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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师尊他攻了起点男主 九日酒 5727 2024-11-28 22:42:00

一个下午, 钟铭要来斜竹里作客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在弟子间流传,后变成钟铭要拜入缥缈宗,后又变成, 扶摇仙尊要收他为亲徒。

“这不是自然嘛。”学堂里,有弟子侃侃而谈, “谁都知道,仙尊与飞燕宗那位钟长老是至交, 钟长老为了救仙尊灵台破碎, 成了凡人,如今伤重归乡, 他年幼的弟弟,理当由仙尊照看, 仙尊最是重情重义的人, 必然要收为亲徒的!”

唐书在一边听, 重重点头, “对,我也是这么想,有理!”

他一个滑步滑回座位上,扒着书案前沿,点点贺楼的肩膀, “贺楼,你不要不高兴, 你要是不喜欢钟铭,就去跟仙尊说,他最疼你, 你一开口, 无有不应的。”

贺楼背朝着唐书, 手捧书本,端方而坐,众人聚在一起闲聊,他从始至终不置一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心情低落。

“不行……”他低低道。

倘若晏醉玉真要收钟铭为亲徒,那也是为情义,为了钟关在遗迹中救他的情义,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自己这时候仗着师尊宠爱,非要阻挠这份情义,就是不明事理,胡搅蛮缠。

可是……

“他答应过我的……”贺楼忍不住嘟囔。

贺楼书本都拿倒了,神魂不知飞到了哪个天外,唐书头一回见他脸上的表情那么生动,眼尾和嘴角不约而同地往下撇,闷闷不乐四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素日八风不动,除了在他师尊面前有点孩子气,其他时候情绪都淡淡的,这小可怜样儿唐书第一次见,心疼得不行。

唐书道:“贺楼,不若这样,我去跟仙尊说,我就说我跟钟铭八字不合,如果他收钟铭当亲徒,说不定我会半夜去斜竹里暗杀姓钟的!十分危险!让他慎重考虑。我来当这个坏人,怎么样?”

贺楼:“……”

“你这个坏人当得真没水准。”陆百川抱着胳膊,懒散地走过来,没好气地瞄唐书一眼,道:“你就出馊主意吧你。”

“嗨……行,你出个不馊的,我静候高见。”

陆百川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想了一下,“贺楼,去问问仙尊吧?仙尊也没说是收徒,万一是个误会呢?”

……

晏醉玉这天回来得格外晚,贺楼坐在院中石阶上,一边撸猪一边发呆。晏醉玉进门时,他闲极无聊,拿编好的草叶子长绳绑了猪的四条小短腿,小猪哼唧着在地上乱滚。

晏醉玉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倚着门框,勉强扯出一个笑,“映月,怎么不睡觉?”

贺楼起身来,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格外难看的脸色,到嘴的询问变成了关心,“你怎么了?”

晏醉玉迟疑一下,缓缓摇头。

若只是些琐碎零散的梦境,他可能不会上心,可下午出门,时不时就有画面在眼前乱晃,这已经不能用梦魇来解释,他想,很可能是灵识重新归拢的时候,收取了一些旁的东西,导致如今记忆错乱。

偏偏那些画面的视角看上去确实是他本人,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倘若是误纳了别人的灵识,记忆中出现的人事物应该都有所偏差,这是很好分辨的,可他恍惚间看到的那些,竟好似是他本人亲历过的过往。

他确信那不是他的记忆,但也正是如此,那些记忆的存在才更加不可理喻。

总不能这世上还有一个晏醉玉,还有一座缥缈宗,还有一群别无二致的人吧?

这些说出来只是徒惹担心,所以他没说实话,只是道:“下午处理了些事情,有点累。”

贺楼犹豫着,把预备好的话咽回肚子里,“嗯……那你早点休息,要给你点香吗?芳华仙尊留了的,安神香,她说你识海不稳,最近可能睡不好,安神香对你有用。”

晏醉玉笑了一声,眼神柔软起来,“好。”

事实证明,芳华骗人,安神香不仅没用,反倒令梦中情境更加真实了。

晏醉玉深陷在梦魇中,前几次他都能清晰地分辨现实与梦境,这次却几乎要沉溺进去。

梦中的晏醉玉,与贺楼师徒关系并不太好。

香取山庄那一回,扶摇仙尊被遗迹绊住脚步,那次领队的是元骥,随队的小弟子依旧是那三个人,贺楼唐书陆百川,贺楼寡言得出乎意料,一路上几乎没有开口,活像个哑巴。

他们找到地宫,找到罪罚塔,摸索出当年的因果,贺楼借任睿风的东风,偷偷取了一截蝠龙的尾巴骨。

他的小动作很快便被乐游仙尊发觉,元骥看着他,眉心皱成一团,转头给晏醉玉递了消息。

大约是怕师尊阻拦,当天晚上,贺楼一个人偷溜出门去,躲在小林子里,自己动手剖开自己的后颈,将龙骨往里塞。

晏醉玉找到他时,他浑身发抖,活活疼晕过去。

后来他清醒,晏醉玉掐着他的脖子抵在树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会管你,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胡来!”

贺楼恍惚着睁开湿润的眼眸,看向晏醉玉的目光中,全是冰冷的怀疑。

晏醉玉手一松,贺楼掉在他怀里,大约是疼得神智不清,抵着他的肩头磨蹭片刻,竟然哭出声来。

他小孩儿似的喊:“婆婆……疼……”

印象里贺楼很少对自己示弱,哭成这样更是前所未见。

晏醉玉喉间哽动一下,嘴唇状若不经意地擦过贺楼的发顶,动作生疏地将他抱进怀里,哑声道:“活该,谁许你胡来。”

他探出两根手指,找到贺楼颈后未愈合的皮肉,稍微用劲,欲将还未完全入体的龙骨抠/挖出来。

“不……”贺楼瞬间清醒,一个激灵,两腿乱踹着,瞪着晏醉玉,“不行,晏醉玉,不行……那是我的……”

晏醉玉不予理会,贺楼感受着千丝万缕的血脉联系寸寸绷断,他咬紧了牙,恨得双眼通红,“晏醉玉,你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晏醉玉毫不客气地讥讽:“等你有那个能力再说吧。”

贺楼疼得要命,晕眩间见晏醉玉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张脸上情绪寡淡,毫无动容,他一时心头火起,凑上前胡乱叼了晏醉玉脸上一块软肉,狠狠地咬。

这一下没留余地,顷刻间舌尖便尝到血的味道,晏醉玉目光如同一旁冰凉幽深的湖,冷淡地睨过来,似乎有些疼,眉心如远山般蹙起,贺楼愣了一下,鬼使神差松了牙。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咬的是晏醉玉半边下唇,两人的唇角挨挨蹭蹭贴在一起,鼻息热烫混杂,竟有些古怪的暧昧。兴许是不在意,晏醉玉没有移开的意思,贺楼茫然地贴着,后颈猛然又是一阵疼痛,他呜咽着,可怜地探出舌尖。

他触到晏醉玉的嘴唇上,有自己咬出来的伤口,不知哪来的兴致,一遍又一遍地勾勒那伤口的形状,有别的事转移注意,后颈的疼痛似乎也不那么令人崩溃。

到最后,贺楼后颈鲜血淋漓,唇边晏醉玉的血混杂着涎水往下淌,勾出细长的血丝,晏醉玉看了一眼,视线定在贺楼水亮的嘴唇上,眼神黑沉似墨。

贺楼晕过去,等再醒来时,后颈光洁如新,仿佛那些狰狞的痛苦和伤口都是他的错觉,他怨怼地摩挲着本该有一块龙骨的地方,将晏醉玉诅咒了千万遍,却又在那里往下,摸到另一块微微凸起的骨头。

……似乎也是一块龙骨,在蝴蝶骨中央的位置,微微发热,他甚至在后背上摸到坚韧的初生鳞片。

这意味着,换骨完成了,他的身体里,龙脉如初生的林木,正在蓬勃生长。

晏醉玉撩帘进门,见到贺楼,便是要笑不笑的模样。

“哟,映月仙士,醒了。”

他手里端着一碗药,冒着热气,贺楼往床角挪了挪,不信他会这么好。

“恢复气血的药,喝了。”晏醉玉将药碗往他面前一搁。

贺楼的目光戒备地从那药上扫过,“我的骨头呢?”

晏醉玉眼睛微微一眯。

“还惦记那块骨头?”

他没好气道:“你是疯了么?蝠龙的尾骨,血脉最驳杂之地,你体内是祖龙血脉,真以为随便一块儿都能成呢?既然野心勃勃,怎么不取它脊背上龙气最精纯的骨头?”

贺楼不自觉地攥紧被子,犹疑地盯着他,“你帮我……换了一块儿?你那么好心?”

晏醉玉懒得理他,勺子搅着药碗,叮当作响,“喝药。”

贺楼不想喝。

“要我把你绑起来喂吗?”

贺楼凶狠地瞪着他。

“这是什么药?”

“扶疏花。”

“什么?”

晏醉玉耐心告罄,将碗一搁,起身找绳子。

贺楼迅速朝药碗伸手。

“你要是敢倒掉……”晏醉玉余光慢条斯理地瞥过来,落在贺楼僵在半空的手上,“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我屋里,出门时摸一下,进门时摸一下,有时摸这里,有时摸那里……”

贺楼:“……”

贺楼大惊。

愤怒和惊愕导致他的脸微微涨红,他咬牙骂:“你神经病!禽兽,伪君子!”

“喝了。”

贺楼不敢再造次,隐忍着将汤药喝光,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他连耳根到脖颈,全都红了。

晏醉玉拿着空碗离开。

画面扭曲动荡,再一转,他身边多出很多人。

他站在人群当中,只觉得一道道目光向自己投来,似乎有很多人在隐晦地觑他的神情,他谁都不理,冷漠地双手环胸,倚着身后半枝枯树,人群自觉在他周围让出一小片空地。

他还存留着部分清醒意志,对眼下情形很茫然,但他所处的这具躯体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容他驱使,他就像被关在单向的琉璃房中,只能透过这个「晏醉玉」的双目,看向外面。

过了片刻,元骥过来,看他的模样,轻轻叹息一声,道:“映月就要走了,不去看看他吗?”

……贺楼要走?走去哪儿?

晏醉玉疑惑地想,却听到自己漠然开口:“师徒缘尽,想必对他来说,这也不是段美好的过往,正好解脱,我何必最后关头去给他添堵?”

这里似乎是某座城外,仙士齐聚,粗略看去,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少顷,人群往官道两侧分开,斩月仙山的山主踱步而出,脸上浮着淡淡的笑。

斩月仙山,是如今五大古宗门之首,偶尔出现,基本都是代表整个修真界发言行事,哪位大能,竟能劳动他大驾?

晏醉玉诧异地抬眼望去,旋即心跳一滞。

时冬五月,贺楼的领口围了一圈雪白的皮毛,衬得他肤白如雪面色如玉,绸缎般的墨发编出很多小辫子,发尾缠着玉坠,距离太远听不见,但晏醉玉心里就是有个感觉,那些玉坠撞起来,是非常好听的。

衣着应该是哪些地方的异域服饰,华贵异常,贺楼驾驭得恰到好处,他似乎非常适合这种色彩强烈繁复冗杂的衣裳,行走在雪地间,像鲜艳昳丽的一幅画。

他正偏头跟斩月山主说话,忽然似有所感地望向晏醉玉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遥遥交汇,一时间,众人屏息以待,似乎连空气都停滞流动。

「晏醉玉」不想见他,他却在众目睽睽下向自己走来。

人群自觉为他分开道,贺楼畅通无阻地走到晏醉玉面前,他的目光变得晦涩难辨,不再一眼就能看到底,他望着晏醉玉,声音压得有些低,期待着什么似的,“你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晏醉玉慢慢启唇,吐出一个字,“滚。”

人群哗然起来,有人小声道:“都说扶摇不喜欢这个徒弟,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可惜扶摇这回看走眼了,从未放在眼里的小徒弟,竟然成了异兽的新王。”

“新王有什么用……一盘散沙毫无秩序,国都还没影儿呢,你指望那群心高气傲的异兽去建造屋舍吗……”

贺楼如今实力大增,早已能耳听八方,他清晰地听到这些议论,却并不在意,只是停了一会儿,再问晏醉玉:“现在呢?现在有什么说了吗?”

“……”

晏醉玉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贺楼肉眼可见地急切起来,甚至上前一步,几乎贴身站在晏醉玉面前,道:“我此一去,便回不来了,你……一句嘱托都没有吗?”

贺楼比他稍矮一些,一旦站近,晏醉玉便要垂眸去看。

他散漫地垂着眼。

许久,大约是看不了贺楼这幅殷切的样子,他偏过头,打哑谜似的道:“我会记得。”

……记得什么?

周围有人听到这句,觉得这师徒二人当真奇怪,说和谐不和谐,可说两看相厌吧,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贺楼等的就是这一句。

两人站得极近,借着贺楼宽大氅衣的遮掩,晏醉玉从边缘伸进去一点指尖,勾着贺楼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

这是什么场面。

异兽新王面世,诸仙夹道欢送。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无数目光的注视下。

他们偷偷牵手。

贺楼牵手,不喜欢掌心相握,他喜欢胡乱地跟别人纠缠指尖,最好是用力到指节泛白,用力到能将对方融入骨血。

晏醉玉被他传染了这个习惯。

他们在氅衣的遮掩下,比往常都要用力地交握着,然后迅速分开,留下泛红的指骨节。

指尖温度消失的那一刹,晏醉玉分明感觉到铺天盖地涌上心脏的酸楚和不舍,他甚至想,或许自己下一瞬便要流泪,洒脱恣意的扶摇仙尊,会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深闺怨妇。

可「晏醉玉」没有,他显然对这样的情况已经熟稔,惯常忍耐,明明喉咙酸涩至极,吐出的声音却依然是清晰冷淡的,“要走便走,别磨磨蹭蹭的。”

贺楼得到答复,也挂起了一张桀骜不驯的逆徒脸,冷笑道:“晏醉玉,你真是惹人讨厌。”

他果断旋身,氅衣在空中扬起猎猎弧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晏醉玉远远看着,看他干净潇洒地骑上虎豹,英姿勃发。

他身边有许多异兽,还有一些异兽血脉的人类,他们尊敬地注视着新王,俯身的弧度恭敬又虔诚,晏醉玉从未见过贺楼那样意气风发充满向往的姿态,不管是真实的贺楼,还是这个梦中的贺楼。

他似乎真的要去打造一个新的王国,如此斗志昂扬,如此信心满满。

被关在身体里的晏醉玉静静地看了片刻,忽然觉得慌张。

或许……贺楼的征途本就该如此刻所见一般,在更遥远的天地,自己所谓的对他好,是否……是否反倒是将他圈禁在牢笼中?

这到底是梦,是记忆,还是本该的未来?

贺楼没有回头,利落地骑虎远去。

不……

……月亮!

晏醉玉听到自己激荡的心声。

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这具身体的。

贺楼觉浅,可能是心里揣着事,半夜迷迷糊糊,不知为何惊醒过来。

他起身喝水,隐约听到对面晏醉玉碎碎低语,仔细一听,声调时高时低,似乎被梦魇住。顿时顾不得喝水,连忙过去敲晏醉玉的房门。

“师尊?”

站在门口一听,那声音低沉沙哑,沉痛得似乎要落泪,明显是做了噩梦,深知晏醉玉睡着了晨钟都敲不起来,贺楼不奢求他能被自己敲门喊醒,自力更生推门而入。

他三两步走至榻边,晏醉玉满头大汗,不知梦见了什么,一直喃喃着:“不,不……”

贺楼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抚,“没事,没事,师尊,只是做梦……”

晏醉玉豁然睁眼,眸中全是红丝。

贺楼吓了一跳,迟疑着捧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安慰道:“师尊,没事,我是贺楼……”

晏醉玉眸中红丝渐渐褪去,他望着贺楼,神情略有恍惚。

贺楼匆忙而来,屋内没有点灯,淡淡的月色自窗外洒进来,有一些披在贺楼的肩头,晏醉玉缓缓抬起手,唤:“月亮……”

贺楼奇怪地朝后看了一眼,月亮又大又圆,确实挺好看的。

他问:“师尊,你要看月亮吗?”

晏醉玉抚上了他的侧脸,另一只手使力一拽。

贺楼瞳孔放大,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然被晏醉玉拽上床,师尊结结实实地覆下来,嘴唇暧昧地蹭着他的唇角。

“贺楼……”

贺楼心惴惴直跳。

自十八岁生辰过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昵过了,晏醉玉只在那晚恩赐了他一个缠绵放荡的吻,此后偶有手指相连的小动作,但更进一步的,却再也没有过。

说来丢脸,他其实……很想念。

“师尊……”

贺楼微微张开唇瓣,灼热的呼吸在唇齿间进出交缠,分不清哪份气息是谁的,他视线下垂定在晏醉玉轮廓分明的唇峰上,耳边狂响着心跳声,半晌终于忍不住,挑逗似的伸出舌尖一勾,“师尊……唔——”

尝到唇舌的滋味,晏醉玉发狠地压覆下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吃入腹,寸寸搜刮过他唇齿里的每一个角落,连呼吸也要掠夺走。

贺楼喘不上气,伸手推拒,被晏醉玉不由分说地抓着手腕摁在枕边。

要死了……

贺楼迷糊着想。

前几次亲吻不是这样的……

真的要死了……

兴许是他的惧意太明显,晏醉玉总算舍得缓和攻势,温柔缱绻地在他唇边轻点两下,转而将吻细碎地落在脸侧,颈侧……

“月亮……”

晏醉玉还没完全缓过神,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记忆混成一团乱麻,他含着贺楼的耳垂,呢喃出这个梦中温存时「晏醉玉」格外钟情的爱称。

落在贺楼耳中,却是平地一声惊雷。

他错愕睁眼,一时怔愣在榻上,见晏醉玉神情温柔语调缠绵,意识到师尊口中的月亮,兴许不是天上的月亮。

“师尊,月亮是……”

话未落音,晏醉玉再度俯身亲了下来。

他看贺楼的眼神略带一点怔忪,有种很奇怪的痛心和不舍,其中复杂而微妙的滋味,简直像在看另一个人。

“月亮……”

晏醉玉抚摸着贺楼殷红的眼尾。

正欲亲吻下去,一直乖顺的小徒弟猛然翻身坐起,骑坐在自己腰间,居高临下的神态,被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勾勒得冷淡而阴郁。

“我不是月亮。”他道。

晏醉玉眨眨眼,思绪迟钝,一会儿是梦中那些抵死缠绵刻骨铭心,一会儿是眼前活生生摸得到的小徒弟,心想,你当然不是月亮,月亮是谁?

他还在怔神,贺楼伸手,缓缓掐住他的脖颈。

小徒弟微微俯身下来,鼻尖若即若离地相触,双眸仅有一掌之隔,两人四目相对,晏醉玉见那双线条凌厉的眼眸压抑得沉黑,里面积蓄着怒气和愤恨,那双眼睛平时要么藏着笑要么瞪得圆圆,很招人疼的。

晏醉玉来不及问贺楼怎么这个神情,他耳边响起贺楼强压怒意的问话。

贺楼深吸一口气,才能清楚地吐音。

“师尊,你说的月亮,是谁?”

晏醉玉:“……”

月亮是谁?

这具质问犹如一根锋利的长针,狠狠往他脑海中一扎,刺痛感阵阵袭来,晏醉玉终于清醒了。

作者有话说:

搓手手,准备写吃醋。

关于前世的时间线:梦里几个片段是混乱的,真正的时间线香取山庄肯定在最前面,中间是上一章说的小楼推晏晏入万鬼潮,这是他们心意相通的开始,然后就接露天席地(bushi),异兽新王是很后面的剧情,接近原故事大结局了。

关于前世,一句话总结——哪怕早知自己是深陷其中受人操纵的木偶,在故事没有写到的地方,在不受规则约束的角落,他们疯狂地、放肆地相爱。

(感觉有点剧透本来删了,后面看到有小可爱评论这句总结我又加上来了,就是一个反复仰卧起坐)

感谢在2022-09-22 14:48:49-2022-09-23 14:5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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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作者感言

九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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