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
入夜,氹仔大桥横跨海湾,点点华灯映上蔚蓝色海面。水鸟掠过帆船,驻足在桅杆最高处,坐拥一湾碧水星辰。这夜浓情迤逦,风光正好。邵钧一袭正装衬衫长裤,立在酒店喧嚣大堂的一角。他将头发特意往脑后梳起,用发胶精心打理成个时髦发型,衬衫胸部口袋里衬着一丛艳紫的绣花丝巾。
难得发骚一回,邵三爷要么不捯饬,捯饬起来,就是一尊尤物。他双眼的眼尾自然上挑,眼眸如墨,瞅谁一眼都像是跟对方撩拨风情。他的险型和整个身材都是瘦长而匀称的,人群中无比耀眼,明亮……
身边不时有男客女客故意从他身前走过,找话跟他搭讪。邵钧笑容英俊,端了一支香槟,游刃有余地与不相干的人寒暄。
邵三爷眼动而心未动,对眼前灯红柳绿全没放在心上。他就等他的人今夜到访。
他与罗强约好今夜澳门酒店相会。他自己先到一步,事先准备准备,罗强一定很容易发现他留在家中的机票和酒店名卡。
酒店门口风起。
海鸥惊起,夜晚的海风吹入大堂,人群中几位女士衣袂飘动。
邵钧抬头注视,愣住了,心跳自这一刻起就慢了半拍,之后的整个晚上,都赶不上拍子点儿了……
罗强进大堂了,约好的时间一分都不差。
罗老二就一个人,一身黑衣,跨入大堂那一瞬间,许多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看,被深深吸引住。
这里是澳门,不是京城老家。住店酒客并不认识罗强是谁,也不需要认识,只是想多看一眼,觉得这人眉目打眼,气质逼人。
罗强这号人,按说年纪不小了,但出狱之后几年也没变样。难得一次拾掇得利索,衣着考究,下巴刮得很干净,反而比蹲大狱那些年还显年轻。
邵钧眼光钉在罗强的脸和胸口上,隔着一层衣服,仿佛都能摸出对方衣服下面每一块肌肉的纹路、每一块骨头的硬度……
罗强穿过那些交错在他脸上、身上的目光,径直踱到邵钧面前,眼神罩在邵钧脸上,开门见山没一句废话:“哪间房?上楼。”
小孩儿今天穿得真骚。浅色亚麻衬衫,料子长裤,胸口还弄个丝巾,真他妈漂亮。
罗强看一眼就快硬了,想扯掉丝巾蒙住邵钧的眼睛,然后剥光这人衣服。
邵钧吊儿郎当歪靠在柜台旁边,摊开手:“没房间了。年底客满,没订上。”
罗强玩味地盯着人,分明就不信。
服务生递上两张赌场门券,恭敬地弯腰:“先生,您请。”
罗强唇边浮出不羁的笑,管你小孩玩儿什么花样,老子以前干什么的,还怕进赌场?
年轻的荷官大约是被邵三爷塞了一笔可观的小费,对罗强点点头示意。赌桌上几个老家伙却是不明就里,冷眼打量罗强几眼,谁认识这人哪冒出来的?
德州扑克是轻车熟路。
罗老二也不说话,利落地拿牌,看牌,亮牌。手指暗自抹、捻纸牌,手段熟练得令周围人根本无从察觉。罗强回头对邵钧示意:给你爷们儿来根烟。
这活儿本来是服务生做的,罗老二才不用服务生,侧过脸去看身旁明艳照人的大帅哥。
邵钧着魔似的就掏出烟来,为罗强点上。那迷恋的眼神遮掩不住,就差没把自个儿送到罗强嘴边。
罗强将面前筹码推入池中:“全压。”
另一个老赌客瞟了一眼,也豪气地全部压上。
还有个戴着金链子的豪客,身边傍着美娇娘与几名小弟,看着像是哪条街面上的老大,嚷道:“老子ALL-IN!”
罗强冷笑,弹一弹烟灰,指尖有粉末飘落,眼前雾气与浮光缭绕。几名毫不知情的赌客再度翻开牌时脸色已经不太对,再看到罗强手中亮出的底牌,一齐呵出凉气。
镶金的土豪拍桌嚷出一句:“搞什么鬼啦?你这桌子下面有问题,
你手里牌有诈……你出老千!!”
罗强甩出一串同花大顺,几乎甩那几位赌客一脸。赢一局牌对他而言是动动手指不费弹烟吹灰之力的小事,根本懒得与这群人耽搁时间。他着急上楼把人办了。
罗强将筹码往那荷官面前一推,“赏你了”,说话间从一堆筹码底下抽出他要找的房间门卡。他起身猛地搂住身旁的人,也不说话,大步往大堂楼梯走去。两人的呼吸皆炽热急促,任凭身后一群人大呼小叫……房门打开,等候他们的是一室静谧春光。
部的订的豪华套房位于酒店最高层,从落地大窗俯瞰下去,海湾的盛景一览无余。
灯影炽烈辉煌,映上火热的人心。
罗强携住邵钧的腰,一只大手就要扯开衬衫直奔裤腰深处。“欸,欸?”邵钧笑着跳开,“都到饭点儿了,晚饭还没吃,吃饱了再干别的成吗?”
罗强冷笑:“还吃饭?”
邵钧露出孩子气:“赶飞机折腾一天,我都快饿脱了!”
罗强深深盯着他,话里有话:“老子也饿。”
邵钧冲罗强勾勾手,眼神顽皮狡黠。罗强心里一动,这小孩儿还挺多戏……
这房子是个大套间,走过门廊,临湾的豪华厨房和饭厅映入眼帘,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与窗外帆船灯火相映成趣,十分华美。罗强一颗老心都不由一动,心情柔软。小钧钧为今晚是花了心思的……
邵钧确实花了心思和功夫准备。大理石台面上摆满各样食材,大部分食物已经弄到半熟,就待下锅烹炒。这一下午就折腾这一堆鱼虾蟹鲍了,三爷爷给自家人做顿饭容易吗!
罗强瞅着这一堆家伙事儿,绷不住露出笑意,又觉着十分不靠谱,皱眉道:“搞什么,你会做?”
邵钧潇洒地把头一点:“你就上桌等着吧。”
邵钧做事挺认真,将围裙系上,衬衫袖子挽起到胳膊肘。架上锅,这人就开始做菜了,还像模像样的。
说实在话,罗强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邵钧。
邵钧给谁做过饭?他下过厨房?给他亲爹、亲姥爷都没烧过菜!邵国钢若是看见今天这一出戏,也得煮出一壶醋来。
罗强见过不少人做饭,尤其常见他弟弟做饭,但那都不一样,完全不同的滋味儿。菜端出来是什么成色都不重要了,他眼里、心里,只有面前这个妙人儿。邵钧明明穿戴整齐,系着白色围裙,罗强愣是从卷起的袖口处那几寸小麦色皮肤勾勒出邵钧的全身上下,看得他眼球发烫,也是对一个人深深着了魔……
邵钧埋头做事,偶尔抬头瞅一眼:“想吃什么菜?”
罗强答得直白露骨:“想吃你。”
邵钧对这话十分满意,一双桃花眼都笑成新月形状,眼尾带勾,勾魂摄魄。
他煞有介事地道:“别急,有你的,主菜咱得一道一道上啊。”
他今儿准备的是一桌纯正粤菜海鲜,也算是应景了。有些是提前在房闻里就炖上的,还有准备进烤箱的。罗强一家子都是名厨,是内行人,只扫一眼灶上,就知道有一道菜大约是花胶响螺炖鸡,另一道是清蒸东星斑还有瑶柱海鲜荷叶饭、竹笙蟹脚燕窝羹。
罗强品评了一句:“给我炖什么燕窝?我又不是娘们。”
邵钧美不滋儿地说:“我自己吃,美容的。”
罗强直勾勾瞪着他:“你应该给老子炖一锅虎鞭。”
邵钧嘲弄道:“你不用吃那个,你有象鞭!”
罗强哑着嗓子干笑几声,被眼前人勾得憋闷难耐。
邵钧在厨房里装模作样,很快就又忘了菜谱。他侧身摸出手机,悄悄去按某人的号码。
他歪着头用肩膀夹起手机,电话那头是他的救星小罗老板。
罗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抢话:“您怎么又找我?您以后别找我!我是怕您了小嫂子,您学做个饭不容易我也不容易我还得跟着挨操!……我挨谁操?您说说除了我们家程宇,还有谁敢操我?……什么?东星斑不会蒸?上锅怎么蒸不能熟啊您自个儿看着办吧!东星斑上汽了再蒸八分钟淋豉油!原汤鲍鱼煮出来切片!焗蟹盖用腌料起司黄油烤箱400°二十分钟!!……以后别来勾搭我骚扰我!!!”
罗老板躲瘟神似的将电话挂断,留给邵钧一串忙音。
邵钧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太不像话了,对你三爷爷什么态度啊。
他又悄悄拨他小朱姐的号码。这回怎么打都没人理,朱妍直接不接他电话了,咄咄怪事。
他心虚地抬眼瞄罗强。姓罗的就坐在大餐桌旁,纹丝不动,晃着一杯红酒,目光放着在他身上。罗强眼里似乎有许多内容,像在挑逗他,揶揄他,像是对他说:继续演,老子看你还能给谁打电话,还能勾搭上哪个。
这几道菜最后是怎么糊弄上桌的,邵三爷也顾不得许多了。总之,在罗强眼里,这小孩儿的厨艺是真不咋地,东星斑明显蒸太老了,燕窝羹火大了,焗大蟹少了好几味调料……然而什么菜吃进嘴里,都觉着有滋有味,就是邵钧独有的滋味儿,心意到了。
豪华套房的长餐桌横置在落地窗前,可以容纳十位客人。他二人对坐,房间略显空荡荡的,然而彼此间眉梢眼角闪动的情谊,胜过窗外万家灯火。饭厅里只听到杯盏盘勺相碰发出的清脆声音,邵钧摘了围裙,正要到长桌另一头坐下,却见罗强拍了拍大腿,温存又无声地示意,过来,坐老子这儿来。
邵钧笑呵呵地,很听话地坐到罗强腿上。
两个大老爷们摞着坐,桌椅之间顿显局促,却又无比亲密,旖旎。邵钧腿长,没地方摆,靠在罗强腰侧,让罗强用力抚摸着。
在邵钧领口露出的一点皮肤上,罗强用力亲了一口,沙哑地说:“今天这么乖。”
邵钧笑得正直天真,眼眸黑白分明:“老二,生日快乐啊。”
邵钧举了一杯洋酒,罗强也拿过酒,两人很男人地碰了杯,皆一饮而尽。罗强一杯下肚紧接着又来两杯,心里发热,每个毛孔都滋润通畅。几年前他在深牢大狱,邵钧也曾经给他买过蛋糕,为他庆祝生日。那时的他二人,哪里料想到还能有出来的这一天,能有今日之幸?……有些感慨轻易不说出来,彼此却心知肚明,都体贴着对方。
罗强又说:“饿了?”
邵钧说:“饿坏了!”
罗强拿筷子夹菜:“那就先垫上点儿。”
罗强并没放邵钧下来,就一手环抱着人,另一手夹菜,一筷子一筷子地喂。什么龙虾蟹肉的,还有海鲜饭,给邵钧嘴里都塞满了,还灌进去一碗美容燕窝羹。邵钧抹一把嘴上的汤,抱怨:“唔,你慢点儿,咱俩就这么吃饭啊!”
罗强舔掉邵钧嘴角一粒饭,眼神危险,盯着人:“你说饿了,让你先吃几口,别饿着你,剩下的待会儿再吃……”
邵钧还没弄明白,罗强抱着他直接站了起来!椅子腿磕桌子腿发出异响,邵钧猴儿在罗强身上,脚都没法沾地。罗强一肘扫开几只碗碟,杯中所剩的酒水倾倒在咖啡色桌面上,鲜艳刺目。
邵钓直挺挺被压在大餐桌上,罗强下一秒直接扒掉他的裤子!邵钧本来就偏瘦,胯窄,裤子常年挂在胯上,脱裤子不必解皮带。他的外裤连同内裤、皮鞋一并被扒个干净,因为激动而无法抑制地开始乱喘。下半身一凉,皮肤接触到桌子,赤条条地,就这样裸露在罗强面前。
罗强用露骨的目光掠夺他的身体,唇边带笑:“老子先吃你,再吃你做的饭。”
邵钧心里也想,特别想。他胯间红润之物瞬间就硬起来,昂头翘首而立。
罗强分明露出满意的笑,低头品尝那坚挺漂亮的性器。邵钧臀部猛一颤,从桌上弓起来……
罗强做这事随心所欲,从不讲究时间地点场合方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邵钧身旁摆了一大盘龙虾焗蟹,罗强叼了一块龙虾肉,先喂到邵钧嘴里吃了,又顺手捏了几块龙虾,摆在邵钧身上,从胸口至胯间摆了一溜。
罗老二做完这事,直起身,压住邵钧双手,饶有兴致地端详自己的作品。
“看什么啊……我这么好看么?”邵钧自嘲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好看。”罗强眼角透出一片令人沉醉的纹路,笑得嚣张又迷人。邵的这时近乎全裸被压在餐桌上,衬衫大敞,全身皮肤微微战栗泛红。他胸膛上、小腹上、腰上,还有那敏感地方,摆起几味美餐。这才该称作“活色生香”,也说不清是美食诱人,还是盛食物的人更加诱人。
“我只听说过小日本那帮变态喜欢在女人身上玩儿这个,你也、你也这么要流氓……”
邵钧脸还是红了,被激出几分羞耻和不自在,抗议罗强的放肆。
“没跟别人玩过,就稀罕跟你。”罗强缓缓说道。
邵钧住了嘴,发痴似的望着眼前居高临下压制他的人。罗强总有一些方式让他臣服,让他迷恋到无法自拔,越来越深地沦陷。他注视着罗强俯下身,开始一寸一寸地舔他,吻他,“品尝”他。罗强像是在举行某种最私密、最淫荡的仪式,仅只属于他二人的隐秘。罗强的嘴唇和舌尖每次接触到他皮肤,都是在他身上点火,在燃烧他,让他愉悦得发抖,让他无法控制地更加坚挺。他的性器前端划过罗强上身,与衣料不停摩擦接触,真的受不了了,动弹着想要……
罗强吃干净最后一块虾肉,吻过邵钧小腹上的旧疤,终于再次叼住邵钧的性器。
这一次含得很深,直吸进喉咙口,邵钧舒服得整个人弓起身在桌上乱蹭。罗强早不是第一回 给他做这个,却仍像当初狱中第一次亲密那样,让他感到新鲜,兴奋,让他欲火烧身。罗强的舌头厚而粗糙,手法霸道,粗暴地撕咬他大腿内侧的皮肤,抓扯他胯下毛发,用力吸吮他,甚至用牙齿不断折磨他。邵钧几乎快要被痛楚和快感交织出的无数种错觉撕裂。坚硬的木料将他的肩胛骨硌得生疼,都顾不上了。他用力往罗强口中抽插,在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面前放纵自己的任性和骄傲。这个人是罗强啊,别人谁敢?!
中途,罗强熟练摸索到邵钧后面不设防的地方,没那么多啰嗦与温存,两根指节直接扣进去。邵钧咬着嘴唇哼了一声,睁眼看着对方,自然而坦荡,彼此都知道对方喜欢怎样的。
罗强突然停住,好像是从桌上拎过喝剩的半瓶酒,又喝了两口。
邵钧沉浸在无边快乐之中,喘息着抗议:“别停,快点儿,要!”他微张着嘴,脸涨得很红,两条腿夹住罗强的腰不放,脚趾头都勾着人,就是个打滚耍赖渴求大人宠爱的孩子。
私下在罗强面前,所有的矜持都可以抛下。小孩儿干那事激动起来,亲哥哥、亲舅舅、亲爹都能乱喊,罗强也是知道的,就宠着小钧钧。
罗强不知在想什么,竟然抄起酒瓶,扳过邵钧的下巴,给他也猛灌了几大口。邵钧没有防备几乎被呛到,味道浓烈的酒液从他嘴角进出来。另一半呛进喉咙,火热辛辣。
两人的脑子那一刻都“轰”的一声,都烧着了……
罗强在沉默中用强硬的力道分开邵钧双腿,掰开他下身,抓起酒瓶,瓶嘴对准了就将剩下的酒往那穴口里灌去。
“你……”邵钧惊恐,挣扎了一下,冰凉且带有强烈刺激的液体奔流在他身上,一定也流了一些到那隐秘的地方,很辣,也很爽。罗强的瞳膜也在那瞬间变成烈酒的颜色,狼一样地扑食,肆意吸吮邵钧身上的酒液,甚至以舌尖顺入他的后庭搅弄,像在品尝美味珍馐……
邵钧觉着罗强肯定是疯了,自己那时也疯狂了。
他们这么相爱,曾经爱得如此不易,总觉着怎样的疯狂都是值得,都是用血肉和命换来的后半生的长相厮守。
每一次都想爱得更用力些,还嫌不够用力,来印证彼此间的刻骨铭心。
这样的前戏显然无法满足邵钧真正的渴望。
罗强也知道,这小孩儿如今年纪渐长,欲望更盛。而且,罗强最了解邵钧喜欢怎样来,知道邵钧私底下最不为人知的癖好。有些很没羞没臊的隐私只有他二人知道。
他再次直起身,粗鲁地抹掉唇边残留的酒,一声不吭将邵钧拎了起来。
邵钧这时酒意上头,当真是天旋地转。他被罗强扛了起来!罗强扛着他的猎物,鹰眼扫射四方,找到目标方位,大步迈进客厅。
客厅中央灯火辉煌,转角沙发中间是硕大的一方云石茶几。茶几之上品有瀑布流苏式的水晶灯。
邵钧脑子眩晕,沉醉其中,任由着罗强予取予求,甚至没弄明白对方想要干吗。
罗强这次是从自己腰间抽出皮带。
罗强这会儿仍不脱衣,保持着西装革履的笔挺身材,衬衫领口都未乱分毫。这人在床上也有个相当无耻的习惯,喜欢扒光邵钧的衣服,但自己不脱,慢悠悠地折磨玩弄堕入掌中的猎物。
邵钧怔怔看着罗老二用皮带缠住他腕子,又将皮带的另一头甩上天花板吊灯,卡在那铁筑的灯架子中间。罗强用力一扯再一托,就将他赤条条吊起在屋子正中。
邵钧个子瘦高,吊在灯下,脚还是足以够到茶几的。他能站在上面,因此并不十分惧怕。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场面接踵而至,罗强捞起他一条大腿,扛在肩上,再去搂他另一腿,直接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
“啊……你……禁不住,太沉了,晃!灯晃了!……”
“灯要掉了我操!……”
邵钧这才慌了,在强烈的灯光晃照下眼珠子乱跳。他完全失去平衡,整个吊灯都随着他剧烈晃动。他粗喘着颤抖,觉着自己要掉,要栽。那灯架虽说镶嵌在屋顶,他也不是个胖子,可那玩意儿恐怕没有结实到能撑住他一个成年男人的分量,随时掉下来砸破他后脑勺。
“别动,宝贝儿。”罗强抱着他。
“你……不成,你放我下来!”邵钧皱眉,表情无辜得像个猫,罗老二今晚玩儿得有点大。
“不放,就不放。”罗强也要赖,饶有兴致地欣赏邵钧挣扎时的无助窘迫,一字一句道,“宝贝儿,老子不会让你掉下来。”
刺目的灯火之下,两人面对面,鼻尖顶着鼻尖。灯影雕刻出罗强浓重的眉眼、硬朗的面庞、张扬的眼神,和肩头燃烧的霸道。流苏旋转出一弧一弧光影,也照亮邵钧的肩头,映出他锁骨上那一层汗水,映着他性感的长腿,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两人眼中,都只有对方的影子,周遭一切都是虚无……
这一夜的美妙与疯狂,邵钧在数年间都难以忘怀,回味无穷。
两人在灯下尽情享受绵长的互吻,由浅入深,激烈吸吮对方的唇舌。邵钧那一刻恍惚明白罗强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姿势,罗强托起他的方式令他忆起那时在清河监狱,某年的大年夜,他也是被一条皮带这样吊在办公室门框上,罗强几乎是将他钉在门上,将他捅穿……在那隐秘的炽烈的、青春激昂的岁月里,他们就是这样一路疯狂地交付彼此,这样打过来的……
罗强吮着他的下巴、喉结、乳尖,最终从下面刺入他的身体。
强烈的痛感与快感令邵钧在灯下顺抖,毛孔蒸腾。他的胸口后心渐新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湿漉漉的,整个人分量都压在罗强身上,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坐”在罗强胯上。他全部体重都落在那地儿,身体最数的地方被那坚硬如铁的勃物剖开,由着那物缓慢地、直挺挺地刺入。这种姿势让他没有任何缓冲余地,无法逃避对方的侵犯。他抑制不住地叫出声,眼底迅速湿润。罗强奋力托着他,只一下就将他往上顶起,坚硬的阳具挤压出水声全部没入他后庭。
“特沉吧?”邵钧鼻尖滴汗,还不忘低头瞄着某人打趣。
“还抱得动。”罗强回道。
“你把衣服脱了。”邵钧低声道。
“这会儿腾不出手来脱。”罗强干脆地说。
“我就想看你脱光了。”邵钧眼神痴迷。
“现在这样不好看?”罗强眯眼看着他。
现在这样,也很好看,穿与不穿都帅,邵钧心想。
罗强难得穿一回正装,而且把邵钧之前给他订做的那套深色条纹西装穿过来了。包裹严实的西装与邵钧自己的赤身露体形成刺目鲜明的对比,汗水和体液弄湿了罗强的衣服。
两人同时注意到客厅一面墙上的镜子,镜子将厅内全部景色收入其中。罗强扳过邵钧的脸,强迫他欣赏二人在镜中吊挂结合的样子。四周明亮、空旷,邵钧挂在房中,遍体发红,瘀青累累。这副身体有点像受难的那稣,却又分明是一副沉浸爱欲之中无法自拔的年轻健康的躯体。物以目迷离地看着自己。他的身躯在深色西装映衬下白得刺眼,大腿上全是罗强肆虐过的痕迹。他两腿盘绕在罗强腰上,整个人是濒于溺水时需盟拯救的姿态。
罗强拉住他两条大腿,往后挪了两步,然后用力向上冲击邵钧的身体,用这样的方式做爱。
金属灯架摩擦出刺耳的鸣叫,凌乱的灯影四面飞舞。罗强未给邵钧丝毫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次冲击,接二连三。邵钧向后仰去,被缚的双手徒劳挣扎,又不敢过分挣扎。他在灯火中颤抖,在胆战心惊的失重状态下感受着罗强的疯狂抽插。罗强大约是凭第五六回 的冲击就触发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邵钧大叫了一声,彻底失控。他毫无矜持可言,像最骄纵的孩子,肆意宣泄自己的兴奋情绪。他两腿挂不住了,迅速就往下坠,想喊救命,又舍不得叫停,罗强戳到他那一点了。
他在跌落的惊恐瞬间被人托住。那个坚实的臂膀护着他,不允许他坠落,带着他一起升腾。
他随罗强的动作来回摇摆,每一次都被罗强冲击到最致命的敏感处,陷入排山倒海的快感。电流无数次鞭打他的尾椎,甩着击中他小腹深处。他被那股汹涌如潮的刺激电得死去活来,那是任何一个欲望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抵御的欢乐的深渊……
余光偶尔瞥见镜子,镜中的情形已经没法看了……
“喜欢吗?最喜欢这样,是吗?”罗强用最直白的方式,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强迫着。
邵钧呼吸混乱,双眼失神,睫毛上流过一道汗水。只有罗强知道他那些不能言说的癖好,只有罗强能这样满足他。或许就是源自少年时代心灵的寂寞、父子关系的不睦,心思渐渐变化扭曲,他喜欢成熟老练的男人,渴望罗强将他圈在怀中的温存和宠溺。他甚至喜欢这样粗暴、狂野地做爱,喜欢被对方用最霸道的方式征服,喜欢每一次罗强压在他身上凌虐,在他耳边粗鲁地挑逗,喜欢让罗强捆绑他,弄疼他,喜欢罗强这个人的一切……
罗强这时才开始脱衣服。
脱衣服一般都是待到将猎物折磨得垂死,游戏临近高潮,才解衣露出身体。
罗强一手托住邵钧,另一手慢条斯理儿地解衣服纽扣。邵钧不满足地噘嘴,还不愿停下来,双腿夹紧了磨蹭罗强的腰。他蹭过来又蹭过去,眼神乱抛,很孩子气地哼哼,逼得罗强都笑了。罗强笑时,眼畔纹路是伴在幻海星空之间的深邃,眼底是一片浩瀚的黑色海洋,让人琢路不透,又不自主地着迷。
罗强先是单手缓缓扒开半边的西装和衬衫,再换另只手甩脱衣物。邵钧不出声了,痴醉地盯着人。灯下的男人皮肤麦黄油亮,像用汗水刷洗过,锁骨硬朗,胸膛宽阔。他低头再看着罗强脱掉长裤,露出浓云般漂亮的毛发。罗强用粗糙的毛发摩擦他,蜿蜒的墨色纹身若隐若现,十分性感,就是这人身上难以描绘的阳刚魅力。从邵钧这个角度看下去,黑龙纹身像是一条活物,随不停抽插的动作几乎要钻入他身体里,勾出他强烈的快感和满足。
镜中的男人,眼神凌厉,抽插狂猛,宛若天神下界……
邵钧在往复疯狂的摇摆动作中醉了,满面绯红。罗强偶尔逗他一句:“真醉了?你没喝多少。”
邵钧抱怨:“就是你灌进去的,烦。”
罗强表情诧异,想笑,凑到他耳边:“从那儿灌进去,你也能醉了?”
邵钧颠三倒四地嘟囔:“屁股烧得慌……快要烧着了……热,特别热,你在里边儿生火啦?!”
罗强笑出声,用力亲了几口:“你屁股好看,老子稀罕。”
他却听到邵钧竟然调戏他。邵钧唇上带着一大颗汗珠,咬他的耳廓,不他死地回敬:“你屁股才好看,肉多,结实,还特圆,弄起来不停地……我都看半天了,你抖得特别好看。”
邵钧双手吊着,只恨自己捏不到。他盯的是镜子里,罗强操弄他时强壮的背影。罗强就站在灯下的茶几上,在灯影中挥洒汗水,后背与腰上的肌肉随着发力的动作向外舒展,身形挺括张扬,像一尊鲜活完美的雕塑,那情形令人血脉偾张……
那天究竟是怎么结束的,邵钧自个儿都说不清了。
罗强后来大约还是怕他身体吃不消,怕他没吃饱饭饿着,因此还是饶了他了。不然,以罗老二的体力,能操出个马拉松,几个小时不停歇。
但邵钧的身体受过伤后哪能在床上战几个小时?罗强嘴上不说出来,时常是强憋着欲火自己忍了,做做歇歇。
邵钧觉着他快被罗强拆了。有那么一阵子,他的灵魂脱离肉体,从头顶升腾而出,盘旋在天花板上,轻飘飘的,特别舒服。他俯瞰着房内火热的人影,看着自己在吊灯下摇曳,看着扭缠在一起的健壮的身躯……
两人高潮时的喘息混乱而粗暴,与头顶灯架的尖锐摩擦声夹杂在一起,打架似的,惊心动魄。汗水不断甩在茶几上、镜子上,留下两个男人放纵的痕迹。邵钧双手被缚无法自慰,罗强又偏偏很险恶地拒绝替他手活儿。邵钧那时胀得不行,坚挺的性器来来回回划过罗强的小腹,激出爱液却不能射。这样的方式简直是酷刑折磨,让一个男人在濒临喷发的界点上疲惫地徘徊,却得不到痛快。这滋味儿太难过了,逼得邵钧求饶喊爹。
他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被罗强不断冲撞、摩擦那最敏感的地方,直撞到他一点一点射了出来,喷射到罗强胸口上、下巴上……
后来,罗强把邵钧从吊灯上解下来,用浴袍裹了,重新抱回桌前,喂些吃的。
邵钧被折腾得筋疲力竭,挺大个人,赖在罗强怀里不动弹,饭来张口,让罗强给喂饭。罗强捏一捏少爷的脸,逗他:“叫得真好听,刚才喊谁爹了?”
“我没有。”邵钧哼了一声,当然不承认。喊过就忘,不走心的,邵三爷在床上从来不负责任,提上裤子就不管了。
邵钧在酒店大床上趴成个舒服懒散的姿势,眼皮昏沉,沉浸在性事的余韵中。床头小灯映出圆弧形的灯影,他察觉罗强半夜起来了,去到厨房替他收拾残局,将盘碗放入洗碗机。这人后来又回到卧室,从随身行李包里掏出一袋子颜色特熟悉的毛线。
罗强知道邵钧没睡着,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他听的:“半道在飞机上织了一点,没织完。”
“操……”邵钧突然明白了,他小朱姐为什么都不敢接他电话。罗战那倒霉蛋八成也被哥哥操过了。
他无耻地脑补了罗老二坐在飞机头等舱里打毛衣的情形,绷不住“哈哈哈”地笑出声。
罗强也懒得理会嘲笑,攥了两根毛衣针从容不迫地鼓捣起来。出乎邵钧意料,罗强这一手是相当纯熟老练,而且速度很快。邵钧原本只勉强打出个领口前襟形状就知难而退了,罗强这会儿都织出毛衣的前身后身了。
罗强赤着上身,只穿条大裤衩子,夜里不睡觉,就坐在床头,给心爱的男孩织一件毛衣。
暖黄的光芒中,邵钧眼眶发热,心快要化掉了。
“老二,你说你,还有什么不会做的?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邵钧刨根问底地纠缠。
“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罗强答得从容。
“你以前给你弟织过毛衣,你们小的时候。”邵钧一猜就知,心里酸不溜的,又忍不住话。
罗强不回答,不答就是默认。
邵钧沉默片刻,又不甘心,爬起来搂过罗强的脖子,亲亲热热地搂了,大方豪气地讲:“以前的就算了,便宜罗战那野小子了,有亲哥哥织的毛衣,哼……今天这件衣服是给我的,你不准再送给别人了啊!”
罗强嘴角耸出个笑,算是答应着了,在邵钧嘴上深深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