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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布蓝登堡之舞 猫锦 1795 2024-09-13 00:19:49

因为枪伤并未伤及腿骨,仅仅过了半个多月我就可以勉强走动了。

我靠在窗子边,看着外面的庭院。

巴黎也下起了雪,1942年的新雪,掩盖了巴黎青灰色的街道。

庭院里有一颗落光了叶子的好像是樱桃树的高大植物,一只乌鸦停在上面,不叫也不飞,偶尔动一下,积雪就扑扑地落下来。

按照时间,苏联战场上“闪电战”的美梦应该已经破灭了,卡卢加和加里宁被苏军收复,莫斯科会战结束,等待德军的,将是“持久战”的噩梦。

柏林方面似乎对巴黎有些无暇顾及,否则的话我怎么能活得如此平静呢?

阿德里安所承诺的“监禁”根本就没有实现,我的身边常常是空无一人,每当我想试着去和外面联

系的时候,我总是犹豫着就放弃了,我总是想,在他身边还能有多少时间呢?时间就在这样的徘徊中像流水一样的过去了,我却拒绝去想,也许我终要离开他去做我自己的事情,却没想那之后的我们,该如何再走到一起。

或许为了那一天,我真的该有所行动了。

德文报纸上还是铺天盖地的政党宣传和战地捷报。偶尔登出来的也会看到某某时间某某地点展开了大规模的清洗,意欲颠覆帝国统治的阴谋破灭。

不知道那个组织是否还能在法国生存下去。

二月末的时候,我在毫无头绪地尝试了多次之后,苦等了一个多月,终于接到了第一个回应我的讯息。

阿德里安从来不告诉我任何针对‘圣约’的行动,也不让我知道任何有关那边的一点点动静,几乎让我以为那个庞大的组织已经被无声地消灭了。

胶片上只简单地写着:

“我相信您没有背叛我们,我们需要您。

——爱德蒙”

相信我?没有背叛?

阿德里安面对着我的时候一脸纯然的平静,我找不出一丝破绽,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什么。

无外乎……

党卫队处决了那次事

件所有被捕的人,却只有我活了下来,那么除了我就是那个背叛者之外,还有谁呢?以我这么敏感的身份——一个情报处特派专员忽然变成了通缉犯的德国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毫无关系吧……

我恼怒地把胶片扔进了壁炉,那褐色的小片一忽儿就不见了。

亚尔弗莱——亚尔弗莱还在组织里……我无法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匆匆忙忙地写了一道回复。

“亚尔弗莱是党卫军特务营成员,请……”

但是写完之后我又立即撕了——

如果亚尔弗莱因此发生什么意外,阿德里安究竟会如何感受呢?

他们毕竟是兄弟吧。

可是一旦‘圣约’出了什么事情,很多未来必将发生的事情就会失去它原来的轨道,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战场,天平将会无止境地向一边倾斜。

我回忆着亚尔弗莱从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当时看不出来,只是没想到其中都有暗算。

杜伊乐丽的大火,巴黎歌剧院的刺杀,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至于奥尔良的失控,他还成功地促使了我离开了里昂,然后又前往荷兰……最后到了巴黎,一场混乱之后,香榭丽舍的地下会议再也不能进行了,我也无法回到里昂,情报网断线。恩斯特不一定真如阿德里安所说的已经被捕,但是暗杀的系统是肯定不能恢复了。

——这个结果,不能说不危险。

看来不能有一个两全之策……

我按下心里浮起的焦躁,将蜡纸折成特殊的三角,若无其事地扔进了邮局的废纸篓。

“‘祭司团’中有党卫军特务营成员,所有行动都有危险,请立即调查。”

做出选择只是一个转念的事情,但是承受那个结果却需要漫长而糟糕的心情。

我冒雪回到别院,刚好也看见阿德里安从外面回来,他站在庭院里,身披一件银灰色的羊毛大氅,看见我满身沾着雪走进来,忍不住抿嘴一笑。

我走过去,他给我拂去头上的积雪,说:“你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我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撇了撇嘴:“怎么一点也不暖。”

他解开扣带,将我拉进怀里,我笑嘻嘻地说:“你可不要太温柔啊,我怀疑你真把我当小孩子看……”

他认真地点点头:“我的确当你是个小孩子。”

我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难道你把我当成你弟弟吗?”不让他说话,我堵住他的嘴,“你别做梦了,我是永远也不会叫你哥的……”

他细细地眯起了眼睛,弯弯的很好看,然后他微笑着说:“这是弟弟会对哥哥做的事情吗?”

我满意地点头:“对,亚尔弗莱可不能对你这么做……”

他拉我进了屋子,一面说:“你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他的一个秘书官从后面匆匆赶来,敬了个礼:“将军。”

他皱了皱眉:“怎么到这边来了。”

秘书官神色勉强地看了我一眼,我于是看向阿德里安。

他犹豫了一下,对他的副官点了点头:“你说吧。”

那秘书官吸了口气,说:“元首……要见您。”

“让您回他一个电

话。”

阿德里安神色稍稍有变,他抬了抬眉:“元首?”

秘书官审慎地低下了头:“是的,沃尔夫少将刚刚打电

话过来,安东尼克上校接的。说元首明早九点抵达巴黎,他要见您。”

阿德里安想了一会儿,然后问:“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将军……”秘书官有些为难,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安东尼克上校让我跟您说,元首的意思是,不论有什么事情都必须放下,安排好明天见他。”

阿德里安愣了愣,然后不动声色地脱下大氅,交给一旁的仆人,他说:“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他的秘书官却还站在原地,又说:“还有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阿德里安显然心情不太好。

“关于今天下午获得的一条通讯,安德森中校说一定要让您亲自看一看。”

阿德里安疑惑地转过头来,无声地看了我一眼。

作者感言

猫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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