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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布蓝登堡之舞 猫锦 2163 2024-09-13 00:19:49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至次年二月,三个月的时间里,我经过恩斯特结识了柏林的同性恋地下王国。

从学生到教授,从技工到医生,更多的是党卫军,冲锋队和遍布各个机关的帝国军人。

恩斯特悄悄跟我说,同性恋才是帝国军队的真正支柱。

他说了个数字,把我吓了一跳。

他得意地笑了。

元首的冲锋队长,着名的恩斯特?罗姆则是这里游遍芳丛的国王,他忽然间拒绝了所有情人的消息着实震动了不少人,我也连带着变得有名起来。

我问他为什么拒绝掉他那些排成长队的男人,他笑嘻嘻地对我说因为我是他的恋人。

我非常呆楞。

他有些郁闷地对我说道,“你知道恋人是什么吗?恋人是彼此只有对方的。”

我是他的恋人,他说他只有我。

那么我呢,我跟他接过吻,甚至也做过更进一步的事情,比如互相抚慰,也知道了同性之间如何达到最深的接触。

说句实话,很痛。虽然也的确有快感,但是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前戏中得到的□,我总觉得欲望得到纾解才是真正的目的。

在那个庞大的地下王国里,我确实只和他有这样的接触。

那么我和他的确是恋人。

有一天晚上,我躺在他身边平复着呼吸,他忽然侧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

黑暗中他的虹膜反射着窗外的光线,闪闪发亮。

“我从来没试着去珍惜过什么,我只想着风流快活一辈子,枪,情人,白兰地,无论哪一个,给我的快感更多我就要哪一个,我也不在乎什么时候把自己给玩进去了,我不在乎自己的命,”他伸过手臂揽住我的脖子,“可是和你在一起我不这么想了,和你待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想好好生活。我想这个就是所谓的爱情。”

“爱情?”我又有点茫然了。

恩斯特伸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根烟,黑暗中那一点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他抽了几口说:

“本来我们这一类人不相信什么爱情,活着和死也没有太大区别。可是现在我觉得找到了什么理由说服自己珍惜活着的日子。人其实都是想活着的,对吧。”

“嗯。”我点点头,从小父亲就告诉我,自杀的人是有罪的,因为上帝给你的生命,什么时候收回去只能由上帝决定。在此之前如果你不好好保管自己的生命,死后你的灵魂是上不了天堂的。虽然我不在乎上什么天堂,也肯定上不了天堂,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一旦人死了,真的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安迪,”他掐了烟凑过来抱住我,“我知道你对我其实没有爱情。我们很合拍,激情,友情,亲情……我们之间几乎无所不有,却唯独没有爱情。因为你想着一个人对吧……”

我想着一个人。

我不再失眠,偶尔欲求不满又得不到切实慰藉的时候也会自己纾解,闭上眼睛看见的还是那双半眯着的艳蓝色绝美的眼睛。我想他美好的身体,渴望他的嘴唇。无论何时想到他,我都会觉得饥渴。

近在咫尺,不可触碰。

我没有回答,伸手回抱着他,他亲吻着我的脖子说,“我不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时间会改变一切。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们的感情会变成爱情。”

我用力地吻他的嘴唇,他抱着让我在他的上面。

我在他的胸口又掐又咬,他低沉地嘶哑地吼叫,那天晚上他让我非常动情。

总有一天——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紧接着,三天之后的那个黑夜,一些人称之为“血腥清洗”,另一些人则称之为“长剑之夜”。

当日,元首从波恩飞抵慕尼黑,宣布冲锋队违反党章并且企图进行政变,于是对他曾经最信任的亲卫队进行了内部清洗。大约有数百名冲锋队领导人被处决。

此后,党卫军逐渐取代了原先冲锋队的位置,成为元首的第一亲卫部队。

那天傍晚,我正要去“冬城睡莲”,路上碰见恩斯特那个大个子司机,他跑得气喘吁吁的,一看见我就一把拉住说:“可赶上了……”

看他满头大汗,我心里略略不安:“怎么了,马可?”

“队长让我叫你再别去那个地方了。”

“‘冬城睡莲’?”

“是呀,那里被党卫军包围了,元首专门下的令清洗那里。去了的都被抓了。”

“恩斯特呢?”我急忙抓住他的衣服,“有没有被抓?”

“队长三天前就去了慕尼黑,元首带着人包围了他的别墅,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把我用力往回推,“队长让你最近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约德尔少将的房子里,哪也不要去。在少将那里,谁也不能动你。”

我被他又推又拉,连连往回走,只好拽着他问,“约德尔少将能帮上忙吗?听说他和恩斯特从小就认识。”

“少将的话元首肯定会听,但是约德尔少将是不可能违背元首的意思的。”马可把我送到威廉大街81号的大铁门前,“队长说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他的事情难说不会连累到你。”说完带上帽子瞄了一眼四周,匆匆忙忙裹紧大衣走了。

乌云沉积下来,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

我心烦意乱,在少将的办公室门口徘徊着,不停地挠头叹气。

“进来。”轻轻的声音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

推开门,阿德里安正在那宽大的榉木办公桌前翻阅着厚厚一迭报告。

他头也不抬地说:“因为恩斯特的事情,是吗?”

没想到他说得这么明白,先前准备好的说辞全废了,我一下子有点慌神。

“是、是的,将军。”我磕磕巴巴地说。

他从那一堆浩瀚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我,双手交叉支着下巴。

“他是因为在元首面前公开发表反对同性恋清洗的言论。”往后靠近椅子里,他舒展着自己的脖子,眉目间有几分慵懒的魅惑,“你不明白吗,这是死罪。”

“可,可是将军,他们说你能在元首面前说上话。”我急急忙忙地张口,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会说什么的。”他表情冷漠,继而又有些玩味地看着我,“你喜欢他,是吗?”

窗外亮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鸣,我打了个颤。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恩斯特。

一时间我感到了强烈的窒息,我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张大了眼睛和嘴巴。

他知道我和恩斯特的事情,一直都知道。知道我是个同性恋,知道我喜欢男人,什么都知道。

珐琅质的大座钟敲响六下。

我该走了,一定该走了。

他不再看我,低下了眼睛。

“我喜欢你。”

我想着一个人。

近在咫尺,不可触碰。

我在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却总是想着他。

他忽地抬起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大概从来没有人向他这么突兀地告白过,而且是一个毫无羞涩表情的男人,厚着脸皮说喜欢他,简直,简直就是在……耍流氓。

“我,我……喜欢你。”再过一秒钟就要坚持不住,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抖,发出的声音也带着剧烈的抽气声。

“我喜欢你。”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抱住了他,他还在惊讶当中,就被我抵在椅子里,我吻住了他。

压住他的唇。

最后一次,我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不去想后果如何。

作者感言

猫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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