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方言从次卧一出来，看到的还是刚从外面跑完步回来的桑奕明，他买回来的早餐已经摆了半个餐桌。
“你又跑步去了？”方言问。
“嗯，跑了一个小时。”
方言惯性站在门口，跟桑奕明隔着一点距离，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跟桑奕明现在的关系从昨晚开始就已经不一样了，他们现在在处对象，所以不用再隔着距离看他。
方言脚步掩饰不住的轻快欢愉，走到桑奕明身边，做了他昨天就想做的事，抬起手蹭掉了桑奕明喉结上的汗珠，手臂垂下去的时候还捻了捻手指，湿湿的，还有温度。
虽然喉咙上软软的触感只有很快的一下子，但桑奕明现在的敏感度处在极度边缘地带，方言摸他喉结这一下，就跟触电了一样，看着方言的眼睛肉眼可见地在变黑，但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舔了舔嘴角，有些无奈：“早上的步白跑了。”
“嗯？”方言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在他想问的时候，桑奕明抬腿往卧室走，说要先洗个澡冲冲身上的汗。
等桑奕明从卧室出来，方言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桑奕明吃早餐，他又蹬蹬蹬跑过去坐到桑奕明对面，拖着下巴看着他吃饭。
“你洗澡时间也太长了，我昨天早上就等了你很久，今天又很久，你在浴室里干嘛了，洗衣服吗？”
“没洗衣服。”桑奕明脸上很平静，没吹干的头发还湿湿的。
一个小时，是有点儿久了，但桑奕明又说可能快不了。
“为什么快不了啊？”方言问他。
桑奕明吃着包子，转移了话题：“你刚刚看的什么电视？”
方言：“一个电影。”
桑奕明：“什么电影。”
方言：“怦然心动……”
桑奕明抬头，看着方言的脸说：“我也怦然心动了。”
方言听到桑奕明突然又自然的一句怦然心动，胸口汹涌地震颤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开口说话：“大清早的，你别撩我。”
桑奕明又喝了口豆浆说：“我没有撩人，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这边两个人的恋爱谈得正起劲儿，连续三天都没回过大院儿，听了个告白现场的姥姥姥爷天天盼着能知道点儿新进展，大院儿里桑爷爷知道了，小姨小姨夫也都知道了，都想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两个当事人不回去，他们就只能薅着栖南一个人问，栖南早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了，哪有兄弟两个人腻成那样的？
虽然一开始只是方言单方面腻着桑奕明，缠着他不放手，桑奕明到哪儿方言跟到哪儿，但看桑奕明的态度，明显是纵容且乐在其中的。
姥姥忍着没给他们打电话，只在桑奕明带走方言的第三天晚上给方言发了条信息，提醒他们小年轻一定要多注意身体，方言回信息说他们身体都很好啊。
五一整个假期两个人天天待在一起，恨不得把时间一秒一秒掰开过，然后都刻上彼此的印记才好。
时间还是过得太快，到了方言要回学校的时间，桑奕明这次让助理买了两个人的票，他送方言去学校。
六号晚上，吃过饭后桑奕明就牵着方言的手去了附近的超市，准备买一些生活用品，还要给方言买一些带去学校的东西。
两个人始终牵着手，桑奕明推着小推车，厨房用的东西，两个人时不时讨论下配料表，看看保质期。
放进购物车里的生活日用品都是同色同款，毛巾，牙刷，拖鞋，剃须刀，就连内裤都是一样的。
方言嫌弃桑奕明挑的内裤颜色，自己又加了几条自己喜欢的，当然了，也有桑奕明的尺码。
“你怎么知道我尺码的？”方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头问桑奕明，“你的尺码，是你刚刚选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我的呢？你刚刚都没问我。”
桑奕明说：“我那天帮你晒内裤，看了一眼。”
方言扯着嘴角：“啧……”
人工结账窗口旁边的货架上摆着盒子花花绿绿的避孕套，桑奕明排队结账，站在货架旁边认真挑了一个，又拿了一管需要用的油。
买这些东西，只要手快，一般不会引人注意，偏偏方言跟桑奕明都是极其扎眼的长相，桑奕明挑起来还极其认真。
后面排队的人都假装不经意间把视线扫在他们脸上，然后心里感叹一句，帅哥配帅哥，太绝了。
桑奕明一手推着小推车，另一只手始终背在自己身后，牵着方言的手不松开，捏捏他的手指，挠挠他的手心，时间一长，贴在一起的两个掌心都是汗。
方言看着桑奕明买的套，眼睛不自在地乱瞟，最后干脆把脸趴在桑奕明后背上。
好不容易结完了账，方言拉着桑奕明就跑，到家的时候耳垂还是红的。
桑奕明捏捏方言的后颈：“害羞了？”
方言逞强：“没有。”
“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桑奕明又问。
方言继续逞强：“当然……知道啊。”
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分房睡，今天早上桑奕明认真问过方言，明天他就要回学校了，要不要搬到主卧住，方言点点头说要。
桑奕明当时就把方言的东西都挪到了主卧，衣柜里挂满了两个人的衣服，他们的睡衣挨着睡衣，床单被套也都换成了新的，床头灯换成了次卧里方言喜欢的那一盏。
他们两个人以前也在一起住过，还是在桑奕明上大学的时候，方言经常放了假就去找他，桑奕明怕方言丢了，就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一个标间，跟方言一人睡一张床。
但现在两个人一进卧室，他们的世界自动屏蔽外界所有，把彼此圈在小小的房间里，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两个人的心跳跟呼吸。
桑奕明揽着方言就没松开过，咬着方言的下唇碾着说：“我已经憋很久了。”
方言知道桑奕明说的憋是什么意思，他们的身体没有缝隙，所以他已经感觉到了桑奕明的反应。
而且方言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自己也有了反应，一切冲动都无法阻挡也不可控制。
按秒流淌的时间也太快，桑奕明清醒，温柔，一步一步拖着方言沉沦，又把他缠绕得满满当当。
是山谷还是湍流，他们一起飞，一起趟。
桑奕明是疯的，方言也疯了。
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毕竟是第一次，桑奕明不敢太过分，他怕弄伤方言，而且他在给方言洗澡的时候发现方言那儿已经肿了，他努力压住身体里的升腾，抱着方言躺回床上。
“下一次假期是什么时候？”桑奕明从身后紧紧抱着方言，不停亲着他的脖子，感觉怎么都不够。
“要端午节。”
刚谈恋爱的小情侣最怕的就是分别，尤其是在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之后，好在这次桑奕明送方言去学校。
以前方言回家一趟再回去，路上那段时间最难熬，他会一直握着手机跟桑奕明发信息。
上车了，发车了，他座位在哪里，窗外的风景如何如何，下一站是哪个城市，隔壁座位的乘客……
一路上他都有说不完的话，下车之后方言会给桑奕明发条语音，他已经到了。
那句我很想你，往往都压在方言心里。
这一次路上桑奕明陪着他，方言依旧有说不完的话，困了就靠在椅背上睡觉，睡着睡着头就歪到了桑奕明肩膀上。
桑奕明在车站看见了给方言打电话的学长，主动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方言的男朋友，桑奕明。”
学长已经听方言在信息里提过，现在终于看见真人了，好奇也八卦：“你好你好，我是季节。”
学长是个八卦脑子，忽略了桑奕明不加掩饰的打量探究，一点儿没看出来桑奕明眼睛里微微的敌意，晚上还高高兴兴跟着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充当了一晚上的电灯泡。
方言的课程表桑奕明一清二楚，方言什么时候吃饭，几点睡觉几点起床，这些是在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之前桑奕明就知道的事。
从一年前开始，桑奕明就把方言的课表单独打印，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跟自己的行程表放在一起。
陈助早就敏锐地发现了端倪，桑奕明的很多行程安排，都要参考方言的课表跟放假时间，尤其是长假时间。
直到桑奕明五一后开始在一个个周末那天画上红圈，还让陈助订票。
陈助确定，他家老板这是谈恋爱了，离他家老板大喜的日子不远了。
五一开学的第一周，两个人天天打电话发信息到半夜，方言总有说不完的话，桑奕明一般都是倾听的那一方，如果方言问他白天都干什么了，他都一一认真回答，一分钟都不带落下的。
晚上方言怕吵到室友，一般都只发信息，偶尔发语音都是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声音小小的，贴着手机。
室友是听不见的，桑奕明在那头听着满耳朵的气音，好像方言的呼吸隔着屏幕都喷在了他耳朵上，明明很正经的一句话，都能被他解读出十八个弯出来。
方言连着发了一周的语音，桑奕明根本等不到端午节，周末就来了，白天他处理完工作，买的是晚上的机票。
方言都准备睡了，接到桑奕明的电话，快速穿好衣服爬起来。
舍友问他去哪儿，他说男朋友来了，说完就往外跑，惹了一阵阵羡慕打趣的嘘声，方言笑着一路从宿舍跑到门外。
桑奕明在来的路上，认真选了礼物，又在花店买了一束红灿灿的玫瑰花。
他太帅太养眼，往校门口那么一站，来来往往的人都往他身上看，不用猜就知道，这人是在等他的恋人。
桑奕明的视线一直没偏移过，很快，他的小恋人红着脸跑向他。
桑奕明张开手，抱住直直冲向自己的男孩儿，闭着眼趴在方言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心里还在想，原来一把抱住冲向自己的人的感觉是那么那么满足，他这一周心里发空的地方瞬间就开满了花，漫山遍野的香气浸着他的身体。
桑奕明又觉得遗憾，怀里的人往他身上冲了那么多年，如果他能早点意识到就好了，也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但很快遗憾就被满足压到没了缝隙，他又想，以后他们的时间很长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