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亮着一盏金属床头挂灯, 自上而下打出锥形光线。
蒋萤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发丝散乱, 潮红从耳畔蔓延至脖颈。
双手被反扣在后腰处，跨坐在她身上的陆之奚给她擦拭干净，随后再扯过两张纸巾擦手。
“放松一点儿，不会掉出来的。”
他声音温柔清朗, 一只手却牢牢钳制住她的手腕不让动。
细微的嗡嗡声持续响起，像某种暧昧的低鸣。
陆之奚调试着频率，那声音时大时小，身下的人呜咽出声, 又使劲儿地动了两下。
“别......别玩了，把我放开吧。”蒋萤说话断断续续。
“不舒服吗？”
她不吱声。
倒不是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的小腹酥酥麻麻的, 像是有一道恒定的细小电流在身体里来回穿梭。
但她现在被吊得不上不下，很难受。
蒋萤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只要稍微动弹一下, 那只制住她行动的手就会加大力道, 让她无法挣脱。
“我把振幅调到最低了。”
陆之奚好像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俯下身亲吻她的后颈和耳垂, 温声细语地说：“我放开你, 但你不要把东西拿出来, 等我洗完澡回来再说，好吗？”
她抬起眼皮看向他，眸光潋滟。
陆之奚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又跟她接吻。
蒋萤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个开关被强制打开了，这个亲吻让她变成了一滩水。
她下意识抬腿缓缓蹭着他的腰侧和腿, 双手不自觉地挪到了他的裤头，开始往下扒拉。
“还不行。”
陆之奚很明显已经起了兴致，但他耐力很是惊人。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口，再次强调：“我回来之前不能拿出来，你要讲诚信。”
浴室的方向隐约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窗户没有关紧，被夜风吹开一道缝隙，月色裹挟着晚风漏进室内，静谧无声。
蒋萤躺在床上，双手紧攥着被子。
周围实在太安静，身体上的感受被无限放大，绵延的刺激经久不息，可偏偏不够强烈，反而让她小腹处攒了一团火，怎么都泄不出去。
她现在已经有点儿后悔跟陆之奚玩飞行棋的游戏了，但很快转念一想，又觉得他玩那个游戏的目的本就是来这么一出。
陆之奚不算是一个对玩具感兴趣的人，他们在之前只会用尾巴，因为那东西在身体绷紧时容易掉落，而每当这个情况出现，他就有理由扇她屁股。
他使坏的时候总会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并且会挑她毫无防备、思考能力弱的时候出招。
蒋萤迷迷糊糊地想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浴室门开了，湿润暖热的水汽朝床的方向蔓延。
陆之奚只在腰间围着浴巾，半干的头发垂在额前，水珠顺着肌肉起伏的方向滑落。
他走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蒋萤的情况，手一摸，发现她膝盖都湿了。
还没收回手就被踹了一脚，不重，他反握住了她的脚踝。
蒋萤的眼睛是泪濛濛的。
陆之奚摸摸她的头发。“稍微适应一下，累了就能睡。”
什么叫累了就能睡？
当陆之奚抱紧她的时候，那团盘桓在她小腹，久久不得宣泄的火苗以燎原之势铺展至全身。
她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哭着浑身颤抖起来。
结束之后，蒋萤终于领略了陆之奚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皮了，那个折磨她快一个小时的椭圆形小玩具又被拿了过来。
“该睡了该睡了.....不玩儿了。”蒋萤困倦地念叨。
陆之奚手上动作不停，顺着她的话说：“睡吧。”
他这句话仿佛有某种魔力，蒋萤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蒋萤是在陆之奚的怀里醒来的，时间已经将近中午。
等她动了动腿，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用了一晚上那东西。
肚子是酥麻的，手脚是软的，脑子是懵的。
她在睡着前实在太累了，思维模糊，没意识到那时候发生了什么，这会儿清醒了终于反应过来，目光缓缓看向身边还在熟睡的人。
陆之奚闭着眼，呼吸平缓，头侧向她的方向。
漂亮的脸蛋近在她眼前，睡着时是很无害的样子。
蒋萤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哆嗦着手把东西取出。
这动静也让陆之奚从睡眠中醒了过来，他缓缓睁眼，便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滴水的粉色椭圆物。
虽然这是个游戏，但那东西怎么能放一夜呢？
蒋萤现在身体里又有那种被撩起了火，不上不下，很不爽利的感觉，缠缠绵绵地盘旋在她的身体里，让她睡醒了也提不起精神。
“以后不能这样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有一点儿委屈。
陆之奚又把她拉回怀里。
他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丝睡意：“身体还有感觉？我帮你弄出来吧。”
“我下午还有组会！”
“那我们快一点儿？用你喜欢的方式怎么样？”
又是野火燎原的感觉。
蒋萤想要哭喘出声，却被他掐住了脖子。
身上的人已经彻底清醒了，用温柔的目光看她，说出的话却有些森冷：“你喜欢这样？把你关起来算了。”
床上的话都是戏言。
那股不爽利的难受被驱散了，蒋萤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进入了罕见的贤者时间。
“我送你去学校吧。”陆之奚伺候她吃午饭，“今晚你要跟周安宁吃饭吗？”
蒋萤原本在埋头吃饭，闻言有些迷惑地抬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那是我记错了。”他垂下眼，神情没什么异常。
“前两天你跟我说想要打电话，之前你在陆之奚家不方便，所以约了这会儿，你不记得了？”
校园主干道两侧的白蜡树枝叶茂密，阳光穿过树梢，在马路上投射下斑斑点点的光圈。
燥热的空气让蒋萤有些头晕，身体里有种在春药里泡了一夜过后药效初退的疲弱感。
她恍惚地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在离开清水庭后，自己曾被一楼浴室里仿佛有人挣扎过的景象而困扰，于是给周安宁留了言，想要趁陆之奚不在的时间打个电话。
但这两天里，陆之奚实在是太能干了，她几乎已经忘记这件事。
电话那头，周安宁以为她状态不好，便说：“没事儿，你先忙组会吧，要不组会结束后咱俩吃个饭，咱们再细聊？”
组会过后，蒋萤和周安宁在学校东门的小酒馆里坐下，才想起还没给陆之奚说自己晚上有约。
她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刚准备打字，想起中午吃饭时他说的话，动作猛地一顿。
还真叫他说准了，她和周安宁真的有约。
「那今晚你吃完饭后我再去接你。」
陆之奚沉默地盯了一会儿这条跟他在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的消息，很快给蒋萤发去回复。
“Alex，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耳机里响起冷淡优雅的女人声音，陆之奚抬眼，和屏幕那头的女人对视。
“妈妈。”他用法语说，“我在几天前带了一个女孩儿在家里的别墅过夜。”
陆琇一愣，没想到陆之奚主动提起了这个她正准备用来谴责他的话题。
他还在继续说：“请不要打探她的事情，不要试图联络她，如果我发现你这么做了，以后你和爸爸之间发生争执，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陆之奚声音依旧温和得体，但那种从前在母亲面前习惯性佯装的顺从却消失了。
“还有一件事，我在中国还有事情要做，暂时不会回美国，已经联系学校那边延后入学，华大这边的退学申请也取消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琇终于维持不住优雅的腔调，气急地质问他，“你要因为一个女人留在北京？你在谈恋爱？你不会蠢到以为这世上真的存在爱情这种东西吧？！”
“世上存不存在这种东西，谁知道呢。但多亏了你，我相信一切感情都是不牢固的，所以你不用急着教育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之奚平和地说。
要控制。
巧妙地控制。
只有这样，他和蒋萤将会拥有坚不可摧的关系、无法分离的结局。
陆之奚看了下时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好好休息吧，妈妈。买点儿宝石和包，让自己开心一点，别总想着我的事。”
说罢，他挂断了视频。
蒋萤和周安宁吃饭的时候，意外遇上了学长许承明，三人坐下来一起聊了很久。
巧的是，和陆之奚关系还不错的戚闻戚州两兄弟也在不远处的位置坐着。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陆之奚提早到了。
他很有礼貌地跟许承明打了声招呼，两人有说有笑地寒暄几句，听蒋萤说起许承明之前很照顾她，陆之奚还主动提出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许承明回到了自己那桌之后，陆之奚在蒋萤身侧坐下。
周安宁咬着筷子，“我从来没当过这么亮的灯泡，你们赶着回去吗？”
“不着急，你们慢慢吃。”
陆之奚说。
“你怎么提早来了？”蒋萤其实有些意外，“我还说今晚要回宿舍住呢。”
她刚才跟周安宁聊起了那晚在清水庭和陆之奚聊起未来计划的话题，心里升起郁闷，想自己静一下。却没想还没跟陆之奚说今天不去他那儿，他就直接过来了。
“因为我想你了。”陆之奚温声说。
单身狗周安宁被酸得在旁边直接打了个激灵。
就在这时，远处那桌的戚州忽然就过来了，笑嘻嘻地拉过一旁空桌的椅子坐下。
“好巧，都是熟人。”
周安宁：“别瞎说啊。”
“姐，现在不兴搞株连了。”戚州讪讪笑了下，“是这样，我们下周去京郊露营，奚哥，萤姐，安宁姐，你们一起来呗，人多热闹。营地有咖啡厅和酒吧，游泳烧烤划船冲浪都行，我们租了套别墅，房间多。”
“你想去吗？”
陆之奚看向她。
蒋萤一愣，没想到他这回竟然会主动问她。
说实在的，她在北京生活了几年，去过市内许多地方，但还真没在京郊玩过。再加上八月中后她就要全力准备项目申请的事情了，要是能在这之前放松一下也不错。
可陆之奚之前都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再加上去的肯定是他圈子里的朋友，她跟那些人没什么交集.......
蒋萤还想到那次给晴晴补课时误入他在别墅里办派对的场景，脸上瞬间露出犹疑。
“都是华大和清大的同学，只有莉莉不是，但你们应该认识吧。”戚州对蒋萤说，“基本都是成对儿的.......”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又悄悄瞥了一下周安宁。
周安宁知道这兔崽子在替他哥说话，冷笑一声：“别看我，我不去。”
笑死了，戚闻在做什么大梦，他没挨够巴掌，她都嫌手累。
这时，蒋萤感觉自己放在桌下的手忽然被陆之奚轻轻捏了一下。
她还没转过头去看他，耳边就响起他的轻声询问：“都是学校同学的话，你想去吗？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
她和陆之奚对上视线，看见他眼里满是认真的神色。
脑子一热，她答应下了露营的事。
蒋萤发现，陆之奚最近好像放弃了在床事上面的节制习惯。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他又梦见了两次和她分手的事情。而在半夜惊醒后，他会确认她对他的感情。
“如果我和你想的不一样，你还会爱我吗？”
如果她没有回应，陆之奚也不会追问，他会拉着她做.爱。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比之前粗暴，有时候会让她觉得内脏都挤在了一起。
蒋萤有点儿受不住他这样的风格，但每次被弄得想哭的时候，陆之奚又总是温声细语地哄她。
“我爱你，之奚。但今天我不想做了，不然明天走路都没力气。”
蒋萤在露营的前一天，第一次坚决拒绝了他的触碰。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性.生活过量的原因，她每天早上起来都有同一种手软脚软，小腹发麻的感觉。
但陆之奚已经没有再给她用椭圆形玩具，于是她把这个症状归结于他半夜那几次苦干。
现在轮到她想要节制了。
露营这天，两人在清晨七点出发，由司机开车将他们送去营地。
随着日头逐步升高，气温渐渐热了起来，车一路开到郊区山中，城市里的燥热逐步散去，开窗后清凉之风灌入车内。
蒋萤看着车窗外的绿意盎然的郊区景色，心里还在想陆之奚这几天的变化。
「男人没安全感，多半是自己心里有鬼。」
周安宁在微信上如是说。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陆之奚。
他也在看车窗外的风景，半支着下颌，长长的睫毛上有明亮的光影闪烁。
简单的白T长裤白球鞋，一身清爽的少年气。
如果他不是她想的样子，那会是什么样？
蒋萤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些破碎的记忆画面。
黑沉的夜色里，当陆之奚高大的身体牢牢地压着她，将手伸进她口中搅弄她的舌头，试图让她更驯服时，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陷在阴影里，沉沉地注视她。
光是想到那个眼神，她的背脊就本能地开始发凉。
也许是注意到了蒋萤的视线，原本在看窗外风景的陆之奚也转过头，看向她。
明亮光线之下，他的瞳孔变成更清透的浅棕色，凝视着她时很温柔，仿佛她记忆里的那些怪异片段只是错觉。
“我们快要到了。到地方后要一直跟我待在一起，别走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