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牧突然如此直白的说话方式,方识舟感到难为情,尤其手指还被对方牵着,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法拒绝。
真是要疯了。
他装作在看外面,越是不想在意,对方身上那股清新苦涩的味道越是往他鼻腔里钻,令他感到脸热。为了避免和周牧说话,他只能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旅途中很累人,他一直闭着眼,竟然真的有些困倦了。
周牧一直拉着方识舟的手,这种光滑细腻的触感令他想到自己的手,一定让方识舟觉得很粗糙。但他又不舍得放开,只好虚虚地勾着。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只有他仍然兴奋中。
方识舟靠在后面闭着眼,头微微偏向一侧,已经睡熟了。周牧看着他,轻轻地将他的头移到自己的肩膀上。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方识舟的长睫毛和鼻尖上的痣,金色的光照在上面,衬得既可爱又性感。
他几乎贪婪地的看着方识舟的睡颜,露出笑容。
太喜欢了,太喜欢了!
快到的时候,方识舟被惊醒,周牧锁着眉头,有些不满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这么快。
方识舟醒了第一个反应是察觉到自己靠在了周牧的身上,第二动作完全出于条件反射,他马上从周牧肩头起来,别扭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飞机还好,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但乘坐轮船的时候,周牧有些晕船。
正值晌午,大家都在餐厅吃饭,周牧没有胃口,走到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咸湿的海风打在他的脸上,吹得白色衣角扬起,在身上晃荡。太阳照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不时有几只海鸟飞来,停在甲板的栏杆上。
一望无垠的深海,创造一切,吞噬一切。这是他从未曾见过的美景。
午餐时间甲板上几乎没有人了,方识舟拿了晕船药去周牧的船舱里找他,却没有找见人。他晃晃悠悠的来到甲板上,看见周牧背对着他,站在微风里,衣服在挺拔强壮的身体上不断摆动。
风声有点大,方识舟走过去的时候,周牧并没有发现。直到他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周牧才发觉。
方识舟问:“好点了吗?”
周牧答:“嗯。”
“喏,”方识舟把药递给他,说:“晕船药,等会吃了它。”
周牧接过去,面对面问:“你给我找的?”
方识舟干咳了一声,重新看向海面,“怎么可能,别人给我的。”
可能是没有听到想听到的话,周牧是有些在意的。他往方识舟那边挪了挪,两手臂之间的距离不到一厘米。
方识舟觉得有些尴尬,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动了些,谁料下一秒对方又贴上来,还更过分贴过来。
他皱眉道:“你干什么?别靠我这么近。”
周牧扶着围栏,说:“我晕船。”
下一秒,周牧便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方识舟身上,头靠在他的颈窝处,搂着他的腰。
方识舟双臂腾空,有一瞬间的呆愣。
周牧说:“借我靠一会。”
方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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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周牧都在听他们讨论关于另外一个人的话题——关于一个叫“褚纪青”的人。
他后来是在踏上地面以后,才见到了这个人。
船靠近港口以后,在码头停泊好,他们下了船直接被车接到庄园酒店里。
下车以后,周牧便见到了褚纪青。
“识舟,贺停,好久不见了。”褚纪青穿了一件藏青色风衣,站在酒店门口迎接。
这个男人,长相是极出色的,温润如玉,气质文雅,即使方识舟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他也始终噙着一抹淡笑在嘴边。
邱贺停看着气氛不好,赶忙打圆场,“可不是嘛?都五年了吧?那什么,挺巧,纪青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这次回来我谁也没说,我准备在国内长期发展,”褚纪青说话时一直盯着方识舟,并上前一步,“以后都不走了。”
也许是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方识舟终于掀起眼皮正眼看了看褚纪青,笑了笑说:“挺好的,不过等会再聊吧。”
说完方识舟绕过褚纪青走了,邱贺停又在后面停留了一会,跟褚纪青说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也跟着往方识舟的方向走去。
这座酒店的建筑风格别具一格,他们住的是其中一个独立的三层洋楼,方识舟的房间在最上面。
邱贺停一进去,就看见方识舟黑着脸坐在沙发上,像是正等着审判某个人的样子。
“说说吧,怎么回事。”
邱贺停知道瞒不住方识舟,直接讲了实话,“是他求我不让我告诉你的。”
方识舟闭了闭眼,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邱贺停要提议跑这么远来玩了,敢情在这等着他呢。
邱贺停坐过去,小心翼翼地问:“生气了?”
“我心寒,”方识舟说,“真行,你俩合起伙来坑我,我还以为咱俩的关系更好一点。”
“哎哎哎,不是坑你啊!”邱贺停赶紧解释,“我可是一心想修补咱仨的关系,要是知道褚纪青在你还能来吗?”
他们大学时期关系很好,后来出于一些原因,闹了些矛盾。之后褚纪青出国,他们也就没怎么联系了。要是方识舟知道褚纪青在,他一定不会来的。
方识舟仰头靠在沙发上,心说,真他妈操蛋啊。
褚纪青还在楼下,他刚刚回味与方识舟这么久以来的初次见面,总觉得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感觉。
后来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方识舟身边的那个男人,深色的皮肤,凶狠的长相,一双下三白眼睛整个晚上都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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