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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番外 惊梦续

三喜 WingYing 23081 2025-04-07 07:35:42

故事接上回,既是一场黄粱大梦,饕 那自也有些荒诞之处。

便道那沈四哥儿先见了徐家三兄弟,回头再想起,也不由暗中感叹,这京城真是不一般,任是随意碰到个人,都是龙章凤姿,满身气度风华。岂料后来,少年竟都因一些莫名其妙的纠葛,结识了他们,又道这性子迥异的三人乃是一家兄弟,缘分端的是奇妙得很。

且先说那头二日,在街坊碰到的年轻军爷。那可不是一般人,身份是皇城禁卫军左统领,还是有正经军功在身的大官人。沈敬亭后来究竟是如何结识了这位人物,既然是梦,这过程自然是模模糊糊,反正又是因何事碰头,心里都道是投缘,这便熟悉起来了。

如此一来二往,孰料这本该是素昧平生的二人之间,竟无端端生出了点猫腻来。

说到那徐长风,此时年有三十,膝下只有一女,三年前发妻因病而逝,至今仍未续弦,倒也非是对亡妻念念不忘,不过是他自己对纳娶新人一事兴致乏乏,加上诸事繁忙,续弦之事便一拖再拖。徐统领自以为秉性克制,鲜有出格之事,谁承想,竟是在那沈家竖子身上犯了糊涂。

此事若硬要追出个由头,便不细说那二人平日如何来往,就直接说这一对到底是怎么来往到了床上去的。在那之前,却还要先说到,沈老爷时来运转,填上了礼部一个从六品主事的职缺,虽只是个小吏,也算是得偿夙愿,调任到皇城来了。因急着上任,沈老爷直接在京中寻了住处,只安排了长子回去接其他亲人过来,那四哥儿便也同老爷一起留在京城。

事发在两个月之前,少年和徐统领结识尚不足几十日,因此这过程细究起来,合该也算是个意外。

这一日,沈敬亭不读书,他听父亲的吩咐送样东西去给通政司的林大人,谁知凑巧,徐长风也正从水师堂里出来。这通政司衙门和水师堂隔不到一条街,两人就这么在路上不期而遇。

沈敬亭只闻一阵踏马声,回头就见男人策马缓缓而至。徐长风身穿胄甲,披风曳后,佩着一柄鱼皮腰刀,端的是英姿焕发,丰神俊朗。他拽了下马绳,问少年道:“这么巧,可是代父办事?”

沈敬亭仰着脸,日头毒辣,将少年的脸蛋晒得通红,他只一笑,点头应了声“嗯”,仍是腼腆。统领大人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想是时辰尚早,并不妨事,便要捎少年一路。沈敬亭原是摇头摆手,徐长风也不与他多费唇舌,直接将这瘦身板子一拽便拽上了马背。

沈老爷调任匆忙,他在京城里并无别业,现下住的院子乃是京中沈氏所有,虽是一家亲戚,但也不让白住,每月仍还是要按时交租的。少年住在京城南巷胡同里,和禁卫军衙门一南一北,完全不顺路,所以徐长风是特地送他一程。思及此,沈敬亭便觉颊上微微发热,他背后贴着那硬邦邦的胸膛,在一颠一颠之中觉到一鼓鼓的心跳,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徐大人的了。

路程也不算极远,避开闹街,绕上点路,鍠. 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了。不料这三伏天,天气说变就变,走到半道儿就下起雨来。况且,这雨还是雷阵雨。就算一路疾行,到沈家院前时,二人也已浑身湿透。沈敬亭大感愧疚,待烘干衣服,雨停了再走亦不迟。

因留京之事是匆匆定下,府上也没多少可供使唤的人,自然不是买不起,其一是因着习惯了老家的人伺候,其二也是不想招了太多不清不楚的人回来。少年下了马,自己跑去推了门,冒着雨帮着牵马入院子。这会儿沈老爷不在家中,仆人也不知在哪处偷闲,他便做主将徐统领到自己屋里。

“大人先将湿衫脱了,我这就拿去烘热,不消多久就会干了,耽搁了太长时间的。这四哥儿向来不是个金贵的,这阵子忙不过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什么杂事不是他来做。

徐长风就将湿衣褪了,从里间走出来时,上半身便打着赤膊。少年听到响动,回头一觑,就见男人身子精赤壮硕,肩宽腰窄,腰下半湿的中裤紧贴着肉,胯间那沉甸甸的一物略可见其形,哪怕是若隐若现,尺寸也是惊人得很。徐长风瞅来时,瞧见眼前的少年两颊红成了猪肝色,心笑沈家这小子确实好生皮薄,只是,不知是不是瞧多了这青涩羞人的模样……就看男人突然转开了视线,语气淡淡地催促少年去换下这身湿衫,莫要大意着了凉。

沈敬亭便抱起了男人的湿衣,告声退之后就快步走出去,好似这徐大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徐长风便兀自在此间候着,他闲来无事,先打量了一番四哥儿的住处,虽是简陋又宽敞不足,但是收拾得整洁明亮。临窗处有一个旧书案,因没有书架,书就随性叠摞在案子上。莫瞧大官人是个武将,原也是个读过书的,二十一时就考中了三甲进士,只是他志不在笔墨,后来又报了武得了武状元后就去北疆他外公那儿历练,有了些建树和威望,才回到京城来。

当世虽是读书人高,然竖子无大志,桌上除了本《诗经》,其他还是闲书为多,既有乡野游记,也有神鬼志怪,本想这小子天马行空,童心未泯,谁料那些闲书下头,还压着一摞避火图。所谓避火图,便是春宫画。

这年纪的少年血气方刚,藏些春画也无妨碍,可这些俱是男男交媾的龙阳图,许是坊间流传的,绘得极是露骨狎昵。

徐长风速速将那些画压住,状似寻常地走开。男人面上还算镇定,到底是定力十足,区区几张春画还撩拨不到,他只在心中暗忖,原来那四哥儿好龙阳-今朝南风兴盛,不仅寻常富贵人家有男妾,连宫里都曾有几位侍君,然而在遇到那沈家竖子之前,徐统领自明非此道中人,今却想到那少年暗藏龙阳图,又不时想到他一副姣好乖巧、在自己面前羞红着脸的模样,心中越思越杂,竟是难得乱了心神,下腹跟着蹿来一股不明邪火……

徐长风暗道一声荒唐,起来推门出去。他原意是想教凉风一吹,能醒一醒脑子,不料这才走了几步,便听见从隔壁屋里传出动静。精武之人耳力不凡,更何况那里头的人大意过甚,门都不及全掩上。男人便从敞开的门缝瞧见里头,却见那一屏纱帘后,说要去烘衣的少年岔开两腿坐在炕上,影影绰绰间,可见他褪了裤子,右手扶着勃红的阳根儿,另一只手攥着件衣衫放在脸边,边磨蹭边自渎。

那衣衫为暗褚色,可不正是统领皮甲内着的衣服。先前说这四哥儿好男色,平素看着安安分分,不想色胆过人,这才隔着一片薄墙,便忍不住拿着徐大官人的贴身衣物意淫起来。有道是少年怀春,他既喜好男人,那

徐长风是难得一见的伟岸男子,待他又极是温柔和善,如何不让他心生倾慕。他平时还能忍住不去亵渎意中人,岂料方才见了大官人的身子,顿时淫兴大起,再忍无可忍。

“唔嗯……”沈敬亭咬着下唇,嘴角却不住溜出甜腻呻吟,他闻着那衣服上的气息,右手套弄阳物,包皮下的马眼流着精水,漫到了手心和白皙的大腿根处。再看这少年两腮酡红,满是情动,他边自淫边茫然叫着“大官人”,弄到要紧时,呻吟渐急,泪珠滚落,只跟要去死了一样,即在这时候,沈敬亭目光一瞥,竟是同男人的视线撞个正着。一张小脸霎时由红转成青白,少年猛烈一震,身下那根没羞没臊的玩意儿一受刺激,当下便水漫金山,还有一股甩在了炕上。

沈敬亭此下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手脚慌乱,弯腰光着屁股找裤子,浑然不知地将那白花花的臀朝向男人。

少年的身子清瘦单薄,唯这下臀长肉,就看那两团白肉圆润玉嫩,好似吹弹可破,那臀儿尖竟还有同小儿屁股一样的青印子,那白臀一晃一晃,隐约可见臀壑深处一处含苞待放的蜜色花口。

徐长风纵是个正人君子,也断没有山海般的定力,且不说他此下正值虎狼之年,便道他对这沈家少年那没由来的垂怜,如何经得住这般不经意的勾引色诱。沈敬亭察觉阴影覆来,下意识要逃,谁知下一刻便被人揉进怀里,捏住脸按着亲嘴儿。少年吓得要命,身子抖若筛糠,又推不动男人,只大大地睁着两眼,嘴被放开时,嗫嚅道:“大、大人……”

他就看到那双漆黑的眼阴阴沉沉,好似要把自己给杀了吃了一样,瞧得人心里发怵。紧接着,少年就被抛到炕上,不等他爬走,人就被压在男人身下,那长满厚茧的手掌伸进他衣里粗鲁地搓揉了起来,被摸过的地方登时跟着了火一样,少年摇头摆脑地微弱挣扎,被扣住脸狠狠亲了一记,这回舌头还伸了进来,被吃了会儿嘴,人方安分了些,只垂着泪目,胸口起伏地喘着。男人啃了啃少年玉白的颈脖,捏住他的脸,眼眸深深,鼻息粗重地狠道:“是你诱我在先……怨不得我!”

此意再是明显不过,甭管这小子情不情愿,都到了这个地步,要逃?没门儿。遂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三两下,男人便将身下的少年剥了干净。那身子肤白玉嫩,散发着青涩稚嫩的芬芳,稍一摸便臊红一片。男人的手掌捏着少年胸前两处,手指粗鲁地摁压着红艳的粉尖儿,直弄得少年喘息连连,手时不时轻轻推着,摇头拒道:“不、不要……大人……”虽在说“不要”,叫声却软得很,哪是真心不肯,分明是欲拒还迎。

徐长风到底是成年男子, 身居要位,自也见识过不少风月,可他素来自持,本性又好洁,少有真正动念时,今回不知怎么着,被这毛都还未长齐的少年勾得神魂皆失,胯下邪火四蹿,金枪竖立,前戏也来不及做足,就将那两条腿扳开,手指插进了后头的蜜穴里去。

沈敬亭疼得“啊”地淫叫一声,徐长风不知思及什么,突然脸色微寒地通问起他可还同谁人好过,少年含泪不住甩头,原来他虽有了淫念,却无淫胆,至今前后都仍是干干净净的雏儿。徐长风本非迂腐之人,哪想破天荒地在少年这头犯了大男子的毛病。

两人又抱在一起亲昵一番,此时少年两眼斜溜一转,瞧了眼大官人的下头,顿时又心生惧意-这军爷的物件委实太大,肉筋筋的,哪是寻常人可比的。徐长风何尝不知他顾忌什么,碰巧这四哥儿的后庭处也不同一般,手指插了几下便淫水津津,比女子还湿,弄起来却紧得会咬人似的,怕是个当世少有的名器。沈敬亭被他用手指肉了半晌,总算是淫念压过了惧意,缠住徐长风,脸红红地喘道:“可以了……”

徐长风这方扶着肉枪,啃着人时,将自己一寸寸塞进这软绵绵的身子里。那热物才插进个头,沈敬亭便腾地一颤,痛得他觉得像是一把肉刀子扎进来,皮肉都血淋淋地豁开来了。他毕竟不曾领教过,只看书上写来,当这淫事快活,不想舒服之前还要挨刀,可少年素是个善隐忍的,他只想到和这大官人亲热一遭,恐怕今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哪肯半途而废。徐长风进去时,注意到身下人面目扭曲,手指紧抓住褥子,明明疼得要死,却咬牙忍着,心头顿时软成一泓秋水,只拿出过去没有的十二分耐心,一进一出,钻研片刻,这才总算全根收入淫窍里。

少年原是极疼,只觉在受酷刑也似,可不知是他本性为淫,还是这身子天赋异禀,那肉刃在花心来来回回采了几十次后,渐渐地让他觉出了当中的妙处。就像是慢火烧身,一点一点撩到骚处,加之身上人能耐了得,

便是没什么九浅一深的花样,只凭全根进出,就将这淫穴插得汁水横流。一双人淫至兴起,生魂都被对方摄去,抱着彼此亲嘴亲得吮咂作响,肢体紧紧缠作一处,在炕上死命摇晃。

一阵急促的重喘之后,徐长风就在这少年身子里泄了,那浓稠精液多得从花穴里溢出来,淌得少年满屁股和腿都是。结结实实弄了回后,两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沈敬亭枕着男人的胳膊,小脸还红扑扑的,情欲未消地喘着气。他不敢作声,只歇了会儿后,便赔着笑小心道:“我去烧水。”说罢,就要忍着酸疼爬起身来。 不等他下炕,徐长风便将人一抱,紧搂住不放。

少年好似惶恐不已,他揪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抬眼。如此乖巧,怎教人不疼,徐长风只觉心口没由来地一刺,这种奇怪的感受,他在亡妻身上不曾有过,其他的人,想来也断不会再有了。

徐统领把这少年转过来面向自己,^檮| 凑过去啄了啄他的显唇:“往后,你跟不跟我?”

沈敬亭素来极是敬仰他,此下听他这么一间,只觉受宠若惊,又伯大官人下一刻便反悔,点头如捣蒜: “要跟……要跟的。”

自此,沈家的四哥儿便和徐统领好上了。他二人一个少年情窦初开,一个正值壮年,定情那日就做足了三回,之后这两月里俨如新婚,每每分别不到两日就要见一回,而二者又是血气方刚,次次见面都要缠磨到一处。徐大官人这三十年来无一日不严谨修身,便是身居高位,亦从不沉溺酒肉声色,岂料竟在个毛头小儿身上犯了戒,次次都要,偶尔来两回,可多数一日里都要干他个三四次不止。

除此之外,徐统领对少年可说是好得不能再好,须知徐长风行事向来公正不阿,可到了自己的人身上,心就偏得不能再偏。这四哥儿虽不好读书作词,但在明算方面也算颇有天赋,朝中规定,明经唯官宦子弟能报考,沈敬亭虽出身七氏,然不过是个偏门庶子,算不得正经士族子弟。当今虽门阀森严,但当年高宗为广纳各科人才,设立了“明学府”,主教算术、天文地理等,辅以文章策论,成绩甲等者,不需参加明经科试便能入工部谋个好差。徐长风一心要让四哥儿学好,便以自身名义举荐了他去。

沈敬亭知道后,人就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大官人不是同自己说笑,还来不及高兴,心里就先憧惶不安。这明学府虽不如国子监门第高。

仍是一位难求,徐长风为自己徇私,恐怕要遭人非议。

徐长风却道:“你如能用心学成,便不负我这番好意,那些口舌随他们去。”

沈敬亭感动不已,只向大官人承诺必会好好向学,可随后又苦下脸来。徐长风从后将少年揽进怀里,将下颌抵在他肩头上,声音沉沉地问:“又瞎想什么?”少年只眨着眼,欲言又止地看看他,犹犹豫豫地道:“……我去了明学府,就不能常常来见大官人了。””

明学府不同于国子监,学子入学后,大伙儿同住宿舍,食朝廷俸禄,三个月里只有连二日休沐。那以后,他和徐长风,不是三个月最多只能见一次面了?想到这儿,沈敬亭不由哭丧着脸,揪着衣袖,红着眼眶小声说:“那样的话……我还是不去了。”

徐长风原先一听只觉好笑,后来看少年是真伤心到骨子里,饶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一个人,此刻也不禁柔软下来。两人亲着嘴儿,亲着亲着又亲到了床上去。

明学府七月开课,这段时日,两人可说是如胶似漆,去前数日,更是拆都拆不离。徐长风在京中有一座私宅,这一对多半时间在这儿幽会。此时此刻,长廊不见一个人影,侧耳听之,便可闻那隐隐密密的娇喘声,走近那间屋子,便听那动静越来越大,叫床声混着肉搏的响动从门后传出,可说是半点都不遮掩。

屋中果不其然是一片春色,就看那一身古铜肤色的威武汉子将那玉白少年压在圆案上。少年浑身赤裸,只一脚踝上还挂着只袜子,赤条条的大腿高高悬在情人的肩头上,屁股高高抬着,一根粗黑肉棒在白红的屁股间凶狠地捅着,连连抽插之下,把那骚洞干得水淋淋。两人做得激情投入,在彼此身上又吻又咬,那少年被肉得淫性毕露,哭着浪叫不止,两手抱着情哥哥心急地喊:“官人……给我、给我……”任是个男人,哪忍得住这样的,徐长风干得眼红,嘶吼了几声,动得更是凶狠猛浪,几乎恨不得把这小浪儿给生吞活剥了。这一日生生做了有四回,沈敬亭几乎下不了床,就是清洗过身子,下腹仍是酸胀不已,小穴更好像被干得“酥”了似的,总还觉得一直有东西插在里头。他在徐长风这儿过了夜,翌日早起,服侍大官人穿衣时便忍不住悄悄抹眼泪:“我要是身子争气点,考上个武生便好了。”

徐长风不禁失笑,捏了一下少年的鼻子:“那直接当统领夫人岂不更好。”

敬亭被逗得破涕为笑,心里却清楚这是个玩笑话-他虽然不怎么聪明,可好歹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只当大官人是图一时新鲜才同他厮混,等再过段时日,徐长风续了弦,两人还是要断的。可叹这四哥儿从小长在内宅,看多了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便当徐长风对他亦是如此,故而只盼着能好一日是一日。殊不知,眼前这男人是天下难得的长情人,他同尝不曾动过直接纳少年入门的心思,然男儿志在四方,四哥几年纪尚小,还未施展抱负就被困在方寸之间未免可惜,这才按捺住把人独占的欲望,放他出去再历练一段时日。

两人别后,沈敬亭回到家中收拾物什,喤^又在家里住了一日,这才拜别父亲,只身带着行囊去明学府报到。

明学府校址也在京城,来此读书的人里多是小官小吏之子,也不乏一些考入学府的平头百姓,学子里出身高门的人屈指可数,如沈敬亭这样的,也算是有门第的那一批里头了。也是因此,这明学府官僚气不重,学术气氛良好,学生之间相处也算融洽,沈敬亭待了几日,越发习惯此处的生活,心里感激徐长风的安排之余,也不由深深地思念起他来,然而,距离休沐还有些时日,他唯有熬着日子,只有时想念太甚,躲在被窝里叫着“官人”自己弄出来,除此之余,若还要挑剔什么不好,那大概……也只有那恶人了。

恶人?这明学府可是天子书堂,就是皇子入学,也要守着规矩,不可解逆逾越,既然如此,何来的恶人?少年说的这个恶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少年时便高中探花、在这上京鼎鼎有名的浪荡才子-徐燕卿。

欸,这就怪了,依四哥儿安分怕事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个煞神的?这事几说起来,也是有个由头的,归根结底,仍是和徐长风有关。

那上京徐氏有三个少爷,徐长风为嫡长子,徐尚书的二房姨太大却出身高门谢氏,生下的儿子自然也是贵庶了。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徐燕卿自小容貌姣姣,才华横溢,两兄弟都是人中龙凤,少不得要争个高下,关系不和已有多时。

今回也是赶巧了,素知徐家二少学富五车,今上瞧他挂着监察御史的闲差四处风流,那还不如“物尽其用”,命他到明学府给学子们讲课。徐燕卿先前便曾听到闲言闲语,说自家那正儿八经的大哥包了个“兔爷”,还将人举荐到了明学府里。故此,徐二爷便摩拳擦掌,老早就想好好会一会这个“嫂子”。

徐探花在学堂里负责教授文章策论,因他是闻名遐迩的天才,人又生得风流倜傥,多得是学生爱听他的课,次次开堂都座无虚席。少年初来上探花郎的第一堂课,一眼便认出了这徐燕卿正是那日夜里坐在船头的酒鬼,愣住的时候,堂上讲课的先生瞥来一眼,状似不经意地点中了他,直接要他背出一本《论语》。

虽说明科不重四书五经,可《论语》毕竟是圣人箴言,但凡个读书人,没有谁不读《论语》的。然而,沈敬亭毕竟不是秀才出身,以前在家中也不曾请过正经的教书先生,《论语》读是读过,可要说倒背如流,那定然是不可能了。于是,他从《学而篇》开始背起,起初还算平顺,到后来就背得磕磕绊绊,错漏百出,到了《里仁篇》就几乎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就看堂上那有着一双狭长眼眸的男子轻笑了声,凉凉地说了声“坐罢”,虽说他不曾说自己半句什么,但那一声笑极尽轻蔑之意,教少年顿时涨红了整张脸,一堂课下来再没将头抬起来过。

若是一开始,沈敬亭还未察觉异状,那接下来的第二堂、第三堂课……半个月下来,只要是听徐探花的课,几乎没有不被点中的,最后必是要当众出丑闹笑话。沈敬亭亦不知自己是哪里招惹了对方,为避免再出详相。只有学得更加认真,日日看书到半夜,十几年来还不曾这么刻苦学习过。

而徐燕卿这一厢,他在初见少年时,竟也想起了他来-好啊,这“嫂子”居然还逛画舫睡女人,看他不收拾收拾他,这才花样百出地折磨起人来。本想这小子忍不了几时,再见自己必会躲得远远的,谁知沈敬亭居然每一堂课都不曾落下,不管自己怎么对付他,都只是垂着眼咬牙隐忍。

一副乖巧安分的模样,装给谁瞧,爷就不信你不露出狐狸尾巴来-徐燕卿只一想到,他那死人脸的兄长向来最讲规矩面子,今几个为个小情儿破了例,便笃定这少年必然极有手腕,自己绝不可大意心软。

沈敬亭为了不丢人,夜夜挑灯看书至子时,早上天将亮未亮时又起,一天睡不了多少个时辰。这样一来,少年学识虽大有进步,可到了白日,难免精神不济,走神还算是小事,坏就坏在不慎犯瞌睡,比这更坏的,就是在徐燕卿的课上不小心打了盹儿。那徐二爷谁都不曾留意,回回讲课,两眼都暗暗黏在这少年身上,唯恐抓不住他的小辫子,近日不管问他什么都答得上来,早憋得这爱欺负人的徐探花满腹坏水无处倒,这会儿总算让他给逮住把柄了。

徐先生站在旁边,先是重重咳了两声,那趴在桌上打盹的少年睡得却极是香甜,不知梦里见了谁,嘴里还喃喃地说着梦话。那声音极小,刚好能教耳尖的徐二爷听见,却是“大官人”仨字。那徐二爷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猜不到这小子嘴里的“大官人”是谁,当下,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名火,愠怒地冷喝了声:“竖子起来!”

这一声吼果然奏效,少年惊跳而起,看清了自己身在何处还有身边铁青着脸的徐探花,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讷讷地唤:“老师,我……”

还不及认错,先生便怒极反笑:“看来,是我的课讲得太枯燥了,让 你睡得如此沉。”

沈敬亭摇头连说几句“不是”却听徐燕卿讽道:+淘“你当知自己资质驽钝,若非靠后门,别说坐在这儿听我的课,便是这明学府的大门,你摸都摸不着。”

此话是个大实话不假,可这明学堂里除了毫无背景的普通百姓人家,其余的官家子弟不少也是家里重金请朝中的大人物举荐进来的,沈敬亭也不算是个特例。再说,他读书认真,勤勉刻苦,连日恶补下来,水平在众

学子里已达到中游,这才入学两月不到,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极是不错了。

此外,徐燕卿那句“靠后门”不管他人听不听得出,沈敬亭已经明白过来,先生是暗讽他靠身子谄媚男人换来入学的机会。沈敬亭委屈不已,眼里盘旋着泪,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到头来仍是隐忍不发。

话甫出口,徐燕卿亦暗觉自己说得过重,委实不妥,可当他瞧见少年那一双通红的泪眼时,陡地一怔,之后便别过眼冷哼了声,甩了袖子继续讲课。

沈敬亭好容易熬完了这堂课,便抱起书,低头快步跑走了。徐燕卿眼角的余光瞥见少年离去,心里竟没由来地烦躁起来。哪想,隔了几日再来上课时,却看少年的位置空荡荡的,他皱着眉,问旁人沈敬亭何故缺席,学生答说,那沈公子已经有好些时日没见到人,许是病了。

病了?徐燕卿嗤笑了声,只接着讲课。而后,却拦住了个和少年常走在一起的学子,打听到了沈敬亭的住处。

若被我知道他在装病,必要告他一状,逐这竖子出去。徐二爷满心这么想着。他也不好好思量,他堂堂一个大丈夫,闲来无事干什么不行,何故要跟个旁门竖子过不去,专给自己寻晦气?

总之,先去瞧一瞧人再说。

于是,徐二爷便去敲了少年的门,里头随即响起一声“来了”。看清来人时,沈敬亭那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唰地一白,他喃喃了声“老师”,跟着又低头咳了起来。徐燕卿听到咳嗽声时,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扣住少年的手腕,上下打量人一番后,脱口道:“你……真病了?”可不正是病了,四哥儿虽不羸弱,可身子本也不是强健的,连日没睡足便也罢了,那日又受了屈辱,加上对情郎思念成疾,哪能不倒下来呢?然而,沈敬亭见到徐二爷,那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他岂料到这猫儿会过来,起先愣怔,

少年挣脱之后退了两步,此下被他抓住,想都不想就要挣扎。徐燕卿眼睁睁看全然一副拒自己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中竟是一刺,脸上好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个耳光。

少年瞧见那张脸变了又变,强忍住不适,嘶哑地解释道:“学生感染风寒,身上有病气,不好……咳,不好传染了老师。”

徐燕卿的脸色本是极其难看,经少年一说,拧起的眉头顿又松解开来:“原来……”他遂又皱眉道,“既然病着,那还不快去躺下来!”说完,看人连站都站不稳,徐二爷勉为其难地拂了袖子,纡尊降贵地过来扶着少年去炕上。

少年虽躺了下来,却仍是满心不安,禁不住问老师为何在此。

这疑问不仅教他疑惑,实是也将徐燕卿给问倒了:“我……”徐二爷毕竟是徐二爷,心念一转,哼了一声道,“你几日不来上课,又不曾请假,按照学堂的规矩,无故缺席满三日,便以自动退学论处,你可知这回 事?”

这个规矩,沈敬亭还真是不知。他当场变了脸色,算上今日,他正好缺课三天:“那、那可如何是好?”便看少年坐了起来,忙要去找明学府学正解释。徐燕卿不料他如斯紧张,起来将人按回床上:“你只管歇着,明日我替你去同陈大人说情就是。”

有徐探花担保,学正大人必会相信,沈敬亭顿时一松,之后却又支支吾吾,是为自己误解徐二爷的来意而感到羞惭,他仍是满怀感激地道:“老师……真是多谢您了!”

他是有所不知,这徐二爷一开始上门来,确实是没安好心。好在这徐探花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就看他一脸颇是受用的模样,服软不服硬,回头去瞧瞧床上的人。少年因在病中,方才一着急便出了一头汗,他又在发热,两颊潮红,两眼雾蒙蒙地瞧来之际,徐燕卿只觉心口一揪,竟有一种想将这少年拢进怀中好生哄着的冲动……

这念头方一生出,徐燕卿就在心中大呼荒唐,面上只别开眼,撂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起来匆匆而去。出去之后,又暗自跺脚,他徐二爷好歹也是风月里纵横,何曾被谁勾过魂儿,方才竟差点着了那小子的道,这般想着,却又命僮仆去请大夫来,好给沈敬亭瞧瞧病,还命人从府里切了几根参须下来,差人送去。他徐二爷明面上当个大恶人,背地里好事做尽,还不敢教人知,只偷偷摸摸地干。

沈敬亭吃了两天好药,身子果真就大好了,他一向懂事,起后头一件事就是去寻陈大人认错,之后又去见徐二爷,同他道谢。探花郎斜着身,翘着一只腿,见眼前人气色丰润、病气已祛,心中分明觉得松快,若按常人,自该再关心一二,可这徐二爷到底不是寻常人,别别扭扭起来比女人家还折腾,没等少年对自己除去戒心,又开始闹起幺蛾子来-

就听徐先生提了几个学问上的问题璜 ,沈敬亭这一病,又把学习落下了,便是答得出前头的,那徐二爷断有本事问到他答不上来为止。

徐二爷嗤笑了声:“古来贤人悬梁刺股,你天资已是不足,又觉悟不够,你说说,你要怎么办?”少年听了后,只将脸垂得更低,惭愧得耳根都红透了去,看得徐二爷暗暗心痒,只想伸手去弄一弄那耳尖尖……咳。

徐二爷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沈敬亭还当要承他一番冷嘲热讽方能脱身,岂会想到先生下一句说:“往后下学,你直接到这书阁来。”

啊?

沈敬亭猛一抬头。少年眨眨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徐二爷脸不明所以地一热,道:“蠢货!明……不,今日就开始。不来……敢不来,你自己看着办罢!哼!”语罢,便气急败坏地一甩袖,丢下人走了。

刁难人了半天,原来,这徐二爷是要给少年开小灶啊。唉,你说那二爷,满腹经纶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若非本性浪荡风流,要说是当世第一才子,谁都不会反对,今儿个倒同个少年撒起泼来,弄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对着徐燕卿离去的方向讷讷了半晌,兀自叹了叹,这日下学后,便抱着书马不停蹄地赶到书阁来。

徐二爷本还在莫名的气头上,看人听话到了,闷火瞬间消了大半,听少年乖乖地喊自己“老师”满意地 “嗯”了一声,遂开始讲课。自此,每日下学之后,沈敬亭都要拿出半个时辰,到书阁去听徐探花为自己单独授课。这徐燕卿不愧是第一才子,确实是惊才绝艳,能得他倾囊相授,那可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但就沈敬亭而言,他却觉自己实在是无福消受。

“重写。”

“唉,愚不可教……”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饶是脾气再温吞之人,Se^T也遭他硬生生地逼出一股火来。沈敬亭搁下笔,就看他小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地细声道:“老师要是觉得学生无药可救,何苦又要在学生身上浪费时间?”

徐二爷哪想过兔子还会还嘴,顿时被堵得脸青了青,指道:“你……少年默默地垂下两眼,两手攥紧,竟是在这大恶人面前硬气了一回。徐燕卿见他如此,当下气得寒笑连连:“我若不是看你真心向学,早就把你轰出学堂!你沈氏好歹也是士族,家中却出了个以身侍人的不孝子弟,难道你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

沈敬亭被他骂得两眼泛红,屈辱至极,最后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 道:“不是的……!”

徐燕卿怒气冲冲地反问:“不是什么?”

“我对徐大人……”只看少年眼眶红了红,虽带着哽咽,却坚定道,“我对大官人,是真心实意的。”

真心实意……?

这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真心?杳 什么真心?这小子说,他对徐长风是……这一刻,徐二爷只觉得内心好似灌满了毒汁,一时之间,嘴里心里浑身上下都是尝不尽的酸苦滋味。沈敬亭就看眼前这人脸色白了青、青了紫,端的是变化无常,只那双眼怒得圆睁,哪怕他下一刻冲过来掐死自己,也不足为怪。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招称了二爷,只看他如此,心里也是阵阵难受:“老师如此厌恶学生,那学生……从此不上老师的课便是了。”

徐燕卿却不答话,也不真过来将这浑竖子掐死了干净,只拂袖大步走了出去。不说沈敬亭如何,就道那徐二爷气冲冲地出了明学府,跑去了老相好玉娘子的香闺里。这玉娘子和探花郎纠缠也有些年头,早将二爷性子摸得通透,看他兀自吃着闷酒,咯咯笑问,可又是因为那沈家儿郎。徐燕卿一听她说姓沈的,气得脸又一歪,

砸了杯子,怒道:“提他干什么!”

玉娘子欢场里打滚,情情爱爱的见过不少,夲 已练就七窍玲珑心。她看二爷如此,心底便知,徐燕卿先前说要挫挫那沈家少年,这下,怕是反过来被对方给“收拾”了。徐燕卿来此是为解忧,想把沈家那小子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心烦气躁地揽过女人要去床上,一回还没弄完,就做不下去了,翻身就走。

这夜里,沈敬亭收拾完案子上的东西,欲要熄灯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急得跟催命似的,问是谁又不应,只好走过去开门,却看徐二爷立在眼前,虽是一身酒气,两眼却黑黑漆漆,瞧得人心里都没了底。便看徐燕卿不说二话就径自入内,也不知是真醉假醉,只大咧咧地在他炕上坐下来:“过来,陪爷吃酒。”

“学堂里禁酒……”沈敬亭话未说完便噤声,怪只怪徐二爷那双眼实在逼人,最后少年迫于淫威,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没承想徐燕卿今夜还真是来喝酒的,他拿出私藏的美酒,斟满一个杯子,递给了少年。

沈敬亭迟疑地接来,在男人的逼视之下,仰头喝下,不料这酒水呛辣得很,当下便咳了好几声,眼泪都流了出来。徐燕卿看少年吃瘪,心里一乐,慵懒地笑了笑说:“这可是邵阳的白干,谁像你这么牛饮,不识货。”又说了一声,“活该。”这句话里不经意流露的宠溺,他们俩谁都没发现。

沈敬亭不由抬眼瞪了瞪他,那两眼湿湿的,不像生气,反似娇嗔,徐燕卿不觉生气,竟是被这一眼瞪得酥酥麻麻的。他又支了支身,倒酒。 道: “再喝。”二人白日方才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儿却又同坐一个炕上喝

说来也奇,起酒来。过了三轮,两人也不分谁是学生,谁是先生,一起斜斜地歪在炕上。探花郎睁了睁眼,想是来之前就喝了不少,这会儿酒意上头,心思哪还藏得住,他瞅着身边的少年,黝黑的瞳仁有些湿润:“我说……你要貌无貌,要才无才,有什么地方值得看上的?”

想他徐燕卿,朱门子弟,才高八斗,当年若非徐家为了避嫌,那状元之位何尝不是他的囊中之物,最要紧是,

他长着这么一张万里挑一的色相,倾慕者车载斗量,为何,偏偏看上了这……

沈敬亭听到他的话,突然翻过来,夺过徐二爷手里的酒。

“欸!你、你别全喝下去—”两人争了一番,酒壶滑到地上,响起一声碎裂的脆响。

徐燕卿揪住少年的衣襟:“你一口气喝这么多,是想要醉死不成?”谁想却听见一声轻笑,他一怔,却看那双蒙眬的眼望来,满是哀伤:“二爷说的,我都知道的。”

徐燕卿心猛地一跳,酒顿时醒了七分:“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少年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他躺在炕上,醉醺醺地说,“他是天,是座高山,我是什么?我是地,是根杂草……·二爷说得对,我有什么好的,我书读不好,事情也做不好,所以我才听他话,进来读书,来这儿上学。我也知道我愚不可及,又蠢又笨,怎么学都学不好,可我真不想让他失望……”

少年酒后终吐真言,徐燕卿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凰 这张嘴说出的话只好似把刀子,在他心上不断地扎、不断地割……让他难受得要死。沈敬亭浑然不觉,兀自喃喃:“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怕他嫌弃我、不要我.……”那呢喃的声音突然一止。黑灯瞎火里,徐二爷用嘴堵住了少年不住翕动的唇,他总算如愿以偿地尝到了少年的味道,是初春的青草,也是醉人的烈酒,不但轻薄了,还把舌头也伸进去,痴痴缠缠地厮磨一阵,发出几声“唔唔”的动静,那少年蓦地酒醒,失措地挣扎起来。

徐燕卿却着了魔也似,力大无穷地把人扣在身下,猴急地在少年的脸上又亲又蹭,急促地呼吸道:“我定不嫌你,你尽管离他去,让爷来疼你!……”又着急地去吃那双红唇,沈敬亭闪闪躲躲,又被二爷拿住,那舌头功夫又极是了得,舔了舔勾了勾,直把这少年亲得都酥了骨头。沈敬亭吃了酒,人半醉不醉,整个软成一摊烂泥,没想二爷却是要动真格的,亲完了嘴,就用手摸他身子,摸到他心口都发烫了,急得快掉泪:“不要、

不要……”

少年又踢又动,可身上压的好似铜墙铁壁,撂都撂他不动,倒是一阵擦晃,窸窸窣窣,把两人衣裳都挣脱了,小腿乱磨,蹭得二爷好生动火-不光心上,下头也一下子硬了。这徐二爷好歹也是纵横风月,素不知这样的浪荡子,要勾起来只怕比徐长风那样的正人君子难得多,谁知今夜却犯了急色也似,将人亲亲摸摸,听他嘤嘤叫声,就胀得要死,不由分说,直接便去拽少年的裤子,手掌搭在他腿根之间要弄,哪想竟也湿湿的,还有腥气,就坏心眼地道:“难怪不要,我来之前,就先自己偷偷摸摸玩过了,还射了这么多……小骚货,告诉二哥哥,你心里想着谁?”然而问也是白问,这小子还能想着谁?不还是他那顶天立地的大官人么?

沈敬亭又气又羞,几乎要厥过去,瞪着这大恶人,委委屈屈道:“你、你不要欺负我.……”徐二爷哪里肯饶过他,用手套弄起那阳物,亲亲热热地喑哑说:“爷哪里欺负你,二哥哥是要疼你。”身子最大的软肋被人玩着,少年如何把持得住,半时辰前又才淫过,这会儿没摸几下,就颤颤地直起来,再说,自己摸又怎么比得上他人给自己弄快活,没套弄几十下,身子就抽了抽,阳根一甩,喷在二爷的手心里。射了之后,少年瘫了好一时,倒给身上的恶人赐了机会,对自己上下其手,衣裳全给脱了,待到手指插进后穴里时,沈敬亭方才警醒,一张脸唰地白透,哭着死命抗拒。徐二爷看他是真不要,并非作假,不生怜意,反倒怒从心起,凶他道:“又不是黄花大姑娘,难不成还要给你那大官人守节么?搞不好,他现在也搂着别人,弄得正爽快—”

徐燕卿不知自己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少年的痛脚。他怎知徐长风对自己是不是逢场作戏,保不定三个月之后,大官人身边已经有了新人,再想不起他是谁来了……思及此,沈敬亭不禁悲从中来,在男人身下缓缓侧过头去,默默地垂着泪。徐燕卿看他如此,心口也好似开了个洞,从来不曾这么难受过,可这徐二爷也是此生头一遭在情字上栽跟头,哪里懂如何疼人,又看少年对另一个男人如此痴情,不免妒意横生,再想这人已被徐长风采过,更不需要怜惜,手指在小穴里抠弄几下,就掏出家什抵在门缝, 恨道:“你试试我这个,保管不比你大官人的差。”

只看探花郎那把儿粗粗长长好大一根,鸡蛋大的头还有些弯,确实有教人欲仙欲死的本事,他先在缝外把头蹭湿了,这才用手分开那粉色肉瓣,将槌儿一鼓作气地干了进去。

“啊!”沈敬亭痛得大叫一声,身子剧烈地抽搐起来。二爷先前也玩过雏儿,却还不曾弄过比这还紧的缝儿,才插了半根,就被咬得要连身带魂一起丢了,只有手揉着屁股,哄这心肝弟弟把洞松些,好放他进去,来来回回一番折腾,好在那骚处虽然紧,出的淫液够多,这才勉勉强强全塞进去了。这时候,两个人无不是汗涔涔,气喘不止,欲火催动之下,不等气缓,就一起搂着身在炕上摇晃起来。

沈敬亭原是难过得想死,奈何身子却极不争气,想他两月之前,日日夜夜有男人滋润,早就被调教了出来,单摸前头无法尽兴,非要有人来捅捅骚洞才能解馋,哪想熬不到心上人来,却被个淫棍把身子占了。若这淫棍粗鲁蛮横就罢了,偏偏那徐二爷深谙此道,花样百出,只看他半跪在炕上,将少年的腰提起来,让他屁股悬空,淫棒在那缝间深进浅出,磨出水后抽拽半截,再猛地一挤。沈敬亭起先还忍得住声音,被这样干了小半炷香,下腹渐渐被捅得酥酥麻麻,竟慢慢有了快意,遂边抽泣边哼哼唧唧,眼泪不住地落。

徐燕卿弄了半响,只觉销魂蚀骨,枉他前半生驰骋风月,却从不曾同这等厉害的较量过,几次被含得都要先射了。他睁眼看少年顶着一张苦瓜脸,心中微觉酸刺,却故作纨绔,凑过去吃他嘴说:“你难过什么……就

当作被狗咬了一次,你嘛,还是冰清玉洁,炮 不曾对不住你那徐大官人。”这语听起来,尤是刺耳,沈敬亭怒瞪着他,“你”了一声,哪想齿关一松,身下刚好肏到要害,又“啊”地叫出声来。

徐燕卿听他叫得骚浪,被勾得心猿意马,想要听他再叫几声,就发力抽干起来。沈敬亭何曾领教过这么多手段,当下被插得淫叫连连,前头的阳根被肉得竖直,之后又到高潮,屁股一夹,身子里插的那根也射了,拔

出来时,马口还滴着精液。沈敬亭只当这下能打发他了,挣扎着要起,徐燕卿却从后将他拖回炕上,最后还是让那淫贼再得逞了一回。

这一夜过后,有几天里,少年都避着徐二爷,就跟耗子躲着猫一样。

白日在课上,谅那浪荡子也不敢如何,到了天黑,就去同窗那里借住一宿,宁可睡在地上挨冻,回也不回屋里去,教那二爷硬生生扑了几回空。

今儿个下学,沈敬亭抱起书时,一个同窗来说学正陈大人寻他过去,少年不疑有他,径自去了,在书阁里转了一圈,不见陈大人的影儿,正当困惑,冷不丁地从后蹿出个人影,将他搂个满怀。

沈敬亭满脸惊讶,原来不是陈大人找他,而是那大猫儿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徐燕卿自打那夜和少年亲热过,便彻彻底底对旁人失了兴致,偏生这几日只看得着,摸不到,早憋了一股邪火,此刻抓住了心心念念的人,哪还忍得住,摸了摸脸就要亲他。少年却死活不肯就范,牙关紧闭左右闪躲,一次两次还能当情趣,再拒便让探花郎恼火,扣住他的手将人摁在墙面上:“睡都睡过了,那晚上在爷身下如何快活,你都忘了不成?”

沈敬亭青白着脸:“分明是、是你逼我-”看他眼眶一红,是要被这大恶人给活活气哭。徐燕卿也不是个爱作践的,实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若少年能顺着他,自然疼都来不及。奈何这俩好似天生八字不合,徐燕卿也是一再犯糊涂,来之前明明是要哄着心肝儿,听到少年这话,心里又愤愤想,他居然真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既然全是我逼他,不如就将这坏事做全好了!于是就跟捏鸡儿似的捏着少年,邪笑道:“你都这么说爷了,不多弄你几回,岂不让爷白白担这恶名了?”说罢,便又对人上下其手,狠狠轻薄,沈敬亭又推又打,可惜收效甚微,只把二爷弄得更为光火,寒声胁迫道:“你说,若被徐长风知道,我偷了他的人,你猜他会如何?”

闻言,少年猛地一怔,愣愣地看着他。徐燕卿自知这招有多么下作,可以二爷一世风流,一朝为情所困,昏招频出,渐渐失了风度,可他管不住自己,只一劲下猛药:“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依我之见,他合该也不会太在意一只不过,徐长风此人好洁,窑姐儿都不碰,要知道你被我睡过了,恐怕就……”沈敬亭越听越怕,两眼越来越红,不等二爷说完,便急急求他道:“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我、我全听你的就是了。”

徐燕卿听到这话,心里却没他所以为的快活,反是心烦意乱,只将人拖到案子上,两人合抱缠吻,亲得水声滋滋,衣裳都等不及脱,只褪了裤子,手摸到少年下处,已经在滴水了。他暗道一声妖精,掏出家伙,用龟头在肉缝那里擦晃,磨得沈敬亭下身麻麻痒痒,哽咽着道:“你进来就是了,为何要这样折磨我……”徐燕卿看他着急,也怕将他馋坏了,便将少年两腿打开,把肉棒缓缓送了进去。那骚穴一被填满,少年便难耐地抽了抽身子,爽得哭叫出声来。原来,这身子已经没了男人不行,起头他还能忍,奈何前些天被徐燕卿弄了回后,欲望再也填不住。四哥儿心里一面恨自己身子淫荡,对大官人不住,一面又被徐二爷干得要死要活,两个人在书阁里胡闹到半夜,竟是一贪就贪了四次。

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那接下来的三回、四回……就不需要解释了。是以,徐二爷便通过奸计,半是威逼,半是引诱,总算如愿以偿偷到了这个“嫂子”。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都后来也越是纠缠不清,连沈敬亭都说不出,这徐二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好起来,能让人暖到心坎里去,坏起来,真是恨不得一辈子不再见他才好。

这般不清不楚纠缠着,眼看三月之期快要到,沈敬亭盼着这一天盼得脖子都要长了。徐燕卿哪里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暗醋都不知喝了多少桶,偏就不肯同人表明心迹,明面上故意把人来回折腾,次次要把人干到求饶为止。沈敬亭一边期待要见意中人,一边又惶惶不安,若说初时他跟二爷纠缠是情势所迫,时日一长,他也越发拿不准自己对徐燕卿究竟是什么想法……

这样纠纠结结,倒没让四哥儿耽误了正事,黄 今次学测竟让他考了个甲等,这里头,不得不说,有徐探花这等严师费心调教,要想考砸实在不容易。学测后连休三日,学子们纷纷归家一趟。沈敬亭也早早收拾了行囊,只夜里那二爷又过来,想要干他,沈敬亭却是如何都不肯。徐燕卿看穿他道:“你是怕我在你身上留了痕迹,被徐长风发现么?”

少年听了低头不语,可不正是因着这样么?徐燕卿早猜到如此,自嘲地笑了一声,竟破天荒地放了他去。沈敬亭心里却是一急-他也不知自己何故要着急,只抓住探花郎的袖子道:“那……我用嘴,成么?”徐燕卿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就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这三月来,两人在床第间较量过无数回,舔也舔过,可少年主动那还是头一回。便看他潜到二爷的腿间,才将气吹到上头,阳物就已经半硬了。少年脸颊微热,解开了二哥哥的裤子,看了看弹出的那根大家伙,就探出舌来,讨好地用嘴亲了。平心而论,这四哥儿还真是个天生伺候男人的主儿,这讨好人的手段试了一两次便学会了,吸得那鸡巴坚硬如铁,徐二爷眼看自己把这心肝肉儿调教出来了,心却不在自己身上,恨得红了眼,扣着少年的脑袋狠狠用肉棒肉那张嘴,在他嘴里射了,还要逼他全都咽下去。

偏巧那少年今夜也乖巧得很,徐二爷再怎么糟蹋他都默默地受了,折磨他到后来,徐燕卿自己却难过不已,把人抱到炕上怜惜地亲亲摸摸,犹犹豫豫地要说什么,最后叹了一声:“你……你三日后,可别不回来。”

“嗯。”沈敬亭今夜破天荒地觉得这恶人可怜起来,也不同他置气了,轻轻地点了点脑袋。

翌日大早,沈敬亭便离开学堂,归家去了。狕 姨娘妹妹都已经到京城里来,沈敬亭用俸禄给亲人买了珠钗首饰,赵姨娘先前就知四哥儿得了贵人赏识,在明学府里有了学籍,开心得不成,如今见四哥儿回来,人看着丰

润,比先前在家里还胖了一点,心瞬间踏实了,忍不住掉泪:“能看见四哥儿今日这样,姨娘就是马上死了也值得了。”

沈敬亭宽慰了姨娘,又见沈五娘过来,两兄妹握着手,都极是想念对方。沈敬亭想到他离家前妹妹说的话,不禁替她开心道:“妹妹这下总算亲眼看到京城是什么模样了。”

沈五娘对自己能来到上京也是欢喜得紧,两人说了会儿话,五娘子突然想起道:“四哥,我这儿留了封给你的信。”接着她便起来,从柜子的格子里取了封信来。

少年接过来一看,就见上头写着苍劲有力的“长风”二字,心猛跳一记,也顾不得五妹在此,就忙拆开来读。读完了后,四哥儿便呆坐着不动,沈五娘看哥哥如此反常,不由唤了唤他。沈敬亭猛地一醒,沈五娘好奇问:“四哥,这封信究竟写了什么,看你跟失了魂儿一样。”

“没……没什么。”少年摇了摇头,之后推说累了,要先歇会儿。谁料这一躺,就一病不起。

那封信实为徐长风给四哥儿的道别信,信中并未详述始末,只道今上将他临时调回北方,统率三军。因调令匆忙,等不到见面后再走,只有写信一封,为免四哥学业受影响,便遣人送到沈家来,等少年归了家再读信。那信后还切切叮嘱少年好好向学,注意身子,而最后的半句墨迹深些,似乎是琢磨了许久才加上去的,仅四个字-等我回来。

四哥儿这病来得蹊跷,急得姨娘和妹妹不知如何是好,眼看人就要不好了,便斗胆越过夫人,去求老爷请大夫过来。沈老爷毕竟不是妇人眼界,知道四哥儿得了上头青眼,如今对他冀望比长子次子更重,一听他病了,赶忙差人去叫大夫。大夫来看过病后,只说四哥儿是急火攻心,这才发了急疾。少年病时,姨娘和五妹轮流守夜,沈五娘又孝顺赵姨娘,故此就开始说梦话,只哭道自己犯了大错,做了大官人的人,还贪那二爷的好,这下报应来了……沈五娘毕竟跟哥哥一条心,隐隐猜到了四哥身上发生了何事,抹了抹泪,轻叹一声。

沈敬亭这一病,就躺了整整七天。他之前昏了三日,后来便醒了,只是还下不去床,唯有让妹妹帮自己写信,求人带给陈大人。陈大人素是赏识这学生,倒也不为难他,反宽慰他好好歇息,待身子大好再回学堂。他

在家中第四日,下人便来说,有个自称徐二爷的人要见四哥儿。沈敬亭捏着衾被,苍白着脸说:“你打发他走罢,我……我不见他。”

徐长风离开京城已经有两月,正是他跟徐二爷开始纠缠的时候。徐燕卿想是早就知道,徐长风去了江北,故意掖着不说,还用大官人威胁他,莫怪回来前的那几日,二爷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怕也是知道瞒不住了。其实,这些也就罢了,沈敬亭怨的终究还是自己,猜是老天爷惩罚他三心二意,想了几天,便决定狠下心来,同二爷断了。

他也不想,徐家的二少爷岂是好招惹的。起头他不肯见,徐二爷自知理亏,便乖乖让下人打发走了。后来,徐燕卿又登门三四次,再见不到少年,就要发作了。沈五娘就献一计:“哥哥既然不想见他,不如和妹妹一起去寺里住几天,你不在家里,谅那徐二爷再疯,也为难不了其他人。”

沈敬亭为躲二爷,翌日便收拾东西,裡 同妹妹一起去兴隆寺。这兴隆寺位在京城北巷,虽是皇庙,可前殿也供普通百姓参拜礼佛。沈敬亭到了庙里,先烧了三炷香拜拜,跪求佛祖保佑大官人,说了一阵,又小声说,也保佑二爷一切安好,早日忘了他。说完这话,胸口里竟是一刺,心慌慌地站起来,要将香插进炉里时,另一只手横过眼前,先他把手里的三支香插进香炉里。那只手皎白如玉,比女子还要细腻,沈敬亭不由追着它往后瞧去,冷不防地就看见一个神仙似的人物站在身旁。

那白衣公子看着十七八九,双瞳剪水,面如冠玉,长得极其秀美。两人乍见对方,俱是一愣,之后都认出了彼此来,原来却又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只看那自衣公子通身贵气,却无大家公子的做派,待人极是平和,两人互通姓名之后,沈敬亭方知,这气质出尘的少年,居然就是徐家

第三子一徐栖鹤。

这三公子虽为庶出,母亲却是敬国公府郡主,出身不凡。想来徐家那两个贵妾,都是贵中之贵,在府里同大奶奶几乎平起平坐,也是这般,才出眼前这如珠如玉的徐三少爷。虽然一出生便极好命,无奈他三少谷却是个体弱多病的,打小药石没断过,直到八岁时,兴隆寺的方丈去给小儿诊病,只道三少爷若要长命百岁,当六根断净入我佛门。郡主哪里舍得儿子,死活不肯,又怕爱子活不过弱冠,就退一步,让徐栖鹤在兴隆寺里带发清修,只每月初一十五回家住,徐栖鹤从八岁修行至今,已近十年,毋怪他气质如此特别,原来是因着身上有佛性。

徐栖鹤自小在寺里礼佛,身边往来的人不多,虽有不少师兄师弟,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今儿个遇上沈家少年,难得一见如故,结识不到一日,便发展成莫逆之交。沈敬亭原先和妹妹住在南厢,和其他香客挤一间屋子,徐栖鹤便叫人把东阁一间空屋收拾出来,好让他们住得舒服,等过了一夜,又问屋里只有一张床,可挤得下两个人。

沈敬亭脸红了红道:“五妹不日就要议亲,怎可再同我睡一张床,自然是我睡在地上。”徐栖鹤听了说:“是我设想不周到了。”沈敬亭连说没有,徐栖鹤却命人多拿一副寝具到他房里,握住少年的手道:“你今夜别睡地上,到我房里去。我那张床够大,多睡几个你都还有地方。”三公子盛情难却,沈敬亭也不好再推辞,只有应了,又看徐栖鹤一脸欢喜,心里也跟着渗出点蜜来。

这一对少年极是投缘,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这些时日都黏在一块儿,同吃同睡,同进同出,连沈五娘都禁不住吃味道:“四哥同那三公子真要好,

连妹妹都不理了。沈敬亭却说:“哪是我不理你,鳐 是你不理我才对,你日日想你的荣哥哥,眼里哪还有四哥?”那荣哥哥是五娘子在寺里结识的,乃是荣国府的二公子,这才见过几面,那二公子便和家里合计着要上沈府提亲了。五娘子听他说到这事,脸红得欲摘血,嗔怪道:“我不理四哥了。”遂真有好几天不理四哥儿。

沈散亭在寺里又住了五日,渐渐也不难受了,又有徐栖鹤这样的妙人作陪,心病一点一点好了起来,五日后就琢磨着要回学堂去了。徐栖鹤知道后,一整天不和他说话,沈敬亭察觉到他心里不快,怕他气坏了身子,晚上一起睡时,便轻声哄他。他哄了许久,徐栖鹤这才转过来,眼里笼着雾,沉声轻道:“你都要走了,还管我气还是不气么?”

这三公子看着出尘淡雅,其实是个心眼儿极细的,旁人随意的一句话,他都能暗暗琢磨个千百来回,非要吃透旁人的心思不可。大抵就是想得太多了,身子骨才利索不起来。两人虽认识的时间不长,沈敬亭却觉得这三公子是老天指来收拾他的,怎么都对他硬不起心肠来,这又承诺再留多三日,并答应了休沐时再来庙里陪他住。徐栖鹤再是不满意,也不能如何,假装睡了,半夜时睁开眼看着少年安稳的睡颜,那黑黑的瞳仁闪了好几下寒光,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无计可施,遂叹了一声,抱着人合眼。

沈敬亭过了几天舒畅日子,倒把徐二爷暂时给忘了。探花郎苦寻不得,夜夜不得眠,去沈家发了几回疯,沈老爷毕竟是个小官小吏,哪得罪得起徐家的少爷,便差小厮领二爷去了兴隆寺。沈敬亭远远瞧见那煞神气势汹汹地走来,惊得跑都忘了跑,等人到了眼前,却是想逃都来不及了。徐燕卿总算逮住了人,自然免不了要好好清算一番,他先低头端量一番,发觉少年气色丰润,哪是害病的模样,放心之余,心里登时又冒出火来,心道:好啊,爷想他想了几天几夜,唯恐他做什么傻事,他却躲在这儿道遥快活!

沈敬亭被他抓着,不住挣扎,听二爷问为何不出来见时,少年脸色微白,终还是咬咬牙道:“以后,我和二爷……还是以师生相称罢。”

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可这两月来徐二爷和少年日日痴缠,偶也有柔情蜜意时,他还以为自己就算比不上徐长风,至少在少年心里也有个位置,哪想这心肝肉儿回了一趟家,就要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顿时怒恨交织,掐住人道:“把爷招惹了还想撇清关系,师生相称……哼!你有看过学生让老师干屁股的么?”也不管此处是佛门禁地,把人拽到假山后头,便要弄他两回。沈敬亭哪料到这淫棍如此胡来,无奈两人厮混已久,徐二爷早就对这身子知根知底,摸了几把,就让人软在自己怀里。

他这阵子茶饭不思,想这心肝肉儿想得全身发疼,这会儿哪能忍住,二活不说脱了少年的裤子,手指插进那骚穴里使劲儿抠弄,嘴上发狠道:“佛家圣地又如何,小骚货,被我一碰还不是湿了?”少年恼羞成怒,又推又挣,徐二爷却狰狞着脸,“你再作妖,我就拖你出去,在佛祖面前狠狠肏你,让九天神佛好好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浪荡货色!”沈敬亭唯恐这疯子真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有遂了这冤家的意。

徐栖鹤听说他那浪荡二哥闯进兴隆寺里,还是为了沈家少年而来,心里大感诧异,他竟不知这二人原先就相识,又听人道那徐二爷怒火冲冲,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徐三公子素来清楚自家二哥是什么货色,便急急赶过来。岂料他一来到院子,寻不到他二人,着急地转了一转,竟猛地听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这徐三公子毕竟出身大家宅院,年纪小小就已通人事,如何听不出这暗处里有人在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偏又耳尖,认出那声音是谁发出的,脸色顿时一青,两脚却不受控地朝那假山一步步走近……接着,他就瞧见假山后方,一对野鸳鸯正在打野食。两人上身齐整,只脱了裤子弄,少年两手扶在前,弯腰撅高屁股,男人在他身后激烈挺送,两人正是干柴烈火,不知有人,一边啪啪地肉着,一边支起身抱着亲嘴,唇吮得咂咂作响,哪里有强迫在里头,分明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和奸。

这回,少年又被那徐二爷收拾得服服帖帖,咷 睡了两回后,两人才穿好衣服出来。他要走时,徐燕卿拉住他,别别扭扭道:“是我欺你在先,此事算我不对。你怨我,我不怪你,可你不该诳我。”沈敬亭看他确实有悔

意,本来恨他,此下也恨不动了,只道:“我再住两日,就回去了。”

徐燕卿脸上一喜: “真的?”

沈做亭点了点头,书还是要读的,他已经对不住大官人了,若再混不出点样子来,那日后更要没脸见徐长风了。

徐燕卿看少年虽是冷冷淡淡,但也算服软了,又想没了徐长风那碍事的,来日方长,就不再纠缠。打发走了二爷,天也将黑,少年先去澡房洗净身子,这才回到屋里。

他先前还忧心自己消失了半日,鹤郎不知去哪处找自己,怕要不高兴,回去后,徐栖鹤却满脸温和,同他用了膳,才问他午间后去了何处。

沈敬亭便把心里编造的那套说了,只不过他不善谎言,一段话说下来磕磕巴巴,两眼躲躲闪闪,要是旁人,早拆穿他去,徐栖鹤却是轻易信了一般,不再过问。之

后两人一如既往,白日诵经念佛,夜里再睡一张床,眨眼说好的三日就过去了。

家里已经在催,学堂也不能不回去,沈敬亭虽也觉得在寺里过得舒心,然而去意却已决。这回,徐栖鹤不再挽留他,只在他离开前一夜,在房里摆了酒。沈敬亭想到今日一别,再见又要数月以后,心中亦是不舍,加之思念徐长风,又为同徐燕卿之间的纠葛感到烦扰,不免多喝了两杯,徐栖鹤还体贴地劝他道:“莫要贪杯,省得明日头疼。”

好在这酒性温,喝再多也醉不死。两人吃过酒,说了些惜别的话,心里熨帖地一起和衣卧下了。睡到半夜,少年却醒来了,却看他出了满头热汗,寝衣全湿透了。这事奇了,这会儿天气都凉了,这床被子盖了几日,也都不曾这么热过。少年小心掀了被子,在床上闭眼躺了会儿,却越躺越燥,更要紧的是,下腹竟无故勾动邪火,隐隐传来一阵瘙痒。沈敬亭何曾料到自己在这时候犯了淫,心中暗急,可那淫火来得又快又狠,忍都忍不得,他暗暗扭头,见三公子背着自己卧着,想是睡熟了,就咬住衣服,小心翼翼将手伸进裤裆里头。

本想将就摸一摸便好,岂知一动手就停不下来,着急捋了半晌,偏又不射,硬邦邦的一小根翘在那里,还不止这样,后头花穴奇痒难耐,还没碰就淌了两股淫液,宛若失禁也似。少年自通人事,从不曾这般春情泛滥过,他一边用手套弄阳根,另一只手伸到后穴里抠弄,奈何这痒如何都止不住,连小穴都抠得红肿了,还是瘙得心里发慌。他在这一头磨磨蹭蹭,徐栖鹤又是个浅眠的,哪有不让他弄醒的道理,他听见鸣咽声,还当是少年病了,要起来点灯看看,沈敬亭欲去拦他,却没来得及。灯光之下,便看床里的少年弓成烫熟的虾子一般,身子衣衫不整,裤子褪到了膝下,蜷起的两腿间阳根竖直,胯中却一片湿亮,床上也淌湿了一块。

沈敬亭羞耻不已,哆嗦着要去扯被子来遮住身子,峣 可衾被却被徐栖鹤给压着,哪里扯得动,他急得眼泪都快掉了:“鹤郎……”那声叫唤让三公子顿时醒过神来,却看那素是温柔如水的双眼漆黑一片,直直地盯着床上的光景,非但不起身出去,反是把被子全掀了,爬到少年的身上。徐栖鹤的手向来又软又热,被他一碰,沈敬亭便“嗯”地软软呻吟了一声,那声音自然是骚得很,怕是个男子都按捺不住。徐栖鹤在暗光中打量了少年一番,想是心痒至极,喉结微动,嘴上仍作温柔体贴的模样:“我来帮你。”遂欺身下去,先去尝少年的嘴。

那双唇果真如想象中的那样柔软,跟舔着蜜饯似的吮了又吮,尚觉不足,想到春宫画里调情的手段,就将舌头伸进他嘴里尝。毕竟是大家公子,十四岁不到便有母亲的丫鬟来服侍床第,奈何三公子眼高于顶,只在她们身上泄泄火,不说用嘴亲,睡了一次整张床都要换过,之后还要把人撵走,以后见都见不得。谁料这会儿在沈家少年身上动了春心,亲一次不够,直把那张唇吻得红肿,方才作罢,之后就去脱少年的衣服,寝衣一掀,就看到那被汗水浸得透亮的身子。少年体白如玉,胸口两处尖儿却是粉色的,徐栖鹤忍不住用手去揉,那手感不同女子小乳,却更叫他情动,捏了捏小小的玉头后,便把脑袋凑过去,探出舌头吸住。

“啊……!”沈敬亭被他含得叫出声来,虽被欲火烧得晕晕乎乎,少年却也知道谁在弄他,又急又羞,两手推着,却软绵绵的没有效用,反跟摸他身子差不多了。徐栖鹤把一头吸得肿了,手指掐了几下,又去吸另一头,只尝够了,才去摸他下头。“不要、不要碰……”沈敬亭察觉他的意图,慌慌地阻挠,徐栖鹤只亲了亲他哄道:“我对你这般好,这些日子里害过你不成?”边说边拿住他的阳根用手弄了起来。

先前说过,那徐三少实是个乖戾好洁的,丫鬟都嫌脏,

却独独爱这少年的所有。他捋着那发烫的物件。諻 就看这玩意儿一巴掌就能握住,只觉从没见过比这精巧的玩意儿,喜得不成,哪有一点嫌恶。摸了半晌后,那玉根就在手里抽了抽,一下喷出热精来。溅到了满手满肚皮都是。弄完了这遭,他又把少年下身抬了抬,捏开两瓣,看到了胯中那骚穴,用一根指头压了压,还有清水出来,禁不住就把手指塞进去,谁料一下就被咬住了。

徐栖鹤不信邪,再插了两指头进去,也被紧紧含住,

抠了几下,还是未有半点松动的样子,只湿得厉害。

“鹤郎、鹤郎……”沈敬亭被他用手指插得欲火烧身,

哪里还顾得上拒绝,只恨不得他狠狠干自己,连连催了几声,撩得徐栖鹤心口发热,下腹肿得发疼,便也解了衣服,掏出阳具。这徐三公子长得秀致灵气,下头的物件倒浑然不似其主,一丛浓密阴毛间竖着长长的一根,龟头一擦,就教沈敬亭一个激灵,没想到三公子的家伙又大又烫,心里发怵,就看徐栖鹤挺腰擦了几下,那龟头还塞不进洞里,折磨得少年心急火燎,自己用手掰开两臀,徐栖鹤这便一刺,一下干进去了半根,还发出“滋”的一声水声。两人一记粗喘,爽得眼冒金星,难耐地抱住彼此,疯了似的啃着对方。徐栖鹤起头还想这道这么紧,怕他吃不住整根,在骚处里磨了十几个来回,越顶越深,最后胯下顶到了少年的臀眼,竟是全部给插进去了。

“啊……”骚洞被人一捅,那烧心的瘙痒顿时解了几分,可一旦不动,那催命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有所不知,自己今夜如此反常,实是中了春方。那春药并非下在酒里,而是在熏香里头,徐栖鹤自小吃了不少灵丹妙药,早就百毒不侵,故此只有沈敬亭中了招,此下只跟要死了一样,哭着求道:“鹤郎,快、快捅捅我……”

徐栖鹤先前还怕那春方伤身,只扔了半包下去,哪想沈敬亭如此受用,便顾不上要温柔待他,埋头狠狠肉了起来。那徐三少虽不及两个兄长在行,可胜在心思灵巧,观察了一番,就知这身子要害在何处,干起来便水到渠成,下下皆中淫窍,直插得沈敬亭嘴息不止,阳根一连被干得射了两回。徐栖鹤爽过一次,他修炼的是养身功,照理说要锁住元气,不可贪欢,可今夜却被少年勾得破了功,阳根还寒在他身子里时就又硬了,等能干的时候,就把少年托起来站在床外,让他学那日被二哥干的姿势,弯着腰撅高屁股。

徐三公子便站在他的后头,死命骑他,看到少年爽得哭叫连连,比那日被二哥插的时候还要骚浪,顿时心头大快,就用这个姿势做了整整两次,方才餍足。

事毕,两人一起瘫倒在床上,身子黏黏腻腻地抱在一起。沈敬亭解了药性,寻回了理智,这才恍然觉悟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悔得肠子都青了。徐栖鹤从后抱着他,虽是他算计了少年,却假意一切是意外使然,安慰了他半晌,末了没忍住道:“我没有不愿,其实,我……我心悦你。”

听到这话,沈敬亭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徐栖鹤暗中观察,发觉少年虽然惊讶,却不是对他毫无情意的样子,顿觉满足,又哄了他一会儿,最后体力不支先睡下去了。

沈敬亭却不比三公子心宽,心乱如麻之下,哪还合得住眼,天光微亮时,就趁着徐栖鹤熟睡中匆匆逃了。

沈敬亭回到明学府里,糟心了两天,鞉 好在他晚了近一月才回来,有许多落下的课业要补,连同二爷周旋都没时间,没日没夜地读书。徐燕卿本还想时日长久,不怕自己拿不下这少年,谁料徐氏濮州老家那儿淹了大水,冲了祖坟,徐尚书作为内阁大员,自然走不开,也不知听谁说的,便遣了老二去监督修缮事宜,没个小半年怕是回不来了。徐燕卿对这活儿感到十分莫名,可父亲态度坚决,修缮祖坟又确实是大事,便不敢再推辞,只离京之前同少年黏黏糊糊地亲热了一番,翌日早晨离开时,还捏住他凶狠地威胁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安分点,若被我知道,你又跟其他男人好了-”

沈敬亭听到这话时,脑海中只浮现半月前和三公子的一夜风流,顿时三十打了个寒战,面上却垂着眼直点头,催道:“你快去罢……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徐燕卿如今爱这心肝肉儿爱得不成,若非少年有学籍在身,食朝俸俸,早向沈家要人来了,娶回家里天天疼着—他怕是忘了,这少年心里还搁着自家大哥,若真带回家里,这红杏用不着翻出墙外,在自家里就能

让人偷摘去了。说来说去,其实都晚了,繇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他偷了“嫂子”,又怎知有一日,另一个弟弟还会将这墙脚给撬走呢……

徐二爷离开之后,沈敬亭这清静日子过不到两天,一日,竟有个偷用的下人来到学童寻沈公子,那下人还拿着华阳那主的信过来给学正除大人,说是要沈公子去救她儿子的命。

既然是人命攸关的事儿,虽不知详情如何,陈大人也不敢不放人。敬亭一听那下人说,三少爷自他离去后便吃不下睡不好,这两日还病得狠了。心下一急,也不疑有他,就跟着下人坐轿子走了。

轿子抬了一路,却越走越偏,沈敬亭掀开帘子一看,这哪是去徐府的路,问到下人,下人就说:“府里人多嘈杂,三少爷便在另一头的院子静养。”说话间,轿子就停了下来,已经到了。

沈敬亭跟着下人入内,这园子飞檐斗拱,修整得美轮美奂,可惜他满心担忧徐栖鹤的病,无暇欣赏,跟到屋前,下人便止步在外:“少爷就在里头,公子只管进去罢。”沈敬亭称了声谢,跟着就推门而入,里头却不见一人,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左右转了转,猛地听到门落锁的声音,他还不及回头,就被一股梨花香搂个满怀。

“鹤郎!”少年惊叫一声,那正抱着自己的可不正是“病重在床”的徐栖鹤么?只看徐三少气色红润,抱着他的力道惊人,哪有半点病入膏育的样子。沈敬亭惊诧地道:“你骗我?”

谁想这三公子眨了眨眼,满脸无辜:“谁说我骗你了,我不是病惨了么?”说着话时,热气全拂在少年耳边,烫得他耳根一红,挣扎道:“你……鹤郎戏弄我做什么,你不是好好儿的么?”

徐栖鹤却轻笑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举止极是亲昵,黑黢黢的眸子一个斜睨:“我得的……自然是相思病啊。”话音刚落,就凑过去,噙住了少年的唇。“你……唔、唔……”这徐三少一小段时日不见,没想到功力见长,舌头勾得沈敬亭都软了身子。这三少爷合该是个不食烟火的谪仙人物,哪想急色起来,比他那两个兄长还要猴急,光亲了几下,就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

“鹤、鹤郎,别……别这样!”沈敬亭喘喘地推他,徐栖鹤虽然多病,却也有内功傍身,力气雄厚,动起真格来,哪里是少年撼动得了的。

再说,他也确实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害了病了,tao这些时日,他日日念着这沈家少年,再清修不下去,便索性辞了寺庙,回到家中,蛰伏几日,总算等到机会,把那碍事的二哥弄走之后,再使奸计把沈敬亭给骗出来,一环扣一环,全是算计在里头。这下,好容易把人骗回身边来了,徐栖鹤哪还忍得住,等不住把人带到床上,就在挣动间将他裤子脱去了。

沈敬亭脸猛地涨红,没想到鹤郎千方百计骗他来,竟是为了这一件事。徐栖鹤却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思慕于你,自是要跟你亲热,这么多天,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鹤郎么?”

“我……”沈敬亭被他问住了,其、其实……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想……

徐栖鹤见把人哄住了,不等少年再犹豫,也把自己腰带解开,两根阳物擦在一起,顿时让少年一个激灵,哪里还不肯就范。两人四唇亲亲吮吮,下头四只手一起握着阳具摩擦起来,那粗大的一根涨得绯红,鸡冠擦着少年的尘根,挤在一起磨了一晌,就看少年两腿一抖,马眼出精,甩在那狰狞的阳根上。徐栖鹤便趁他四肢发软的时候,把人翻过来抵在门上,伸手去摸他的屁眼,那处早就湿得一塌糊涂,徐栖鹤就咬着少年的肩头,两手用力掰开那白嫩的臀瓣,一下把自己送进去。

“啊!”沈敬亭瞬即浪叫一声,只看身后顶着他的男子眉头深锁闭了闭眼,神色销魂,哪里还装得了温柔,粗鲁地揪住少年的头发,含住他的唇,低吼声淹没在交缠的唇舌之间,用肉棒狠狠地在他身上驰骋起来。两人忘我地做了一气,拔出来时,少年两腿淌满了白浊,淫靡至极,可这样还不够解瘾,徐栖鹤捏了捏他的屁股,哄道:“我们去床上。”

沈敬亭便夹着臀,被他牵着进去,一路走时,那精水还从屁眼里流出来,沿着腿根滑到脚踝。两人躺到床上,亲亲密密地亲了会儿,把衣服都除了,徐栖鹤却不急着马上来第二回,他光着身子,从床下取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何物?”沈敬亭就看他把盒子打开,瞧清了里头的物什,当下烧红了脸。瞧那盒子里的,都是些淫秽玩物,看过的没看过的,有好几样。“你……你莫非,全都要试了?”沈敬亭唯恐他真要点头,徐栖鹤倒是想全在他身上试一回,却怕少年的身子吃不消,只从盒子里头取出一个银制的长物。

沈敬亭还是头一次见到那玩意儿,看起来像个长勺,可又不是,徐栖鹤就替他解惑道:“此物为银托子,可托着阳物进到莲花座里,听说刺激得紧。”沈敬亭便看他将银托子绑在阳物上,那阳根已经够大了,还带着这东西,就更狰狞了。他不敢试,徐栖鹤便软磨硬泡,欺到他身上,分开他的腿不住摸,只把他摸得心痒了,半推半就地应了。徐栖鹤说到底,还算是个君子,若换作那作死的二爷,有了这淫具,怕是二话不说便要捅了。因着之前插过,这淫穴还湿着,托子进去半分,沈敬亭便气喘吁吁,硌得浑身不自在,摇摇头说:“鹤郎,好疼啊。”徐栖鹤一头热汗,边亲边插他:“除了疼,还有什么?”少年又让他试了片刻,果真除了硌之外,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让他干了几下便哼哼唧唧地说: “好……好刺激……啊!”

徐栖鹤搂着他的腰,专心致志地弄了起来。他渐渐得着要领,使那银托子使得越发得心应手,沈敬亭沉溺风月至今,还不曾玩过这样的,被弄得欲仙欲死,不但前头到了高潮,后头也跟潮吹似的喷出淫液,两回下来,身子又被调教得更加淫荡。

这样一来,沈家少年便彻底和徐家那三兄弟都勾搭上了。两个兄长不在,徐栖鹤一人独占“嫂子”,床上床下都哄着他,骗沈敬亭每隔数日出来在这里私会。然而,这好日子也有玩到头的时候。此日,沈敬亭在三少爷床上睡了,睡得迷迷糊糊,察觉有人弄他,便放开身子,让那热物插进来,动了几下,觉得好是厉害,茫然地叫了一声“鹤郎”,谁想那人突然

不动,睁开眼一看,竟是本该远在边疆的徐长风!

沈敬亭直睁大眼,吓得小脸发白。徐长风脸黑如锅底,扣住他的脑袋,狠狠亲了一把,就把人压在床上,翻过来大抽大干。沈敬亭只觉下头插的不是阳物,而是刀刃,又疼又爽,正哭着求大官人饶恕他时,忽然被

人捏住脸庞,转过去一看,居然是徐燕卿!他还未反应过来,徐二爷便邪笑数声,迫他张开嘴,含住阳物。沈敬亭呜呜咽咽地含了一会儿,忽觉大腿根处一双手正来回抚摸,垂眼一看,便瞧见徐家老三不知何时到他身下来,还朝他笑了一笑,然后便去用嘴含住他的玉箫……

此番淫乱之象冲击着脑袋,终于让人从梦里惊醒过来。

少年猛地由床上坐起,环顾一圈,发觉自己仍是在客栈的房间里。天色已经大亮,他掀开被子一瞧,就见裤子上洇湿一片。

他大感窘迫,忙去换下衣服,悄悄把脏裤子洗了晾着。之后,他便下楼去,期间还遇到大少爷的小厮,问了才知大哥在画舫里过了一夜,整晚都没回来。

沈敬亭走出客栈时,忍不住抬了抬头。炙热的日光晒着脸,少年用手遮了遮眼睛,突然笑了一声。

原来全都是梦啊T……

他正觉得荒诞又奇妙时,冷不防地听到一声马儿嘶叫声。沈敬亭惊得一回头,就看到一圈圈的光晕下,一个男人高高地坐在马背上。他拉了拉缰绳,看清了眼前的少年,如古井般的双眼隐隐泛起一丝涟漪,剑眉微拧,他道:“又是你。”

至于其他的,那就都是后话了。

<番外完>

作者感言

WingYing

Wing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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