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郑初黎倒也没有明确拒绝他,他看了看手表:“你现在还不走,下午不是要去上班吗?”
解时允撑着手盯着他:“我也想走,可是我哥还在外面,怎么办?”
郑初黎神色一顿,其实他也有点意外。
外面淅淅沥沥的,分明是在下雨。
一想到对方竟然那么有耐心,他心中莫名其妙地烦躁了起来。
解时柏就是这样的人,当恋人的时候表现得像是个完美的假人,任何谎言和欺骗都隐藏在他那出色的外表之下。
现在又来示弱服软博同情,跪也跪了,雨也淋了,坚韧到像是在拍苦情偶像剧一样。
真的那么爱的话,又何必将自己当猴耍。
解时柏明明很了解自己,他知道一旦做了那种事情,自己就不会原谅他了。
可是他还是做了,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他郑初黎又不是非他不可,别说男朋友了,就算是不求回报的情人,上赶着来的都一抓一大把。
“刚刚听见我哥咳嗽的声音了,他好像感冒了。”解时允一直观察着郑初黎的脸色,“他好像在用苦肉计哎……你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解时允只觉得这招老掉牙了。
他很了解解时柏的动机,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装可怜嘛,谁不会。
郑初黎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往门外的方向望了一眼。
解时允瞬间变了脸色,扯了扯他的衣角:“真的要去看他?”
郑初黎睨了他一眼:“我得把他轰走,这样待在我家门外像什么样子。”
他怎么可能这样就心软了,他还没有恋爱脑到那个程度吧?
闻言,解时允两眼放光,兴奋了起来:“需要帮忙吗?”
郑初黎不知道他能帮什么忙:“什么?”
解时允的目光游移到对方洁白的锁骨处,单手撑在桌子上,用一种对方能躲得过的速度靠近。
郑初黎压低了眉头,身形往后晃悠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他拉紧了衣襟,他可没兴趣陪这位玩恶劣的游戏。
解时允用食指轻轻勾了一下对方衣领,又把拉下去了一些:“做戏而已。”
他附身,温热的唇印在了郑初黎有些冰凉的锁骨上。
郑初黎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推开,却被人按住了手腕。
他感觉自己的锁骨处好像有些刺痛,这下他也缓了过来,对方是在做什么。
解时允在他的锁骨处种了一个鲜红的小草莓,样子还挺可爱的。
“如果你想报复他,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解时允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边道,“我可以毫不夸张地告诉你,这世界上只有我最清楚,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够惹怒他。”
郑初黎冷冷看着他,余光瞥向自己的锁骨:“那你还真的挺不是东西的。”
解时允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一只狐狸:“多谢夸奖。”
郑初黎没有功夫跟他掰扯,他就披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头发也有些凌乱地走出去了。
解时柏正坐在他家门口的大理石阶梯上,戴着口罩,一副落魄的模样。
听见身后传来的开门声,他猛地回头,站起身来,走上了两个阶梯:“初黎,你愿意见我了?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谈……”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对方锁骨上扎眼的小草莓。
解时柏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郑初黎倚靠在门口,一米八四的身高使他的气势并不比对面矮半分。他微微眯着眼睛,用不屑和嫌恶的语气道:“我不是来跟你谈的,我是来叫你滚的。”
解时柏顶着对方的锁骨,眼神中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阴鸷,他又往上走了一个阶梯,和郑初黎保持平时。
郑初黎的身子往后退了半步,不想和他靠那么近:“你要干什么……”
解时柏忽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力道发狠:“你和刚刚那个男人做了是吗?为什么?就因为他愿意给你上,我不愿意?”
这声响太大了,早就惊动了里面的人。
郑初黎也害怕这兄弟俩见面,到头来尴尬的还是自己。分手找炮友也就算了,找的是和前任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是什么意思。
他朝里面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出来。
好在解时允是个理智的,没有轻举妄动。
可是见他这样的动作,解时柏急火攻心:“郑初黎你什么意思?现在就开始护上他了?我还没说要进去打他呢。”
郑初黎用力甩开了对方的胳膊:“你他妈神经病啊,你凭什么打他?我郑初黎现在爱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你管得着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你懂吗?如果你不想闹得太难堪的话,就赶紧滚,要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解时柏红着眼,他鼻尖微耸,发出有些浓重的鼻音:“你非要那么狠心。”
他那温润的外表被撕破了,露出来的是可悲又难堪的真实面目。
可惜妄想博取同情的技俩早已经被看穿,他是一个注定的失败者。
郑初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流眼泪。
这不稀奇,也不值得人可怜。
“解时柏。”郑初黎的声音微微发颤,看着熟悉的眉眼,他心中显然不像他面上表现得那般无所谓,“毕竟以后都还要在娱乐圈里混,我们给彼此留一点体面吧。我不追究你和孟沅茉的事情,你也别来管我……”
解时柏将人抵在门框上,用压低的声音,带着狠绝的语气道:“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郑初黎微微抬头,轻蔑地笑了一声,笑得眼眶微红:“那你想怎么样?”
他丝毫不退让,态度是如此决绝。
“跟我复合。”解时柏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硬,于是放软了一些,他知道对面的人要怎么哄,“初黎,再给我一个机会。你明明知道我和孟沅茉什么都没有,我们的矛盾不在外人,我是瞒了你一点事情。我想请你跟我好好谈谈,求求你了。”
郑初黎只是看着他,没有做出回应。
浅金色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发红的眼尾却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给我指条路吧,初黎,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挽回你。”解时柏看得出来他眼神中仅存的些许留恋,“初黎……”
郑初黎刚想要发声说什么,解时柏能听得出是拒绝,便下了剂猛料:“你不是想当上位吗?我让给你,初黎,别不要我。”
对于已经躺过的郑初黎来说,是不是上位,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他看着绝然的解时柏,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推开了对方。
“如果你想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心转意,我只能告诉你,没有。”郑初黎在感情方面似乎有自己的规则和底线,他十分坚定,仿佛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动摇半分,“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
他倏然玩味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喏……刚找的这个还不错,我想跟他处着试试。”
解时柏木着脸,呆滞了片刻之后,猛然伸出手,想要强行打开门进去,却被郑初黎死死按住。
要和解时柏对着干并不容易,郑初黎的手指关节都开始发白,却还是不让对方有进去的机会:“解时柏……滚,快滚!你别逼我以后找你麻烦!”他咬着牙道。
他的力气撑不住,蓦然间,有一道来自另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撑在了门板上,压着对方。
想都不用想这是谁。
解时柏简直气发疯了,他没找对方,对方竟然主动跟自己对上了。
二人隔着门板,谁也看不清谁长什么样。
郑初黎头皮发麻,一时之间愣在了那儿。
“我知道你只是要钱,要多少我给你,少掺和我和我男朋友的事情。”解时柏脖子都开始发红,对面的“小白脸”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壮很多。
他胸腔中郁结一股闷气,一想到郑初黎对这么个来路不明的鸭子上了心,他就恨不得把人揪出来痛揍一顿。
听到这句话,门板后面传来一道轻蔑的戏谑笑声,不知为什么,解时柏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郑初黎看着站在身边不到半臂距离的解时允,碰了一下对方的手肘,语气中也有几分慌乱:“你来添什么乱。”
谁知这时解时允忽地掐细了声音:“老公,这外面什么人那么难缠。”
他似乎玩累了,便加大了力气,将门彻底关上,“砰”的一声,结束了这场令人啼笑皆非的“恶战”。
郑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