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方言大学期间的甜甜恋爱）
“奕明哥，我五一回家的票没抢到……”
宿舍里没有人，方言直接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
“没有票就在宿舍里好好待着，休息，或者在附近转一转。”
桑奕明的声音清清淡淡，方言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有些失望，其实他很想听点儿别的答案，但方言知道，桑奕明不会说别的。
方言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给自己贴创可贴，早上在餐厅吃饭，有张椅子坏了，他右手无名指指腹被划了个很深的小口子，出了血，现在疼得很。
“可是我想回家，我想……去找你玩儿，上次我们见面还是三月份，我想姥姥姥爷了……”
我也想你，这话方言是含在喉咙里说的，声音很低，是他控制不住的低，桑奕明没听见。
刚刚方言在给桑奕明拨电话时，心里的风筝被风吹得高高的挂在天上，现在风筝又被风吹歪了，吹低了。
那头桑奕明没说话，方言又找了个话头：“奕明哥你五一放假吗？”
“放假。”
“几天？”
“七天。”
方言：“那你五一有没有什么安排？”
桑奕明：“没有安排，休息。”
方言：“你现在在哪儿呢？”
桑奕明：“在家里。”
“在家里干什么？”
“洗衣服。”
“你天天洗衣服。”方言舌头含着字嘟囔着抱怨，洗衣服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但好像桑奕明也没有主动给他打电话的理由，他们只是邻居，朋友。
桑奕明笑了声，方言没听见他笑，只听到桑奕明在客厅里来回走路的脚步声，又问他：“那你现在怎么跟我打电话的？”
“手机免提，放在沙发上。”
方言看看自己放在桌子上，开着免提的手机说：“咱俩一样的，我手机也开在免提上，放在桌子上。”
“你在干什么？”桑奕明终于从一个回答问题的人，变成了提出问题的人。
方言立刻把自己手上刚贴好的创可贴撕了，说了句奕明哥你等等，我给你打视频过去，桑奕明说了声好，方言挂了电话，又打了视频通话。
桑奕明接的很快，视频一通，方言切换到后置摄像头，对着自己手指：“我在处理手上的伤口。”
桑奕明只是点了视频通话，他没看屏幕，转身想去擦桌子，一听方言这么说，又坐回沙发上，拿起手机，脸凑到屏幕前面，等他看清视频里方言手指上红红的有些外翻的伤口时，眉心一下子就皱上了。
方言虽然拿着手机，但镜头不是对准他的脸，所以他肆无忌惮地看着桑奕明那张凑得很近的，被放大的帅脸上。
桑奕明手指摸了摸屏幕：“手怎么弄的？”
“在食堂不小心被凳子划的。”
“消毒了吗？”
“消毒了，特别疼特别疼……”因为有人关心，方言说话也变得赖赖唧唧，鼻音都能听出来。
“买没买创可贴？”
“买了。”
“贴上，下次小心一点儿。”
“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方言又把镜头往自己手上靠了靠，笑着耍赖，“你帮我吹吹吧，奕明哥帮我吹吹就好了。”
桑奕明眼睛往上挑了挑，没顺着方言的意思，又把手机放下：“幼稚，隔着屏幕怎么吹？”
视频通话打了五分多钟，方言始终没把镜头转回到自己的脸，挂了视频后就老老实实给自己贴好创可贴，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躺在床上发呆，叹了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气。
三分钟后手机叮一声响，方言手指动了动，但没管，很快手机又叮了一声他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想到是桑奕明给他发了两条微信，一条是机票信息截图，后面又跟了一条语音。
“我刚刚看了一下，机票还有，只是有点儿麻烦要中转，你看看这个时间可以吗？4月30号晚上，可以的话我就给你订票。”
方言立刻打了两个字：“可以。”
没过半分钟，桑奕明就把买好的机票截图发给了方言。
方言看着手机屏幕，不叹气了，笑得像个小傻子。
30号晚上方言一下飞机就接到了桑奕明的电话，说他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出来就能看见他。
方言在等行李的那两分钟里，每一秒钟都被放大延长，他从来没觉得两分钟的时间那么长过，行李箱转过去了三十多个才轮到他。
“奕明哥，”外面接机的人很多，桑奕明太高太显眼，方言一眼就看见他了，喊着他名字冲他使劲儿挥了挥手，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跑，跑到桑奕明那头直接往他身上扑。
桑奕明怕方言刹不住车摔倒，张开手拦住那个兴奋得要飞起来的19岁小男孩儿。
“我以为你不来接我呢，没想到你来了。”
方言抓住桑奕明胳膊后笑得更开了，红着一张脸仰头看桑奕明，因为太急，也太想见桑奕明，说话的尾音跟波浪纹一样，说话还在喘，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了桑奕明脖子上。
桑奕明只觉得脖子痒痒的，连带着浑身都变痒了，喉结动了动，接过方言手里的行李箱，带着他往停车场走。
方言乐呵呵跟在桑奕明身边，坐上副驾后，身体始终侧着对着桑奕明，一上车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一直在跟桑奕明说话，说他学校里的事儿，说他舍友的事儿，说他在飞机上的事儿，那些鸡毛蒜皮在方言那里，因为有了最想分享的人，所以变得极其有乐趣。
桑奕明认真开车，认真听着，认真应着。
等方言说累了，终于停了嘴，拿起储物格里的水打开喝了几口，然后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继续跟桑奕明说话。
桑奕明余光瞥见方言喝的是他的水，刚刚那瓶矿泉水已经被他打开喝了两口，但他没说，反正方言已经喝了，喝就喝吧。
“饿不饿？”桑奕明问。
“饿了。”方言摸摸自己的胃，“你看，我肚子都扁了，飞机餐不好吃，上飞机前就吃了中午饭。”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想吃火锅。”
姥姥又给方言发信息问他回不回来，吃没吃饭，方言说他现在要跟桑奕明一起去吃火锅。
他的机票是晚上的，刚刚飞机落地在取行李箱的时候就给姥姥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到了，还说桑奕明来机场接他。
跟桑奕明在一起，姥姥姥爷是放心的，他们都知道，方言只要是寒暑假一回来，必定往桑奕明家跑，有时候晚了，直接住在桑奕明公寓里。
火锅吃了两个小时，一个小时用来说话，虽然他们几乎隔几天都会发信息打电话，偶尔还会开个视频，但跟现在见到人的感觉不一样，隔着手机跟屏幕就是隔着一层。
吃过饭，方言一上车就累得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桑奕明本来想把方言送回大院儿，看他睡得香，直接开车带着方言回了自己住的公寓。
桑奕明抱着方言上了楼，昨天他就把次卧收拾好了，因为方言放假后总会来他这里住，床单被套他都换成了干净的，把方言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
桑奕明又给姥姥发了个信息，让他们不用担心，说方言晚上睡他这里，姥姥让他们别玩儿太晚，早点睡觉。
方言中间醒了一次，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才发现他是躺在桑奕明公寓次卧床上，他的行李箱就在墙边靠着。
方言找出换洗的衣服去洗了个澡，桑奕明虽然独身，但他公寓里都是两个人的生活痕迹，鞋柜里有方言脚码的拖鞋，浴室里也一直都备着给方言用的换洗毛巾跟牙刷。
方言哼着小调儿，打开浴室储物柜门，熟络地找出新牙刷开始刷牙，洗面奶还是他之前放在这里的，其他的东西他都用桑奕明的。
方言洗完澡又去敲主卧房门，问桑奕明睡了没。桑奕明也在洗澡，没听见方言的话就没应声。
方言太困了，回次卧一沾枕头就又睡熟了，桑奕明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又爬起来去次卧看人。
他看出方言是洗过澡了，身上都是沐浴露味道，被子夹在方言两腿中间抱着，方言手还揪着被子一角枕在侧脸下，方言头发长了不少，发丝软踏踏地贴着脸颊枕头，贴着创可贴的手指还耷拉在床沿边。
床头的小夜灯把方言那张小脸儿照得很模糊，桑奕明慢慢蹲下身体，凑近之后才彻底看清，方言脸上的婴儿肥这两年慢慢退没了，现在脸上的线条更精致，逐渐靠近成熟但又不减温柔。
桑奕明抬起方言垂在床边的手指，在他贴着创可贴的手指上吹了口气。
隔着屏幕吹不着，现在能吹着了。
方言在梦里抿了抿嘴唇，鼻子里哼唧了两声。
桑奕明怕吵醒方言，很快放开他的手，但他没离开，还蹲在床边看，温柔的人看久了，桑奕明的视线也变得有了温度。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洗过澡躺在床上，突然很想看看方言。
想看的人就在隔壁房间，所以他来了。
看到方言受伤的手指，又想起方言在视频里说想让他吹一吹，说奕明哥给他吹吹就好了。
桑奕明还记得方言屏幕后带着一点鼻音的傻傻语气，然后就对着方言手指吹了吹。
方言睡着的脸很安静，呼吸均匀，他穿着长睡裤，裤腿往上堆到了膝盖那里，露着修长匀称的小腿，夹着被子，脚趾还蒙在阴影里。
桑奕明扯着被子给方言盖好腿，手指不小心扫到了方言腿上，细腻温热的触感让桑奕明的手指哆嗦了一下，等他给方言盖好被子，突然觉察到了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猝不及防。
机场方言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脖子上的感觉又一次回笼，重塑的情绪是压缩后的再爆发。
桑奕明腾地一下站起来，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方言的脸，扭头离开了次卧，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听到那声关门声，方言慢慢睁开眼，盯着黑色里关紧的房门呆了很久。
又过了半分钟，方言才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指看了看，大拇指在创可贴上压了压。
还疼着，不是梦……
他又想，那桑奕明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