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队回警局后。
公安审讯室。
队长抱臂坐在审讯桌前:“你的意思是,你一开始接近被害人就是为了钱?”
“是。中年男人脸上有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个巴掌印还要从他们收队回警局,迎面碰上了被害人说起。
那被害人一见此人便呆愣半晌,随后环视一圈,忽然面色涨红,愤怒不已,抬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喝问:“你也骗了我?”
中年男人目光闪躲,被害人当即瞭然,轮圆胳膊给了他一巴掌。
响彻警局大厅。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连警察都没反应过来。
原来此人竟是被害人于足浴中心认识的朋友。
两人时常相约前去按摩洗脚吃自助。
一来二去,商业上也有了往来,直到前段时间中年男人前去迪拜出差后,再也没有了联系。
嫌疑人粗犷的声音唯唯诺诺:“我本来就是为了钱,认识陈望之后的那段时间也挺快乐的,但我们也讲业绩,现在防诈骗宣传得好,想要三言两语骗陌生人很难了,所以就把心思打到熟人身上去了……他……资产比较多,而且又比较单纯。”
刑侦大队长语调含笑,“你专门针对那些对你好的人设计骗术是不是?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心对你呢?”
他说着,拿起东西起身开门,跟副队说:“把另外一个新人放进来问。”
他要看看手下新警察们的基本功。
副队点点头,将另一个带过来。
简若沉与小警察面面相觑,“要不你问?”
他都退休这么多年了,什么都体验过了,就算再做一次警察,也没那么多野心。
小警察腼腆一笑,眼神清澈,连连摆手,“要不还是你问吧。”
崭新零五后。
身上没半点班味。
简若沉:……
他拿起放毒品的密封袋,转眸看向嫌疑人:“这个东西是什么?”
嫌疑人嗫喏:“毒品。”
简若沉略微抬高声音:“我问你叫什么?是什么毒品!你要把名字告诉我。”
嫌疑人将头微微垂下。
加快的语速、抬高的音量,直视的眼睛,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说话!”简若沉道。
“麻古。”嫌疑人低声道。
“麻古?你买的时候,卖的人就是这么告诉你的,是吧?”
“对、对。”
简若沉这才放下密封袋:“这么说来,十颗麻古都是你自己买来用的?”
嫌疑人没答话。
他眼睑下垂,眼球快速运动后上抬,脖子略微充血,露出了典型的扯谎表情,“对,都是我吸的。”
简若沉打断道:“不可能,你这个身材不像是大量吸毒的样子。你是不是进行了二次售卖?卖给那个男扮女装骗人的男孩了?他瘦得不正常,吸得比你多吧?是不是?”
嫌疑人喉头髪哽,惶然承认。
……
审讯室外,队长沉默半晌,忽然看向身侧的副队长,“这小子大院长大的?爸爸是牺牲的军官?”
“昂。”副队饿了,正就着吴江榨菜狂啃大白馒头,噎住后捶胸顿足地找水,半晌才把嘴里那口咽下去,“他专业素质蛮好,怪不得是优秀毕业生。”
“胆大、细心、敢问、气势又足,还有一股……”队长摸着下腭斟酌半晌,突然想到简若沉桌面放着的便携功夫茶组和小块冻干柠檬片,“他明明才刚上班,却给我一种已经退休了好久的感觉。”
就算简若沉下班后立刻拿起渔具混入钓鱼老头的队伍,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太松弛了。
彷佛破案这件事,早已做过千百遍,做得轻车熟路。
审讯室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不知不觉吐露出真相。
原来,中年男人在迪拜的电诈集团做得风生水起,获得了上线的信任,接到回家探亲发展下线的任务。
其余六人都是他这一次发展的下线。
之所以会将陈望定为诈骗目标,是因为他知道陈望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以前他们一起洗脚按摩的时候,陈望总是会给看起来更清贫的青年男女小费。
“毒品……我还第一次试。”中年男人道,“我只是想试试,哎……有钱没地方花啊。做了亏心事嘛,人太多的地方就不敢去,偶然接触到这个……就试了。我也没逼着别人吸,都是他们自己要的。”
他顿了顿,忐忑道:“我这个不算贩毒吧?”
简若沉笑笑,“这个我们说了不算,要看法律怎么判。”
中年男人惶然不知所措,一时拿不准面前这位警察是不是在唬他。
简若沉收拾好文档签字,出门时对上小同事惊艳羡慕的眼神,“你好厉害呀。”
“呼——”简若沉作势长舒一口气,张口就扯,“我也好紧张啊。”
小同事:?
队长:?
“我就是装作很会罢了。”简若沉比划着道,“照着刑侦电视演。”
副队:……
世界难道真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吗?
现在的演员,素质都这么高了?
“行了。”队长的文档夹敲在简若沉肩上,“你这张嘴可真是……”
真会还是假会,他还看不出来吗?
“对了。”队长一摸鼻子,“你跟我来一下。”
简若沉跟着他走到茶水间。
队长探头往后面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此处,立刻把门虚掩上,“你和技术侦查队的队长关应钧怎么回事?他在追你?”
简若沉“啊?”了一声。
“别啊。早上出车的时候,我看到他蹭你腿。回来看执法录像的时候发现,你执勤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太对劲,感觉不是什么好眼神。”队长说着,顿了顿,左看右看,最后还拿文档夹遮住嘴,“你有没有碰到职场骚扰?”
简若沉:?
“没有,我们……”
这怎么说?
男朋友?对象?同居关系?
他们还没商量好呢。
犹豫的一瞬,不知队长脑补了什么。
他叮嘱,“你可要小心,做我们这行平常压力很大,有些人在性……生活方面多少会有点奇怪的表现,反正你自己要注意。”
关应钧长得就一副压力很大的样子。
简若沉目光游移,“这样啊,怪不得。”
队长:?
“队长,我们不禁止办公室恋情吧?我其实……”简若沉一顿,耳廓适时爬上热度,“和关应钧已经在一起四年了。”
队长:啊?
可是四年前,关应钧不是在执行保密任务吗?
那种条件也能谈?
沉默。
震耳欲聋的沉默之中陡然响起闹铃--滴滴滴滴!
简若沉抬腕摁停,微微一笑,“队长,下班时间了,今天需要加班吗?”
队长神游天外,“不用,其余几个我已经派人审完了。”
“那我先下班了。”简若沉说着,将门一推,抬眼就对上了站在外面的关应钧。
男人换了一身便衣,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在手肘上方别好,肌肉紧实的小臂线条暴露在外,手臂上青筋微凸,手指攥住又松开。
简若沉唇角勾着笑,伸手牵住他:“你怎么在这里等?”
关应钧刚张嘴,刑侦大队队长便打趣道:“好了。我怕你遇到职场骚扰,他也怕你遇到职场骚扰。”
大队长竖掌举起手指,展示手背,语气暗含成功男人的嘚瑟,“我有老婆的啊。”
关应钧顿了下,视线在那个钻戒上溜了一圈,“秦队,我们先回家了。”
他在单位边上租了房子,打算等第一波利润转出来就买个新房子给简若沉住。
两人告别队长,开车回家。
关应钧方向盘一打,停在了小吃街的地下停车场。
真正进小吃街的时候。
简若沉的眼睛噌一下亮了,狐疑道:“你今天这么好?我能敞开吃?”
关应钧拍了拍他的腰,“既然身体没事了,当然可以随便吃,我们又不常来。”
简若沉闻着铁板豆腐的香味陷入恍惚。
真幸福啊。
等关应钧付了钱,香喷喷的铁板豆腐捧到手里,简若沉还觉得一切不真实。
他上辈子最后几年身体不好,总是莫名其妙就要被拉到医院里抢救一下,每天清茶淡饭,吃得最荤的菜是鸡蛋炖鲫鱼。
“怎么不吃?是不是太烫?”关应钧问。
不远处。
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出来小聚的技术侦查组副队长忽然脚步一顿,抬手拦住身后的同事们,“那是不是我们队长?”
众人定睛一瞧。
是啊。
技术侦查组小李忽然瞳孔一震:关队喂那个刑侦队的小警察吃豆腐!
简若沉恍恍惚惚咬了一口,烫得嘴唇都红了。
紧接着,他们看到,平常不苟言笑,铁面无私,执行任务回来之后就堪称一匹独狼的关队买了一瓶冰镇的葡萄汁,甚至贴心地撬开瓶盖送到人嘴边。
小李神志不清道:“副队,我们认错人了吧?”
简若沉吃了两口豆腐,把剩下的都丢给关应钧解决,跑到另一个摊位之前买炸鸡排。
两人一路从街头吃到街尾。
技术侦查组在后面一边看恋爱连续剧,一边吃串,从街头跟到了街尾。
事实证明,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关队的洁癖都被恋爱治好了,他不仅吃简若沉剩下的食物,甚至还能把人已经咬了一口的牛丸吃了。
小李当场破防:“我男友自称有洁癖,不让我在他副驾驶吃面包,看来那根本不是爱情。”
副队:……
结尾有一个抡着大铁锤在外头砸银饰的饰品铺子,叮叮咚咚地跟着DJ的节奏搞点花架子。
关应钧站着看了一会儿。
简若沉问:“想要吗?”
关应钧唇角动了动,没说话。
他想到了戴在队长无名指的戒指,“不要这个。”
这辈子他不想再带素圈。
2030年,台省已经回归,那边同性婚姻合法,想领证坐跨海高铁去领就行。
他想领证。
领了证,再有病危通知书送到面前时,他就可以签字了。
“咱们这次按顺序来吧。”关应钧说着,拿湿巾擦干净手心,去牵简若沉的手。
接着,回头扫了一眼街角。
技术侦查组副队“咻”地缩回了小吃店。
一时汗流浃背。
再探头时,小吃街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
两人回家洗澡。
简若沉吃得有点撑,洗漱完便躺在床上刷手机。
关应钧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到简若沉撩起衣服后露出的白肚皮。
他凑上去摸,掌心抵着,俯下身亲他。
简若沉放下手机觎过去一眼,“怎么?吃关sir的饭难道还要付出一些东西吗?”
关应钧低笑了一声,“你在茶水间和邢队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简若沉愣了下,“什么?”
关应钧提醒他:“邢队说做我们这行压力大,多半在性……”
简若沉一抬手,把他的嘴捂住了,“你本来就有点……”
奇奇怪怪的。
“今天不关灯了。”关应钧一把抓下他的手,将人翻了个面,“今天什么剧本都没有。”
简若沉扑扑棱,想像条上岸的鱼一样蛄蛹走,才溜到床边,又被捉着拖回去。
灯光下,青年漂亮的脊背随着动作起伏,一下一下,伴随著有节奏的泣音。
迷迷糊糊之间,简若沉听见关应钧道:“你怎么演我都喜欢。”
简若沉踹过去一脚。
关应钧顿了顿,又道:“踹疼我了,也喜欢。”
简若沉:……
看吧,关应钧早年卧底干得太多,确实是有不少压力在身上的。
这辈子身体好,做得也算节制,没影响上班。
南山公安先就诈骗案结了案,追回了一部分涉案金钱还给受害人,随后便根据此次审问得到的线索深挖“涉毒”“贩毒”的案子,和电诈案的上线。
于12月查封批量印发簧。色小卡片的一家违法印刷厂。
程开霁如愿通过了保密任务的考试,成为一名光荣的卧底。
无人能去送行,这是一条注定孤单的道路。
他离开时,只带走了军区大院的几个包子,说准备带在路上吃。
简若沉抓着程开霁的手反反覆覆看了一会儿,最后才道:“三哥。注意安全。”
程开霁嗯了声,“等我回来就——咳咳!你干嘛?”
简若沉收回了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的拳头,漠然道:“不要立flag。”
“行行行。”程开霁举双手投降,“拜拜,我会注意安全的。”
他转身之前深深看了关应钧一眼,一巴掌拍在简若沉肩膀上,“男朋友选得不错。”
程开霁离开三个月后,就到了关应钧生日。
简若沉看着账户里的钱沉默。
这辈子他的钱都是政府发下来的烈士子女抚恤金,爸爸妈妈加起来大致500万不到。
算上他自己挣的,正好510万。
像上辈子一样送游艇是不可能了,日子还要过,他又只会花,不会赚,送点什么呢?
简若沉兜兜转转逛到玉石市场,找到买翡翠边角料的摊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边上选。
紫光小手电照来照去,照得老板眼花缭乱。
接近9小时的时间,从开工到收摊,简若沉才选出足够做36颗珠子的翡翠,“老板,开价。”
犯困的老板惊醒,沉吟一瞬,试探道,“十万零八百?这个料子种水可好了,我看你真心喜欢,给你抹个零,十万!一个3000真不贵了。”
简若沉叹了口气,在怀里掏了半晌,摸出警员证展示后塞回内兜,“老板,好好说。”
老板:?
这样还价?
简若沉笑了声,“你讹公职人员啊?我心里有数,也不是不懂价,给你赚个五千块,你好好说价格,我买来结婚用的,不想在这里抓诈骗嗷。”
老板唯唯诺诺:“两万零五千……”
简若沉刚要再次张口,他就打断道:“你说过给我挣5000的。”
“行。”简若沉利落刷卡付钱,走之前意味深长瞥过去一眼。
老板:……
汗流浃背了,明天换个地方摆摊算了。
简若沉拿了料子,兜兜转转找到一家可以车珠子的雕刻店,在老板诡异的目光中,将所有挑出来的青提苹果绿都车成了滚圆的珠子,做了两个手串。
和上辈子那个基本一模一样。
简若沉摩挲半晌,将珠子更大些的一条装进礼盒,才准备开车回家,手机便轻轻一震。
点开微信。
【关督督】:在哪里?要不要去接你?
【简若沉】:我开了车,马上回家了,订的蛋糕到了,你记得取一下。
【关督督】:嗯。
简若沉看着关应钧的备注,眸子里带了笑意。
关sir肯定不知道他的备注是什么。
不知道关应钧有没有给他备注别的东西……
可能没有吧,毕竟某人比较务实,可能不会有这些小心思。
他们从来都叫对方大名。
简若沉脑子里思绪纷飞,车子开得又稳又快。
等到家开了门。
却看到客厅并未开灯,中央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和蜡烛。
蜡烛的火焰微颤着,飘摇着,影影绰绰。
落地窗前是关应钧沉默的背影,背着手看向窗外。
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点缀着夜空,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虚幻感。
莫名营造的暧昧氛围让简若沉关门的动作顿了顿,喉头骤然发紧,呼吸一顿,“关应钧?”
“嗯。”关应钧回头,眸色在烛光里显得深邃而温情,“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简若沉将装着手链的礼盒揣进裤子口袋,洗手的时候庆幸地想:还好买了手链。
否则就要被关应钧的手段给比下去了!
烛火颤巍巍地摇,简若沉吃一口牛排就要看一眼对面的人,哪想到每一次抬眼都能对上关应钧的目光。
那眼神,吃得好像不是牛排,而是他。
西餐向来少,简若沉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顿,直觉关应钧肯定有点自己的小安排。
毕竟这个人每次弄点仪式感,都一副“不要吵,我有自己的节奏。”那种自信里带着一点紧张的劲儿。
简若沉等着他的节奏。
满是昏黄的烛光之下,只差了一根蜡烛的蛋糕被端上桌。
“商家没给数字蜡烛吗?”简若沉想起身去找。
关应钧拉住他:“一根就行。”
意思意思得了,他真不想被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或者又比心上人老七岁。
他面上隐隐泛着点红。
简若沉实在忍不住心底泛出来的促狭,悄声道:“那你快许愿,再不许愿蜡烛都要烧完了。”
他说着,桌下的脚踩在了关应钧的脚面上,顺着裤腿踩上去。
关应钧眼睑微微往下垂,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他声音发紧,“我……”
两辈子,他第一次对着虚无缥缈的神明,虔诚许下生日愿望,然后拿出兜里的黑色绒布盒,“简若沉,我们领证。”
简若沉垂眸看向盒子里的两枚戒指,不是素圈的。
大的那个上镶了一颗宝石,在烛光下像棕又像黑,因为切割工艺折射出金色的光辉。
像他的眼睛。
小的那个,镶嵌一颗钻石,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火彩光晕。
简若沉呼吸都要停住了,他没想到关应钧的安排是这个。
眼看着蜡烛烛油要滴到蛋糕上,简若沉─边伸手—边催:“你先把蜡烛吹了。”
关应钧一把将蜡烛给拔了,扔进铁质的托盘里。
简若沉被他逗笑了,伸手道:“快戴,我也有礼物给你。”
关应钧长松一口气,将小的那个戒指拿出来给人戴上,男人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冰凉的戒指触及指根,简若沉反手拉住关应钧,与人十指相扣,同时掏出礼盒,将冰凉的手串挑起,“怎么样?喜欢吗?”
关应钧鼻子发酸,他垂着眼,紧紧抓住那条手串,五指一张,将其顺势戴进手腕,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
炽烈的呼吸带着奋不顾身的爱意和眷恋席卷而来,男人的手腕上冰凉的玉石先是磕到了他的后腰,又碰到了肩胛。
简若沉支支吾吾地将人往外推,“我……还没给你戴戒指……蛋糕、蛋糕要挤坏了。”
关应钧绕开蛋糕,追着湿润的呼吸攻城略地,直到简若沉踹他一脚才停下。
简若沉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看着关应钧低垂着眼验,认真为他戴上手串的样子,又问不出口。
没事,做这行压力大,他理解。
简若沉将戒指套上关应钧的无名指,“好看。”
他凑上去,直直盯着人,“关应钧,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眼睛?”
关应钧“嗯”了一声,“我爱你。”
他顿了顿,补充:“每一处。”
简若沉浑身一下子热透了,他哽了半晌,忽然道:“你许的什么愿?”
“我说,如果你这次答应我,那就算你永生永世都答应了我。”关应钧灵眉道,“也不知道哪路神仙会管生日的愿望,黄大仙好像不管。”
简若沉赖了半晌,轻笑道:“神仙已经答应你了。”
他挑起一点奶油点在关应钧额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晚上,简宝强撑着等关sir睡着,并拿起手机解锁查看他给自己的备注。
上面显示——【小狐狸】
简宝看了半晌,闷头睡觉,并将抢走的被子还给了关督督。
关sir偷偷笑了一下,没有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