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证,方言给办公室的老师都带了喜糖,别人问他怎么突然带喜糖,他只说“家有喜事”。
他跟桑奕明离婚的事,只有家里人知道,办公室也只有刘琦知道,刘琦看见喜糖就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嘴里含着糖,凑到方言身边小声问:“方老师,你们房子买好了?”
“买什么房?”
“你们离婚不是为了买房吗?”
方言笑了,没点头承认,也没解释别的,只是又给她拿了两个巧克力。
刘琦喜滋滋接着,还拍了个喜糖的照片在微信上发给了刘项然,说是方老师发的喜糖,让他死心吧。
刘项然看到喜糖就明白了,其实自打上次在栖南工作室,方言拉着桑奕明离开后,刘项然就知道自己没戏,一开始是知道方言离婚,以为自己能有机会,直到那天他才知道,那两个人虽然离婚了,但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明白,两情相悦的感情,他不会从中再干插一脚。
桑奕明办公室里的陈助也在吃喜糖,看着自家老板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心里也很美,甚至隐隐升起一股成就感,说了一长串好听的祝福话,永结同心百年好合长长久久恩爱绵长……
桑奕明听得高兴,大手一挥给陈助加薪又加假,陈助笑得又添了不少好听的新词儿。
下午课间,方言拍了张结婚证照片发在了家族群里,姥姥姥爷一直夸他俩照片拍得好,还撺掇他们再多拍一套结婚照。
方言在群里@了栖南:“那得看我哥有没有档期。”
栖南回得很快,很冷酷的两个字:“没有。”
方言发了条语音过去:“哥,你这次拍摄什么时候结束,回来后你跟朝岸宁一起回家吃饭。”
栖南:“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回家吃饭?”
方言笑着改口:“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拍完这组照片,这两天忙。”
“朝岸宁老家漂亮吧?多拍几张给我看看。”
栖南:“滚滚滚……”
栖南离婚的事,已经跟家里人说了,起因是姥姥发现家族群里少了个人,栖南有一天半夜把李凌赫给踢出了群,过年期间三个孩子都不在家,李凌赫给他们打电话拜年的语气也怪怪的,姥姥就问栖南怎么回事儿,栖南直接说了自己离婚了。
姥姥姥爷小姨小姨夫问明白离婚原因,一边心疼一边上火,姥姥还说,家里的孩子都不让他们省心,摁下葫芦起了瓢,好在这头的方言跟桑奕明结了个甜果子。
这次去南极,桑奕明的工作积压了不少,晚上说好去接方言,有个会就耽误了,他让陈助去接他。
方言说不用接,他走路几分钟就到家了,桑奕明说不让他回家,要他去公司陪他加班,还说,结了婚的第一天,当然要在一起才行。
等方言到的时候,桑奕明点的加班餐正好送到,是方言喜欢的一家餐厅。
俩人头对着头吃了晚饭,方言活动了一会儿消了食,歪在沙发上,抱着平板戴着耳机看电影,还叫了份爆米花的外送,边吃边看。
桑奕明还得再忙一会儿,时不时抬头看看方言:“困了就去休息室睡会儿。”
“不困,这个电影还没看完。”
桑奕明快速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蹲到沙发边,在方言额头上亲了亲。
方言眼睛离开屏幕,也亲了亲桑奕明,然后很快又扭过头继续看电影。
“什么电影,这么好看。”
“一个悬疑推理片,正看到关键时候呢。”方言的眼睛没离开屏幕,捏了个爆米花放进嘴里慢慢嚼。
方言嘴角沾了个爆米花渣,伸出舌头舔掉,桑奕明也跟着那截粉嫩的舌尖吞了下口水,然后一把抽走方言手里的平板放在沙发上。
“哎,你怎么把我平板拿走了,我还没看完呢。”
“待会儿再看,我们先办正事儿。”
桑奕明说完,打横抱起方言,快速走到门边把门反锁好,不管方言蹬腿抗议。
方言知道桑奕明到了这个时候,他喊停肯定是不行了,又想,怎么着也会进休息室吧,结果桑奕明直接把他抱到了办公桌上。
当方言看到桑奕明直接从抽屉里掏出小盒子时,很想踹他:“东西倒是齐全,你是不是早就想过在办公室里?”
“嗯……”桑奕明拆开盒子,倒是承认得痛快,膝盖挤到方言两腿中间,箍着方言,“所以一直准备着。”
桑奕明拖着方言的屁股和腰,方言整个上半身几乎是悬空的,心里还提醒自己别把旁边的文件弄掉,但到最后还是一片狼藉。
他甚至都担心自己的指甲会把办公桌抠破,所有到最后直接抓着桑奕明的胳膊,桑奕明的胳膊上都是红道子。
“你……还不够?”
方言红着眼瞪桑奕明,因为怕被人听到,所以一直不敢出声,哪怕桑奕明告诉他办公室里隔音效果很好,他可以放纵一点。
但方言一直拼命合着嘴唇,开口说话时,声音又哑又碎。
“今天我们刚领证,”桑奕明一本正经,“当然不够………”
倒春寒的那几天,桑奕明又开始不停咳嗽,去年冬天桑奕明肺炎就好的很慢,方言还记得他咳嗽了很长时间。
方言听说肺炎容易反复,怕桑奕明是复发了,非要拉着他去医院拍了个片子,好在片子结果显示一切都正常,医生说不是肺炎,只是上呼吸道感染,给他开了一些药。
一回去,方言跟着姥爷天天看的养生节目上找了个润肺的汤,天天盯着桑奕明吃药喝汤。
方言想对人好的时候,从来都是没有任何保留的,更何况是对桑奕明。
桑奕明白天在公司一切正常,该吃饭吃饭,该吃药吃药,该工作工作,只是一回到家,钥匙一打开门,身体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立刻就蔫儿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桑奕明靠在沙发上,不停捏自己的太阳穴。
等方言走过去,桑奕明顺势歪在方言身上,枕着他大腿躺下:“头疼,嗓子疼,眼睛疼……”
“怎么眼睛还疼?”方言低头,手指撑开桑奕明眼皮给他检查,“眼底都是红血丝,是不是没睡好?”
“可能是咳嗽咳的。”
“咳嗽还能影响眼睛吗?”
“没事儿,你陪我一会儿就好了。”桑奕明枕着方言大腿。
晚饭两个人都不想做,方言点了份清淡的外卖,但是味道不是很好,两个人吃的都不多。
饭后方言又去给桑奕明熬润肺汤,桑奕明从沙发上爬起来,跟着到厨房,站在方言身后抱着他。
“不想喝。”
“不喝不行,等你好了就不用喝了。”
“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刚刚还说头疼嗓子疼眼睛疼……”
方言脖子上戴着一条灰色围裙,桑奕明垂着眼,看了看围裙前面印着的可爱小熊图说:“我记得,家里好像还有条围裙。”
“什么围裙?就这一……”方言手上握着勺子,还在搅锅里的汤,话说到一半就明白桑奕明说的围裙到底是什么了。
那条围裙还压在箱底呢,黑色蕾丝的。
方言没好气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好的这么慢吗?”
“为什么?”
“做多了。”
“上一次还是三天前,不多……”
桑奕明站在方言身后,不老实,撩开方言围裙。
“你别闹……”方言动了动肩膀,想把身后的人撞远。
但他使的那点儿力道根本什么都不算,桑奕明从身后圈住他的身体,握着方言的手,把灶上熬的汤锅火给关了。
喝了那么多天,他真的不想再喝了,但是又贪恋方言的温柔。
方言又想开火,桑奕明攥着他的手腕:“不喝了,难受,我们做点儿别的。”
“做别的你就好了?别闹……”
最后还是闹了一场,厨房台面上的碗差点儿掉在地上,蕾丝围裙碎得不成样儿,一片片勾的到处都是,是怎么拼都拼不成一条围裙的惨状。
方言洗过澡躺在床上时,还觉得天旋地转,脚指头都在发酸。
等到桑奕明上床躺下,方言感觉到身下的床垫往下陷了陷,等到桑奕明一靠近,他就有气无力地往床边挪了挪。
桑奕明又贴上去,从身后抱着方言,也不这疼那疼了。
方言动了动脖子,声音朝后,哼了一声:“桑奕明,你就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