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林也想要婚假。
但他和灰翠很快发现，结婚是不可能轻易结婚的。
就像摩西在林回来那天指出的那样，因为期待真神的回归，宝石之灵甚至给当时还未回归的八位神明预留了户籍——也就是神籍——的位置，然后理所当然的，八位真神的神籍分明落在了八个教会，但！无论是教皇还是使徒，都没有管理神籍的权限。
人去管理神籍是极大的逾越！一群宝石之灵如是说，提前将神籍管理的权限给锁了。
那就只能让神去管理神籍了，林自己操作自己的神籍给自己添加配偶……哎？不太对吧？
“从程序正当来说，”摩西呵呵道，“自己管理自己的户籍档案并不合规，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您去找第三方来操作？”
好吧。
灰翠向矛盾双生祈祷，迅速得到了回应。
以人的姿态，而非空虚盔甲形象出现的矛盾双生，沉吟许久道：“我来操作，将你的档案添加到林的配偶栏上，这难道不像是我亲手将你嫁了出去？”
“……”灰翠，“陛下，婚姻关系虽然在这个时代的宝石之灵中依然存在，但嫁娶的说法已经退伍几千年了。”
“是，我知道。”矛盾双生神色郁郁地道，“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不然你和林还是去找找别的神吧。”
啊？找流浪诗人吗？
感觉古古怪怪的林又一次来到风灵母星，将来意向流浪诗人道出。
流浪诗人正和风灵们一起，利用这颗气体行星的特殊环境，奏响响彻整个星球的风之诗篇，听闻林的来意后祂本要答应，却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找更适合的矛盾双生。
“哎？矛盾双生不同意？”
祂这么说，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逆转。
七
林：“你什么意思啊你。”
流浪诗人：“矛盾双生打神比较痛。”
八
要不是实在不适合为这件事殴打同僚，林真的要让流浪诗人看看，到底是谁打神更痛。
但殴打同僚就为了让同僚帮忙登记结婚未免太过，他的形象已经足够克苏鲁了，实在不太想再粘上希腊神系的荒诞。
林悻悻而退，和柔波·瓦普斯同步祈祷源血之母下一秒就出现。
源血之母大概没听到这祈祷，不过灰翠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巡视？”
新宇宙的审判庭是有相关活动，因为宇宙过于广阔，为了维持信仰的普及，审判庭不得不招收其他智慧种族以扩充人手，而这些非宝石之灵的成员，在信仰和精神上，确实比宝石之灵更加易变，更容易受腐蚀。
带着强大装备，和成体系的法术表，降临刚诞生智慧生命的星球，想要越线，实在太方便。
试图打造奴隶社会的都算好的，就怕没忍住试图帮助当地土著基建，结果该星球因为好心沦为殖民星球的。
如何拿捏分寸，对于干这行很多年的宝石之灵，都不是那么好计算，为避免造成最坏结果，审判庭建立了巡视制度。
有资格巡视的，当然是三位使徒，不过灰翠如今有大审判长的工作做，所以负责巡视的，是内退不过还兼了一些职位的所罗门，和只做教会工作，审判庭只是挂名的柔波。
但灰翠今年打算亲自去。
整个巡视完，大概要耗费三到四年吧。
九
摩西：“请四年假你是认真的？？？”
十
四年的假期并没有成功请下。
不过出门在外，林和灰翠到底摆脱了柔波夜夜敲门的生活。
一礼拜他们大概能够两三个属于两人的夜晚了。
……算上两边会被工作打扰的概率，这两三个夜晚，会剩给他们的，大概也只有几个小时？
不要紧，巡视的时候，也能忙里抽闲，找几个小时去闲逛。
林可以看到整个世界。
但有灰翠出现的风景与众不同。
何况一同出游对他们来说真是很少的经历，旧宇宙……嗯，当时都那个样子了，而新宇宙，在那个近似地球的行星上，他们确实用掉了很多假期，然而其他星球嘛，之前是真没有机会。
林兴致勃勃去体验了许多星球的游玩设施，很多看着感觉就是地球游乐园换了个皮套，实际玩起来才能感觉出有趣在哪里。
尤其是那些加入了竞技元素的，灰翠无论是作为搭档还是敌人，玩起来都很爽。
而那些儿童向的幼稚设施，也各有各的……嗯？
十一
小情侣的脚步，在一条长椅边停驻。
技术尚未发展起来的星球不论，会修建高科技游乐园的星球，通常文明程度较高，对幼童的看护也较为严格。
体验过这么多游乐园后，林还是第一次看到，五六岁的幼童，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身边没有任何看护者。
没有互相询问，他和灰翠一致向那个孩子走去。
孩子看起来是盖亚人，也就是近旧宇宙地球人的外貌，脸蛋圆润不似有过虐待，但棕红色的微卷长发，光泽不是非常健康。
而且她的打扮，在游乐园一众光鲜的小孩子里，显得十分黯淡，衣物甚至有一点不合身，鞋袜也非常破旧。
灰翠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在她面前蹲下，问：“小朋友，你的父母呢？”
“姐姐的衣服弄脏了，”年幼的女孩很有条理地回答，“他们需要去处理一下。”
灰翠眨了眨眼。
他没问那你父母怎么不带着你一起走，只道：“我替你喊一个看护玩偶过来好吗？”
看护玩偶是游乐园里随处可见的玩偶机器人，
一般来说，在游乐园，父母就算有急事，也可以将孩子交给它们。
小女孩乖巧点头，眼里涌现淡淡的期待。
似乎很希望和看护玩偶一起玩的样子，但游乐园比看护人偶好玩的项目可太多了，她对那些却并无渴望。
灰翠没有皱眉，以免吓到孩子，但他转过身时，还是在心里呼唤了一声。
“林？”
没有参与刚才对话的林，语气有些奇怪地唔了一声。
然后一堆信息被他报出来，道：“这个孩子的父母是一个盖亚人和一个米斯特人，因为是不同种族又想要孩子，他们去了源血之母教会，申请了‘神赐的孩子’。”
就是源血之母教会源远流长的血液生子技术，在这个自然繁衍不受限的新宇宙，因为智慧种族众多，跨种族婚姻极为常见，只有源血之母教会的血液生子技术，可以保证健康孩子诞生。
“他们申请了一个女孩，但很奇怪，源血之母的牧师从宫胞中取出的，却是一对双胞胎。”
听上去像是牧师的法术出错，但灰翠没有立刻评价，而是听林继续说。
“牧师检测了血缘，确定两个孩子都是那对夫妻的孩子，他们只好带一个多出来的孩子回去，原本也尝试开心接受，却发现有一个孩子长得不像夫妻中的任何一个，也不像她的姐妹。”
听上去还是像牧师的法术出错，灰翠想。
但林表情空白地转头看他。
“这些都可能是牧师法术出错造成的事故，但刚才回溯她眼睛，我发现她有背着家人，偷偷用旧宇宙地球文字写一些记录。”
灰翠：“……”
灰翠：“总之先排除敲钟霜鸦陛下。”
他们两个对视，片刻，林转过身，端详小女孩，喊出那个名字：
“希尔达？”
十二
以为自己胎穿异世界的第六年的希尔达：“？”
半个小时后，她的监护权转移到了柔波·瓦普斯名下。
希尔达迟疑观察没有什么表情，但她莫名觉得她很激动的柔波——居然长狐狸耳朵和尾巴，兽人！可爱！——问：“你是我的新妈妈？”
十三
柔波：“……”
柔波：“………………”
柔波：“对！没错！”
【作者有话说】
共轭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