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这个东西,不解开,只会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日积月累的恨在某个瞬间爆发,成了杀人无形的刀,杀的是别人也是我自己。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面带微笑,看着他站在那里,手拄着桌子晃神。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已经拆开的快递文件袋,一叠照片散落在上面。
一共十张,全部都是我跟晏阳。
我们拥抱的、接吻的、做爱的,当然了,交到他手里的这些照片晏阳都没有过分裸露,他的关键部位都被我截掉了,我不能允许其他人看到,哪怕那人是他爸。
晏阳他爸这几年血压本来就有些高,这会儿看到这些照片,相比血压直接就升上来了。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翘起二郎腿,点起烟抽了一口,然后问他:“喜欢吗?”
他似乎在头晕,闭着眼扶着桌子,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发现他确实老了,快退休的年纪,有白头发了。
我喜欢看他这样,慌张、错乱、惊恐、无助,就像曾经的我。
我被我妈拿着菜刀追着跑时,不知道他看了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血压升高。
“现在你知道晏阳为什么跟我一起生活在波士顿了吧?”到这个时候我还在回避,我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晏阳全身心依附于我的样子,我是把晏阳和他们一家玩弄于股掌的人,我才是赢家。
我抽烟,朝着他吐出烟雾。
“是不是很想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笑着说,“或许你也可以去问你的宝贝儿子,毕竟当年是他脱光了躺进我被子里的。”
面前的人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我前倾身子,拿过一张照片,是晏阳被我后入时拍的,我们侧躺着,我从后面进入他,这张照片直接拍到了我们的脸还有他身上前一晚我留下的吻痕。
晏阳很漂亮,紧闭着眼睛微张着嘴,他沉醉其中,正在享受性爱。
“你儿子长得真的很不错,从小到大都不错,”我看着照片说,“喜欢他的男男女女一直都不少,你要是想给他介绍女朋友,倒是也不难,介绍是不难,但成功就难了,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我把照片丢回桌子上,有些不耐烦地说:“能不能说句话?我送你这么棒的礼物,你就这个反应?”
我话音刚落,一个茶杯直接朝着我砸了过来。
杯子里是滚烫的水,杯子砸在我身上,水泼到了我的脖子上。
很烫,烫得我发疼。
不过对于我来说,疼痛只能让我觉得痛快。
他的茶杯摔在地上,碎了,我看都没看,继续抽我的烟。
他扶着桌子坐下,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看起来是被我气得够呛。
“现在还在给他介绍女朋友吗?”我说,“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事实上,你的儿子早就不是你的了。”
我叼着烟,抽出他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衣服:“他是我的。”
晏阳是我的。
“晏暄,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终于开口了,说话时整个人都在抖。
心疼他儿子了,觉得我把他的宝贝带坏了。
“我?我没有啊,都是他主动的。”我说,“他十七岁就爬了我的床,我们在你买的房子里做爱,在他那架钢琴前做爱,我去伦敦,他飞过去找我,每天腻在我身上,我故意?明明是他故意。”
我起身,把烟头直接抵在他桌子上碾灭。
“晏阳心里眼里只有我,你别打他主意。”
他抬起头,跟我对视,眼里全都是恨意。
仇恨是真的会让人变得丑陋,他是这样,我也是。
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就是故意的,晏暄,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下作成这样,他是你亲弟弟!”
“是,我是下作,但这不是继承了你的基因吗?”我笑,“我亲弟弟怎么了?他喜欢我,愿意让我干,我干他的时候他恨不得死在我身下。我这是疼他。”
一个巴掌落在了我脸上,我被打得瞬间晕了一下。
他目光狠戾地看着我,对我说:“我当初就不应该接你回来!”
有时候崩溃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他后悔接我回来这件事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已经写在了每分每秒的记忆里,不需要他再重复!
我一时间怒火攻心,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把坐在那里的他提起来。
我说:“但是你接我回来了,所以你活该,你欠我和我妈的,就让你儿子替你还,我干他一次,你的罪孽就少一点。”
我恨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放开他时,猛力将他推出去,他连人带椅子直接翻倒在地。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把名字改回去了,你不是觉得我不配进你家吗?我改名字了。”我又点了支烟,隔着烟雾笑着对他说,“我现在的名字是……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