耳朵,“你当是童养媳吗?”
海因埋头去蹭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是啊,我说不定在你十八岁生日当天就把你拐上了床。”
岑遥很生气:“我二十岁就和你滚了,你个禽兽有什么区别吗?”
孕期实在易困,岑遥吃完午饭后再次爬上了床,他很黏海因,睡觉都要海因在一旁陪着。秋日的午后格外宁静,海因靠着床头准备下星期公开课的教案,身旁的Omega睡了十多分钟,有些不安稳地醒来,往他怀里要抱,海因关闭终端揽住岑遥的腰,声音很冷静:“只是要抱吗?”
“......揉一揉。”岑遥脸埋进他的颈窝,小声说:“好疼。”
手掌心的软肉细腻而娇嫩,海因带着枪茧的手揉捏时怀里的Omega受不了似地哼,岑遥讨好似地亲他脸颊:“你轻点。”
“已经很轻了。”海因和他接吻,哄着说:“如果这样还疼的话只能换个方法了。”
岑遥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脸上是浅淡的红晕,黑亮的眼睛蒙着水光,说:“什么办法?”
海因笑了下,撩起了岑遥的睡衣,将他压在柔软的枕头上,低下了头。
亚当主动切断了链接,再次开启是一个半小时后,岑遥抱着枕头背对着海因生闷气,他无视Alpha的诱哄和亲吻,生气地说:“都要破皮了,更痛了。”
海因忍住笑去抱他,“没有的,我很轻的。”
话题再次滑向不怎么健康的方向,亚当连忙说:“先生,收到两封科学院的通知。”
“首先恭喜先生,您的G18天枢项目获得了洛兹最高工程奖的提名。其次,”亚当机械的声音难得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地意思:“科学院改革推出最新政策,为了提高科学院整体教育素质,研究员的第三阶段基础教育学历必须在联邦政府,意思就是说,先生,下个周二您要去首都军校上学。”
岑遥:“......”更气了。
【作话 】
下章是什么都知道吧,师生恋诶(不是)
第85章“岑同学,哪里不懂吗?”
岑遥对自己即将要去上学这件事很不满。
在十二岁之前,他的教育完全由主脑全权负责。因为他的智力和记忆,所接受的知识和同龄人根本不是一个维度,联邦的教育体系并不适合他。
而岑遥第三阶段基础教育经历在佛西州,只是因为当时有个对撞机的项目在佛西州启动,该项目直接和首都科学总院接轨,由岑教授负责。
当时的岑遥十六岁,没去上学,岑姝灵在家一对一教了他六年,虽然承认这小子确实过于聪明有天赋,自己一个人瞎捣鼓出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实在是太傲了,狂得好像全联邦就他一个聪明人似的;岑姝灵当场打包岑遥一同去佛西州进了项目组,打算让这毛都没长齐,刚刚来发热期的小屁孩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然后岑遥就好像找到了人生真谛,跟着项目组转了两个月后迅速确定了今后的职业规划和发展方向——他想进科学院。
然而科学院即使是特招通道最低要求都必须完成第三阶段基础教育,岑遥立刻在佛西州大学通过考试拿到特培生通道,申请提前结业,一个月后拿着第三阶段教育证明进入了科学院物理研究所。
平心而论,佛西州的这个学历还算不错,但跟首都军校确实不能比,而且科学院不可能无缘无故搞什么变革,岑遥第一反应打了个通讯给岑教授,岑教授开门见山:“半年后上面有个“百年工程”项目,第一阶段预计在未来十年内制造五艘新式多样化模块结构引擎巡洋舰,曲速最低达9级,上面打算将这个项目交给亚德里恩。”
“已经定下来了吗?”岑遥手指敲了敲终端,话语一出就明白了:“是还在竞争考察阶段?”
“是,上面都是老古板,基本只认首都军校出来的,即使获得洛兹奖,你年纪太轻也没有什么优势。”岑姝灵叹了口气:“反正悬,亚德里恩能力和资历在那摆着,如果求稳大概率就是他,更别说你还怀着孕。”
“不一定。”岑遥语气倒是很平和:“曲速最低9级,我要是达到9.6级,再年轻他也不得不考虑一下我。”
“不过确实得去渡个金,满打满算还有七个月,到时候申请提前结业考试吧,也不是多难。”岑遥也跟着叹了口气:“烦死了,我都二十了居然还要上学。”
一直沉默听着电话的海因在此刻终于笑出了声:“宝贝,第三阶段教育的毕业年龄是二十三岁。”
岑遥挂掉通讯转身抱住他的腰,将整个重量压在海因身上,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海因将他整个人抱住,心想真的很好哄,明明刚才还在生闷气,通讯打完,还是会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海因亲他的鼻尖:“你想要我说什么?”
“比如说我现在怀着孕,为了宝宝不应该这么折腾什么的。”岑遥太喜欢海因身上的味道了,一直在Alpha性感的脖颈间嗅,话语黏黏糊糊:“更不应该去竞争这个项目。”
“为什么不应该,你正处于职业生涯的黄金期和上升期,百年工程这个项目多难得,为什么要因为孩子而放弃争取。”海因小心地护着岑遥的腹部,“是你怀着宝宝,也是你承受怀孕的痛苦,你肯定比我更了解自己的情况。”
“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说。”岑遥毫无意外,笑着去咬海因的喉结,“我会注意的,如果情况不对会立刻停止。”
海因喉结滚动,岑遥怀孕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拱出火了,只好掐住了岑遥的腰将脸埋进Omega的颈窝。岑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地抱着蹭他,直到突然感受到屁股上抵着的东西。
岑遥:“......”
他坏笑起来,凑到海因耳边吹气:“哥哥,要不要我帮你啊?”
事实证明太久不开荤的Alpha是不能撩拨的,岑遥到最后手都开始酸,他用脸去蹭海因,撒娇般地哥哥老公一通叫,海因低头吻住了他。
十一月中旬,首都来了第一场小雪,岑遥睡得正香被海因从被子里挖出来时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抱着Alpha手臂哀求再睡会儿。海因动作轻柔地帮他脱下睡衣,说:“今天要去上课,再怎么叫老公撒娇也没用。”
岑遥的瞌睡醒了大半,望了眼窗外蓝墨未明的天空,将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我不想去上学。”
海因连眼睛里都盈满笑意,“不行岑同学,迟到了要被老师扣平时分的。”
雪下得并不大,天明时还在断断续续地飘雪;海因给岑遥套了件宽松白色毛衣,可能是因为岑遥人本就瘦,孕肚并不算大,休闲宽松的毛衣版型更是掩盖了大半;海因像个操心的爹,帮岑遥穿好衣服以后催着他去洗漱,随后伺候少爷吃早饭,才换上一声军礼服拿着披风上悬浮车。
岑遥这会儿回过神来:“为什么要穿军礼服,你要去军部吗?”
海因嗯了声,撩起岑遥后颈的长发给他戴柔软的围巾,岑遥笑着说:“若曼元帅,你好像一个家庭煮夫。”
“是啊。”海因帮他整理被围巾压到的头发,淡声说:“可惜某人还不领情,叫他起床还发脾气。”
某人不说话了,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首都军校占地6718亩,共七个大分区,指挥类专业在主校区,资源和环境都占最好,岑遥主修机甲设计与工程,辅修物理。专业课可以逃,全校公开课却逃不了。
岑遥按照课表位置往主校区著名的纳尔威金斯楼时还很不解。公开课全军校不论年级和专业都必选,讲课时主讲教授在纳尔威斯楼的大会议堂授课,然后全程直播给各个院,大会议堂只能容纳两百人,以岑遥非指挥系的专业,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亲自体验和教授面对面的课堂。
“不用观看直播体验第一现场不好吗?”海因牵着岑遥的手,军靴踩在雪地里发出清脆的吱响,他笑着看岑遥孩子气地踩雪:“小心别踩到披风。”
“不好,我本就是来混学分的。”岑遥可没什么好学生的自觉,晃了晃海因的手,“你就在主校区度过了五年吗?重返母校的感觉如何?”
“也没有五年,我走的提前批,十六岁就入学了,十八岁开始执行外出任务,很少能在学校里。”海因说:“连考试都是前一个星期回来熬夜复习的。”
“但是论坛上说你连续五年绩点第一。”岑遥有些艰难地蹲下身捧起雪,起身就往海因身上扑,笑说:“他们说你好神秘的,常年不见人影,经常被委派任务,复习周回来学一星期还稳拿第一。”
雪沫从军装腰带上滑下去,海因并没有阻止岑遥的玩闹,只是掏出手帕给他擦干净手,将他冰冷的手握在戴着白手套的掌心,说:“岑同学这么关注我吗?”
“嗯哼。”岑遥心情十分畅快,因为海因纵容他的玩闹,笑说:“好歹也入学了,总要了解一下当初学长的风云事迹嘛。”
两人牵着手穿过了东方古典艺术廊和U型庭院,到了纳尔威金斯楼前厅时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海因一身挂满军衔和荣耀的军装瞬间吸引了视线,。海因视若罔闻,让岑遥站在台阶上方和他平视,解了他胸前披风的系带搭在手臂上,声音温和:“上去吧,我去帮你处理科学院转过来的学籍档案,等会儿一起回去。”
军校学生在校期间视同预备役军人,纪律严格,因此即使对两人再好奇都始终没有过于露骨的目光,对海因行礼后扫了身份ID进入大厅。岑遥其实有些想索要离别吻,但还是知道场合,有些遗憾地准备离开,却见海因执起他的手在唇边落了一吻:“待会儿见。”
岑遥心情雀跃地进入了大厅。
大会议堂位于顶楼,有着圆形巨大的玻璃天窗,离公开课时间还有半小时,会议堂里却几乎都已经到齐,岑遥走进去时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没什么感觉,神色自若地按照终端上给的的位置走上了第三层台阶。
座位号3C12,正儿八经地C位,一抬头就能看见主讲台,两者间直线距离不过五米。岑遥心想这运气怎么这么寸,这还怎么摸鱼开小差。
邻座左右一男一女,男性Omega和女性Alpha,都带着信息素抑制环,见到岑遥走过来时难掩激动,有种想要交流又极力压制的兴奋。岑遥最烦社交,全当没看到,坐下打开终端下载完课件后就开始画设计图。
两百人的会议堂十分安静,十分钟后悠远的钟声敲响,岑遥目光在沉浸在设计稿图上,突然听到了一阵骚动,他像是感受到什么似地抬起了头,看见了主讲台上一身笔挺军礼服的海因。
岑遥:“......”
所有人的目光齐整地从海因身上移到了岑遥座位上,他甚至听见了左右邻座的惊呼声。
海因·若曼的军礼服堪称精致华贵,军靴拉长了Alpha本就逆天的腿长和身高,包裹住紧实的小腿;巴掌宽的腰带扣着劲瘦的腰,往上玫瑰金色排扣勾勒出结实性感的腰腹,金线流苏轻微晃动,左胸的勋表带以及肩章在会议堂的灯下闪着光;Alpha带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轻扶主讲台话筒,冷感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给数百个直播教室,以及,大会议堂所有人的耳中。
“各位好,因为伯顿元帅退役,从今天起,每周二的公开课以及指挥类专业的军事战略与布局都将由我讲解。”海因摘下军帽置于主讲台,Alpha灿金的发丝极其吸引人的视线。“不出意外,我将和伯顿元帅一样授课到退休,在场的各位,可以算是我的第一届学生。”
台下和直播教室发出了一些笑声。
海因看向台下,和岑遥带着笑意的眼睛对视,他冰蓝的眼眸微弯,很快移开了,打开了投屏,直截了当道:“剩下的就不强调了,我相信没人敢在我这里挑战规则。”
开着终端私密模式的岑遥默默地关上了自己的设计稿图,放上了课件。
平心而论,海因讲解得非常好,语言简洁,没有任何口癖和语气词,并且重点内容突出。岑遥一手撑着脸看着台上的海因,没怎么过脑地在终端上记笔记,心想,但上课应该也没有人认真听讲吧,因为他左右邻座直到现在都还是时不时吸气捂胸口。
真是,岑遥想,这样的Alpha怎么能当老师呢,扰乱学生的心态。
不过居然没有人敢录制。岑遥看向拿着电子笔写板书的海因,手指在终端上敲了敲,刚点开录制功能,主讲台上就传来了一声“嘟”声。
哦豁,岑遥想,色令智昏忘了有权限设置。
海因一手撑着主讲台,挑了下眉,冰蓝的眼眸看向了岑遥:“有同学点了录制,是我没讲明白吗?”
“座位号3C12同学,”海因语气冷淡:“你是哪里不懂吗?”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向了3C12座位号,岑遥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瞬间出现在了大会议堂以及所有直播教室的大屏上。
时间静止了那么两秒,随后整个大会议堂以及直播教室发出了善意般看热闹的哄笑。
岑遥:“......”
【作话 】
岑遥(点烟):我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完了。
第86章“只能在床上。”
大会议堂的云顶灯光明亮辉煌,岑遥在将近千人看热闹的目光里站了起来。海因仔细打理地金发落了几缕在额前,那双冰蓝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岑遥慢条斯理地别上了麦:“没有什么不懂,若曼教授讲解得十分通俗易懂。”
会议堂里的吸气和笑声有些压不住了,海因收回撑在主讲台上的手臂,低下头借看终端课件的动作掩盖笑意,再抬起头来时声音和脸色都恢复了平常惯有的冷淡:“那是为什么要点录制呢?”
“因为若曼教授的人格魅力太大了。”岑遥叹了口气,仿佛真的意思到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您穿着军礼服授课时真的很迷人,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珍藏录制的手,打扰您的教学真的非常抱歉。”
哄笑和凌乱的掌声在话落时爆发,直播教室里无数人吹起了口哨,海因再也绷不住故作冷淡的表情,露出了个很浅的笑。
这个笑再次引发了高潮,岑遥听见前后左右不断有人在说“卧槽”,海因笑着点了两下终端,话语却格外残酷:“扰乱课堂纪律,扣两点平时分,你有意见吗?”
岑遥:“......没有。”
“有意见下课我们可以继续交流。”海因挑了下眉,那点笑也就淡了,又是那副端方禁欲的模样:“请坐。”
剩下一个小时的课程里岑遥听得格外认真,目光全集中在海因身上,导致海因好几次张口都差点说错内容;钟声再次敲响,直播关闭,所有人无声有序地退场,岑遥坐在原座位没动,手撑着脸用电子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终端,最后一个学生向海因行礼走出大会议堂后,军靴踏在地上的钝响逐渐逼近,下一秒,Alpha军礼服的金线流苏在岑遥眼前晃动,他抬眼,落进了海因冰蓝又盈着笑意的眼眸里。
“回家吗?”海因忍不住想要亲岑遥的脸颊,却被Omega躲开了,岑遥拿着电子笔制止了他倾身的动作,语气和他在课堂上的一样冷:“若曼教授,您想对您的学生做什么?”
海因释放了点信息素,手撑在书桌上俯身向岑遥靠近:“和学生交流意见。”
海因的体格和身高极具压迫感,更别提此刻他一身军装并释放了信息素,岑遥第一次直观地体会Alpha天生对Omega的掌控力,海因的信息素带着诱导性的强势,被标记的岑遥无法控制地臣服,他内心一慌,不小心向后倒,被海因一把抱住了腰。
信息素的压迫瞬间消失,岑遥抬起泛着水光的眼睛委屈又茫然地看他,海因被这种眼神看得心下一抖,连忙蹲下身抱着岑遥安慰:“对不起宝贝,我错了。”
岑遥没说话,垂着眼睛往他怀里躲,海因罕见地感到了慌乱和后悔,岑遥很讨厌被信息素支配时那种不由自主的无力,加上怀着孕,这种情趣般的信息素诱导在此刻非常挑动岑遥敏感的情绪;海因的信息素变得柔缓而绵长,他亲着岑遥的耳朵说:“对不起,没有想吓宝贝,不要难过好不好。”
岑遥亲昵地抱着他的脖颈,语气却小声而抱怨:“你好凶。”
海因笑了笑,“嗯,都是我的错。”海因在哄岑遥这方面的技能堪称无师自通天赋异禀:“不应该凶你,也不应该扣宝贝的平时分。”
“......平时分还是要扣的。”岑遥埋在他脖颈间,声音闷闷的:“我本来就违反了课堂纪律。”
海因被他可爱疯了,偏过头去诱哄他接吻,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岑遥突然停下,说:“其实以后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对我使用信息素的。”他一本正经地想了下:“不过只能在床上。”
Alpha的动作停顿了下,随后热烈而急切的吻铺天盖地将岑遥包围。
两人在教室里亲了十分钟,回去途中岑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若曼教授,你刚才的行为有违师德。”他说:“要是中途进来个人,你怎么办?”
“我设置了权限,别人进不来。”海因正在终端上处理公务,突然投屏,笑说:“不过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想这次网上的舆论要怎么办?”
“什么舆论。”岑遥看向海因的屏幕,话语一时顿住了,他看着星网热度趋势上他和海因鲜红的名字,“......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热度。”
“公开课结束后军校官网会更新这次录制的课程视频供学生回顾学习。”海因觉得他的表情很好玩,在投屏上点开了话题,说:“有人剪辑发布在了个人主页,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热转了,要看看评论吗?”
“不。”岑遥果断拒绝:“太羞耻了。”
“他们还能看出你怀孕了。”海因看了下大致情况,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他们都很喜欢你。”
岑遥的长相完全是当今大众审美里Omega最受欢迎的类型,而他本人逆天的个人经历与能力堪称压倒性地折服大众,最重要的一点,岑遥过于神秘和低调,个人社交账号开了这么久只有一条转发祝贺海因晋升中将的通告;海因握住了他的手揉捏指腹,想起了安德烈曾经试探地提过,岑遥和他的爱情意外地让大众好奇并受到追捧,宣传方面可以在这个点上多靠拢,但被他果断地拒绝了。
“无法接受众人讨论吗?”海因说:“如果觉得烦的话我派人把热度压下来。”
“也不用吧,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不准人讨论。可能就是这会儿因为你热度很高,时间长了谁会记得我。”岑遥叹了口气:“最让我无法接受的其实不是全网都知道我怀孕了,而是所有人都知道获得了洛兹奖提名的我居然要回去重新上学。”
海因无法控制微笑,将他抱在自己腿上,手放在岑遥的腹部,温声说:“明天你大哥和二哥要来拜访,还要请其他朋友吗?”
“我没什么好到能请到家里做客的朋友。”岑遥被海因的味道包围,舒服得在他脖颈间蹭,说:“你要请夏佐来吗?”
“你想请林思嘉?”海因一想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对他人的感情有什么兴趣,瞬间明白了:“是想让夏佐带西瑞尔来见林思嘉吗?”
岑遥嗯了声。林思嘉离婚后不仅得不到西瑞尔的抚养权,就连平时的探望孩子都必须得到夏佐的同意。
“宝贝,夏佐和林思嘉目前还没有离婚。”海因想起了夏佐这一个月连续骚扰他询问感情问题的现状,说:“林思嘉早在五月就提交了离婚申请,但是夏佐并没有同意。”
岑遥:“?他有病吗?”
岑遥罕见地有了气劲儿:“他凭什么不同意?既要和情人出轨,又要妻子保持完美婚姻吗?”岑遥骂说:“他怎么这么不要脸,这么致力于废除婚姻匹配制度不就是为了离婚和情人在一起吗?现在又来发什么神经。”
岑遥很少会对一件无关的事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海因笑着拍他的背,说:“他这一个月其实都在询问我感情问题。”
岑遥看了他一眼:“什么感情问题?你和他在感情方面有什么能聊的,和你聊感情观我都觉得他侮辱你。”
“宝贝对我评价这么高。”海因亲昵地蹭他的鼻尖,“他问我如何和自己的Omega相处,如何挽回林思嘉的感情。”
岑遥更气了:“他不配,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连脏话都骂出来了,海因笑说:“别生气,我给他的意见是让他同意林思嘉的离婚申请。”
岑遥弯了下嘴角,海因温柔又细密地吻他,说:“林思嘉需要的不是他的忏悔和挽回,而是夏佐的尊重和平等,利用婚姻关系强行将林思嘉留下来只会让林思嘉越来越恨他。”
“那他为什么还不同意?”
“夏佐被宠坏了,他身居高位太久,很少遇到违抗自己心意的人和事。”海因说:“伯顿元帅的感情经历让他的感情观有些畸形,年少时因为他的风流浪荡我们争执过很多次。”
“婚姻匹配制度已经废除,婚姻法也正在修改。”岑遥冷静下来了:“他不同意也没用,早晚都要离。”
海因嗯了声,其实婚姻匹配制度废除时他和岑遥的婚姻就被推上过风口浪尖,毕竟大部分人都认为匹配制度下难以有真情和爱意。海因亲他的酒窝,“和我结婚后悔吗?”
“我孩子都要给你生了,”岑遥捏他耳朵:“你说呢?”
“孩子生下来后办个婚礼吧。”海因在他耳边说:“在樱施丹州的玫瑰园,我在那种满了全部种类的玫瑰花,三层小别墅前有一片湖,我还为你单独修建了实验室和书房。”
“办婚礼好麻烦的。”岑遥窝在他怀里,说:“真的要叫玫瑰园吗?”
“当然。”海因声音低哑:“用来藏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作话 】
文已经接近尾声了,大概还有两三章就完结了。关于番外按照习惯肯定会有个平行世界的相遇和生活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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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会写篇带娃日记hhh,一篇孩子长大后的日常,或许会写夏佐和林思嘉的故事,这个会标注,朋友们看自己兴趣订阅就好,有什么好玩的梗也可以点,如果符合人物性格和逻辑都会写的!
第87章一生所爱。
岑遥大哥和二哥最终还是没有上门拜访。
岑遥最烦无意义又走形式的社交,在和海因确定要办婚礼后,发送了通讯申请,言语一点也不客气地表示如果只是礼节性拜访的话可以直接来参加婚礼,省时又省事。
岑遥的两位哥哥欣然同意。
海因目睹全程,不得不感叹这一家人都挺神奇的。
岑遥怀孕七个月时,缓解的孕吐因为胎位压迫胃酸逆流再度严重起来,除此外手腕和手指尖经常感到肿胀和刺痛,他的胸部变得柔软胀痛,时不时会被衣服磨得发疼。某天大半夜岑遥被疼醒,海因从背后将他抱在怀里,岑遥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小声说:“我好疼。”
海因释放信息素边吻边揉他,岑遥转过身靠着他的胸膛,眼睫上挂着泪珠,声音很哑:“我好难受。”
海因温柔地吻去他眼睫上的泪珠,手放在了岑遥的腹部,小Alpha在深夜时总会格外活跃,这会儿在岑遥肚子里翻滚得十分闹腾,海因轻缓的信息素和细密的吻将岑遥团团包围,他轻声哄了好一会儿,发现岑遥脸还埋在他胸口,泛粉的指尖有些难耐地在他肩头抓了抓,海因心下一动,手撩起轻薄的睡袍向下——湿润的。
岑遥进入了假性发热。
怀孕七八月份时,Omega会定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为生育做准备,海因褪下了Omega的睡袍将岑遥压进了怀里,因为顾忌着孩子,海因的动作和吻缓慢而温柔,这对于岑遥来说反而是种折磨,他动情得止不住泪流,在Alpha怀里呜咽轻哼,床头柜上玻璃花瓶里的百合轻微晃动,窗外雪下得无声而安静,室内却一片暖融融的春色,亚当再次十分懂事地切断了链接。
岑遥怀孕八个月,行动已经开始不便,时时刻刻都感觉疲惫,精力不再允许他继续投身于巡洋舰的研究;海因离受衔仪式只有两天,安德烈忍无可忍杀上门请求他的长官做仪式准备。
岑遥正在午睡,整栋别墅透着股冬日午后懒洋洋般的宁静,海因穿着宽松柔软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读育儿书,听完安德烈的工作报告后翻过一页书,不怎么在意地说:“没有我不是完成得挺好的吗?还要我去做什么?”
“......宣传部那边是希望您能去走一遍形式,毕竟当天是直播。”安德烈在海因面前习惯性地站得笔直,说:“还需要您发表讲话。”
“不需要,我没什么好讲的。”海因关上了终端,看了眼时间,说:“去告诉胡峰,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如果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就叫他脱下军服滚回家。”
“......受衔仪式是非常好的宣传机会。”安德烈说:“您的形象可以通过这次直播得到改善,稿子宣传部会专门为您准备,您只要读就可以了。”
“读不出来。”海因起身走向厨房准备下午茶,语气很淡:“我并不需要改善什么形象,野心昭昭的政治家也好,刚愎自用的独裁者也罢,这些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我想做的事也不会因为众人的舆论而停止。”
安德烈还想说话,却见他的长官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声,下一秒,他长官肃厉冷漠的表情徒然软了下来,他转身走上了楼梯,牵着刚刚睡醒的岑遥走了下来。
安德烈知道再聊下去没有任何用,他的长官也绝不允许自己拿这些事去烦岑遥,只好行了个普通礼节后自行离开。
“安德烈上校因为什么事?”岑遥喝了口海因温的热牛奶,打了个哈欠,“是关于受衔仪式吗?”
“对,他希望我当天发表一下演讲。”海因将岑遥抱在自己腿上,撩起了他宽松的睡衣,熟练地帮Omega擦润肤乳。
孕后期Omega会因为皮肤拉伸而发痒干燥,海因手法轻柔娴熟,岑遥在他颈窝蹭了蹭,笑说:“嫌演讲稿太煽情虚伪了吗?”
“差不多吧。”海因明显不想多聊这个话题,偏头吻他的额际,低声说:“还要揉吗?”
“不揉。”岑遥顺从他转移话题,双手揽上了他的脖颈,说:“亲亲我吧。”
二月初,联邦冬日持续而漫长地降着大雪,海因·若曼的受衔仪式于军部的宫殿广场举行。
宫殿广场位于南北军部正中央,不辉煌也不威武,在冬日里甚至会因为灰扑扑的颜色而呈现出一种哀凄,菱形广场上唯一的建筑物是耸入云天的纪念柱,柱身缠绕精致繁复的玫瑰星云,是为了铭记一百五十年前联邦在玫瑰领域因自卫战争失去的第七军团,那是联邦自卫战争打响的第一枪。而一百五十年后的今年,无数后辈秉承先辈遗志,踏着他们用鲜血开拓的道路,最终赢得了这场历时一百五十年的自卫战争。
悠远的怒号声响彻广场,大雪纷纷扬扬,脚腕处深的积雪被士兵的军靴踏平,这片灰扑的广场瞬间呈现出了肃杀之气,通天的纪念柱下放着红玫瑰,风雪掩盖了玫瑰的大半颜色,却始终无法压弯玫瑰的枝叶,飞行器直飞上了天际,广场上在大雪中站立的军队从天空望下去黑压压一片,直播通道开启,无数看热闹的网友进来时无端地被这片肃穆庄严的震慑了心魂。
风吹起了海因猩红的披风,他一身笔挺军礼服站在军队最前方,肩章与勋表带处干干净净,雪已经在他身上积了厚厚一层,军帽檐在Alpha深邃的眉眼下落了阴影,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仪仗队在大雪中和众将士的保护下牵着国旗走来,一切无声却有序,每个军人沉默而庄重,静穆的目光看着联邦鲜明的旗帜被朔风吹起,“唰”地一下扬向了暗沉墨蓝的天空。
国歌响起,众将士行军礼,那种整齐的动作极具压迫感与威严,一时之间,整个直播间竟无人说话。
旗帜高高飘扬,伯顿元帅走上了台阶,他站在纪念柱下,礼仪台上的佩剑与肩章闪着金色的暗光,海因在众人的注视下踏上了一层层台阶,站在了伯顿元帅面前行了个军礼。
伯顿元帅好像笑了一下,他已经老了,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双鬓已有了沧桑,他那双和海因一样的蓝眼眸望向了他最得意的学生,带着无法掩饰地自豪和豁然。
伯顿元帅亲手为海因·若曼佩戴上了肩章,他的动作很慢,但是极其郑重,当勋表带佩戴完成后,他拂去了海因肩头的雪,将那把奢华却又沉重的剑交在了海因手里。
一个时代好像就这样交替,沉重的责任和荣耀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交付在海因·若曼的手中。
“铮”地一声嗡鸣,雪白的剑身印出了海因冰冷的面容,金发蓝眼在白雪中如此鲜明,海因猩红的披风烈烈作响,军旗在众将士厚重的歌声中缓慢升起,所有镜头在此刻凝聚在海因面前,海因·若曼当着所有人的面,侧脸亲吻他肩上的玫瑰肩章。
雪从Alpha金发尾端掉落,海因·若曼如此虔诚,仿佛在亲吻他至高无上的神。
一切呼吸都停在了此刻,苍茫的白雪里,Alpha猩红的披风和黑色的军装凝成油画,这一刻成为不朽的永恒。
一切呼吸都停在了此刻。
玫瑰是海因·若曼的毕生信仰,也是他的一生所爱。
【作话 】
来不及了错别字明天改。
第88章“你好,岑嘉行。”
春三月,首都最后一场小雪融化之际,岑遥住进了首都军医院。
窗外的桃花打了魏巍颤颤的花苞,军医院产科楼外的白玉兰正是花期,因为今年的雪化得太迟,花香被寒气封存,那股浓烈的香气变得清冷而舒淡;海因在房间的总控制壁上开了窗,对床上的岑遥说:“这个小屁孩还挺会挑日子,正好出生在春天。”
“孩子出生的日子可不是由他决定的。”岑遥正靠着床头看设计图,闻言关上了终端,对海因伸出了手,在Alpha坐在床边握住他手时缓慢地起身进入了海因的怀抱,说:“快出来吧,这小孩闹腾死了。”
海因扶着岑遥的腰,让他舒适地靠在自己的胸膛,整个孕期岑遥都很粘他,海因低下头亲吻岑遥的额际,说:“想好要给小孩取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岑遥仰头吻海因的下巴,关于小孩跟随他姓的问题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但事实时岑遥从未在汉娜和若曼上将嘴里听到过一丝一毫的异议,连伯顿元帅来看望时居然都只是问能不能请岑遥的外公出山取下名字。
“我才通过岑教授和我外公取得了联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岑遥说:“他老人家常年不见踪迹,实在难找。”
提前岑遥的外公,海因很好奇,他抚摸岑遥的腹部,问:“你外公和老师居然认识?”
“你应该也认识吧。”岑遥附上了海因放在他腹部的手,说:“岑祖榕,我外公和伯顿元帅是同一届的。”
海因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在首都军校中央广场上,竖着的思考者形象雕像上的名字就是岑祖榕,而这个名字,贯穿了整个近代哲学史,他第三阶段基础教育选修的那本联邦哲学简史上,第一页就是龙飞凤舞的这三个字。
海因:“......岑教授一家实在低调。”
岑遥大笑,这一家说实话都是怪人,他笑着亲昵地蹭海因的脸,说:“这小屁孩赚大了,多少人有这待遇啊。”
海因低下头和他接吻,岑遥被他吻得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午后时光再在此刻如此宁静,岑遥玩着海因的手指,他知道海因在孩子的姓氏问题上肯定有过一番争执和定夺。
岑遥有些艰难地在海因的怀里起身,双手搭在海因的肩上,说:“其实我是有私心的,让孩子和我姓。”
海因轻轻地扶住他,笑说:“那我们的私心应该是一样的。”
“我希望这个孩子平安快乐,哪怕一事无成。”岑遥垂下了眼睫,“海因,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你的,成为你太累也太苦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宝贝。”海因捧着他的脸亲昵地吻岑遥的鼻尖,“这个孩子不需要成为我,他也成为不了我,我给他选择,他可以自由散漫地做自己。”
岑遥没说话,抱紧了海因,脸埋进了Alpha的颈窝里,声音很闷:“你让我自私这一次,百年里总会有人接过你的旗帜承担你的责任,我不想把这么沉重的担子放在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如果以后他真有抱负和理想,我们可以再让他重新选择。”
海因亲吻他的发顶,信息素缓慢地释放,声音温和:“你知道吗宝贝,其实我在和你结婚前一直都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会对我放弃钢琴进入军校这件事这么生气。”
海因抱紧了他单薄的肩,“我总是想,我的父辈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和资源,他们身上担着这么大的责任,为什么不想让我分担一点呢?如果我成为一个普通人,他们真的甘心吗?”
“直到我和你结婚,直到你怀孕,”海因吻他的耳朵,“我才能明白,原来对一个有自己爱人共同血缘的孩子,你对他只有无尽的心软和包容,你会什么都不想要求,只望他平安。”
岑遥抬起眼和他对视,海因笑着吻他的眼睛,很温柔地说:“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我保证。”
离岑遥预产期只有十日的时候,海因推掉了所有工作,安德烈不敢表达任何不满,因为军部所有人在这段时间都感受到了,他们那个说一不二冰冷强势的长官最近的状态,真的有些过于紧绷。
最好的证明就是安德烈错误上传了一个文件,在他惊恐地发现以为自己要完了的时候,安德烈突然意识到,错误文件已经传过去十分钟了,但他冷酷无情的上司并没有将他骂得爹妈都不认,也没有命令他接受训练惩罚。
海因·若曼没有发现这个明显的错误。
这个消息瞬间如风一样地传遍了整个军部,于是,军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长官最近有点产前焦虑症。
汉娜和若曼上将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不仅如此,连带着岑教授和伯顿元帅,每日一群人围在岑遥床前嘘寒问暖,岑遥本来没什么心理压力,这群人一来,没压力也制造了压力。
负责给他梳理心理健康的产科医生果断地限定了众人的看望时间,在例行的心理辅导结束后,医生呼出口气,看了眼一旁大马金刀、冷着脸坐着的海因·若曼,有些头疼地道:“说实话,我觉得你并不需要什么心理辅导,你状态非常好,但是我认为,”医生停顿了下,无奈地小声说:“若曼元帅需要辅导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崩得太紧了。”
岑遥愣了愣,很快笑了起来,医生走后他对着海因招手,一脸委屈的Alpha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影响你的。”
“我知道啊。”岑遥满是笑意,他亲吻海因的耳朵,温柔地哄:“不要担心,会没事的,宝宝也舍不得我受苦的。”
岑遥抚摸着海因璀璨的金发,一时之间又好笑又心酸,海因这么冷静强悍的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任务都不变于色,连受衔仪式都一贯冷静淡然,居然会在他生育这件事上紧张成这样。
打开房门目睹不小心这一幕的若曼上将无声关上了门,冷哼了一声。
汉娜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了?”
“产前焦虑到居然要让自己的Omega来安抚。”若曼上将恨铁不成钢地说:“有没有点Alpha的担当了?”
“是吗?”汉娜笑了起来:“可我记得我生海因的前一天,你也焦虑到需要我抱着安抚啊。”
若曼上将:“......”
岑遥生产的那天,产房外围了一圈人,产科最权威、身经百战的主刀医生做好消毒防护措施后看到这群人本来稳定的心态都有些崩,哪个都是联邦权利阶层最顶端的大佬。
他深呼一口气,默默念到:“不紧张,不紧张,小手术,小手术。”
手术经历了六个小时,海因也经历了他人生中最难熬的六小时,中途岑遥大出血,护士出来告知情况叫家属签署知情书时汉娜没忍住倒在了若曼上将的怀里;海因面上没什么表情,他几乎是冷静而镇定地接过了知情书,但只有离他最近的夏佐知道,海因此刻完全是失去了思考能力。
海因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他出事后那七十二个小时里的岑遥痛苦又绝望的心情,你爱的人承受巨大的苦痛,而你除了无力地祈祷外,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产房外的空气被焦虑一点点榨干。第六个小时,海因闭着眼听见了亚当的声音:“元帅,手术结束了,先生和孩子都平安,孩子是个男性Alpha。”
海因·若曼发誓,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亚当机械的声音这般动听过。
岑遥醒来的那一天窗外打了花苞的桃花刚好尽数盛开,他在温暖的阳光里半醒半梦,柔缓的木檀香温柔又霸道地溢满了整个房间,岑遥侧着脸看了窗外好久的桃花,直到门滑开。
Alpha那双冰蓝的眼睛里全是惊喜的笑意,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水润般的明亮。岑遥笑着,看着他的爱人急切地走到他床边,俯身给了他一个吻。
“......好臭的。”岑遥无法躲避,只能被动承受,他感受到海因微凉的鼻尖小心又亲昵地蹭着他的脸,低哑地说:“才不臭。”
温热的呼吸交融,岑遥说:“宝宝呢?怎么样?”
“睡得比猪还香。”海因咬了下他的鼻尖,语气居然有些抱怨:“是个男Alpha,你就是因为他才大出血。”
岑遥完全没听到他后半句在说什么,满心都是那个小Alpha。海因动作熟练地将他从婴儿舱里抱过来,岑遥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海因的手臂上看他。
小Alpha睡得正香,整张小脸都是红的,岑遥默默看了几秒:“......有点丑。”
海因笑了起来:“刚才还满心满意地都是他。”
岑遥也笑,又念念不舍地继续看,看久了居然也觉得顺眼了。头发是和他一样的黑色,岑遥抬起眼望着海因,眼睫微颤,语气却很肯定:“他的眼睛一定是蓝色的。”
海因缓慢地吻他的眼睛,轻轻嗯了声。
春三月的最后一点薄雪完全消融,漫长的冬天结束了,春天已经到来,热夏早已蓄势待发急不可耐,在这个清冷又柔软的春天末尾,海因·若曼沉寂了半年的个人星网账户终于更新了动态。
动态是一张图片,一大一小两只成年人的修长手掌相交叠,最上方,是一只又粉又嫩的小拳头,小拳头那么柔弱可爱,被他的两位父亲温柔又坚定地托举着。
【海因·若曼】:你好,岑嘉行。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作话 】
混世魔王出来了(恶魔低语)
第89章玫瑰余生都很快乐。
海因的动态发出去后引起的动荡堪比他对岑遥表白的那句“我的玫瑰”。
祝福占了大多数,舆论再次达到了动荡般的IV级,但真正引起社会广泛讨论的是孩子的姓。Omega平权组织转发海因的动态并送上了诚挚的祝福;大部分Alpha在声讨,称海因·若曼背离了根本“规则”,失去了一个身为Alpha和男人的基本尊严;更有极端者,将矛头指向了岑遥,一群偏见又愚蠢的“卫道者”痛心疾首地指责岑遥心术不正蓝颜祸水,没有一个身为Omega应该有的道德和品行。
当然,这些话语永远不会传到岑遥的耳朵里,海因强势且不加掩饰地镇压了这类舆论,即使他知道,就算岑遥听到这些评论也不会在意。
岑遥安心地在医院调养,海因再次不顾安德烈的哭诉果断地给自己放了半年的陪产假;因为是男性Omega,岑遥无法对岑嘉行喂养母乳,岑嘉行的奶粉全由海因一手包办。
岑嘉行这小子精神非常足,哭声震天响,喝奶时万分积极,积极到护士都叹为观止:“生下来都还没一个星期,这吞咽和吮吸反应也太强了。”
岑遥自动翻译了对话:就是说他儿子太能吃,跟小猪崽似的。
不过,即使是又能吃又能睡的小猪崽,岑嘉行也绝对是最漂亮的那只。度过了刚生下来时通红又皱巴巴的尴尬期,岑嘉行完美继承了他双亲的样貌,皮肤睡得白里透红,小脸胖乎乎,但五官隐约能看出日后的精致,最漂亮的是那双和海因一样的蓝眼睛,醒时留着口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人时非常具有欺骗性,无论谁来看望,见这小子呼闪着大眼睛时都忍不住心软成水,抱着宝贝宝贝地叫。
岑嘉行很喜欢别人叫他宝贝,但不喜欢人亲,谁亲他一口他就开始嚎嚎大哭,除了岑遥。
孩子天生就对双亲有依赖和爱意,岑嘉行只要不饿不困的时候都很乐呵,但只要海因一抱起他,他立刻会兴奋地呼噜踢脚,如果这个时候海因再把他抱在岑遥怀里,那不得了,岑嘉行能高兴得像窜天猴,本能地往岑遥怀里钻,小嘴自动咬上了岑遥的胸前——他要喝奶。
岑遥轻哼了一声,有些无助地看向了海因。
“这小子。”海因一把将他抱回来,“你不是刚刚才喝完奶粉吗?”
岑嘉行小嘴一噘,委屈巴巴地就要准备哭,海因对付他已经有了经验,释放信息素将小Alpha抱在臂弯里轻摇,但今天好像不太管用,岑嘉行不吃这一套,嘹亮地扯着嗓子大哭想往岑遥怀里跑。
岑遥被他哭得心软,想接过小Apha抱怀里哄,海因附下身吻了下他的耳朵,冷感的声音低沉磁性:“他想喝奶,宝贝有吗?”
岑遥面无表情地拍了一巴掌在海因那张俊脸上,海因毫不在意,依旧是那副冷淡禁欲的模样,顺势握住岑遥的手,在岑遥手心里落了一个吻,熟练地拎着岑嘉行去给他冲奶粉去了。
岑遥在军医院住了一个月,深刻地体会到了岑嘉行这小破孩那充足的精力和烦人的哭声;因为生产时大出血,岑遥身体确实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再加上白天大部分时间全都贡献给了巡洋舰的研究,在面对精神过足的岑嘉行时难免力不从心。所幸琐碎杂事全是海因一手包办,哄哭哄吃哄睡这些基本技能海因掌握得炉火纯青,短短三十天,海因·若曼在整个医院的口碑直线上升,岑遥每天都能听到护士和医生对海因的赞赏,以及对他的艳羡。
出院前一天夜晚,海因花费了一小时终于将岑嘉行哄进梦乡,回到房间时岑遥还没有睡,正靠着床头修改终端上的设计图。
他将热好的牛奶递给岑遥,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必须睡觉。”
岑遥难得没和他讨价还价,十分乖顺地喝完了牛奶,说:“现在就睡吧。”
海因挑了下眉,掀开被子上床,单手捧着岑遥的脸,凑过去用鼻尖和他亲蹭,“不高兴吗?项目卡顿了?”
岑遥摇了摇头,进入了海因的怀抱,揽住Alpha的脖颈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失职,今天嘉行想来我怀里,我却因为会议无法给予他回应。”
海因没回答他的话,撩起了岑遥丝滑单薄的睡衣,Omega平坦白皙的腹部有道粉色的伤疤,因为还未愈合完毕,并不能使用修复仪。海因的指腹轻轻触摸,岑遥抖了一下,软绵绵地握住了海因的手指,红着眼睛看着海因,像是埋怨他为什么要去碰。
“很疼对吧,不仅伤口疼,医生说你元气大伤,得精心调养五六年才能恢复以前的身体条件。”海因低下头吻了下那道伤疤,感受到Omega整个人都在轻颤,“不仅如此,你胸口一直在胀痛,昨晚疼醒在我怀里哭的人是谁?”
岑遥有些生气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海因揽住他的脖颈将岑遥抱在自己怀里,温柔地吻他:“你已经这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因为岑嘉行自责呢?那小子胖得像猪,你能长时间抱着他吗?他在你怀里踢到你伤口怎么办?”
岑遥无奈,心里的自责被海因一番话搅得七七八八,说:“......我哪里有这么娇弱啊。”
“岑遥,如果百年项目你竞争成功,你最少有两年的时间都要扑在上面,那个时候你又要怎么办呢,每天因为无法陪伴照顾岑嘉行而自责内疚吗?”海因说:“或者直接放弃竞争,全身心在家里照顾岑嘉行,你又甘心吗?”
岑遥没说话了。
“我又不是死的。”海因看他那委屈的模样,用指腹抹掉岑遥眼尾的水光,说:“这个项目有多重要多难得你比我明白,不要因为嘉行而有后顾之忧,仗我都能打,还带不好一个孩子吗?”
岑遥没忍住笑,海因凑过去和他接吻,在Omega埋在他颈间喘息时海因关上了灯,黑暗中岑遥黑亮的眼睛泛着水光,呼吸潮湿而润。他被Alpha在暗夜里幽蓝的眼眸看得有些难耐,那种眼神居高临下,极具掌控力,岑遥却没有任何不适,他抱住了海因的脖颈,试探又缓慢地去亲吻海因。
海因笑了下,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岑遥一愣,随后垂下了眼睫,泛着粉的指尖颤抖着撩起了自己的睡衣。
五月十日,洛兹颁奖典礼,岑遥凭借G18天枢项目获得那一届的最高工程科技奖,成为了洛兹成立百年来最年轻的获奖者。
那一个晚上注定难忘,也注定不平凡,当主持人展开密函念出岑遥的名字时整个礼堂响起了如雷的掌声,岑遥在海因带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掌的托举中起身,走向了颁奖台。
星光璀璨,巨大的屏幕开始介绍G18天枢项目,岑遥站上了颁奖台,鲜红的玫瑰花束将奖台簇拥,岑遥从容地理了理麦克,目光缓慢地略过全场,开口说:“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是在我领奖时背后大荧屏用咏叹调的语气介绍我的成就。”
台下发出哄笑,岑遥说:“我真的很怕这种宏大而主旋律的赞叹,但是为了洛兹奖,忍受一会儿也没什么问题。”
笑意再次掀起高潮,岑遥笑着看了下奖杯,说:“这个奖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我十岁那年在我父亲北原苍介的书房,那时我就想,不就是不小心打碎一个奖杯吗?凶我做什么?我十年后给你捧回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不就行了?”
笑声持续扩大,像是快乐的海浪,台下甚至响起了口哨声。
“好吧,气氛达到了,好歹要说点正经的。”岑遥的笑意缓缓隐了下去,他十分认真地说:“这个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站在这里,只是作为我团队的代表。”
“G18的诞生,耗费了将近五年,第一台G18系统的机甲是悬光,悬光诞生的那一天,我听见岑教授说,费了两年力,造出个巨大的破铜烂铁。”岑遥望向台下某处,眉眼弯了弯,“机甲的功能就是被使用,无法使用他就失去了意义,而我无比地感谢悬光的主人,他的出现,几乎肯定了我所有的价值。”
台下悬光的主人微笑,众人了然的笑声再次响起。
“都说时势造英雄,我认可这句话,我甚至可以说,我拿到洛兹奖是有运气成分的,我足够幸运,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良师益友,遇到了无数无条件支持我的同伴,G18正是在这些人的推动下,才终将产生。”星光照耀在岑遥身上,使得他好像连头发丝都在发着光,Omega如此明亮耀眼,他笑了下,说:“而漫长的科研生涯里,我被命运无声地推向了浪潮顶端,在浪潮顶端,我遇到了海因·若曼。”
全场安静了下来,灯光打向了台下一身军装坐着的海因·若曼,镜头在此停止。
岑遥望向海因,浓密的眼睫微颤,“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海因·若曼到底对我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几乎占据了我人生所有部分。在浪潮顶端,我和他相互成就,彼此扶携,如果说洛兹是我科研生涯里最高奖,那海因·若曼,就是岑遥人生中的最大奖。”
“因为足够好运才能获得。”岑遥低头亲吻奖杯,姿态那么虔诚:“成为小王子只有四根刺的玫瑰,玫瑰余生都很快乐。”
【作话 】
明天最后一章大结局了w
第90章清晨与黄昏(全文完)
五月二十日,离岑遥生日还有十天时,“百年项目”终于在多次会议和投票中敲定了总负责人。
肃穆庄重的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岑遥抬眼望向红木长桌的主座,亚德里恩正含笑着鼓掌,眼睛里是诚挚的祝福和欣慰,他和岑遥隔着长桌对视,无声地说:“恭喜。”
岑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鼻酸,他跟着鼓掌,弯着眼角对亚德里恩说了谢谢。
六月一日,岑遥满二十一岁生日,海因·若曼和岑遥在樱施丹州的玫瑰园举办了婚礼。
婚礼规模很小,只是邀请了彼此熟悉的亲友和同事,并拒绝了任何媒体的加入与采访。但玫瑰园规模很大,大到夏佐逛了一圈后发出了感叹:“我觉得应该让财政部去查查你名下的账。”
海因对岑遥所说的玫瑰园是种满了玫瑰的三层小洋楼,但事实上,这座庄园占地240亩,种满了全联邦一百八十种玫瑰,光是岑遥的实验室和书房就是整整一栋楼,坐落在庄园深处,被参天的梧桐和玫瑰缠绕,更别提小洋楼前的碧蓝湖泊,光是每年的人工管理费用就是一大笔。
“查吧。”海因站在落地镜前扣上了军服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胸前的金线流苏璀璨而华丽,他从托盘里拿出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反正我这么多年的积蓄都花没了。”
海因成年后名下就有家族产业,这么多年养深海星舰就如同养吞金兽,和各大公司的合作入股就没断过,夏佐对他的说法没太当回事,笑说:“钱没了,你家岑嘉行的奶粉钱呢?”
“岑遥出。”海因脸色是一贯的禁欲和冷淡,毫不羞耻十分自然地说:“我吃软饭。”
夏佐:“......”
钟声敲响,夏佐呼出口气:“走吧。”
“不瞒你说。”海因抱起了热烈的玫瑰花束,戴上了军帽,声音有些哑:“我有点紧张。”
夏佐根本不信,刚想调侃几句,却突然发现,海因带着白手套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夏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彼此再了解不过,海因·若曼是那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手稳到连续五年霸榜射击课第一。夏佐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涌出来的居然不是嘲笑,而是一种隐秘的羡慕。
他羡慕这种浓烈、专一又忠贞不渝的感情。因为他永远得不到。
婚礼仪式开始时下了场太阳雨,但谁都没在意。海因·若曼穿过了花团锦簇的拱形玫瑰长廊,握住了在尽头穿着一身白西装等候的岑遥。
他们不由自主地看着对方的脸微笑,海因执起岑遥的手在嘴边吻了下,笑说:“玫瑰准备好了吗?”
悠扬的小提琴与钢琴乐声合奏,太阳雨暂且歇息,雨露的清新架起了一座小小的彩虹桥。岑遥以为自己会很平静,毕竟结婚已有将近两年,连孩子都出生了,可是当海因若曼跟随着司仪宣誓时,当Alpha那双蓝眼睛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岑遥才知道,原来幸福和快乐可以突破极限。
风在此刻吹起一片花海,亲友的哄笑让整个气氛推向了高潮,岑遥笑着向海因伸出手,他漂亮而矜贵,高傲又乖僻,却在海因的精心呵护和温柔爱意里垂下了所有锋利的刺,海因握住比他小一号的手,在亲友的祝福和见证下,抖着手将戒指推了岑遥的无名指根。
然而接吻。气球放飞天际;拥抱。喷泉奏出乐章;
玫瑰庄园在今日被欢声乐语填满,众人在曼妙的管弦乐里跳舞,香槟混着馥郁的玫瑰气,夏佐最后压着两人在岑嘉行的婴儿床旁拍了张照片用作宣传,亲友们留下新婚和生日礼物后,体贴地给这对爱侣留出了空间和时间。
岑遥送走最后一批亲友,穿着一身昂贵精致的白西装,走进花园里摘了一捧红玫瑰。
海因在婴儿房哄岑嘉行睡觉,这小子一整天都很兴奋,谁来都给笑脸,在加上昨天又哭又闹地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在海因信息素的陪伴下,才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窗外风声吹动树叶,穿着军礼服的Alpha站在婴儿床旁温柔哄睡,这巨大的反常让岑遥无声微笑,他将双手搭在婴儿床上和海因一起看睡得小脸通红的岑嘉行。海因揽住了他的腰,落了一个吻在他的脸颊边。
落雨了,淅淅沥沥如同断线的水珠,金色的阳光却依旧辉煌灿烂,岑遥踮起脚勾住了海因的肩,Alpha掐着他的下巴克制地让这个缠绵的吻结束,一把将岑遥打横抱起,走进了客厅。‘
客厅巨大玻璃窗摇曳着洁白的薄纱,花园里泥土的湿气和花香被雨水弥漫进入了室内,碧蓝的湖水波粼粼,浮光跃金,阳光落在光裸的肌肤上时呈现出一种柔软的质感,像是蜜。
岑遥落在了一片蜜液里,金线流苏缠绕着他的手腕,背部被硬挺的军服外套搁得难受,但谁都没去管;淡粉的玫瑰汁水沿着岑遥的锁骨滴落,流金照射绿柳下的水幕,闪耀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光晕;岑遥从沾着泪水的眼睫里看见了海因肌肉发力时优美的线条,他舔去了Alpha喉结上挂着的汗珠,换来Alpha更加急切热烈的吻。
身体和灵魂在此刻沉浮,肌肤相贴的温度和力度传递着彼此浓烈的温柔和爱意,他们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做爱。
黄昏降落,两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赤裸地拥抱,海因将他抱在怀里,吻从岑遥的喉结逡巡到耳际:“生日快乐遥遥。”海因低声说:“我的宝贝长大了一岁。”
Alpha灿金汗湿的金发拂过岑遥的面颊,岑遥亲昵地蹭他,湿热的呼吸和吻融为了一体。
瑰红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客厅,海因和他十指相扣,亲了亲他的鼻尖,“以后的每一个清晨和黄昏都有鲜花,我们会和岑嘉行度过剩下的年岁。”海因那双冰蓝的漂亮眼睛里盈满了水光,他那么认真和虔诚:“我余生所有的时间都属于你,海因·若曼后半生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让他的玫瑰永远快乐。”
岑遥笑着嗯了一声,他抱住了海因的脖颈,吻去了海因脖颈上的玫瑰花汁,轻声呢喃:“好爱你。”
【作话 】
这本书到这里全文就结束啦!还是很感慨的,连载期间来了很多新朋友,更有一直陪伴我的旧友,每天坚持给我投递月票和推荐票,有时看到你们熟悉的ID时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很好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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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本书的战线拉得有些长,我更新少时间又不稳定,但还是有很多朋友从头到尾地追着连载,我知道这有多难,真诚地感谢各位,真的,你们给了我很多更新的动力和感动,这本书能被你们看到,也是我莫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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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匹配》呢,想讲的就是一个热烈浪漫的爱情故事。朋友曾给我说岑遥和海因的婚姻太理想化了,相互尊重,无尽包容,忠贞而至死不渝的温柔和爱,美好得过于童话hhhh,可是我总是想,生活已经够操蛋了,我此刻只是需要一点避风港,让每个偶尔看到这个避风港的人得到一点快乐,得到暂时地歇息。如果你有在读的过程中得到了一点点快乐,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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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缺点也是很多的,很多大BUG都没有修改,文风,写法和人设也在我的舒适区,突破和进步很少,但是管他的,写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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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各位朋友的包容,这本书让我脱离了数据的怪圈,也更加让我坚定了坚持自我的想法,下半年不会再开文了,感谢你的陪伴,有缘我们下一本再见!
第91章番外一: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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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哥哥。”
海因·若曼十六岁的时候离开了新英州,通过特招提前批进入了首都军校。
这一年,因为在祖父葬礼上他父亲知道他放弃星海学院的入学资格而进入军校大吵一架后,海因和他父亲费恩·若曼的关系也跌落到了冰点。加上青春期父子俩的摩擦误会作为催化剂,有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海因和若曼上将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大部分原因都是两人太忙,祖父的战死坚定了海因·若曼日后选择的道路,他是那种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人,而他要实现的理想又过于庞大而遥远,为了更早进入军部,海因在军校期间样样拔尖,十八岁时因为优异的成绩和能力特例参加了军部的外派任务。
任务圆满结束后,海因·若曼因为突出表现立二等功,表彰大会上他的父亲照例出席;若曼上将身居高位多年,表彰名单里有谁这种小事副官是不会拿去打扰他的,又因父子俩闹别扭毫无交流,以至于若曼上将授予奖牌看见他儿子的那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
十八岁的海因·若曼觉得挺爽,毕竟能看到他父亲那张谁都欠我钱的冰块脸破冰是真的很不容易。
会议结束后两父子心照不宣地留下来单独会谈,彼此面对面看了十分钟后,若曼上将终于咳嗽了一声,不自然地说:“周末回家一天,你母亲......很想念你。”
提起汉娜,两人间的氛围瞬间温和了不少,海因确实内疚,他已有两年没回过家,利落地应了好。
“还有,”若曼上将和他说话总是很生硬:“家里来了位新成员,是你弟弟。”
海因挑了下锋利的眉,下意识地刻薄道:“你不是失去了生育能力吗?”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跌落了冰点,若曼上将冷声道:“是生不出来,所以领养的。”
海因有些懊恼地抿了下唇,犹豫了下,开口说:“多大?喜欢什么?我回去......好带礼物。”
看得出来若曼上将很喜欢这个领养的小孩,闻言冷淡的脸色居然缓了不少,他取下了军帽,语气变得很松快:“是个纯亚裔Omega,才十岁,长得很可爱。”
海因颇为诧异,若曼上将评价人时用词一惯克制公正,这种带着个人强烈感情色彩的词语很少使用,他也放松了不少,取下军帽说:“性格怎么样?”
“很可爱。”若曼上将又一次重复:“非常可爱。”
海因:“......我是说性格。”
“性格很安静很乖,他非常聪慧,原本是岑院士领养的,但岑院士因为项目问题要去塔拉边境待两年,孩子太小,委托给我们照顾。”若曼上将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他那双和海因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看了眼海因:“反正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
海因几乎想笑了,对他父亲这暗自地拉踩也没太在意。说实话他甚至会很高兴,有一位孩子在他父母身旁陪伴,或许多少能够弥补他的缺失。
“我知道了,周末会回去。”海因整理军帽,问:“那这个小孩有什么喜欢的吗?”
“一般小孩的礼物不适合他。”若曼上将说:“或许可以送一个你的机甲模型。”
Omega也喜欢这些吗?应该也会,毕竟是个小男孩。海因不再多想,敬了个军礼:“替我问我母亲安。”
首都军校于七月一号放第三季度假期,海因难得没留校训练,放假前一天罕见地收拾起了行李。
雷奥正在举哑铃,看他那动静惊奇道:“兄弟,你居然要回家吗?”
海因嗯了声:“我父亲说我多了个弟弟,回去看看。”
“你父亲不是没生育能力吗?”正在和新勾搭上的学弟聊天的夏佐从床上探出头来:“我去,你怎么把G17的限量机甲模型也放进去了?你不会要送给他吧?”
“你还不如送我。”雷奥极其眼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玩什么机甲模型?”
海因打掉了他的手,“不是婴儿,我父母领养的,一个十岁的男性Omega。”
“哇哦,小Omaga诶。”雷奥继续光着上半身举哑铃,说:“手续很难办吧。”
“所以说Omega就是很烦人。”夏佐不怎么在意地说:“又娇气又懦弱,发热期没Alpha就活不下去似的,还是Beta好。”
正在看书一直未说话的奥斯顿开口说:“这话要是被O权组织听到,你不得脱一层皮。”
“你们不是Omaga生的?”海因关上了行李,语气刻薄又讽刺:“有本事去当着你们Omaga父亲或者Omega母亲说,让他们看看自己受了这么多罪都生了个什么玩意。”
几人沉默了,彼时都是十八十九岁的少年人,观念不一样激烈争论的时候很多,但海因这次骂得非常对,而且海因若曼一向都不爱听这种话。奥斯顿缓解气氛:“什么时候回来啊?”
海因心里还有气,冷声说了句开学,利落地拎着行李走了。
军校很大,分七个大区,以若曼上将一惯的作风是不可能派专车来接送他的。海因也不在意,拎着行李走到了悬浮车停靠站点。
七月的首都温度正是最适宜的时候,主校区大片的栀子花丛香得几乎醉人,海因低着头查看终端,一个女性Omega就被同伴推上来了。
海因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冷声说:“有事吗?”
Omega的勇气在他冰得掉渣的语气中突然就泄了。面前的Alpha无疑是优秀俊美的,璀璨的金发没像平时那般仔细打理,随意地散着,落在额前时有一种漫不经心的锋利感,那双深邃的蓝眼睛看人时毫无情绪,他难得没穿制服,穿了件设计感极强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结实修长的小腿收在短靴里;Omega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被Alpha的身高和气势弄得极有压迫感,结结巴巴道:“若曼同学,明天,明天和军医院的联谊会,能邀请你来参加吗?”
悬浮车到了站点,海因对她礼貌又疏离地一颔首:“抱歉,我有约。”
首都军校到爱琴海湾要花费三个小时的车程,海因到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爱琴海湾瑰红的晚霞撒满了海面,海因通过身份验证后走上了那条熟悉的小道。
树影婆娑,传来森来海域遥远而熟悉的浪涛声,而别墅门前,他的母亲一如既往地等待。
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身姿曼妙的女人身旁,还有个小男孩。
汉娜上前和他拥抱,侧脸贴了一下,笑着牵过身旁小男孩的手,说:“海因,这是你弟弟,他叫岑遥。”
岑遥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细软微卷的黑发,有些圆又水润的黑色大眼睛,皮肤奶白,脸上甚至都还有奶嘟嘟的婴儿肥,他似乎是有些怕生和羞怯,半边身体躲在了汉娜的身后,但还是落落大方毫不躲避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好奇。
海因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父亲会反复地强调他很可爱了;他猜想岑遥应该是天生体弱,因为他的身高比起十岁的孩子来说确实过于单薄瘦小。海因半蹲下身,向他伸出手,声音温和:“你好岑遥,我是你哥哥海因。”
岑遥将小手搭在了他的手心,笑了一下,海因发现这个小男孩居然是有梨涡的。小Omega的声音还是很稚嫩:“哥哥好,我是岑遥。”
海因·若曼从进入十五岁后第一次如此认可他父亲的话,岑遥确实非常可爱。
一家人难得相聚,汉娜订购了十多个菜,甚至开了瓶五十年的葡萄酒。海因和若曼上将照例没有任何交流,但汉娜和岑遥的对话足以让这顿饭温馨而愉快。
用餐过程中海因再次对岑遥有些诧异,岑遥的教养非常好,用餐礼仪标准而优雅,细嚼慢咽,只是吃得很少,还有些挑食。
不过海因没有对此劝解和发表意见,毕竟第一天见面,还是要给小Omega留下点好印象的。
饭后海因下单了一款线上幼儿游戏,他本以为像岑遥这个年纪的小孩会在饭后打打游戏看看动画片什么的,然而岑遥对此兴致缺缺,虽然还是笑着说谢谢哥哥,但游戏页面都没打开过。
海因没再管,摸了下岑遥的头后就进了训练室,当他洗完澡出来时,居然发现岑遥正在客厅的大荧幕上演算公式。
他默默看了几分钟,确定岑遥并不是在闹着玩,这确实是第三阶段基础教育里的物理课程。
海因:“......”
汉娜笑着将热牛奶递给了他,“遥遥很聪明,他可是个小天才。”
小天才听见对话转过身来,看见汉娜立刻露出了个甜甜的笑,汉娜将牛奶递给他,弯下腰说:“宝贝喝完这杯牛奶就要去睡觉了哦。”
岑遥有些犹豫,抱着牛奶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汉娜,汉娜被他看得心软,刚要松口让他再算半小时,就听见海因轻笑了声,语气散漫地说:“不按时睡觉长不高的,小孩。”
【作话 】
上线看到了好多朋友的留言,好感动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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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的番外本来以为一章就可以写完的,但发现还可以补充很多细节,所以大概会写个两三章左右。以及这个时候海因对岑遥没什么特别感觉的,就是当弟弟看的,他没那么禽兽哈哈哈
第92章蓄谋已久。
第三季度假期只有一个月,汉娜和若曼上将忙于工作,照顾岑遥的任务就自然而然地移交到海因身上。
但岑遥也并不需要照顾,他实在安静乖巧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给他一台终端他就可以一个人在房间消磨整个上午。
或许是因为太过懂事,假期第一天海因就在训练室里忘记了时间,等他反应过来时午餐时间已过了两个钟头。海因内心升起一股懊恼,匆忙换了训练服后就往外走,当门滑开时他的脚步却突然一顿。
训练室外岑遥安静地坐着,怀里还抱着儿童版的终端,正十分认真地侧耳倾听林间的鸟鸣,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对海因一笑,露出了颊边小小的酒窝:“哥哥,你训练好久啊,我有点饿。”
儿童终端保护限制良多,连岑遥的演算系统都需要若曼上将授予权限,更别说上网点餐,而汉娜一向不喜欢营养液的口感,家里没有任何储存;海因那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内疚和自责,他半蹲下身,漂亮深邃的蓝眼睛望着岑遥,诚挚地说:“对不起岑遥,我不应该忘记午餐时间,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失责,但往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岑遥湿漉漉的眼睛诧异地睁大了,也显得更圆了,他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也不是很饿。”
小Omega可能是觉得话语太简单,又急忙说:“我相信你的,哥哥。”
海因笑了一下,向他伸出手,声音温和:“走吧,哥哥带你出去吃饭。”
当天中午海因带着岑遥去了B1区商业中心的浪声西餐厅,他第一次带小孩,群里好友看热闹地给他分享经验,幸灾乐祸地说这个年纪阶段的孩子正是猫嫌狗厌的时候;屏幕外的海因冷笑一声,于是一整天,群里全是海因拍的照片。主角都是岑遥——认真吃饭的岑遥,在游戏城里打星舰游戏的岑遥,坐模拟机甲的岑遥;还有段小视频,小Omega舀了一勺冰淇淋递到海因嘴边:“哥哥吃。”
随后是视线下移,海因蹲下身一口吃掉了冰淇淋,笑说:“谢谢遥遥。”
小Omega弯着眼睛笑,乖得像个天使。
雷奥:“.....他真的好可爱啊啊啊啊,我也想要这种弟弟。”
夏佐:“明天我来你家做客。”
奥斯顿:“好了好了别发了我们知道他很乖了。”
从那天之后,岑遥开始主动亲近海因。海因也逐渐发现,岑遥的智商确实高得有些吓人,而他也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乖巧和安静,这只是岑遥的保护壳,小Omega大概认为这个年龄的正常孩子乖巧和安静会更讨人喜爱。但事实上,岑遥的性格用乖僻来形容更加合适,即使他隐藏得非常好。
不过海因并不担心,他的父母在教育孩子方面堪称用心负责,汉娜和若曼上将对孩子有着无尽的包容和耐心,更何况每个人都有性格和脾气,时间和源源不断的爱意会给予岑遥不可替代的安全感,他一定会在爱里长大。
毕竟他看着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宠溺疼爱的Omaga。
那个短短的假期让海因和岑遥的感情和亲密程度直线上升,小Omega很依赖他,整天跟在他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睡前一定要海因亲自拿着热好的牛奶看着他喝下去道了晚安后才会乖乖睡觉;海因假期结束回校的那天,一向乖巧的岑遥抱着海因的脖颈红了眼睛,汉娜和若曼上将哄了半天都没哄好,最后是海因将带来的机甲模型拿出来,岑遥才念念不舍地放开他。
人的际遇是变化莫测的,就像海因怎么也想不到,十八岁那一年,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个重要又不可或缺的人,岑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既是意外之喜,又是自然而然。
他们亲密地共同度过了两年的时光,海因每一个阶段都有岑遥见证和参与,他全级机甲联赛拿下第一名的时候,他进入军部授予中校的时候,他代表全体军校生发表讲话的时候;而一直在台下陪伴他的Omega,也慢慢退去了脸上奶嘟嘟婴儿肥,如雨后春笋般青涩又懵懂地自由生长。
岑遥十四岁时,通过特招考试进入了科学院的少年班,也是在这一年,海因提前毕业以优异的成绩就职军部。海因·若曼的人生也仿佛那一刻起按了快进键。他有太多需要完成的事,为了实现自己庞大而遥远的理想,海因一刻也不敢停息,他的军衔和奖章以恐怖的速度提升,生活也逐渐被任务和训练填满。于是又一次,他不得不缺席岑遥的十六岁生日。
岑遥已经气到不再接通他的视频申请了,汉娜对此爱莫能助,语气也罕见地带着指责:“自从你进入军部后,你们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去年遥遥的生日你没来时他伤心了很久。”汉娜说:“我帮不了你海因,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知道遥遥现在有多高了吗?你知道他今年进入科学院岑教授的项目组了吗?今年你又要去边境执行保密任务,一去还是整整两年,我都不知道怎么和遥遥说。”
海因沉默了,他这两年确实对家人亏欠良多,在军部的视频通话时长是有限的,和岑遥的交流也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事无巨细;他看了眼时间,突然说:“我现在申请回去,大概三个小时后就到,先别给遥遥说。”
汉娜一愣:“你明天不是还有任务吗?现在能出来吗?”
海因安抚她不要担心。他第一次利用了特权申请出了军区,在离岑遥生日还有一小时结束时,海因连夜回到了爱琴海湾。
他绕到了后花园,岑遥房间还未熄灯,温馨的姜黄色灯光映出了白纱后Omega在飘窗上的纤细身影,海因放出了他抓的荧蓝飞虫,喊了岑遥的名字。
Omega的身影一顿,下一秒,窗户被拉开,荧蓝的光晕带着梦幻般的朦胧,沉醉的花香浮动,月色下岑遥秀美精致的脸在光晕下美得几乎不真实,抬眼看见海因时黑亮眼睛里的惊喜让海因呼吸一滞。
他已有两年未见岑遥了,印象里那个奶嘟嘟的团子已经抽条成了如今的俊美少年,海因抱着摘来的玫瑰花束走到岑遥窗边,笑说:“生日快乐遥遥。”
岑遥的眼睛红了,开口却不饶人:“妈妈要是知道你乱摘她的玫瑰要生气的。”
“那遥遥帮我保密吧。”海因站在窗前有一段距离,没再靠近,岑遥也不在意,海因对他永远尊重守礼,即使是在他十岁时都不会进入他的房间,更别提现在他即将迎来第一次发热期的时候。
岑遥伸手接过玫瑰,笑说:“你什么时候走?”
“马上。”海因看他眼尾泛红,几乎要控制不住伸手,转移话题说:“我提前寄出的礼物收到了吗?”
“收到了。”岑遥借着月色和荧蓝的光隐秘地观察海因。他长得更高了,气势也比以前吓人了,军旅生活完全碾碎了他曾经的那股矜贵气,像是冷硬出鞘的战剑,岑遥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海因·若曼今年二十四,已经到了Alpha提交婚姻匹配的法定年龄。
联邦婚姻法规定,如果在二十四岁之前遇到相爱的Alpha或Omega并和对方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契合度的话,就可以不必提交婚姻匹配。但是,以海因的性格,按部就班地提交婚姻匹配申请是他必走的道路。
岑遥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此刻海因却又带来了一个让他心情跌落谷底的消息:海因要去边境执行秘密任务,为期两年,而且这两年是完全失联状态。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军功。”岑遥低着头看玫瑰花,借此来掩盖自己的难过。
“因为我想要权利,只有权利才能让我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事。”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海因最后忍不住将岑遥额前的发轻轻撩开,忍不住叮嘱道:“要多吃饭,现在怎么瘦,以前脸上好歹有些肉。”
岑遥瞪了他一眼,海因一笑,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主卧传来动静,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一个迅速关窗若无其事,一个转身离开悄无声息。
十分钟海因在回程的悬浮车上后知后觉,他面无表情地想:“我他妈是回自己家,怎么弄得跟偷情一样。”
那一年的三月,在科学院海棠花开放之际,岑遥提交的G18立项申请书通过审核,由岑院士挂名担任总负责人;海因前往边境执行为期两年的秘密任务,在出任务的前一天,他完成任务般地提交了婚姻匹配申请。
岑遥是在晚饭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汉娜和若曼上将还在讨论什么样的Omega能忍受海因那种臭脾气。只有岑遥一直沉默,他顶着汉娜和若曼上将担忧的目光将自己锁进了房间,当天晚上,岑遥彻夜未眠,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发热期。
发热期来临后,岑遥开始了脱胎换骨的成长,那点隐约的稚气已经在他身上完全消失,年少心事让他更加内敛而冷静,岑遥呈现出一种惊人的俊和美。青涩而锋利,疏离又冷清,疯狂地吸引着一波又一波热烈的追求者,虽然都被岑遥果断而冷漠地拒绝。
岑遥十八岁。使用G18系统的第一台机甲历经两年时间终于诞生,科学院将命名权给予了岑遥,岑遥为这台机甲取名为悬光。
悬光诞生的第三个月,军部在南北军区选拔将士匹配悬光机甲,海因·若曼结束边境任务回到了军部。他因在此任务中的突出表现晋升少将,成为了联邦目前为止最年轻的少将。
而回程后各种会议和表彰应接不暇,海因忙得脚挨不了地,只匆匆给家人发了报平安的消息;在刚接到上级命令让他参加悬光机甲的匹配任务时,他的副官安德烈突然给他发了内网消息,说宿舍楼外有个Omega在等他。
海因皱眉,不怎么耐烦地刚想回绝,安德烈下一条消息就到来了:“他说他是你弟弟。”
海因·若曼在那一天突破了他三年都没打破的最高短跑速度,他连军服外套都没有穿,大步跑下了宿舍楼。
军部的A1宿舍里坐落在军部的最高峰,海因跑进大厅时就听见了呼啸的山风,他的步伐缓慢了下来,看见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纤细身影。
Omega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梧桐树浓荫下俯视整个军部,风吹起他到颈间的长发,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岑遥在这一刻转身,斑驳又可爱的光晕落在了他白皙的脸上,风吹起树涛,如同翻滚的林海巨浪,他站在风里对自己笑。
巨大喧哗的树叶翻滚声中,海因·若曼听见了自己如雷又急促的心跳。
蓄谋已久,来势汹汹。
【作话 】
这章有些酸酸甜甜的哈哈哈哈。
酸的是海因下意识地把岑遥当做自己的弟弟,所有萌动的心思都被自己强行压下,让岑遥苦苦暗恋了两年。
但我结尾就甜回来惹。
第93章“岑遥才十八岁啊!”
山间的风呼啸而过,海因的心跳声还在抨击着耳膜。岑遥在他的心跳声中走进,笑着说:“哥哥见到我好像不是很高兴?”
海因喉咙干涩,连忙说没有,他几乎有些不敢直视Omega那双泛着水光的黑色眼睛,微有些不自然地问:“......遥遥怎么在这?”
岑遥笑了下:“因为我参与了悬光机甲项目。”
岑遥的头发柔柔地搭在了肩上,黑亮而柔顺,他细白的脖颈间带着黑色的防咬环,皮肤雪白到几乎冷感,和他说话时却又俏皮温柔;海因在此刻突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后悔和内疚,他记忆中那个会对他软软撒娇的奶团子早已在他无法陪伴的岁月中消失,成长为如今这般俊秀清冷的模样。
山风呼啸,吹起漫山的碧浪,忍冬花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海因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这些年不断被他压抑和下意识忽视的情感在此刻突破了他的所有理智和防线,他骨子里果断强势的因子在此刻显现。既然过往已无法在挽回,他还有无尽的未来可以陪伴岑遥共同度过,海因·若曼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哪怕是一颗珍贵而柔软的真心。
“这么厉害?”海因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那双深邃的蓝眼眸专注的看着岑遥,伸出手撩开了岑遥鬓边的长发,目光落在了Omega雪白脖颈间的防咬环上,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情绪:“遥遥来发热期了吗?”
岑遥的耳朵有些红,无论他表现得多淡定和从容,面对海因却始终会自乱阵脚,他摸了摸防咬环,稳着声音说:“......刚过了一个星期,信息素还不太稳定,所以就戴着了。”
海因看见了岑遥黑发下粉红的耳尖,垂下了眼睫说:“吃午饭了吗?”
岑遥心下一动,抬起眼撞进了Alpha那双冰蓝的眼眸里,他无意识地咬了下唇,说没有。
当天晚上,关于海因·若曼有了男朋友这事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军部。送岑遥回宿舍的路途中他的终端接受到了无数条消息,海因随意瞥了一眼,接连不断的消息都来自雷奥:“冰山居然开窍了兄弟,我出个任务你居然就有Omega了。”
“克里斯说你的Omega长得贼他妈漂亮,什么时候带来和我们见个面?”
“感情一开窍还挺会啊,知道带他去星光餐厅。”
雷奥的消息简直就像冒泡,岑遥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是有公务吗?”
“没有。”海因果断地否认,笑着转移了话题:“今晚的晚餐喜欢吗?”
“法餐味道很正宗,不过还是那一片白玫瑰花海最让人印象深刻。”岑遥非常认真地回忆,笑了笑:“星光餐厅果然名不虚传,哥哥在军校这些年经常去吗?”
星光餐厅被誉为情侣约会圣地,无论是海因在军校期间还是就职军部后都是情侣用餐必选之地,不过以岑遥的性格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他摇了摇头:“我第一次带人去。”
两人走到了岑遥的宿舍,月光下一切都朦胧而梦幻,岑遥看向身旁高大俊美的Alpha,璀璨的发丝仿佛都在月色下闪着灿金的光晕。他的预感没有错,海因·若曼今天对他的态度真的很不一样。
海因好像主动打破了界限,他今天对待自己并不像一位兄长对待弟弟。
下一秒,海因·若曼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他听见Alpha一惯冷感磁性的声音问道:“遥遥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心跳在此刻剧烈急促地跳动起来,岑遥浓密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他伸手插入了白大褂的衣兜里,那里有一盒烟。
岑遥并没有回答,夜风吹来沉醉的花香,岑遥将精致的烟盒递给了海因,离开时手指好像无意般地滑过Alpha的手心,他后退一步,对目光沉沉盯着他的海因温柔一笑:“我走了,哥哥晚安。”
那盒烟海因在睡前抽了一支,很细长,是冰而凉的薄荷味,一口吸进去从胸腔到喉咙都是呛人的冷,海因·若曼却觉得热,热得仿佛手心都在冒汗,他最后沉默地靠着床头抽完了那只烟。
海因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旖旎而暧昧,他梦到了一个Omega,皮肤雪白,被他压身下,不知为何一直在哭,Omaga泛粉的指尖无力地虚虚抓了几下,被他十指相扣地反压在枕头上,Omega哭得更厉害了,哑着声音喊了声哥哥。
海因猛然起身,安静的夜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半响,海因掀开被子进入浴室。
一个星期后,海因·若曼和悬光机甲以百分之八十九的匹配度匹配成功,悬光诞生两年,终于有了他的第一任主人。
匹配成功的“嘟”声响起时,整个大厅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和叫好,海因从升降台上下来,第一时间向主控制室看去。岑遥在控制台前,长到肩部的黑发高高地竖起,有种锋利又疏离的气质,他手插在白大褂里,弯着眼睛对他笑。
他无声地对海因做口型:“哥哥好厉害。”
海因那一瞬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梦里他带着哭腔喊的那声哥哥,于是大厅里的所有人,鼓掌鼓着突然发现一向冷峻的若曼少将不知为何突然红了耳朵。
海因绑定悬光磨合两周后就接到特级标星任务。任务耗时半个月圆满完成,海因却因救一个士兵被高温灼伤了腹部,他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为了不让岑遥担心隐瞒了伤情,吃了颗消炎药就睡了过去。
傍晚来了场大雨,岑遥得到安德烈的消息到达寝室时海因已经陷入昏睡全身发热,他又气又恼,海因的温度灼得让岑遥心慌,他小心地给海因腹部的伤口换药,又打了针消炎剂,忙活了半天,才松了口气坐在了海因的床边。
雨声潺潺,岑遥趴在床边借着微薄夜色凝望海因。Alpha的金发因为汗湿随意地散着,这反而削弱了他过于冷峻肃厉的气质。岑遥小心地伸出手指,虚虚地从海因浓密的眼睫下滑,略过高挺的鼻梁,停留在了海因干燥起皮的唇上。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掩盖了岑遥过于急促的心跳,潮湿的水汽浸润了他的肌肤,岑遥缓慢而试探地低下了头。
闪电一瞬间照亮了房间,斑驳树影婆娑,岑遥闭上眼睛吻了海因的唇。
冰冷的,也是柔软的。
下一秒,岑遥闷哼一声,他徒然被压在了床上,海因单手撑在他耳边将岑遥围困在怀,巨大的体型差极具压迫感,暗夜中Alpha的眼睛呈现出一种幽蓝,居高临下,像是捕住猎物的狼。
热烈而急促的吻将岑遥包围,Alpha强势的木檀香信息素让岑遥全身软成了水,他被掠夺了所有呼吸,软舌被吮吸,岑遥感受到了一种压倒性的力量,他指尖无力地搭在了海因的肩上,只能发出哼声和哭腔,他在湿润呼吸交错的间隙,哭着喊了声哥哥。
吻温柔了下来,海因高挺的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脸,他含情地亲吻岑遥,一点一点地吻去了岑遥温热的泪水。
“......海因·若曼,”岑遥别过脸躲开他的吻,沙哑地说:“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啊,被我暗自喜欢是不是很爽啊?”
岑遥说不下去了,他开始无声地流眼泪,小声说:“......你太过分了。”
“对不起遥遥。”海因慌了,起身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耳朵:“我不会看你笑话的宝贝,我怕你对我只是对兄长的依赖。”
岑遥没说话,脸埋在他颈窝一直在哭,他细白后颈的腺体泛着粉,那股清冽的薄荷味和海因的木檀香融为了一体,海因过高的体温蒸发了他的泪水,海因大手放在他的后脑,温柔地说:“遥遥,哥哥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岑遥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呜咽着说:“我讨厌你。”
“那怎么办?”海因安抚地拍他的背,“我好喜欢你。”
海因放开了他,用指腹抹去了岑遥眼尾的泪珠,亲了亲他的鼻尖,说:“岑遥,我喜欢你,不是兄长对弟弟的喜欢,是恋人的喜欢,意思就是说,”
海因大手捧着他的脸,亲昵地用鼻尖去和他相蹭,声音低沉:“我想和你拥抱,和你接吻,和你做爱。海因·若曼从今天起毕生要做的是,就是让你快乐。”
“宝贝,”海因说:“和我结婚好吗?”
岑遥吸了吸鼻子,黏黏糊糊地抱住他,说好。
一个星期后,海因若曼和岑遥以百分之八十九的契合度匹配结婚,匹配结果下来的那一天,两人回了趟爱琴海湾。
若曼上将取出了书房挂着的马鞭,誓要按照家法抽这个逆子结结实实的十鞭。
最后在岑遥和汉娜的劝说和撒娇下,若曼上将狠狠地抽了海因三鞭,最后一鞭落下时一向冷静的若曼上将怒骂道:“你他妈怎么做的出来?!岑遥才十八岁啊!”
一旁红着眼睛的岑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若曼上将:“爸爸,Omega十八岁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汉娜没忍住笑出了声,若曼上将满腔的怒气徒然一泄,都给气笑了:“岑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岑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若曼上将率先败下阵,将马鞭一丢:“吃饭,老子上辈子欠你们的。”
平行世界·番外完
【作话 】
平行世界番外结束啦,明天更育儿日记。看到评论很多朋友都希望虐一虐海因什么的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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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岑遥的性格就是那种一旦爱上某个人,就会全心付出坦荡表达爱意的。平行世界设定里他和海因共同生活了八年,已经完全了解海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有暗恋,才会果断地接受海因的表白。看到朋友们的评论其实很抱歉,一是篇幅原因无法写出更多支线情节,二是环境人物性格所致。没表达好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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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平行世界嘛,一切皆有可能,快快乐乐地看他们相爱好啦!
第94章番外二:育儿日记
父与子。
岑嘉行天生掌握投胎技巧,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儿,他似乎有种谁都会喜欢我的绝顶自信,见谁都笑,小Alpha的颜值太高,笑起来实在是可爱,简直和他哭的时候是两个极端。
岑嘉行太会哭了。
这是海因·若曼照顾了岑嘉行半年来唯一的感想。
小孩饿了哭,渴了哭,不高兴了哭,想爸爸了哭,哭是刚出生的小孩表达情绪的唯一途径,并且不分白天黑夜。
岑遥生下岑嘉行后忙于“百年项目”,他生育后的身体条件光是应对繁忙的工作就已精疲力尽;为了岑遥的事业,岑嘉行的一切全权由海因接手,他光荣地走上了自己父亲当初走过的道路,冲奶粉哄睡换尿布等基本技能全部点满,在某天深夜岑嘉行大哭,海因花费两小时终于把这祖宗哄睡后,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怪不得他父亲当初死活都只要一个孩子。
第二个想法是,海因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父亲为什么和自己两看相厌了。
岑嘉行八个月时,岑遥因为项目不得不频繁出差,海因在安德烈欲哭无泪的恳求下无情地再次支取了半年的育儿假。安德烈几乎绝望:“元帅,带小孩这种事本来就是Omega的责任啊!”
海因当时正在给岑嘉行做辅食,小Alpha实在是太皮,刚刚可以保持姿势稳定就歪歪扭扭地准备翻出围出来的安全区,海因喊了声他的大名,岑嘉行被吓到,嘴巴一噘,那双蓝眼睛瞬间水汪汪地就准备开始哭。海因熟练地将安抚奶嘴给他咬着,摸了摸岑嘉行的头,才对安德烈说:’‘上校,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的妻子要和你离婚了。”
安德烈无话可说,灰溜溜地挂断了视频。
岑嘉行咬着奶嘴看他,挥舞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海因弯下腰单手将他放在臂弯里抱起来,挑了下眉,说:“很好,没有哭,奖励和爸爸视频通话半小时。”
爸爸两字触发了岑嘉行的快乐按钮,抱住海因的脖颈笑起来,口水糊了海因一脸。这小屁孩非常会看碟下菜,对待事无巨细照顾他的Alpha父亲完全拿捏住什么叫恃宠而骄,在海因面前就是个混世魔王,胆子肥到敢一边揪着海因的耳朵一边在海因怀里胡乱踢腿哇哇大哭。
他如此胆肥的资本来源于他的脸,岑嘉行精致漂亮得不像个Alpha,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怎么看都有几分岑遥的韵味,这张脸自带削弱海因·若曼怒气值的buff,以至于岑嘉行面对他父亲那张冷脸从来没怕过。
因为岑嘉行潜意识里就知道,他父亲不舍得凶他。
但小破孩在岑遥面前又是另一模样,即使岑遥一直亏欠内疚对他的陪伴和爱,但岑嘉行对岑遥一向可爱又乖巧,甚至懂事到知道自己的体重爸爸无法长久抱住,在岑遥怀里待两分钟就要他父亲抱,然后毫不愧疚地坐在他父亲的臂弯上和岑遥呜呜啊啊地流口水撒娇。
就像此刻,刚才还有些委屈咬着奶嘴的岑嘉行在视频接通的一瞬间就开始笑,岑遥被小Alpha的笑脸笑得整个心都软了,温柔地说:“宝宝今天好乖啊!”
海因捏了捏岑嘉行胖乎乎的小脸,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乖个屁,他是在你面前卖乖。”
岑嘉行张口就咬海因的手指,海因面无表情地捏住他的嘴,岑嘉行被迫O着嘴巴,刚想大哭,就听见了岑遥的笑,他抬头和他父亲对视,他父亲对他挑了下眉,大有一种有本事你就哭,你看你爸爸还说你乖吗?
岑嘉行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将脸埋进了海因的怀抱里。
岑遥笑得更大声了。
海因没忍住也笑,托住了岑嘉行的屁股让他往自己怀里趴得舒服点,看向了屏幕里的岑遥:“明天能回来吗?”
岑嘉行立刻转头望着他,父子俩一模一样的蓝眼睛专注地盯着他,岑遥被萌得不要不要的,立刻截屏,笑说:“可以,考察完今天开完会议,明天早上十一点到首都机场。”
“那到时候去接你。”海因说:“明天军部有个会,我把岑嘉行带着去。”
“好啊。”岑遥叹了口气,他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百年项目这么大个国家级的担子落在他的肩上,他又是实打实的一把手和总负责人,多少人盯着他,荣耀和责任总是共生的;岑遥知道海因不喜欢看他内疚,没在继续伤怀,垂着眼睫小声说:“我好想你啊。”
海因笑了下,捂住了岑嘉行的眼睛和耳朵,岑嘉行瞬间不乐意了,等他挣开父亲的手时,就他的爸爸红着脸对他说:“再见宝宝,明天爸爸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岑嘉行:“啊啊。”
岑遥:“宝宝要听父亲的话哦,父亲每天照顾宝宝好辛苦的。”
岑嘉行:“啊啊。”
爸爸笑着挂断了视频,岑嘉行在海因怀里站起身来亲海因的脸,海因知道这大爷满意了,拎着小屁孩就去了拳击室。
拳击室海因单独安了一个围起来的圆形安全区,海因光着上半身打拳时岑嘉行就费力地扒拉在围栏上兴奋地乱叫,大概是小Alpha骨子里天生就对力量向往,这个时候无论怎么乱叫他都不会累,蓝眼睛里全是对父亲的崇拜和渴望。
等到海因大汗淋漓地抱起他时岑嘉行是最快乐的,因为海因的信息素会让他极度舒适,岑嘉行在海因臂弯上费力去够比他头还大的拳套,被海因无情地阻止了。
“很脏,你碰了要生病。”海因治他很有一套,说:“带你去洗澡,两岁以后就可以碰。”
岑嘉行又将口水糊了海因一脸。
给岑嘉行这少爷洗完澡后海因终于得了空闲,靠着床头处理一天堆积的公务,岑嘉行在他大腿上乱爬。夏佐的视频申请就在这个时候来到。
“晚上好。”夏佐一接通就看见了岑嘉行那张笑着的脸,他没忍住也笑:“嘉行还不睡觉。”
海因将他拎到身旁,“小屁孩精力足得很,睡觉得哄。”
“我说你堂堂一元帅,在家当全职奶爸不憋屈吗?”夏佐说:“把岑遥喊回来啊,带孩子不就是Omaga的责任吗?百年项目再重要他也不能让孩子缺少陪伴啊。”
海因对他的一套傻逼发言已经免疫了,刻薄嘲讽道:“怪不得林思嘉净身出户都要和你离婚。”
痛点被一下子狠戳,夏佐的脸色一时非常难看,他沉默了半响,才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挽回她,第三道离婚申请已经发在了我的终端上,我明明想重新来过的。”
“你凭什么自我感动地觉得重新来过就能弥补你对林思嘉的伤害。”海因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你真的被宠坏了夏佐。”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已经在改了。”夏佐很痛苦地说:“我已经在学着给予她尊重了,我已经签了字,我都放她离开了。”
“你到底在痛苦什么?”海因冷笑了一声:“什么叫放她离开,夏佐,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的妻子,你的Omega是一个人,她是和你平等的,不是你身份的附加,更不是一个物品。”
岑嘉行被海因吓到,有些害怕地看着他,海因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抱在怀里,语气缓了不少:“夏佐,我真的不想骂你,这些年因为布德我们已经吵过很多次了,但凡你有点同理心,你都不会强硬地让林思嘉在你身边待这六个月。”
海因利落地挂了视频,放开了捂着岑嘉行眼睛的手,亲了下他的脸,说:“以后不能学你夏佐叔叔,知道吗?”
岑嘉行抱着海因的脖颈嘿嘿笑。
军部的例行大型会议每月一开,离会议开始还有一小时,军部正大门安德烈和一群记者早已准备好。记者来自《军事世界》报刊,每个月几乎都会和军部合作一次专访;安德烈一开始是不允许的,毕竟谁都知道海因·若曼最不耐烦这些有的没的,但记者一再保证只是拍照张,再加上每个月的宣传任务,安德烈不得不向业绩低头。
清晨八点半,离会议时间还有半小时,那辆熟悉的悬浮车终于出现了在众人面前。
验证身份通过后,悬浮车门打开,所有记者的镜头集中在此刻,被程亮的军靴包裹着的修长小腿踏在地面,镜头顺着长腿向上,是巴掌宽的皮带勒出的劲瘦腰部,随后越过结实性感的胸腹上精致的金线流苏,胸徽和肩章闪着光,镜头停止在Alpha那张俊美禁欲的脸上,所有人却同时一愣。
猩红的披风扬起,一身笔挺军装的Alpha臂弯里,抱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孩。
小孩粉雕玉琢般可爱,黑发细软微卷,整张脸睡得红透了,被海因的披风裹住了大半身体,一半脸埋在了海因的颈窝里。
众人这才发现,海因若曼的军装第一次失去了笔挺与严谨,为了不让硬挺的军部布料硌到小Alpha娇嫩的脸,海因·若曼并未系领带,还解了外套和里衬的三颗玫瑰铜扣。
所有人都沉默了,半响后,主编当机立断,“咔嚓”一声将时间定格在此刻。
Alpha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看向了安德烈,安德烈心下哀嚎一声,说:“元帅,这是必要的宣传任务。”
安德烈大脑疯狂运转,在此刻灵光一闪:“会议马上就开始了,早点结束您还可以早点去机场。”
死亡视线消失了,安德烈靠自己的机智博得了一条生路。
一小时后,海因一身军装抱着岑嘉行的图片上了星网热搜,热度居高不下,讨论度直线攀升。
“谁能想到,当初的联邦男神如今成为了奶爸呢(点烟)”
“啊啊啊啊啊但是好他妈帅,那种反差的帅,迷死我了呜呜呜,我也想要这种绝世好A.”
“楼上我真的懂,若曼有一张和这个角度相似的照片,但当时臂弯里抱的是枪,可是抱着小Alpha比抱着枪居然更吸引我呜呜呜呜,好帅prprprpr。”
“孩子和岑遥姓就算了,他还会带娃,这个抱小孩的姿势就好熟练,谁他妈说海因·若曼是直A癌的。所有直A癌都直成他这个样好不好?”
“会带孩子的Alpha,稀有物种啊。”
“联邦元帅都会带娃,那些直A普信男到底在拽什么啊?”
“岑遥生下孩子一个月后就全权负责百年项目,海因·若曼前前后后请了一年的育儿假专门带孩子,慕了,这种绝世好A真的存在吗?”
“我摊牌了,我真的好羡慕岑遥。”
“哈哈楼上的,你知不知道岑遥当选联邦最想成为的Omega第一名。”
“娇妻啦,都爱做梦,也不想想海因若曼眼光高成什么样。”
“好好讨论嘛,楼上阴阳怪气做什么。”
“《联邦要闻》年度照片评选通道开启了,兄弟们,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半个月后,海因若曼抱着岑嘉行的照片当选《联邦要闻》年度精选图片,排在网站第一位。然而最有意思的,是第二张图片,画质并不太高清,右下写着时间,是二十九年前;图片中的人物有着一样的动作,都是一身军装的Alpha抱着睡得正香的小Alpha。
那是若曼上将抱着一岁的海因,同样的地点,相似的容颜和动作,跨越了将近三十年的时光,在今天重新演绎。
这组图片取名为——《父与子》。
【作话 】
评论明天回,我太困了_(:з」∠)_
第95章“我是个小垃圾。”
岑嘉行一岁零两个月时开始说话,叫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父亲,是一声奶声奶气的“papa”。
岑遥当时在给他换衣服,听见后动作停顿了一瞬,他抬眼看向岑嘉行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岑嘉行对他笑,伸出小胖手地抱住他的脖颈,又说了一遍:“papa.”
岑遥惊喜地抱住他,亲昵地在他婴儿肥的脸颊上猛亲了几口,海因在这个时候刚打完拳下楼,岑遥笑着说:“哥,你快来!”
海因光着上半身,腹肌上还带着薄汗,闻言有些疑问地走过去蹲下身,岑嘉行跌跌撞撞地扑在了他的胸肌上,笑嘻嘻地在海因脸上亲了一口:“papa.”
海因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他捏岑嘉行的脸,哄着道:“再说一遍。”
岑嘉行靠在海因的怀里用手去摸岑遥的脸,笑着满足了他双亲的愿望。
窗外已经开始入冬,岑嘉行来到人间经历的第一个冬天在他的第一声“papa”中带来。
第一声话语说出口后,岑嘉行开始了他恐怖的学习历程,他格外好奇多动,似乎学什么都很快。某天岑遥和海因在沙发上接吻,吻得意乱情迷时本来睡着的岑嘉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趴在枕头上睁着大眼睛突然喊了声:“哥哥!”
岑遥吓没了,差点从海因腿上摔下来,因为这声哥哥的语调和他喊海因一模一样。
从此靠谱的人工智能亚当全权接管了岑嘉行的幼儿教育。
岑嘉行精力旺盛,天不怕地不怕,天天闹挺得让人头大,学走路时怎么摔都不会哭,即使摔倒了都能顺势在地上滚两圈,然而撅着屁股趴着不动,非得岑遥抱着他安慰会儿,他才会笑着重新爬起来尝试。
岑嘉行三岁的时候,混世魔王的气质初见端倪,因为岑遥工作原因,他大部分时间都和海因待在一起,以至于进军部跟回他家一样的习以为常,南北军部谁都认识他,毕竟岑嘉行是个腿部挂件,海因去哪,他都会抱着海因的腿亦步亦趋。
但有时候岑嘉行也不是单纯地黏人,他就是调皮捣蛋想引起自己父亲的注意,这个时候只要海因沉下声音来喊他大名,他就会抬起那张和岑遥七分像的小脸,一脸委屈地说:“papa,我想你和我玩。”
这种场景每天都会来一次,十次有八次里海因都会沉默地弯下腰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幼年的岑嘉行仗着他那张脸疯狂地试探他父亲的底线。四岁的时候,岑嘉行第一次摸枪,他天生就对危险又充满力量的东西有种骨子里的热爱和执着,并且格外聪明。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自我的探索和学习,亚当对他的幼儿教育早已切换到当初岑遥的标准。
但岑嘉行比幼时的岑遥更加闹腾好动,什么都敢尝试,在盛夏休假的某个下午,本该午睡的岑嘉行偷偷溜出了房间,破译密码后一个人进了海因的枪击练习室。
那一天,岑嘉行第一次知道他家的别墅设置了二十四小时全警戒,他当时在警报声里慌张地质问亚当,亚当机械又平板的声音回答道:“您玩的东西都是当初先生玩剩下的,我以为您知道,自从您出生后,先生对整栋别墅的安保系统进行了全新的升级。”
也是在那一天,他一向温柔的爸爸第一次如此生气,而他那张漂亮小溏淉篜里脸对他父亲发起的服软攻势再没了效果。
五岁的岑嘉行感到了莫大的害怕和惶恐,他要哭不哭地看着海因,海因刚从军部赶回来,连军服都还没脱,他无视可怜兮兮的岑嘉行,进门先给了岑遥一个拥抱,低头吻了吻岑遥的额际,低声说:“先去睡吧,我和他聊聊。”
岑遥还想说什么,却被海因温柔又强势地哄去了卧室:“你明天要出差,交给我,我保证今天之后岑嘉行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乖。”海因亲了下他的眼睛,“先睡觉,我一会儿就来。”
窗外的繁枝因为风动在书房的壁画上落了斑驳的树影,岑嘉行垂着头,背着双手在海因的书桌前站得笔直。海因脱下了军服外套坐在了椅子上,他没掩饰自己的气势,翘着腿靠着椅背时那种威压感让岑嘉行感受大了巨大的陌生,他不安地看着他的父亲,就听他父亲没什么感情地命令亚当播放一段二十分钟的短片。
短片是面向儿童的科普向动画,生动而形象地展示了一个婴儿从在母体里长大的全过程。
二十分钟播放结束后,海因若曼看着红着眼睛的岑嘉行,问:“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看这个吗?”
“知,知道。”岑嘉行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呜呜咽咽地说:“爸爸,爸爸生下我很辛苦。”
海因放下了腿,他的压迫感徒然消失,张开手臂,温声说:“过来。”
岑嘉行像是所有委屈都得到了发泄,连忙扑在了海因的怀里,双手抱着海因的脖颈,眼泪把海因的白色里衬都打湿了。
海因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说:“知道错在哪了吗?”
岑嘉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气,一个劲地点头,海因将他抱在腿上坐着,等他情绪下去后,才缓缓开口:“你到来的时候正是战争时期,你又很闹腾,三四个月的时候,你爸爸几乎吃什么吐什么。”
岑嘉行眼睫上挂着泪珠,吸着鼻子安静地听。
“你爸爸怀你的时候很年轻,孕期反应比视频里还严重,经常难受到睡不着觉,生你时更是大出血,我当时已经签了危急通知书。”海因拍着他的背,语气温和:“岑嘉行,你知道你的到来多不容易吗?我们这么爱你,你舍得让我们难过吗?”
小Alpha又开始掉金豆豆,抽泣着说:“不舍得呜呜,我错了,papa不要生我的气。”
“我们生气是气你不爱护自己,气你去做那些伤害自己的危险事。”海因说:“你爸爸一直愧疚没给你长久的陪伴,这次好不容易有个休假,你却偷偷溜进了枪支练习室。如果你真的出了事,你让你爸爸怎么办?让他因为你伤心后悔一辈子吗?”
岑嘉行又要开始哭,口齿不清地不停说我错了。海因释放信息素安抚他,捏了下他哭得通红的鼻子,“Alpha做错事了勇于改正就好了,哭什么?”
岑嘉行刚要出口的哭声硬生生止住了,从鼻子里冒出了好大一个鼻涕泡。
海因冷着的脸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几下拆卸完保险栓和弹夹,将沉甸甸的手枪放在了岑嘉行的怀里:“拿去玩,明天给爸爸道歉,想办法让你爸爸高兴起来。”
第二天岑遥醒来时,床头柜的花瓶上孤零零地放了一支红玫瑰花,花上挂了一张卡片,岑遥笑着取下,看见了一个卡通简笔小人,一旁是岑嘉行歪歪扭扭的字:“爸爸,笑一笑。”
岑嘉行六岁的时候,岑遥“百年工程”项目圆满结束,全家从首都搬迁到了樱施丹州的玫瑰园。岑嘉行也到了猫嫌狗厌的程度,偌大的玫瑰园成了他撒欢的天堂,夏季休假时海因为了二人世界将岑嘉行送到了爱琴海湾,然而一星期后,他原本心心念念孙子的父母像送佛一样将岑嘉行送了回来。
岑遥哭笑不得,抱着海因自我安慰:“这个年龄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嘉行虽然闹,但还是很听话可爱的。”
一个星期后,岑嘉行因为偷吃太多樱桃吃进了医院,当天拉肚子拉到发高烧,就在发高烧的那个晚上,岑嘉行觉醒了自己的信息素——香香甜甜的樱桃味。
渴望猛A信息素的岑嘉行气到大哭,岑遥一边笑一边安慰他:“没关系啊,香香甜甜的樱桃味也很猛的哈哈哈哈哈。”
岑嘉行更气了。
岑嘉行七岁的时候,脸上的婴儿肥开始褪去,他那张精致的脸开始慢慢失去了岑遥秀美的神韵,变得英气俊美,轮廓更是渐渐像海因接近,于是某个下雨天,海因看着在花园里追狗追得一身泥的岑嘉行,沉默了半响,对岑遥说:“送他去上学吧,再天才也不能这样野。”
七岁的岑嘉行就这样背着书包被丢出了家门,他开学的第一课,是联邦近代史,岑嘉行随意翻开一页,看见了他父亲的名字和军装照。
岑嘉行:“......”
他在剧烈打击中没能反应过来,上节课的G18机甲操作简要,岑嘉行在作者一栏看见了他爸爸名字,他抖着手翻开第一页,他爸爸熟悉而又龙飞凤舞的签名映入眼帘。
岑嘉行:“......”
满是雄心壮志,励志将来一定要改变世界走向和格局的岑嘉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因为亚当系统升级没有告知,岑嘉行再一次不巧地看见他的两个父亲抱着在沙发上接吻。
岑遥被撞见整张脸都红透了,倒是海因老神在在地将岑遥的脸埋在了自己的颈窝,淡定地问:“为什么回来不敲门?”
岑嘉行没有回答,他委屈又难过地用那双蓝眼睛看着双亲,哽咽着说:“你们继续亲亲吧,再生个小孩,我是个小垃圾呜呜呜。”
海因:“......”
岑遥:“.......?”
十八年后(上)
首都军校于七月一号准时放第三季度假期,岑嘉行和同窗好友从北到南一路玩过去,踩着八号的尾巴到达了樱施丹州。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在樱施丹租了个庄园,白天漫游摘樱桃消磨时间,夜晚阅读喝酒玩乐队;少年人的夏天热烈而浪漫,荷尔蒙随着酒水弥漫在闷热的空气里,岑嘉行在巨大的泳池里游完一圈上岸,岸边拿着浴巾早已等待良久的男性Omega就被众人起哄着推了上来。
岑嘉行眼皮一跳,看了眼远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损友,接过Omega的浴巾,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去樱桃园走一走吗?”
口哨声此起彼伏,Omega整张脸都红透了,但眼睛很亮,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
樱施丹的夜晚清凉而苏爽,吹来的风都有股湿润的果香,Omega看了眼身旁光着上半身拿着浴巾随意擦汗的岑嘉行。从任何角度来说,面前的Alpha都是优秀俊美的,他似乎掌握了投胎技巧,天生下来就是宠儿,美满幸福的家庭环境,开放包容的成长空间;Alpha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线条流畅,湿透的黑发随意地散着,那双冰蓝的眼眸看人时总会很认真,也很爱笑,就是笑容不怎么正经,总有股痞坏劲儿。
但此刻Alpha难得地没有笑意,很严肃的模样,他冷着脸的时候很像他的父亲,那个传奇写完联邦近代史的男性Alpha,统领南北区军部的若曼元帅。
“你应该对樱施丹很熟悉吧?”Omega笑着挑起了话题:“他们说你幼时大半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对。”岑嘉行点了下头,每年六月到十月,他的两个父亲都会在樱施丹度过联邦炎热而漫长的夏天,这里承载了他大半无忧的童年回忆,闻言目光都柔和了不少:“没有哪里的夏天能比樱施丹更快乐了。”
Omega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气氛和情绪到达了最高点,他转身直视着Alpha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深呼一口气:“岑嘉行,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风也在此刻寂静了,果香味越来越浓,岑嘉行垂下了眼眸,语气轻柔却残忍:“抱歉,我对你没什么感觉。”
风带起了樱桃树叶簌簌作响,Omega眼睛红了:“这样啊,其实你说在樱桃园走一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不想当众拒绝给我难堪吧。”
岑嘉行没说话,他拒绝人已经有了经验,知道此刻最好沉默。Omega笑了起来:“只是没有感觉吗?我这么优秀,长得也不差啊?我上星期还进入了岑教授的项目小组。”Omega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为什么就是对我没有感觉呢?”
岑嘉行没带纸巾,无法给予安慰,他也不想在拒绝后再次给予人希望,说:“你很优秀,这是肯定的,但是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你喜欢我只是被荷尔蒙和我表面呈现的所谓完美蒙蔽了,还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值得你去追寻。”
十分钟后,岑嘉行走回了泳池,一群在玩游戏的损友见他回来吹了个口哨:“哥们太狠了,那可是兰斯·亨利诶,天才校草你都拒绝了,你眼睛长头顶了?”
岑嘉行踢了他一脚,不太想聊这个话题,随意抽了本放在一旁玻璃桌上的纸质书就躺上了躺椅,西瑞尔·伯顿给他倒了杯酒,笑说:“这书也是亨利的。”
岑嘉行动作一顿,众人大笑,他也不在意,看了眼书名《天枢机甲操作简要第一版》,作者岑遥。
他爸的。岑嘉行可太熟了,从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慢悠悠地说:“够了,再笑就难堪了。”
“草,能有你直接拒绝让人难堪?”
众Alpha嘻嘻哈哈地闹了几句,话题就散了,岑嘉行翻看着书,听见同伴在讨论这所庄园,聊着聊着气氛突然热烈起来,某个Alpha伸出手撞了撞他,笑说:“这个庄园算什么,岑嘉行家的庄园才叫美,玫瑰园诶,种满了全联邦所有种类的玫瑰,纪录片都不知道拍了多少次。”
Alpha们了然大笑,岑嘉行也笑,全联邦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位于樱施丹州的玫瑰园,种满一百七十种玫瑰花,一年四季鲜花开而不败,是海因·若曼元帅的私人庄园,打理得格外用心,光是按色彩种类区分就有七种;从天空望下去,整座庄园浪漫瑰丽得如同童话镇。当然,玫瑰庄园最有名的是它名字的渊源,传闻里玫瑰园一直都是海因·若曼元帅用来珍藏他最捧若珍宝的“玫瑰”,因此人们提起玫瑰园,想到的首先就是忠贞而始终至死不渝的爱情。
岑嘉行撑着头笑,听出众人话语的里艳羡,说:“要想看明天就和我回去呗,刚好是九号,我父亲生日,一起去热闹热闹。”
众人的笑瞬间就停了,西瑞尔推了推眼镜,碧绿的眼睛盈满了笑意:“你别吓他们。”
“卧槽,就是啊,我他妈这学期的军事战略课绩点低得离谱,我看到你父亲那张脸就有心理阴影。”
“我机甲实操理论课没及格,我看到岑教授就害怕!”
岑嘉行懒洋洋地翻过一页书:“害怕什么?我爸那么温柔。”
“你个爸宝,啥都是你爸好。”同伴将手搭在他肩上,笑说:“你童年是不是过得特别严格啊?”
“你看我像吗?”岑嘉行手撑着头,语气带着点炫耀:“我小时候还经常和我爸在我房间通宵打游戏呢。”虽然都是在他父亲外出任务不在家的时候。
同伴们发出了艳羡的声音,他们能玩在一起的,家世能力都不差,谁不是天之骄子,但从小当继承人培养的有几个能有像岑嘉行这样的快乐童年;某个Alpha打了个酒嗝:“你说岑教授这么好看,上课时怎么就不笑笑呢。”
岑嘉行一脚将他踹翻,骂了句脏话:“你他妈没带脑子是吧?,在我面前说什么垃圾话,你不怕我父亲搞死你啊?!”
众人大笑,起哄地说:“克鲁斯,你毕业还想进若曼元帅的特种部队,你他妈第一关心理测试元帅就给你踢出去!”
因为第二天要回玫瑰园,岑嘉行第二天起得极早,下楼时西瑞尔正在打咖啡,见他来将咖啡递给他。岑嘉行猛喝了一口,说:“你不和我回玫瑰园玩两天?”
“算了。”西瑞尔笑着说:“你两个父亲太腻歪了,我去看我妈妈。”
岑嘉行没忍住笑,其实他心底也不太想去当电灯泡,和西瑞尔碰了下杯:“帮我给嘉姨问个好。”
岑嘉行野惯了,一向没什么少爷脾气,一个人溜达着转了四趟线到达了玫瑰园。亚当在庄园大门对他表示热烈,岑嘉行蹲下身抚摸冲过来对他摇尾巴的护卫犬,笑说:“亚当,你新升级的声音还挺好听。”
亚当说了谢谢,道:“元帅在拳击室,先生在图书馆。”
爸宝岑嘉行肯定是先去图书馆。
热夏空气里满是玫瑰馥郁的香气和樱桃的果甜,岑嘉行一路吃着樱桃走过去,此刻来了阵大风,巍峨图书馆前的花海摇曳,樱花树晃动着花枝,一片浓绿包围的巨大阶梯上,缓慢地走下来一个人。
Omega穿着烟青色的亚麻衬衫和灰色亚麻长裤,浓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因为皮肤过于雪白,鲜明的颜色对比下几乎呈现出一种疏离般的冷感,枝花剪影落在他温润的侧脸,走过来时含着一种岁月赋予的清雅。岑嘉行笑大喊了一声爸,几步跑上了台阶。
“什么时候回来的。”岑遥抱着纸质设计稿,晃动的斑驳树影打在两人身上,岑遥笑着说:“怎么这么多汗?”
“跑的。”岑嘉行闻到了那股冰凉的薄荷味,在盛夏里有一种沁人的冷意,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岑遥,嘴都不带停地讲这些日子的见闻。明明他身高几乎高了岑遥大半个头,但在岑遥面前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他看了眼自己爸爸的侧脸,犹豫了下,说:“爸,这次的G18第二代天璇系统机甲,我想进你的项目组。”
“岑嘉行,三心二意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岑遥和他沿着樱桃林走回别墅,说:“你上个月才说要进你父亲的特种部队。”
“反正只要我想,我的能力都能进去。”岑嘉行没被岑遥冷下来的声音吓到,很随意地说:“你就当我三心二意吧,我目前展示找不到能让我专注的事。”
岑遥笑了下,倒也没苛责,岑嘉行这小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他的智商和能力使得任何事都能做到很轻松,轻松就意味着没有挑战性,哦,除了他父亲。
“那你就先专注于怎么赢过你父亲吧。”岑遥推开了花厅的小门,语气很坏:“岑少爷这辈子的阴影也就是他功成名就的双亲了。”
岑嘉行:“......”
这几乎是他的黑历史了,幼时的他经常因为双亲的优秀而倍感压力,有一段时间焦虑得睡不着觉,某天憋不住了跑去岑遥面前大哭说双亲是自己一生的阴影,然后......遭到了双亲毫无同理心的大笑。
岑嘉行顿时哀嚎:“爸,你真的和我父亲学坏了!”
【作话 】
还有一章。
第96章十八年后(下)
岑嘉行被他爸伤害到,拎着拳套进了拳击室找他父亲,然后被他父亲虐了个爽。
最后一拳下来时岑嘉行直接倒地,耍赖般地举起巨大的拳套:“我不打了。”
“老毛病,下盘不稳。”海因脱下拳套扔在他身旁,刻薄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这实力是怎么拿到联赛第一的,军校联赛的水已经怎么深了吗?”
岑嘉行才不在意,笑嘻嘻地说:“联赛时元帅不是观战了吗?还是元帅您亲自给我颁的奖杯,有没有水分您不知道吗?”
海因随手闪了下额前汗湿的金发,冰蓝的眼眸看了眼地上赖皮的岑嘉行,没忍住微微笑了下。
岑嘉行张开手臂让汗浸湿地板,看着海因弯下腰拿起了拳套,Alpha背脊健美的肌肉线条因为这个动作舒展地拉伸,每一处走向和肌肉都极具力量与美感。
岑嘉行看得十分艳羡,微微叹了口气。
以他的能力,在佼佼者云集的首都军校里都是头筹,但有什么用呢?他的父亲海因·若曼身体素质正是巅峰,一个男性Alpha的黄金时期,且黄金时期最少能维持三十年,岑嘉行在他父亲的阴影下被压了这么多年,没压出点什么心理毛病都算他心智坚强。
不,也不止他父亲,还有他爸,在工程科技这一领域,他爸更是能统治最少六十年,他再有天赋,在前人已经将蛋糕分完的情况下,天赋屁用没有。
“你们怎么不晚一点生我呢。”岑嘉行侧过身用那双蓝眼睛看着海因,委屈地说:“明明你们也想过二人世界的。”
海因挑了下眉,用脚踹了下他:“滚起来,撒什么娇。”
岑嘉行欲哭无泪地拎着拳套起身,抱怨着说:“做你们的小孩好惨。”
两父子打了三小时拳,而后因为海因要做晚饭而中止,下楼时订购的食材正好送到,岑遥正在餐桌前修剪玫瑰花枝,海因走过去单手撑在椅背上,将岑遥围困在怀,俯身和岑遥接了一个吻。
岑嘉行见怪不怪,淡定地走进厨房,他双亲的热恋期已经持续了十几年,这几年更是因为他长大空出来的二人世界而更加腻歪。
岑嘉行整理完食材,觉得今天的晚餐他完全可以胜任,于是问道:“亚当,客厅里他们还在亲吗?”
“是的。目前转移到了沙发上。”亚当说:“有什么需要我传达吗?”
“亲完了告诉他们,晚餐由我负责。”
“好的,您辛苦了。”
岑嘉行笑了:“彼此彼此。”
岑嘉行的大部分技能,包括拳击,枪支,格斗技巧,机甲操作以及厨艺等都是由海因亲自教授,这些技能目前为止都差他父亲一大截,除了厨艺。
岑嘉行是他家做饭最好吃的,他父亲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做了十几年饭菜只有他爸能吃下去,而他爸十指不沾阳春水,进厨房可能连盐和糖都能弄混。在厨艺方面,他可以短暂地获得一点自信。
一家三口愉快地吃完晚餐,岑嘉行拿出了定做的拳套送给海因,走过场地送了生日祝福,而后麻利地收拾干净餐桌和厨房,十分有眼力劲地将空间和时间留给了他双亲。
每年他双亲的生日总会玩出点花,这是岑嘉行十六岁知事后才隐约感觉出来的。他两个父亲的感情热烈而缠绵,幼时会注意在他的面前有所收敛,但随着他长大懂事离家,恩爱不再刻意躲避,以至于岑嘉行每次回家都会有一种打扰他双亲二人世界的愧疚感。
岑嘉行躲进自己房间玩游戏,玩累后躺上床,却意外地睡不着,这个年龄的少年人总是会有心事,岑嘉行漫无目的地想,想给他表白的那个Omega,想他今后的前程走向,最后想没了所有睡意,披着外套爬上了顶楼的花园。
平时寂静的花园却在此刻灯火如昼,空气中传来红酒的醇香,岑嘉行脚步一顿,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眼,远处的秋千藤椅上他父亲竖起食指,轻轻对他嘘了一声。
海因斜靠在秋千椅上,披着的外套包裹住怀里的岑遥,岑遥的脸搭在他的颈窝,整个在蜷缩在他怀抱里,已经睡着了。
哦,岑嘉行面无表情地心想,他两个父亲玩情趣,跑来顶楼花园看星星来了。
岑嘉行已经十分有经验了,这些年无意目睹的脸红心跳的场景已经够多了,再也无法掀起岑嘉行内心的波澜,他点了下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满是少年心事的岑嘉行回到客厅解酒消愁,十分钟后海因打横将岑遥抱了下来,两人的氛围十分有碍岑嘉行的自我惆怅,只好拎了瓶酒寂寞地去了练习室。
岑嘉行从练习室回去时已经将近凌晨,他一夜未睡,客厅里巨大的玻璃窗透着股雾霭般的蓝色,岑嘉行走进岛台准备打杯咖啡,咖啡打好后,海因走下了楼。
海因的黑衬衫松垮地披着,隐隐约约地露出了健美的胸肌和腹肌,金发随意散开,尾端带着点水汽,毫不客气地敲了下吧台:“给我来一杯。”
岑嘉行打了杯黑咖啡,抬眼时不小心看见他父亲脖颈上的吻痕,在冷白的肌肤下十分明显,他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将咖啡递过去。
“睡不着?”海因垂下眼眸喝了口咖啡,动作缓慢优雅,带着种岁月赋予的成熟男人魅力。岑嘉行在这个时候理解了为什么他的同级里还有对他父亲疯狂爱恋的Omega,因为海因·若曼的样貌真的俊美得无可挑剔,那种久居上位的威压和他禁欲端方的容貌形成了一种危险又致命的吸引力。
“少年人有心事很正常的好不好。”岑嘉行说:“我不相信你年少时没有。”
“确实没有,”海因放下了咖啡杯,说:“我年少时的环境并不允许我有这种东西。”
岑嘉行不说话了。
“但是嘉行,你不是我,少年心事也不矫情。”海因修长的食指轻轻敲了下杯沿,声音低沉:“这反而是一种奢侈而珍贵的东西,而我前半生一直在为之努力的,就是让更多的孩子不再经历我的困境。”
“所以也不必因为我和你爸爸而有压力,嘉行,时势造英雄,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努力,你这一辈子都达不到我和你爸爸的高度。”海因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少年人,温声说:“我和你爸爸的成就,一部分是自我的创造努力,另一部分是时代的推动,时代的浪潮打过来时,我们只有迎上去,没有避开的选择,但是这个浪,在我们这里就已经走完了。”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岑嘉行不去看海因,说:“我知道的,从小你们已经给我说了很多次,你们的爱甚至让我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废物,但是我就是不甘心。”
岑嘉行和他同出一辙的蓝眼睛和他对视:“我就是不甘心,我总要去闯一下才知道。”
“那就去闯。”海因连一点感情起伏都没有,他包容地看着岑嘉行,说:“我的儿子,确实不会这么怂。”
海因不知为何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揉了揉岑嘉行柔软的黑发,“去吧,出什么事我给你兜着。”
雾蓝缓慢消失,海因留下了客厅傻笑的岑嘉行,缓步走回了三楼房间。
房间里他和岑遥的信息素尾调缠缠绵绵,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岑遥正浑身赤裸着侧躺沉睡,到肩处的长发被随意撩开,露出了后颈泛着粉的腺体。薄被轻轻搭在他细薄的腰间,裸露出的雪白肌肤上全是旖旎粉红的痕迹;海因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靠在床头凝视他的爱人。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他怀里的Omega眼睫微动,海因笑着俯身,金发柔柔地撩了撩Omega的脸颊,他温柔地吻了下岑遥的鼻尖,笑说:“宝贝,早上好。”
【作话 】
抱歉,最近太忙,评论实在无法回复,斯密马赛
第97章番外三 生活碎片
●壹
岑嘉行十岁时屁颠颠地进入了寄宿式少儿军校,小麻烦精一走岑遥和海因久违地过上了一段完美的二人世界。亚当也开始了他时不时切断链接的状态。
某天岑遥上学术论坛查看了点资料,退出时不知为何点到了著名的情感交流论坛,岑遥动作一顿,点进去最热的贴看了看,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当天岑遥下单了一套“连体猫猫服”,夜晚趁海因洗澡时岑遥将猫猫服放在了床上,陷入了沉思。
亚当热心上线:“先生,或许您需要帮助?”
岑遥摇了摇头,有些困惑地说:“我没想到这个衣服的布料会这么少。”
亚当:“毕竟这个产品的标签是20+,剩下的标签过于色情,我的设置不允许我读出。”
岑遥没理祂,拿起了黑色毛绒绒的猫尾巴,触感实在太好,岑遥没忍住捏了捏:“这个要怎么戴?”
亚当还没回答,岑遥突然笑了下,说:“我大概知道了。”
岑遥利落地脱下了睡衣,戴上了软萌的猫耳朵,说:“亚当,今天一整个晚上麻烦你切断下链接。”
“好的。”亚当见岑遥已经慢条斯理地将黑色的铃铛戴在了细白的脖颈间,说:“或许我现在就应该下线,祝您和元帅有个愉快的夜晚。”
十分钟后,海因披着睡袍从浴室出来,却没见岑遥身影,卧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薄荷味,浓到几乎失去了那股冰冷的尾调。
“遥遥?”海因走向了床铺,巨大的床铺间拱起了一个弧度,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点铃铛声,海因动作一顿,掀开了被子。
海因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一滞,Alpha笑了下,冰蓝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他俯下身,精壮带着水汽的胸膛将小猫围在了自己身下,小猫全身都泛着粉,撒娇般地用脸蹭了蹭他,有些委屈地小声说:“我拿不出来了。”
当天晚上,小猫的嗓子都叫哑了,岑遥第一次意识到海因这些年真的对他过于温柔,因为他三天都没能下得了床。
●贰
岑嘉行十四岁时,岑遥因为新一代多样化模式块结构的引擎巡洋舰再次获得那一届的洛兹工程最高奖,同时被首都军校聘请为客座教授。
岑遥本不想答应的,因为光是科学院的项目就已让他忙得脚挨不了地,但军校多次聘请,诚意十足,岑遥最后决定开了一门公开课,讲授G18系列机甲的操作理论。
他公开课的那天,整个巨大的会议堂坐满了人,满到台阶上都有军校生坐着,整个会议堂更是连了全线直播。岑遥走进去时猝不及防地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
“我其实有些怀疑是否进错了教室。”岑遥笑着走上了主讲台,麦克传递了他清越的声音:“这种高人气我可只在若曼元帅的公开课上见过。”
他随和的态度引起一片笑,底下有大胆的Alpha大声说:“岑教授,我们都是为你来的!”
岑遥再次笑了下,大屏在此刻将镜头给予了他,众人又是一片骚动,有个学生突然黑了岑遥的主麦克,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到了整个会议堂和所有直播间:“教授,如果因为您太漂亮了导致学生走神怎么办?”
氛围走向了高潮,众人开始大笑,他们对于岑遥多半都是善意的好奇,这个Omega的身份和成就有太多传奇的色彩,两届洛兹奖的获得者,G18系统机甲的总工程设计师,百年项目的总负责人,若曼元帅奉若珍宝的“玫瑰”,这些荣耀和偏爱将他举上了大众的舆论中心,却又无法挖掘更多,因为岑遥真的实在是过于低调。
他不参加任何采访和活动,露面只限于获奖典礼,个人社交账号半年一更,更的还是科学院的各种任务转发,大众得知他的消息,居然都是从海因·若曼的社交账号里。
所以在首都军校发布岑遥即将担任客座教授的消息后,星网上简直掀起了一股狂欢,因为首都军校的课程都会录制上传到网址首页供学生回看学习,没人喜欢上课,但没有人不喜欢美人。
就像此刻,偌大的会议堂因为这句话而剧烈骚动,岑遥挑了下眉,点了几下终端破译了学生的恶作剧,获得了总控制权,说:“走神是你的主观行为,我无法控制,我能控制的只是你的平时分和期末试卷的难度。”
“就像现在,座位号6G17号同学,因为你扰乱课堂纪律,扣平时分12分。”岑遥黑亮的眼睛里浸着水意,他温柔地笑了笑:“你有意见吗?”
台下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虽然扣你十二分会导致这门课你还没开始上就要重修,但是没办法,我得按照规矩来。”岑遥调出了课件,说:“我很忙的同学们,整个会议堂的控制系统都是我设计的,不要和我玩这种情趣浪费我时间好吗?”
岑遥的第一堂课最终圆满结束,当钟声敲响时紧绷的众人集体呼了口气,默默想:你妈的,果然是两口子。
然而下一秒,众人再次觉得这堂课绝对没白来,因为上完了军事理论的若曼元帅一身笔挺军礼服站在了会议堂大门前。
无数双八卦的眼睛炯炯有神,他们如愿以偿地看见了元帅那张万年冰山脸露出了笑容。岑遥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上前将手放在了若曼戴着白手套的掌心,笑说:“等多久了?”
“刚到。”海因将他鬓边的发丝撩到了耳后,说:“这群小兔崽子闹你吗?”
岑遥感觉整个会议堂的气氛凝滞了一瞬,他笑说:“一点小玩笑。”
气氛又松快了,岑遥得到了乐趣,勾着海因的手指晃了晃,在海因低下头来询问时仰头吻了Alpha的下巴。
齐整的吸气声充斥了偌大的会议堂,岑遥没忍住笑,被海因无奈又宠溺地揉了下头。
●叁
岑嘉行十五岁时,林思嘉和一个女性Alpha相爱,生下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女性Omega。
从此他的好友西瑞尔成为了炫妹狂魔,无论说什么开头都是:“我妹妹扒拉扒拉......”
岑嘉行深受其害,直到林思嘉来玫瑰园做客,岑嘉行第一次亲眼看见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Omega。
从此炫妹大军再多一名猛将。西瑞尔忍无可忍,拉开对着自己妹妹疯狂拍照的岑嘉行,说:“你要妹妹叫你双亲再生一个啊。”
岑嘉行幽幽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他们就只有我一个小孩,你还没看出什么吗?”
西瑞尔沉默两秒,说:“网上居然说的是真的?你父亲真结扎了?”
岑嘉行点了下头,在终端上选择照片上传私密朋友圈,说:“不然呢,以我双亲的恩爱程度,要想生的话我弟弟妹妹都成串了,诶,你说这张是不是更可爱点。”
西瑞尔立刻凑上去:“发这张笑着的。”
岑嘉行:“唉,你妹妹真的好可爱。”
西瑞尔得意道:“当然——等等,你屏蔽我父亲没有?!”
岑嘉行:“......完了。”
当天晚上,伯顿众议长在玫瑰园喝得大醉,岑嘉行偷偷摸摸回去时他父亲正十分不耐烦地在吧台收拾酒杯,见到岑嘉行时叹了口气:“下回记得屏蔽。”
岑嘉行吐了下舌头,说下次一定。
只有夏佐·伯顿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肆
岑嘉行十六岁时一个人从南到北开始了游学,从此浪荡得没了边,整整一年半没回过家,直到第二年放感恩节假期,岑嘉行那不存在的良心隐隐作痛,想起这一年来和双亲那少得可怜的视频通话和问候,拍板决定回家巩固一下岌岌可危的亲子关系。
他十分浪漫地搞惊喜,谁都没告诉,结果就被亚当拦在了玫瑰园大门口。
“您知道的,现在进去不太合适。”亚当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机械刻板:“虽然我很高兴您的归来,但是元帅和先生有将近半个月没见,小别胜新婚,这句俗语您应该听过。”
岑嘉行默默地蹲在了庄园大门口,仰望天空终于想起了,这一年半那少得可怜的视频通话和问候都是他主动打过去的,他的双亲根本没想得起他这号人。
六个小时后,岑嘉行终于进了庄园大门,所幸他爸的惊喜和关心极大的安抚了他受伤的心灵,岑嘉行默默吞下了六小时漫长等待的苦,一家三口愉快地吃了顿晚餐。
岑嘉行心满意足,第二天早起准备为双亲做一顿爱心早餐。
清晨的玫瑰园还在陷入沉睡,岑嘉行下楼时疲倦又惫怠,他懒洋洋地躺在了巨大的沙发上打哈欠,海因就在此时下了楼。
Alpha的睡袍随意地系着带,璀璨的金发散着,海因打开保鲜冰柜,岑遥就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Omega十分黏人地跟着他亦步亦趋,不停地用脸去蹭他的背,海因笑着说了声别闹,反而被岑遥抱得更紧,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海因掐着他的腰将他抱在了岛台上,两人在晨光中接吻。
因为昨晚的情趣,此刻的吻不怎么温情,岑遥的手轻轻拉开了海因的睡袍系带,侧着脸从Alpha的喉结一路吻到了耳侧,而后在海因的耳边软绵绵地喊了声老公。
旖旎的氛围达到了顶点,海因抱住岑遥贴近自己,正准备进一步深入,却突然听到了“咚”的一声响。
岑遥下意识地在海因怀抱里抖了下。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岑嘉行摔下了沙发。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岑遥整张脸一下子全红了,躲避似地抱着海因脖颈埋进了他的颈窝。
海因抱着岑遥一如既往地淡定:“你怎么在这?”
岑嘉行:“......”明明是你们太忘我了好吗?
当天中午,岑嘉行再次收拾好行李麻利地滚蛋。
第98章番外四:林思嘉x夏佐(BE) “又快乐又自由。”
林思嘉没有想到会在樱施丹州见到夏佐。
那时正值夏季,她刚忙完了一个项目获得了一个较长的假期,在一位Alpha的邀请下,林思嘉什么都没有准备地和她来到了樱施丹州。
Alpha是位亚裔女性,美得极有攻击力,酒红的波浪卷发就如同她鲜活的生命力,Alpha的真诚和热烈让林思嘉无法抗拒。于是在秋千架上,当Alpha笑着向她俯下身时林思嘉没有躲开,她仰着头,接受了这个带着樱桃酒味的吻。
女性的唇更软,带着点酸甜清丽的柠檬味,那是她的信息素味道;瑰丽的夕阳打在女人酒红的发丝上,璀璨得几乎眩晕,林思嘉闭上了眼睛,让自己迷失在这个柔软的怀抱里。
一吻结束,林思嘉气喘着将下巴搭在女人的肩上,泳池水面波光粼粼,林思嘉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抬起了头,看见了露台上端着酒杯面色狼狈的夏佐。
十分钟后,林思嘉被侍者万分尊敬地带到了顶楼的贵宾室,这个只向一部分尊贵客人开放的房间奢华低调得不可思议。巨大的玻璃窗俯瞰了整座酒庄,夏佐·伯顿站在窗前,看见她时居然有些无措地问:“你想要喝点什么吗?”
林思嘉摇了摇头,她自然而从容地撩开了长长的鱼尾裙摆,坐在了观景沙发上,俯瞰着庄园那块碧绿的湖泊。像老朋友一般问道:“你来樱施丹州有公事吗?”
夏佐嗯了一声,声音有些艰涩,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又连忙补充说:“我没有派人监视你,这座酒庄是行政首长安排的。”
“我知道。”林思嘉笑了下,晃了晃光着的脚,察觉到夏佐的目光,说:“高跟鞋不小心断了,所以只好光着脚来了。”
夏佐立刻按铃叫人给她准备一双新鞋,等到人来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介意吗?”
林思嘉愣了下,看着夏佐碧绿的眼睛,说:“介意。”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侍者很有眼力劲儿地退了出去,夏佐面色如常:“没关系,等会儿你下去继续游泳的话,高跟鞋确实不方便。”
林思嘉真的很开怀地笑了起来,她感慨地说:“夏佐,这种话你以前绝对不会说,毕竟作为伯顿众议长的夫人,一蹲精美的花瓶,仪态和妆容可不能出一点错。”
夏佐低下了头,酒杯已经被他摇了不知多少次,他沉默了会儿,才沙哑地说:“思嘉,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楼下泳池传来巨大的扑水声,笑闹和快语那么喧哗热闹,林思嘉盯着大理石地板上的光晕,突然说:“和你结婚那一年,我十九岁。”
“我是联邦教育制度下培养出来的特别典型的Omega,思想已在象牙塔里被驯化,天真又渴望爱情,把匹配当成自己第二次改变人生的机会。当然,”林思嘉笑了下:“也是你最讨厌的那种Omega,软弱不堪,发热期没有Alpha就不能活。”
“不,思嘉。”夏佐慌忙地解释:“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这是事实。”林思嘉没有看他,语气平淡:“我婚姻匹配申请下来的那一天,我感受过巨大的惶恐和惊喜,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好运会落在我身上,我和夏佐·伯顿的匹配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九。”
林思嘉抬头和他对视,眼前穿着高定西装气质成熟的Alpha渐渐和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叠在了一起。“夏佐·伯顿,多优秀多俊美,婚姻匹配中唯二的好运,海因·若曼和夏佐·伯顿,居然有一个被我碰到了。”
夏佐没能说出话,因为此刻林思嘉的表情没有任何埋怨,反而带着一种美好的怀念。
“你给了少女时期的我一场梦,我一个毫无背景靠着Omega身份读上军校的孤儿,因为匹配,得到了一个完美的丈夫。”林思嘉起身拿过了一旁酒架上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杯樱桃酒,说:“其实结婚后我们有一段时间过得还算美好的,你记得吗?”
林思嘉笑着和夏佐碰了下杯,放松又随意地和他靠着吧台,“或许是结婚后你觉得有了一点责任,又或许是那时你进入议院正是事业上升期,再或许是布德离开了首都,反正有那么两年的时光,我像是活在美梦里。”
“你回家时会给我带束花,应酬晚归时会让秘书给我发个消息让我不必等,难得的周末时间我们会一起躺在花园里看夕阳。”林思嘉垂下了眼眸,放下了酒杯,话语突然变轻了:“有一年冬天,我记得好深刻,你因为有个宴会,十二点了才回来,我们在餐厅里喝了我炖的汤,深夜你抱着我在飘窗前看雪,那天你不知道为什么好温柔。”
林思嘉转头和他对视,望着Alpha碧绿幽静的眼眸,“不是那种政客为了亲和力伪装的温柔,你会怜惜又宠溺地吻我的眼睛和头发,也是在那天晚上,我们有了西瑞尔,”
一股酸涩直冲夏佐鼻尖,他的喉咙钝疼,因为他知道,那两年他事业处于上升期极少回家,而林思嘉所说的美好,只是他因为愧疚感而做出的补偿。
“所有你为什么不能一直这么好啊?”林思嘉眼睛有些湿润,“为什么要变啊?或者说,为什么你要这么爱布德呢?”
“......思嘉。”夏佐放下了酒杯,他很想去拥抱她,却早已失去了资格,“我和布德已经完全结束了,我和他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我保证。他往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林思嘉摇了摇头:“可是没有用啊。夏佐,我已经被你们伤害得够多了。”
“我其实很羡慕布德,在他回来后。”林思嘉单薄的肩部被夏佐轻轻抱住,她却像是无法感受到肩部那双颤抖的手传递的恳求,她和夏佐对视:“他好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你的爱和温柔,夏佐,他回来的那一天晚上,你给我说有个临时会议,你知不知道,你撒谎时会一直不耐烦地扯领带啊?”
夏佐颤抖地将Omega纤细的身体抱在怀里,他抱得那么紧,连声又慌乱地说:“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我都会改,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思嘉好像没听到,声音细细的:“你知不知道,你在玫瑰大厅当着这么多人接受布德的邀舞时我有多难堪?你和他笑着在灯光下共舞,而我就像一个小丑。”
林思嘉的声音哽咽了:“你知不知道,你来质问我举报布德破坏他人家庭时我有多难过,我以为你来是恭喜我升职的。”
她整个人好像都站不住了,林思嘉被无穷的悲伤笼罩,“岑先生大出血的那天,元帅抖着手签了危急通知书。”林思嘉的声音细碎呜咽,几乎不成句子:“你知不知道,我生西瑞尔的那天也是大出血,那时候你在哪呢?你在月瓦山和布德看月亮,甚至为了不让人打扰切断了所有的联络,我的危急通知书是你父亲从军部里赶过来签的。”
泪水洇湿了夏佐昂贵的西服,他在这一刻被巨大的痛苦和悔恨笼罩,夏佐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脏可以这么疼,疼得呼吸不畅,疼得让他失去了拥抱林思嘉的所有勇气和力气。
“我那时候好疼啊夏佐,我真的以为我会死在那张病床上。”林思嘉退出了他的怀抱,她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面前的Alpha,说:“你为什么能对我这么残忍呢,你明明为了让残疾人的保障法案通过可以熬夜连开一个月的会,为了让更多孩子能够得到助学贷款而和多方周旋博弈,你这么宽广无私的胸怀,为什么就是装不下我呢?”
巨大玻璃窗的阳光那么平静温暖,林思嘉却觉得寒冷阴森,她亲自拔除了自己所有的伤痛,那种过程又疼又爽,林思嘉毫无淑女形象地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吸了下鼻子:“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她们好羡慕我,你给我华丽的婚纱,奢侈的珠宝,还有一场梦幻般的婚礼,你什么都能给我,就是不愿意给予我一点尊重和爱。”林思嘉说:“伯顿众议长甚至都没我当个平等的人,林思嘉只是你身份的点缀,是你地位的附庸,是一个因为毫无保留爱你并为你生儿育女的Omega。”
泪水滴落在地,夏佐脸上一片冰凉,他穿得如此精致妥帖,华贵优雅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然而他的形容和表情却又如此狼狈,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对不起。”夏佐碧绿的眼眸里是一潭泉水,他沙哑地说:“我愚蠢而傲慢,被架在高处太久而失去了人应有的同理心,我爱你,却给你带来了无尽的伤害,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用,我只是渴求你。”
夏佐试探性地向她走了一步:“思嘉,只要一次机会就好,求你给我一个接近你的机会好吗?”
“不好,我现在有恋人,我很喜欢她,”林思嘉说:“我的道德不允许我出轨,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夏佐几乎被这句精神出轨击碎了所有的防线,他抓住最后一丝机会:“......还有西瑞尔,思嘉,西瑞尔怎么办?”
“西瑞尔支持我的一切决定。”林思嘉往后退了一步,她偏过头去:“......我给了你好多次机会的夏佐,但是事实证明Omega确实天真软弱,生育后你愧疚的补偿和关爱让我忘记了你所有的伤害,我犯贱地和你过了六年,辞去我的工作,成为一个家庭主妇,我一步步地丢失了我自己。”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走出来吗?”林思嘉很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平时久居高位时刻优雅的伯顿众议长在他面前哭得如此不堪。她说:“学习礼仪好累啊,我很讨厌穿华丽的礼服出席各种会议,讨厌做一个不说话的花瓶,讨厌别人艳羡地叫我伯顿夫人,我还讨厌,”林思嘉停顿了一下,说:“我最讨厌布德,我有时候怎么也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布德只是为了和我父亲置气。”夏佐手抖得无法控制,他好像明白自己即将要失去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废除婚姻匹配的法案也是,只是政党间博弈的手段。”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解释呢?因为Omega不值得你解释是吧?,懦弱愚蠢的Omega怎么能听得懂Alpha间如此深奥的政事呢。我甚至主动问过,你给的答案是不耐烦的冷脸。”林思嘉笑了下:“这些年每次出席活动,总会有无数的人幸灾乐祸地问我,您知道吗伯顿夫人,伯顿众议长推进的废除法案又提上去了,他怎么这么想和您离婚,是不是您在家不讨他欢心啊?”
林思嘉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她已经不想在听夏佐的任何解释了,“但现在我真的很感谢你,真心的。”林思嘉粗鲁地抹掉了眼泪,“婚姻匹配制度的废除解放了全体的Omega,你看,在大事上,你永远都是正确的。”
泪水再次滴落,落在了林思嘉光着的脚背上,她拿过一旁的酒杯,混着泪水一口气喝完了,林思嘉猛吸了下鼻子,将空酒杯放在了夏佐面前,说:“再见,伯顿众议长,祝您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夏佐红着眼睛,最后一遍问:“思嘉,你现在过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嘛?”
“是。”林思嘉说:“我又快乐又自由。”
她转身离开了,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提起裙摆光着脚跑下来长长的旋转楼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夏佐伯顿默默地站在了原地,直到天黑,他将那杯樱桃酒喝了下去,又苦又涩,苦涩得夏佐呛了起来,咳嗽如此剧烈,几乎让他咳出了五脏六腑,他最后跪倒在地,埋头掩盖了自己沙哑的恸哭。
夏佐·伯顿众议长耗费十年费劲心力成功废除匹配制度,最后葬送了自己的婚姻。
所有番外完结了,感谢各位的陪伴,希望它能给你带来一点快乐,祝愿所有朋友又快乐又自由!
我们有缘下本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