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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纽约往事 凌伊丶/凌伊 2294 2025-01-11 18:56:08

“原来你早有准备……”

尹寒面对近在咫尺的注射器,惊恐之下,眼尾反倒弯出一抹笑意。

这处床头柜的抽屉,此前他也开过多次,里面除了润滑油和避孕套,并无他物。如今却好像宝箱一样变出手铐、耳钉枪甚至针筒,想必是自己离开画室之前,程景森已在屋内备好了一切。

——只等他自投罗网。

程景森放缓声音,“既然害怕,怎么不求饶?”

尹寒也轻声回问,“求饶对程先生有用么?”

男人沉眼看他,“没用。”

少年回以直视,“......那就不求了。”

尹寒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后悔这时的嘴硬。他本已处于以卵击石的劣势,更不该生出负隅顽抗的勇气。程景森或许不会因他放低姿态而心软,却会因他的倔强而变本加厉地折磨。

男人眼中滑过一道奇异的光,“宝贝,这一身傲骨太令我惊讶了。”

少年眼尾那点虚浮的笑已经难以为继,面上强作的镇定也几乎演到了极限。

“程先生、给个痛快吧。”他说完,抿紧双唇,等着尖针扎下。

程景森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别急,我们还有一个星期......既然不屑于求我,正好让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听似平淡的一句,却让尹寒再也笑不出来。曾经被在这间卧室里被囚禁受辱的记忆翻涌回现,他脑中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弦,瞬间断裂。

当程景森抓起他的一条手腕时,他突然不顾一切地开始挣扎反抗,一付镣铐被晃得锒铛作响,暴力的拉扯几乎要将床板上的镂空雕花生生掰断。程景森一时防备不及,被他抬脚踹中右肩。这一下踢打并不得力,男人毫发无伤,面上反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似乎等的就是尹寒崩溃前的一次反击。

他手速迅猛地扼住少年的脖颈,指下发力收紧,将那条细白孤挺的颈项完全攥在了自己掌中。

尹寒受缚于手铐,无法脱身,越是挣扎就被掐得越紧,缺氧带来的窒息感渐渐夺走他的意识。他喉间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在扼制之下一点一点失去反抗,直到最后黑瞳翻白,唇角溢出唾液,滑落到了失智的边缘。

程景森终于松手的一瞬,他被突然涌入的空气呛到,不可自抑地爆发出剧烈咳嗽,一面抽搐着往床角缩去。男人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拽回,抵在床头,尖细针头从眼前一晃而过,旋即刺入皮下。

尹寒甚至来不及抵抗,那一整支的透明试剂已被全数推进了血管。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他出口的声音嘶哑发颤,脖颈上现出掐扼后的狰狞淤痕。

打空的针筒被扔进托盘,男人低头衔住他血迹未干的耳垂,难掩邪恶的声音深入耳中,“强效春药。”

第一声难耐的呻吟从口中发出,是在药效发作的十分钟后。

尹寒眼底漾着水,视线恍惚不定,捕捉到昏暗室内的唯一光亮,不自觉地偏头看去。

俊美冷静的男人坐在扶手椅里,手肘撑在膝上,慢慢地抽烟,任由床上那道衣衫凌乱的身影在情欲的深渊里挣扎翻滚。

尹寒浑身上下都被药效渗透,所有感知都退化成一种直接原始的生理需求,反复鞭挞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时间的概念渐渐模糊。分秒如年。

他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男人投来的视线仿佛带有无数撩拨的火星,每一次与他目光相接,尹寒脑中就会无法抑制地想起那些放纵肆意的交欢。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被欲望折磨得神魂颠倒的只是他自己,坐在椅中的那个人却看不出一丝情动的迹象。

尹寒像一条躺在案板上濒死待宰的鱼,在绝望自弃和挣扎求生的双重夹击之下,抖个不停。喉间压抑不住急促的喘息,情欲的火越烧越烈,就连衣料在皮肤上的轻微摩挲也会引起一片透骨酥麻。

这一剂春药的效力,远不是他的意志所能抗衡的。

床头柜上的电子台历,又缓慢地叠加了十分钟。床上的少年已被汹涌欲望彻底浸透,开始发出支离破碎的哭腔。

程景森点上第二支烟,等着他开口求饶。

尹寒蜷缩成一团,涣散视线再一次转向男人,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唇间,艰难地发出一个字音,“水......”

他的意识尚未完全模糊,也知道程景森在等一声乞求。可是深埋心底的那点残存自尊,却不容许他在这时屈从求欢。

程景森咬着香烟站起,走到床边,伸手揪住他的长发,将他半掩在枕中的脸扳向自己,似乎想听清刚才那个含混不明的发音。

尹寒虚弱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又说了一次,“水......”

继而从他褪去血色的唇间,慢慢勾出一抹笑。

他其实已被折磨得几近崩溃,失守的理智再也做不出进退合宜的判断,却反将内心深处那个桀骜少年的真相给逼了出来。

程景森先是一怔,而后怒极反笑,拍着他苍白失神的脸,说,“好,你要水,我给你。”

说罢,将手铐的其中一头迅速解开,把他从床上强行拽了起来。

尹寒双脚虚软,根本站立不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拖入了浴室。他的双腕被反拧到身后,随着手铐被扣在了两排水管上。冰冷水流从花洒涌出的一瞬,他仿佛跌入冰火两重天的炼狱,灼热皮肤因冷水冲刷而收缩刺痛,体内的药效已经渗入意识深处,熬到极限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脱力向下滑去。

程景森将他扔在封闭的淋浴房内,几分钟后再度返回时,手里多了一个监控器。

玻璃墙另一面的少年已被冷水冲刷得神情恍惚,全身重量都挂在一付手铐上,细白腕间被坚硬金属拉扯出交错血痕。

男人蹲到他面前,在淅沥水声中语调平静地问,“这一位原来就是你在西仓最好的朋友?叫什么来着,Hughes Lee?”

休斯的名字毫无防备地出现,尹寒垂下的头倏然抬起。迎面而来的屏幕上,一个小个子男生正站在唐人街一间蛋糕店的门口,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生聊天。

“今天的磁盘是他转交给你的?”

面对少年眼中突如其来的惊恐,程景森说得不急不徐,甚至带了一点冷笑,“唐人街遍布着昔日琅帮的眼线,他怎么敢为了你不惜搭上全家的性命?”

尹寒浑身湿透,半跪在地上,骤然听闻这一句,双瞳猛地缩紧,似乎想往前一步,却被手铐困在原地。

他盯着男人,强压下浑身的颤意,咬牙挤出几个字,“程景森...你他妈混账......”

程景森丝毫不恼,回以一哂,“那我就让你看看混账是怎么做事的。”

说着,从西装裤里掏出一支手机。

尹寒终于被一种深刻入骨的恐惧攫住了。他知道程景森不是一个只会撂狠话的人。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让人听话服软,甚至跪下来舔他的鞋尖。但休斯一家,却会因自己的此番任性而遭遇灭顶之灾。

“程、程先生,”尹寒声音发颤,整个人好像突然之间被抽掉了筋骨,“我错了...有什么你冲我来,休斯他不知情,他只是受人之托......”

他不知道丧家之犬是什么样子,但他相信此刻的自己,和那种颓败可悲的犬类应该毫无二致。

程景森将手机开到免提,等待接通前的茫音一下一下冲撞着少年的耳膜,不久后一个男声响起,“程先生,监视一切正常,请您吩咐。”

尹寒倏然跪倒,顾不得手机那头的人也能听到自己说话,“程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动他……”

他带着哭腔,苍白绝美的脸上透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哀艳。

作者感言

凌伊丶/凌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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