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寒的脸贴在冰凉桌面上,电脑音响传出的呻吟一声又一声,直贯耳膜。属于少年特有的那种还未完全成熟的嗓音,黑暗中听来分外撩人。
最后,他说了一句让程景森有些意外的话。
“Sean,你让我起来吧,我想把监控看完。”
——主动要求看监控?程景森半眯着眼笑,觉得有点意思,终于将他松开。
尹寒慢慢抬起头,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把散乱的头发随手一扎,然后蜷坐在转椅里,继续看那段录像。
这一晚注定会很漫长。
睡觉时他按照程景森的喜好,脱掉了衣服,裸睡在男人怀里。原本以为自己会难以成眠,可是程景森一旦将他搂住,他倚在那条精悍有力的手臂上,竟也很快地坠入梦中。
录像的内容开始一遍一遍,挥之不去地在他意识深处回放。
尹寒挣不开梦魇桎梏,里面的一切都与现实无缝衔接:程景森点了一支烟,靠在桌边,不疾不徐地抽,看着他眼底的神情在屏幕前不断闪变。
尹寒发不出声音,双手暗暗将自己掐紧。当监控放完时,他整张脸苍白得不像话,眼尾却泛起红痕——仿佛隐忍到了极致。
程景森摁下暂停键,扳起他的下颌让他仰头面对自己。
“下不为例,是吗?”他的声音微哑,听不出一丝怒意,反倒有种宽宥的温柔。
尹寒甚至分辨不出这是在梦中漂浮的场景,程景森的面容异常清晰,那付俊挺深邃的五官在暗夜里有种摧魂夺魄的美。
“下次再想联系小姑娘,就告诉我。我找几个人,让你爽够。”
“如果说,你想干倒我……”他又继续道,薄唇勾起隐约笑意,牙齿咬着那支快要燃到头的香烟,“我就在你跟前,随时恭候。”
说完,他取下外套,搭在尹寒肩上,问他,“抱你回卧室?”
尹寒摇头,“自己可以走。”
可是刚一站起,他就觉得头昏眼花,整个人向地上砸去,被程景森眼明手快搂在怀里。
“......低血糖?”男人将他抱紧,面色微沉。
尹寒本想说没事,又一转念,不管程景森此时的心软是真是假,既然自己想要做一条狗,就该学着时时跪舔主人以示服从吧。
他于是认下自己的虚弱,“晚餐只吃了半份沙拉……”
程景森将他打横抱起,“你想吃什么?我让前台送过来。”
赌场酒店的餐厅24小时营业,菜品通贯中西,尹寒的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
“喝点牛奶就行了。”尹寒小说回答。
程景森把他放在床上,转身去小冰箱里取出一罐鲜奶,拧开盖子递给他。尹寒坐在床边默默喝奶,显得面目乖顺。
程景森问他,“今晚派对上有那么多吃的,为什么自己不出来取?”
尹寒嘴角沾着奶渍,犹豫了一下,说,“......不想看见你。”
他坦诚的是真话,可是一旦出口,又有了一点真假难辨的情意。
程景森一愣,心里某处似乎被暗暗一扎。
尹寒放下空玻璃瓶,问程景森,“睡吧?”
然后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这是程景森的习惯,要求他在自己身边裸睡,说他光滑微凉的身体抱起来更舒服。
直到最后,尹寒脱掉底裤,钻进了被中。
然后床的一边微陷下去,程景森也躺下来,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这一场梦境漫长无尽,在压抑对峙和温暖相拥之间不断循环,直到尹寒头痛欲裂地醒转过来。
昨晚被程景森砸过的那一侧脸变得红肿淤青,轻微眨眼也会牵扯出难忍刺痛。尹寒默默地从小冰箱里翻出来一个冰袋给自己敷脸。
程景森说,“给你请个假,今天不用去学校。”
尹寒却不答应,“全勤才有可能拿到奖学金。”
程景森淡笑,“我是给你交不起学费吗?不差你那一两万奖学金的钱。”
尹寒把冰袋放回冰箱,开始往身上穿套校服,一面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对不起稍等十分钟,我马上就来。”
程景森也不拦他,看着他把作业和笔记本电脑快速塞进印有校徽的背包。
临出门时,尹寒问,“如果我拿到学期全勤,所有功课A,可以要一个奖励吗?”
程景森意外之余,很快应下,“可以。”
尹寒冲他一笑,年轻漂亮的脸上光痕乍现,就连红肿眼角也溢出一丝温软,“谢谢程先生。”
前门关上的一瞬,程景森眼底滑过一抹冷意。
——有趣,他想。这小孩既然有意在自己面前做一只温顺宠物。那就让他看看,他能演得多真多好。
尹寒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他此前十七年人生沉淀下的全部感受,都抵不上养在程景森身边这一个多月来得深刻入骨。
他第一次觉得人心幽深叵测、冬季惨淡难熬;有时甚至怀疑自己不能活着看到来年春天的太阳。
他从未见过真正的变态,也想象不出一个人是怎么在衣冠楚楚和衣冠禽兽之间切换自如。
直到程景森撕下了那张温和伪善的面具,他才突然明白那些久居唐人街、上了年纪的华人在谈论起程景森时,为何会流露出那么惊惧的表情。
因为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手段,残忍得难以想象。
表面上尹寒被他悉心善待,私下却被毫无节制地恶意玩弄。施虐的手段逐步升级,好像要测试他忍耐的底线在哪里。
尹寒直到这时才发觉,原来人类在性爱上竟已开发出那么多难以描述不可想象的花招。
而程景森似乎要在他身上试个遍。
从此尹寒进入浴室时不再照镜子,因为不想看到遍体鳞伤的自己。
程景森玩弄他的花样层出不穷。曾有一晚他被塞入迷药后又被锁在穿衣镜前,程景森递给他一个画板,逼他把自己神智不清的样子画下来。尹寒抖着手勉强描了半页,最终伏在纸上抽搐干呕,无法画完自己受辱的样子。此后一连多日他都不进画室,一看到空白纸页就恶心反胃。
很多时候,程景森不给他纡解的途径,他也会在欲望失智之下咬自己的手腕和肩,咬到血肉模糊,直到最后被塞入口枷。
他知道这种摧残是钝刀割肉似的。程景森把他依赖信任的一切外物都慢慢撕毁给他看,又在折磨完以后对他极其温柔,抱着他给他喂水喂食,吩咐佣人准备他喜欢的菜品,在他意识清醒时带他出门,观赏他心仪的话剧和球赛。
他虽然还未被程景森彻底开发,却已经在情欲的沼泽里陷得很深很深。
程景森给他用上的迷药至少会持续一两个小时的药效,他的反应无比真实诱人。男人也有忍耐不住的时候,把他抓到身下迫使他为自己口交。
尹寒承受不住那根巨大性器在喉间的反复深入,第二天几乎没有食欲,也连续多日不能再喝牛奶,任何类似白浊液体的食物都会引起他的剧烈反胃。
程景森将满脸淫液的他拖到浴室清洗,在淅沥水花下握着他的脸,对他说,“我还没真正操你,你就被玩得这么狠。等以后开了荤,只会更加放荡下贱……”
尹寒那时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忘了自己要在他跟前伏低做小,咬牙嘶声道,“程景森,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否则以后你也会生不如死的一天……”
程景森很喜欢他被逼到绝境时忍无可忍之下露出的一点不驯兽性,让他想起在唐人街那间茶餐厅里与他的初见。
于是这晚尹寒又被折腾了第二轮,最后在男人手里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