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24章 番外(六) 苦命前世,介意勿买(一)

重生养夫郎 岛里天下 3757 2025-07-19 08:33:53

近来,萧元宝觉着自己有些多梦。

总是梦到些以前的事情,梦见年幼时,在圪山村和萧护、秦氏还有王朝生活的场景。

梦里头那间泥瓦小舍,那个小小的村庄,总是绵绵不断的晚秋和初冬那样的时节。

雨雾朦朦,望不得远,四处的泥土和枯草皮都很潮湿。

风吹在身子上冷,屋子里没有炭火,手和脚像是僵硬冰冻的木头。

夜里,风在破旧的窗子外呼啸,像是鬼哭又像是兽嚎。

屋里黑黢黢的一片,小小的他紧闭着眼睛躲在硬邦邦的被子里,瑟缩着身子不敢睡。

他想,要是爹爹在家里就好了。

可是梦里萧护还是那个寡言少语看起来面相有些凶的猎户,他总是往山里去,很少能够见着。

他日日里都见着的反倒是秦娘子和王朝哥儿,但娘子和王朝似乎并不喜欢他,不愿意和他多说话,也不愿意和他顽。

他就更想自己的娘亲了。

可他知道很想娘亲他也不会回来了,因为秦娘子告诉他,他的娘亲已经死了,埋进了土里头,永远永远都不能见到了。

他白天不敢哭,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躲在被子里哭。

就这样小心翼翼的,他在秦氏的手底下长到了十六七岁上........

“这些人家一点都不好,那男子生得真是丑,小眼儿大鼻子就罢了,家中就十三亩田产,这样的家境也好意思来提亲。娘,我可不嫁。”

萧元宝正在灶下烧火做饭,抬起眼睛,从灶屋的窗子处瞧见来家里相亲的人出了家里的小院儿。

人才走,堂屋里就响起了王朝的声音,他嘴巴很是厉害的把将才相亲的男子给奚落了一遍。

萧元宝闻言眉心微动,来提亲的卢家,已经是村子里头日子不错的人家了。

卢家两位长辈都是勤恳好相与的人,除却耕地种田外,还有做香烛的手艺补贴家用。

卢大郎相貌虽然并不出众,但生得高高的,身子也强壮,是那般踏实的人,不似爱往县里去瞎逛的人物。

他以为这回秦娘子和王朝会把人瞧中,不想竟也还是没有入朝哥儿的眼。

萧元宝心想,若是自己能寻着个这样的人家,那可就好了。

只是他性子内敛,不会说话,外在是个农家子身子骨还不好,生得又不似王朝哥儿标志,哪里有他挑选人家的份儿。

若能有人家瞧中他便已经是万幸了。

“可方才那卢家的说肯拿十五贯钱出来做礼钱,不是小数目了,比着前头来提亲的那些个人家可大方,足见得还是有积蓄。”

王朝哥儿想了想,看了这好几年,如今也十八的年纪上下了,若再迟迟不定下,那可就要遭人反过来笑话了。

“娘要是瞧得上这家也成,除却他们说的十五贯礼钱,我还得要一支白玉簪子,一支银蝉簪子。”

秦氏一听,心中欢喜的拍着王朝的手:“我的儿会盘算,娘教媒人去说。婚事要定下来,等猎户家来,娘再教他多拿些银子出来给你做嫁妆。”

萧元宝听到此处,垂下眸子往灶膛里丢了一把柴火。

“今儿中午吃甚?”

王朝走进了灶屋里来,揭开锅炉盖子,见着里头煮的是萝卜,瘪了瘪嘴:“怎也不弄点肉吃。”

“晚食做肉,爹今儿下山。”

萧元宝小声道了句。

王朝摇了摇头,又出了灶屋去。

晚些时候,萧护从山里头回来。

这回收获不错,猎得了只肥壮的野猪,他一路给扛下来的。

秦氏见着有货,满脸都堆了笑,连就迎了上去:“这猪可真够壮实的,只怕有人抢着买。”

“爹,你这打猎手艺是愈发的精进了,有爹在,咱们一家子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萧元宝正在后院儿上打扫鸡圈,听得萧护回来的声音,忙连也从鸡圈出去。

在院角边上,瞧见秦氏体贴的与萧护擦着脸上的汗和蹭上的猪血,王朝哥儿嘴巴也好似抹了蜜似的,一家子多亲热。

他本是想迎过去,只见此场景,自己嘴巴笨,又还木,上前去也不知说甚。

远远的看着萧护安安生生的回了家来,没有伤着,也便安了心。

他抿嘴面上有些不意察觉的笑容,转进了屋去,洗了把手。

给萧护泡了碗茶汤放在桌子上,又将他爱吃的酒从杂货间里提进了堂屋,放在了桌子底下。

另外又揭开锅盖来,试了试午间就烧好的水有没有冷。

萧护同秦氏母子俩说了几句,扫了一眼院子:“宝哥儿呢?怎没见着人?”

“许是午睡还没起来,他是最爱干净不过的,你这一身猪血只怕他闻不惯,朝哥儿一早给你烧了热水,快去洗洗吧。”

秦氏道:“山上待了这样多日子,头发都打结了。”

萧护道:“不急洗,我先把这猪给收拾出来,不然洗了也是一身味儿。”

“由你还不成。”

正说着话,赵里正忽然朝着他们家里过了来。

“萧大郎下山来了!可巧,这里有封你的信,我还怕你没在家咧。”

“谁来的信儿?”

秦氏稀奇,萧护打外头来的,除却村子上这些人,可没听说还有甚么外头能写信的人。

她想着可别是前头那个的娘家人。

萧护也生疑,谁人还能与他来信。

他客气道:“里正屋里坐,劳你跑一趟,整好我弄了山猪下来,一会儿料理出来你带一方肉回去吃个新鲜。”

赵里正见着摆在院子里头的黑猪,哎哟了一声:“这样肥壮的猪,怕是难得猎得,怎好要你拿去卖的山货。”

萧护道:"我识不得几个字,还要劳里正帮我念信。"

赵里正道:“多大点儿事,我将信说与你听就是。”

几人迎着进了屋,萧元宝见着里正来了,本是想老实待着屋子里头,可听闻有信来,他其实想的和秦氏一样,想着会不会是外祖那头送来的信。

于是他出去小声喊了里正,顺道也喊了萧护,去与两人端了茶水来,

秦氏见状,不由得挖了人一眼。

萧元宝抿了抿唇,还是留在堂屋想等着听信,只是站了角落上。

赵里正吃了口茶,启了信,瞧了一眼道:“字儿还写得多好。”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念道:“萧叔,见字如晤,近来身子可好。

儿许久不曾书信,望叔勿怪。儿辗转科考,奔波忙碌,未得静下心来写信。承蒙天子恩泽,多年苦读不曾辜负,今科举高中,朝廷授官,儿受任于磷州同知一职。

此番已然在磷州安顿下,念叔身子安康,欲前往岭县探望。”

赵里正念罢,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大郎,你几时有这样了得的侄儿,也从没听你提起过。”

秦氏和王朝都听得傻愣了去,几人纷纷的瞧向了一直默着没张口的萧护。

见信前不晓得是何人,听了信,萧护如何会不晓得。

早些年一年上还能收得两三封信,后头打祁瑾言离世后,就收得少了。

据这封信前收到祁家的信时,已是三年前。

彼时信里头祁北南便说他中了举,萧护还去城里教先生替他写了封回信恭贺。

他一直记得祁家和他们家约定的婚事,只五年前听得祁北南中了举,他想只怕事情难成了。

这几年又都不曾来信,更是做实了心头的想法。

想着既是如此,待着小宝到了年纪,就在村里头给他寻个可靠的人家便是。

他不是那般纠缠的人,见着人有了功名和前程就去痴缠。

只是不想几年过去,这小子竟然如此能耐,已然高中进士,还做了官。

“是以前来往的故旧,只他们一家搬去了江州那头好些年了。”

“哎哟,这可了不得!新科进士郎君,如今又还授官州府上做同知,何等的人物!他要来,那县公不都得出来接见一番么!”

秦氏见着素日里多沉稳的里正时下都激动的老脸发红,连问道:“这同知竟比县公老爷的官儿还大呐?”

“一个是州府上的官儿,一个是县上的,如何能相提并论。”

赵里正拍着萧护的肩道:“怎生这样有福气哟!可快快好好的准备一番迎接同知大人罢!”

萧元宝在角落里头听着,闻说有这样一个大人物要来家里头,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素来家里头都没有两个走动的亲旧,如今都没见着走动过的一个大官儿,竟然却要来他们家里头拜访,实在是稀奇。

赵里正在萧家待了好些时候才走的,人去了,一家子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若不是那封信还在桌子上好生放着,只当是做了个离巧的梦了。

“你这侄儿真要是来了家里,往后咱家可就有了一座大靠山了,看谁还敢瞧不起咱家!”

秦氏也欢喜的跟要过年了似的,她一个劲儿抓着萧护问:“侄儿如今多大年岁呀?甚么模样?可婚娶了?”

萧护心里头有些乱,他不晓得祁北南此番来家里头探望是为着甚么。

虽信上没提,但他心里还是隐隐猜测,估摸是为着两家定下的那桩亲事来的。

八成是想退亲。

思及此,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在一头角落上清瘦的萧元宝,心头不免心疼。

祁北南高中做了官儿,他替他高兴。

可他不敢想以祁北南时今这样的身份,会娶一个农户人家的哥儿。

如今两家身份天差地别,如何登对,祁北南若要退婚,他也是没有脸争辩继续维持这婚事的。

可他心疼小宝,本当是有如此了不得的一个夫婿。

且这亲事是他娘在世的时候给定下的。

萧护有些犹豫,不知当不当告诉小宝婚事。

“问你话呢,你倒是快说呀,急死个人了!”

“我也只是在他幼时见过几回,如今十几年过去,如何还记得人甚么模样。婚配没婚配的,也不晓得。年岁上的话,得过了弱冠了。”

秦氏闻言思索道:“那年纪已是不小了,这般人物,定早教人定下成了亲了。”

她可惜了一场,一头听着的王朝也失落的很。

萧元宝远远儿的在一边,见着秦氏母子俩的神色,便知晓他们在想什麽。

人还不曾来过家里,他们倒是已经将人盘算了一番。

他不动声色,去了灶屋忙活去了。

便是有大人物来家里头拜访,也与他没有太多的关联。

他只消是做好饭菜,将屋子收拾干净便成了,左右接待客人也用不上他。

却不想,晚间,吃了夜饭以后,他在外头收拾柴火,他爹就走到了他的跟前来。

“今年你也年满十七了。”

“嗯。”

萧元宝不知他爹怎忽的说这些,只好轻轻应了一声。

萧护很有些不自在的问:“你可有相中的男子?”

萧元宝闻言一怔,旋即摇了摇头。

萧护张了张嘴,本是想再说点什麽,可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

“你早些回屋去睡。”

“嗯。”

夜里萧元宝有些睡不着,他不晓得他爹作何问他那样的话。

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年纪见长,一年重过一年的婚税,他爹想他早些成家了。

他也想成家了,早便不想继续同秦氏母子俩一个屋檐下。

只是秦娘子把持着家里头,就是有瞧上他的人家来相看,她却也将人给撵了去。

王朝哥儿没有出嫁以前,她是不允许他先一步定下人家成亲的。

可来看他的好人家被撵走了,许外头传的不好听,已然不见有人家来瞧他了。

萧元宝不免忧心,王朝哥儿若是一年一年的挑下去,他也跟着耽误着。

自己如今尚且 年纪不大还有一二人家看得上,等年纪熬大了,怕是只能与人续弦了。

他心中不由祈愿着,希望王朝哥儿和卢家的婚事能够谈成。

只今日忽然有了大事,都未曾听见秦娘子和他爹说卢家的事情。

那个写信来家里的大人物,年纪轻轻就高中进士做了官,唤做祁北南的郎君,是在十月晚秋的时候到的。

秋后雨多,萧元宝的衣裳发旧单薄,他在地里打了一背篓湿淋淋的草,预备趁雨下大之前赶紧背回家去喂鸡鸭。

雨雾之中,村道上竟腾腾腾的来了一辆马车。

车子很眼生,并不是庄子上的那辆,正当他诧异之际,车子就在他身侧的路边上停了下来。

“哥儿,可晓得萧家如何走?”

萧元宝微微一怔,萧是村子里的小姓,村里就那么一户姓萧的。

他一时竟不知当怎么回话了,马车帘子却先他张口前自里头撩开了一角,旋即探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容。

那面孔眉宇墨黑,鼻梁高挺,竟是十分的英俊。

挺拔的身子着交领青缎,腰间挂白玉,外系墨色云纹斗篷,可见的贵气。

“说来也奇,好似是见过你一般。许是哥儿面善的缘故。”

马车上的人看着萧元宝,语气平和道:“我自外地来访亲,并非是什麽坏人,还劳哥儿指个路。”

作者感言

岛里天下

岛里天下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阅读模式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