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
屋顶的强光照得人头晕，双手被铐住，周清舔了一下嘴唇，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精神上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他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这就是对方的目的，所以他抬起头看向桌子对面的那两个审讯人员，让脸上怯懦恐惧的神情更真切了些。
审讯人A说：“你在上午的审讯中说你5月3日晚在家睡觉？”
周清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对的，阿sir。这点我好兄弟刘强可以为我作证，我们好久没见了，晚上买酒回去喝到11点多，然后就睡过去了。”
审讯人A：你醒过来的时候是几点？
周清露出一脸回忆的神情：“应该……应该是早上10点多，喝了酒头疼，所以第二天就起得晚了一些。”
审讯人B推了一份照片过来：“宁西路小巷的烧烤摊的监控录像，5月4号凌晨一点，摄像头拍到你和两个男人背着包从十字路口经过，你们去做什么？”
被骤然戳破撒谎，周清的心猛地狂跳起来。但他家里还有孩子，这次被抓也就算了，如果被老大知道他在这吐出了什么东西，那他的命都不用要了。
他必须想一个既能说得通又能解释他为什么撒谎的原因。
他的脸色惨白，汗从额头上滑下来。好半天，他才终于神情灰败地说：“我，我是同性恋。我老婆就是因为这个跟我离婚的。修手机生意不好，我偶尔也出去赚点外快……那天那俩人是网上约的，我女儿读初中，已经有点怀疑了，所以最近我才喊了刘强来帮我打掩护。”
审讯人B挑起眉：“一次约两个？”
“这一行年轻的好混点。”周清苦笑了下：“我们这种孩子都有了的，想赚点钱只能接一些别人不愿意接的。”
审讯人A在纸上写了几笔：“你们是几点开始的？”
周清脸上有点不自然，他敷衍道：“记不清了，到那没多久就开始了。”
“请你配合一点。”审讯人A说：“我们必须知道你有没有作案时间。”
周清深吸一口气。
“差不多是两点左右。”他在自己的记忆里找细节来补全这场虚构的交媾：“那两人找的地方没什么监控，七拐八拐的，太黑了我也没记住路。”
审讯人B问：“那两个人有什么身份特征？”
周清：“一个白领，装模作样的。和一个飙车男，穿着皮衣。”
审讯人B喝了口水，审讯人A继续问道：“晚上三点左右，你还和这两人待在一起吗？”
周清：“是。”
审讯人A问：“那请你描述一下具体过程。”
周清有点难堪：“需要描述的这么细吗？”
审讯人A说道：“我们要判断你是否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周清被铐住的手慢慢握紧。
“先是……先是喝了一点酒。”周清：“然后就，就做了。”
“做什么？”审讯人A说：“你这样遮遮掩掩会让我怀疑你在隐藏犯罪细节。”
“做爱。”那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一旦开始，下面的也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我被绑起来了，被那两人一直搞到了天明，所以没有作案时间。”
“你一晚上都跟他们俩在一起？”审讯人B问：“据我所知特殊行业工作者一晚上一般都会接待很多个客人。”
周清：“没有。那两个嫖客是变态，他们玩了我一整晚，我没时间接其他人。”
审讯人A拿起笔点了点他：“细节。”
周清：“……他们拿领带绑住了我的手。那个白领逼我扮演被女高中生猥亵的老实上班族，他还让我换上了戴铭牌的工装。跟我说一些“大哥哥真可爱考试的时候都在想你硬硬的”之类的荤话。他穿着裙子在后面顶我，揉我裤子里的东西但又不准我脱裤子。我很想射但是又被勒得射不出来，飙车男很生气骂白领变态，然后他们俩就打起来了。”
审讯人B又开始喝水。
审讯人A：“然后呢？”
周清说：“然后我就对他们说一晚两百块你们睡不睡都是这个钱，不睡就滚。”
审讯人A：“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周清：“……我不觉得这个对案件本身有多重要。”
审讯人A：“重不重要应该由我们判断，而不是你。”
周清动了动被拷了太久有些酸痛的手。
“然后飙车党就开始帮我做手活，我射了之后他就让我帮他摸。很累，帮他撸了应该有二十多分钟，中间看了次表是三点半。”
审讯人B：“你一边帮他手交一边看表？”
周清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抱歉，那天白天我干了很多活，真的挺累的，所以一直想睡觉。”
前方传来水笔重重地在纸上划过去的声音。
审讯人A：“继续。”
“穿裙子的变态白领男问我能不能帮他舔一舔。我毕竟收了他的钱，就帮他口了。”周清：“很腥，含进去之后他很兴奋，感觉我的下巴都要脱臼了，不太能吃得下去，但是我尽力了。飙车男帮我做好扩张就插了进去，我的裤子脱了一半所以腿不是很能分得开，他应该插得很爽，顶得我肚子疼。”
审讯人B：“你没有爽到吗？”
审讯室亮如白昼，明明穿着齐整地坐在这，周清却有一种被扒光的错觉。他咬牙：“爽到了，但应该没有那俩混蛋爽。他们一边插还一边问我哪个大。”
审讯人A：“你说了什么？”
周清：“我嘴里含着鸡巴我能说什么。”
审讯人A：“那你最后觉得那两个人哪个精力更好？”
周清：“……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坦白真相是你唯一的出路。”审讯人A说：“我们需要判断那两个人是否在性交后还有干别的事的精力。”
周清忍无可忍道：“有没有那个精力你自己还不知道吗？适可而止许慎珣！”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笔录本上画犯人素描照的审讯人A慢慢笑了起来。巴掌宽的制服皮带勒出他精瘦的腰身。浑身都散发着禁欲气场的长发男人走过来，皮靴踩到了周清两腿中间的椅子上，逼得他不得不整个身体往后大幅后仰，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了对方的目光之中。
“这可不行。”亲昵地磨蹭着周清的脖颈，许慎珣低声说：“还没有严刑拷打呢就暴露了身份，做得太差劲了，018号犯人。”
“我想我得给你一点刻骨铭心的教训才成。”他微微低头，长发划过周清的侧脸：“毕竟我们都是‘老大’的人，只有确定你今天回到囚室也再也没力气吐出什么不该吐的东西，他才能放心。”
他演这个黑警倒是演得蛮开心的。
手被铐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周清把头转向了另一个人，恼火道：“魏赫！”
魏赫还坐在那，双臂交叉，帽檐压得很低，整个人显得冷峻又沉稳。
他纠结了半天，终于把那句话问了出来：“你每次跟我做都会看表吗？”
周清：“……”
许慎珣掰着他的下巴将周清的头扭了回来，愉快道：“不要理那只蠢狗了——往这看，不是你自己说写剧本到瓶颈了所以要亲自体验一下的吗？亲爱的，我一定会让你体会到绝望的快感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教你这个了。”
魏赫一听这话，毛瞬间竖了起来：“凭什么？！这屋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拿过葵琼！”
这屋里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拿过葵琼……这么说来这个屋里的葵琼浓度有点太高了，也许今晚答应这场体验就是一个错误。
“两位影帝，请先放开我可以吗？”周清疲惫地说：“你们如果不打算真的给我提供灵感，那就放我去赶稿，我后天就要去见李导了。”
魏赫不赞同道：“你已经熬了一周夜了，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你应该休息一下，周清。”
“我现在不就是在帮你工作吗？”许慎珣脸上那些轻浮的神色慢慢褪去，他用一种更加阴沉冷漠的眼神看着周清，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这么看我做什么？这里有摄像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老鼠’。”
站起身时他看着完全是那个为了钱和利益害死无数同僚的卧底了。
周清的脑中霎时间拂过一串灵感的光点。
“不过我做事更注重结果，所以刚刚已经把摄像头关了。”许慎珣说：“我听说罗煞帮入会会给每个新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纹身，所以你现在是要自己脱，还是由我来帮你脱？”
灵感的光点闪烁了下，熄灭了。
周清：所以你一定要回到这里来是吗。
心知自己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忽略了这两人，周清在心底叹了口气，手指伸向第一颗扣子的时候，他抬头看了另一个人一眼。
魏影帝在忙着给歌词“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做真人演绎，像是听到脏东西似的，整个脸都不赞同地偏了过去。
但他又舍不得错过周清脱衣服的细节，所以头扭过去了，眼神还在往这边飘。
许狱警不耐烦道：“看来你是想让我帮你脱。”
他干脆利落地将周清那件破破烂烂的衬衫撕开，透明的扣子蹦了一地。
周清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吻中暗下决心——我会报复回来的。无论是眼前逮到机会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全吞进去的这一个，还是此刻在旁边故作矜持等着待会再偷摸上桌的另一个。
你们俩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