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贺灼送回卧室。
刚进来就解他的衣服,放在后背的手毫无章法地乱捏。
黏人得像猫一样。
季庭屿无奈又好笑,艰难地在怀里转过身来,捧住他的脸轻轻在唇边啄了一下:“你怎么比我还黏人了,易感期把你物种都换啦?”
贺灼耸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将他抱起来放到门口的鞋柜上:“让我蹭两下。”
季庭屿臊得脸颊绯红,红晕蔓延上单薄的耳垂,但熟悉的空间比食堂让他安心得多,知道躲不开也就不再躲,分开膝盖,温驯地受了那两下。
弄得有些疼,他猫儿似的叫唤:“轻点儿……”
这两声在贺灼耳膜上激荡起细密的电流,他只浑身血液都在叫嚣沸腾。
“疼。”哑声可怜道。
“哪疼啊?我给你揉揉。”
季庭屿以为他喝多了酒,头或胃疼。
贺灼却道:“下边。”
“……”
猫咪垂下耳朵,害羞地卷在一起。
“刚才没好受点吗?”
问的是那两下。
贺灼摇头:“更难受了。”
他怕真失控伤了季庭屿,再不敢有任何动作,退后半步将脸埋在猫咪的肩窝嗅闻着腺体上少的可怜的信息素。
结婚四年了,他的需求没有消减分毫,反而因年龄的增长不减反增。
床榻就是他的开关。
下了床有多温柔绅士,上了床就有多霸道野蛮,发起狠来能把人凿透,怎么求饶都没用,眼泪只会起反效果。
季庭屿深谙这个道理,再不敢流一滴泪,只有受不住时会崩溃地抽他巴掌。
可越抽贺灼越来劲儿,还握着他的手往脸上呼:“打够了吗?打够该我了。”
思及此,猫咪向后横起飞机耳。
贺灼看到了,从他身上起来。
“害怕了?”抬手在他耳朵上揉两下,“不怕,我去隔离室,不欺负你了。”
他转身要走,手腕却被攥住。
“没怕。”季庭屿抓住他的手拉回来,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我怕个屁啊,就是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
“……期待?”
“昂,前几年你易感期,我一直在出任务没能陪你,都是让你自己打抑制剂,属实有点委屈我们贺总。今年我查了很多书,做了很多功课,都有信心拿下100分了,你不能连考试的资格都不给我吧。”
贺灼恢复了些神志,还算冷静地问他:“你确定你真了解alpha的易感期吗,还是盲目自信?”毕竟他臭屁到小时候吃屎都能给自己吃屎姿势打个100分。
“啧,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季庭屿手指比成一个V,卡住他的下巴,努了努嘴:“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办到?”
贺灼笑开了,额头上有细小的青筋在跳:“真要帮我过?会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不就是给你……”
话没说完,他不自在地挠了挠耳朵。
贺灼就知道他不懂,闭着眼蹭蹭他脸颊,像叹息似的低喃一声:“不止这样,我想去里面。”
“嗯?”季庭屿不明所以。
这不废话吗,不去里面怎么搞?
“我说最里面。”
“你!”季庭屿的脸瞬间灼烧起来,窘迫得瞪圆了眼睛:“不行!我没,它、它不好打开,你又不是没试过……”
他说不下去了。
房间霎时变得安静,昏暗的夜色里没有开灯,两人的呼吸和心跳被放大无数倍,哪怕贺灼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再小,季庭屿也听得一清二楚。
“疼得厉害吗?”
“嗯,难受死了。”
贺灼冒出一身的冷汗,肩膀开始生理性震颤,颤抖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和耳朵。
“那宝贝努努力,把它打开,让我进去玩一会儿?”
猫咪彻底低下了头,连脖子都红了。
“你自己想办法,我配合你就是了……”
城堡一楼有个低温无菌药房,全年365天通电加紫外线照射,里面装着两大排竖柜,一排放贺灼买给季庭屿的各种糖,另一排放他们平时会用的药。
除了一些治疗感冒发烧跌打损伤的常备药之外,就是打虫药、化毛膏、健胃消食片、和特殊时期专用小药箱。
季庭屿把贺灼那个箱子拿下来检查,确定抑制剂镇定剂能量棒都有,处理伤处的消肿和消炎药也一应俱全,想了想,又从旁边拿了两板止疼药放进去。
不给贺灼用,给他自己。
按照书上说的,先拆开一管能量棒叼嘴里,提前补充体力,再去浴室放满一缸热水给自己泡澡,尽可能的让肌肉放松、软化。
做完这一切,他裹着浴巾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一眼望去,没看到贺灼。
“哥?没在吗?”
没人应。
“贺灼?”
又叫一声,直到传来回音也无人应答。
“去哪了啊……”
季庭屿把床底沙发和浴室都翻了个遍,没找到半点人影,抬头却看到窗户是开着的。
想到书上说高阶alpha进入易感期会变得狂躁易怒,无差别攻击同性。
他心脏一紧,抬腿就朝窗边跑去。
就在此时,卧室里间传来一声响动。
脚步猛然一顿,他不确定地竖起耳朵,第一反应是幻听了,可紧接着又是一声细小的颤音传来,让他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那是一声短暂的抽泣。
有人在哭?
“不是吧,真哭啊?”
这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他就是贺灼。
一想到他那张禁欲骄傲睥睨天下的臭脸上挂着委屈的眼泪,一抽一抽地哼哼叫唤,季庭屿立刻兴奋起来,乐颠颠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像个捣蛋鬼似的摸进更衣间。
“嘿嘿,小可怜,我来啦。”
更衣间的门是磨砂的,很薄,打开时没有声音,可随着缝隙被一点点开到最大,里面属于alpha的信息素如同暴涨的洪水突然找到出口一般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
“唔……”季庭屿攥住门柱,险些就这样被压倒在地,短短两秒额头上就泛起一层潮热的细汗,顺着脸往下流淌。
呼吸间满是熟悉的花香,顺着呼吸道涌入五脏六腑,将他全身的血管都撑开煮沸。
“这他妈是生化武器吧……”
终身标记真不是盖的,即便贺灼不碰他,只稍稍放出一点催情的信息素,都能将他折腾得狼狈至极。
可怜的抽噎声再次从里间传来,他强撑着站起身,又喝了一支能量棒才敢继续往里走。
Alpha的气味很浓,他行进困难,深一脚浅一脚地像在泥沼里穿梭。
最终在成排的靠墙衣柜前找到声音源头。
打开衣柜的那一刻,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衣柜空间很大,装的全是他的衣服,一半冬装,另一半是贴身的背心和内衣。
原本挂得好好的衣服全被暴力地撕扯下来,大衣、羽绒服、毛衣卫衣和或单薄或厚实的底裤七零八落地堆在最底下,像一大团被扫成堆的落叶。
而他高大强壮的丈夫,正像个害怕打雷的小孩子似的蜷缩在衣服堆里,头靠在墙上轻轻抽泣,周身被带有omega气味的布料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盖着什么东西。如同进入交。配期的雄鸟,用占有伴侣气味的树枝筑巢。
易感期使他的警觉度下降,并没注意到季庭屿进来,还在一抖一抖地流泪,眼泪从脸上盖着的布料下流下来,顺着指缝滑进衣袖。
季庭屿将柜门全部打开,灯光照进衣柜每一个角落,才得以看清贺灼脸上盖着的究竟是什么。
——他在野外发。情时垫着的小手帕。
白色的,薄薄一条,被贺灼的眼泪浸湿浸透,被alpha紧紧捂在嘴巴上拼命地嗅,被顶出口鼻的轮廓,甚至一个角被含在嘴里吸。
真是疯了。
季庭屿脑袋里凭空冒出这四个字,双腿一软险些向前栽倒,腺体和心窝变得滚烫至极。
好想抱抱他……
想将他拥进怀里,任由他对自己做任何事。
季庭屿眼神飘忽,指尖发麻。
身体仿佛变成一块干涸的土地,有温热的河流从每一处皲裂上滑过。
“哥。”
他发出声音后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有多哑。
贺灼肩头一耸,像是被惊动,脸上的小手帕掉下来,露出潮热的脸。
和季庭屿想象中的可怜无助截然相反。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气场强大的,即便在哭也不见半分柔弱,面色冷淡,眼神漠然,两行泪顺着眼底的卧蚕缓缓下滑,在下颌处堆积成水珠。
身上的衣服抖落下来,露出原本埋在里面的右手,正握着一片布料快速动作。
那片布料季庭屿碰巧也认得,是自己昨晚换下来的底裤,放在干衣篓里还没来得及洗。
真变态。
季庭屿心想:但我好喜欢。
这种感觉就像是知道了他所有的冲动都是因我而起,没有我帮助就得到不到一丝快感。仿佛一道无形的锁链,为他锁着贺灼的所有“原来你和我要小手帕就是干这种事,真不要脸。”猫咪蹲下来,看着他迷乱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试图藏起心底的兴奋和疯狂。
但他失败了。
贺灼观察了他半分钟,忽然抬起右手,擦也不擦地直接摸到季庭屿脸上。
“你深谙我的秉性,心知肚明我会拿它来干什么,还是把它送给了我。小咪,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你只是太会这样欲拒还迎地勾引我了。”
季庭屿被他说中,头皮轰地一下全都麻了。
跪在地上,像只好奇又天真的猫,塌下腰来凑近贺灼嗅了嗅:“那它好用吗?”
“你问哪条?”
季庭屿眼神上下瞟过:“两条。”
“一般。”贺灼面不改色道:“如果是你刚用过的,效果会更好一点。”
我靠这个流氓!
他一向在和贺灼的言语交锋中占不到半分便宜,每当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够羞耻了,贺灼总能波澜不惊地吐出更令他羞耻的话。
“我不和你吵嘴,那是小孩子干的事情。”
季庭屿说着就要起来,被贺灼强硬地按住后颈,动弹不得,眼神向下看向他口袋里的手机:“那我们说说大人该干的事,你想拍我流泪的样子?”
“怎么会,你都这么难受了我怎么还会干这种事,照明罢了。”猫咪无辜眨眼,心虚否认。
贺灼何其了解他:“你想拍下我出糗的一面印成影集发给基地里每个崇拜我的小alpha,以此捍卫你在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威严。”
妈的,猜得一字不差。
季庭屿破罐子破摔,拿出手机扔给他:“喏,就录下这么多,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贺灼碰都不碰:“你想拍,可以,拿东西来换。”
猫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什么东西?”
贺灼右手拇指在他脸上滑动,慢慢探进嘴巴里,季庭屿的脸颊再次升温,羞臊到极点,使劲抿紧嘴唇,说什么都不让他手上沾着的东西进来。
贺灼眉头微皱:“躲什么,没吃过吗?”
“这他妈又不一样,你别不要脸!”
每次都这样。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让自己吃那个。
虽然季庭屿不排斥,但还是免不了羞耻。
贺灼喉结蹿动,瞳色隐隐有变红的趋势,“小咪,你最好听话一点,还是说你想我换一种方式喂你。”
易感期会将alpha心底里的渴望放大好几倍,控制欲、占有欲都会达到巅峰,强势到不可理喻的地步,表现之一就是讨厌伴侣违背他的指令。
季庭屿读到过这条,知道不顺从他会将他激怒,只能红着脸咬住指尖,吃下一些,像以前一样张嘴给他看:“喏,咽了。”
贺灼脸上阴云消失:“好乖。”
季庭屿冷哼一声,看我发。情时怎么折腾你。
“起来吧,别窝在这了。”
他想把贺灼拉出来,却反被拽进衣柜里压着,双手被钳制摁在头顶,连腿都动弹不得。
“还没在衣柜里试过。”贺灼说。
“你当闯关打卡呢,什么地方都要试。”
“但是我想。”
“可我怕撞到头。”
这里面勉强能容纳下他们两个,但施展不开。
“你在上面就撞不到了。”
“不要。”小猫撇嘴:“每次我在上面你都发疯。”
“坐着来?”
“也不要。”小猫再次拒绝:“胀。”
“那我抱着你?”
“不——”
第二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堵住嘴巴,贺灼垂眸安静地看着他。
“我看你是想全来一遍。”
【下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