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3
我好喜欢跟哥抱着,和他抱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除了我们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了。
只剩下我跟他,还有我跟他像苹果一样的爱情。
我趴在他怀里,任由他帮我做一切的清理。
因为从小到大我才是那个被叫“哥”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小北从来不用我操心,我却依然不敢像现在这样耍赖一样依靠别人。
我不能依靠小北,身为哥哥,我必须做被依靠的那个。
我不能依靠妈妈,她一个人把我们兄弟俩带大,辛苦得让我心疼。
一直以来我都要做最懂事的那个,虽然会有些笨拙,没有小北那么聪明,成绩也总是不如人,但在其他事情上,我还算是个乖孩子。
当然,如果没有遇见哥的话,我大概会一直很乖,因为他,我变成了一个坏蛋。
我这个坏蛋,现在心安理得地依靠着哥,不仅仅是依靠,还有依赖。
温热的水从我们头顶淋下,舒服得让我昏昏欲睡。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怕溺水,因为我知道,哥会救我。
因为我学会了撒娇耍赖,连洗澡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最后,我被哥洗水果一样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又被他牵着手从雾气蒸腾的浴室拉了出来。
我们俩一起站在镜子前面,都没穿衣服,哥笑着问我:“你看我们搭不搭?”
我微微往他那边靠了靠,轻轻地倚在了他的肩膀上。
“搭。”
我们是最登对的。
当我看着镜子里的我们俩,突然有种隐秘的快感从心底里涌出来。
我跟哥,大概在别人看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对兄弟,可是他们不知道,在外人不可见的地方,我们的根茎紧紧缠绕在一起。
我勾住他的手,转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脖子。
哥笑着看我,把我抱在怀里。
我说:“我好像在做梦,但是我从来没做过这么美的梦。”
哥把一个清甜的吻送给我,在我耳边坚定地告诉我,现实比梦更可爱。
现实比梦更可爱。
我趴在他怀里,仿佛看见象征着我爱情的青苹果在转眼间就变红了,闪着艳丽的光,写满了性感的诱惑。
爸妈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房间里假装看书。
哥特意把他椅子上的软垫也给了我,生怕我不舒服。
他不知道,我其实很享受这样的疼痛,因为这种感觉时刻提醒着我,我跟哥真的在一起了。
那种冲破牢笼打碎自己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快乐,并且回味无穷。
我想,大概我过去的一切都是假装的,那个乖巧的、寡言的、极其容易害羞的我,只是我装出来的。
真正的那个我是在遇见哥以后才被发现的,过去他被压抑着,被尘封着,被藏在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地方。
是哥唤醒了那个只有我们才知道的虞南。
那个邪恶的、贪婪的、狡猾地博取哥纯真爱意的我,被他唤醒了。
我想象自己是一朵只能开一次的花,花瓣沾满了摒弃道德之后流出的毒汁,那毒汁会侵蚀我自己,同时也侵蚀我心爱的他。
但我孤注一掷地去爱,而且不死不休,为了他哪怕加速凋零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当我被摩灭成伦理道德中可耻的一抹灰,我哥也依然会陪在我身边。
我好邪恶。
可我真的希望,就算要坠落,也能有他陪着我。
我听见爸跟哥在说话,我无法辨认爸说了什么,却因为哥的声音觉得心动燥热。
我趴在桌上,昏黄的台灯直刺我的眼睛。
我盯着那灯光,回味着之前在浴室发生的一切。
我好爱他啊。
我的亚当,我的大主教,我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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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突破某一层隔膜,就很容易迅速发生改变。
就像我跟南南。
一开始我们都藏着掖着,生怕被对方知道,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恶心。
后来我们开始无法自拔地互相渴望,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克制那份渴望。
但是,自从春节前我们趁着家里没人终于做了那件事,世界就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每天早上我们都趁着全家人起来之前躲去洗手间接吻,在那个被磨砂玻璃封起来的小浴室里,他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紧紧地搂着我的腰。
那里简直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关着的浴室门锁起来的不仅仅是一个隐秘的空间,更是我们压抑的情欲发出的嘶吼。
偶尔我们也会躲在那里互相纾解欲望,要速战速决,每天都像是在偷情。
不过,我们确实是在偷情。
从小我就不是什么听话的孩子,不过我也确实不会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至少能明辨是非,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正在做什么。
但是,南南就像一个手持三叉戟的小恶魔,勾起了我心里所有作恶的念头。
比如,一家五口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会故意用脚勾他的腿,看着他低着头红着耳朵的窘迫样子就觉得可爱有趣。
比如,我会趁着他弟睡着,故意去他床上,在夜深人静的被窝里抱着他接吻。
再比如,四个人出去玩,我找个借口把南南叫走,不管不顾地拉着人去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开房。
总之,做尽了坏事。
南南很纵容我,总来不会拒绝。
他像一块可爱的年糕,总是被我弄得软乎乎的。
有时候我会故意问他怕不怕,他总是摇头,说唯一怕的是我不要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因为我流汗,额前的刘海湿哒哒的,惹人怜爱。
我们俩的身上写满了秘密,而我对那隐形的字迹感到不知足,于是在寒假的最后一个星期,拉着南南跟我一起做了一件事。
我们走进一家纹身店,我说要把他的名字纹在我的身上。
这是很冲动的行为,但是我很清楚,无论未来我们的关系会走向哪里,他都是我这辈子解不开的情结,理应被我郑重其事地留在生命中。
我对纹身师说我想纹一个“南”字在后肩,南南问我为什么要纹在哪里,我偷偷告诉他,因为他每次都喜欢咬我的肩膀,那个地方是他的专属。
他红了脸,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在那种时候的可爱模样。
不过,对于那个画面他一定没有我清楚,因为他最可爱的样子,我比他更了解。
后来他也要陪我一起纹,我舍不得让他受疼,没许。
其实纹一个字还好,南南坐在一边皱着眉陪我聊天,我倒没觉得那么疼。
那对我来说,与其说是纹身,不如说是一场仪式,年少轻狂的时候把最爱的人的名字用这种方式刺进皮肤的纹理,有些幼稚但也真诚。
那天晚上,我又偷偷跑到了他的床上,吻他的脚踝,吻他的膝盖,吻他的肚脐和喉结,最后吻上了他的嘴。
在我们抬头可见的床板之上,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正在熟睡,而他正在跟他的哥哥接吻。
我们之间的爱就是最不可饶恕的恶之花,在每一个没有阳光的角落疯长。
我贴着他的耳朵问:“你怎么这么烫?”
他说:“因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