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课题日志坐到车上, 在发动汽车之前,闻人律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下午三点二十分。
……距离昨天洛城跟自己摊牌,只过去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自己好像一直没有休息, 进食也只是中午时在训练馆随便吃了点。但他仍然不觉得累, 整个大脑甚至是兴奋地紧缩着,迫不急待地想要了解洛城消失的那一年,想要触碰他怀孕生女的种种细节。
闻人律不得不低头抵到方向盘上,用深呼吸来抑制这种汹涌的情绪。
……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 他恢复镇定,飞快地开车回到了家里。这会儿敏姨在睡午觉,路易也是,趴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他得以心无旁骛地直杀进书房, 反锁房门,坐到书桌前拿出那本课题日志,从第一页开始认真翻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检查报告单, 姓名一栏写着洛城二字,日期是去年6月12日, 正是赛前发布会那一天。检验项目有三项, 雌二醇、孕酮和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其中,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这一项的结果用红笔圈了起来,“173034.00mIU/mL”,并在一旁写了三个字“双胞胎?”
认真对比一番“参考范围”栏目里的数字,闻人律惊愕地发现, 洛城的数值比参考数值中的最大值还要高!难怪医生怀疑他怀的是双胎……虽然现在证实他只怀了月凨一个,但闻人律还是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要是有两个月凨,那会是什么情形呢?
脑子里不由出现了他跟洛城一人抱一个的场景, 闻人律失神地望着检查单,露出了一个难以自制的笑容。
再往下翻,他看见了一张B超单,日期是6月15日,正是与奥康纳比赛当晚。6周大的胚胎在影像中只有绿豆大的一点点,像一个荧光小球,附着在黑洞洞的子宫里。闻人律不禁伸出手在那张纸上轻轻描摹着……洛城的子宫,洛城和他的宝宝,原来就是这样长大的。
心里慢慢充满了难以抑制的、酸涩而温软的感情,他咬着唇翻到下一页,一个粉红圆润的、饱满的蘑菇型凸起出现在自己眼前。闻人律不禁拧起眉,心想这是什么?低下头仔细看,这才在描述中找到了答案——原来这是洛城的生殖腔!
操……!身体莫名腾起一股火热,闻人律猛抬起头,一股潮红从他的脖颈迅速蔓延到了额头。那一刻,他的脑子仿佛脱缰的野马,顷刻间将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个遍!
他几乎无法抑制地开始回味那个混乱的夜晚,那种紧紧包裹、不断吮吸的感觉。闻人律不禁闷哼一声,赶忙合上日志,闭上眼试图冷静,可那股欲望却不断地在体内涤荡……
直到他意识到这张图片也被医院那群人看过——主要是被宁祁看过,他才猛地睁开眼,情浪如潮水般急速退去,硬生生地冷静了下来。
紧抿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狠色,闻人律说不清心里是懊悔更多,还是恼恨更多。毕竟产检难以避免,有些私隐总要暴露在医生面前的……但一想到那个“医生”是宁祁,闻人律就不禁气得牙痒痒。
那家伙对洛城绝对有非分之想!
怀着这股恼意,他心里顿时冷静许多,顺顺当当地翻完了整本科研日志。看着B超检查单里一点点长大的月凨,和照片记录中洛城的面容和身形变化,闻人律忍不住放下厚厚的日志,撑着脸用力按揉眉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穿越回过去,狠狠地给自己头上来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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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七点,闻人律终于踏踏实实地吃了一顿饱饭。
敏姨担心地望着他,数度欲言又止,不用猜就知道她是想问自己准备怎么处理月凨的事。但闻人律实在太饿了,配着菜狼吞虎咽了两碗饭,这才有闲暇放下筷子,一边喝苏打水一边开口道:“敏姨,你是在担心月凨和洛城吗。”
“啊……嗯。”不好意思表露得太明显,敏姨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面露难色:“阿城他,他肯定舍不得月凨吧?”
不禁低沉地轻笑一声,闻人律的面色不像生气,也不像释然,看得敏姨有些犯糊涂。他道:“洛城当然舍不得月凨——谁舍得呢?换了我,我也舍不得。”
说到这儿,闻人律又觉得饿,便拿起筷子补了几块肉。虽然洛城跟敏姨都极为亲密,但想必那家伙不愿太多人知道实情,所以自己也只能替他隐瞒着,含糊其辞:“我俩还没商量好。毕竟月凨粘他,我要是贸然抢过来,月凨肯定会不高兴的……慢慢来吧。虽然孩子小,但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等以后熟悉了,我再跟洛城好好说说,把月凨接过来住。”
说不定……洛城也能一并接来。闻人律心里这样理所应当地想。
他甚至没有深入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把洛城接到身边,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决定了。这个决定甚至让他感觉有点儿高兴——他笑了起来,抬起脸对敏姨道:“以前总觉得我这房子够住,现在想想,好像小了点。”
敏姨怔怔地望着他,半晌赔一个笑脸,嘴上称是,心里却还是不大安稳:少爷高兴了,洛城不就难过了么……哎,这算是个什么糊涂事儿啊!
这天晚上,闻人律九点多洗漱好躺上床,没一会儿就踏实地睡了过去。他太累了,身体极度疲惫,但大脑却依旧兴奋着。脑海里印着课题日志中的林林总总,他不由自主地做起了梦,梦见洛城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躺在自家沙发上,头发微长,穿着自己的浴袍,露出一点胸膛,正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自己忍不住盯着他的肚子走过去,从站立的视角可以从敞开的浴袍领口中看见他的胸肌,那样饱满、鼓胀,连顶端也是诱人采撷的模样。看得心潮彭拜,忽然,洛城好像是察觉了他的视线,于是回过头,伸臂将自己捞了过去,没好气道:“看什么呢!”
方才觊觎的东西瞬间近在眼前,闻人律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变得乱七八糟:“……看你啊。”
被他用力一勒,从沙发后头翻到前面去,差点儿压住了大肚子。闻人律赶紧撑起身体,洛城却躺在他身下,姿态从容,笑容慵懒:“臭流氓……”他垂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说。
听着这沙哑低回的声音,闻人律直觉一股热潮直冲下腹,令他再也无法忍受,埋头便吻了过去。洛城的嘴唇依旧是那样柔软、烫热,他几乎吻得着了迷,失去控制地不断吸吮、啃咬。
洛城却笑了起来,揶揄地道:“你是狗吗?……不是这样亲的。”随即探出舌头挑开他的唇,深深地与他纠缠在一起。闻人律彻底昏了头,理智消饵无踪,只剩下本能的冲动。但在最后关头,他的手摸到洛城的大肚子,高热的头脑倏然清醒过来,不安道:“会不会伤到宝宝?”
“不会。”洛城喘息地睨着他,帅气面容被欲望侵染,长腿一勾,将他的腰拉了下来:“快点,我忍很久了。”
……闻人律猛地醒了过来。
昨夜忘了拉窗帘,此时窗外晨光熹微,天将破晓。裤子里一股湿粘粘的异样感觉,他心里一惊,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居然——?!
不禁丢脸地咒骂一声,闻人律顶着高热的脑袋冲进卫生间里,却意外从镜中看到了自己通红的面颊。不禁愕然打量一番这张情动的脸,他逐渐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怎么回事……嗯?闻人律,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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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点,闻人律浑浑噩噩地来到办公室,把昨天撰写函件的操作又重复了一遍,盖上假章杀到交大附院性别科,将洛城整个孕期、产后及最近的激素变化资料也要了过来。
张主任见了他,颇为忐忑,生怕他不让洛城配合研究了:“老板,那个,日后你们还会继续跟我们医院合作吗?”
“看情况。”闻人律翻阅着资料,面无表情地道。“左右洛城是要打比赛的,他的激素状况和竞技状态休戚相关……大概率还是会找你们帮忙吧。不过,这得我看完资料后再做定论。”
“哎,好好!”张主任扁着嘴,心里那个难受,忍不住悄悄咒骂宁祁:你们产科的研究是结束了,可我这边刚进行到一半呢!真气人……这事儿到底是怎么让洛城老板知道的啊!
拿着资料回到办公室,闻人律仔细研究过洛城的激素变化趋势之后,内心稍安:还好,目前他的睾酮处于正常alpha的水平,看来不会影响下次比赛。至于以后的情况,医生说至少要到40岁才会完全趋于omega。按照UFC的平均退役年龄37岁……洛城还能打四年左右,足够他拿到金腰带了。
一天两夜的混乱尘埃落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闻人律放松地靠进椅子里,仰头望向天花板——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洛城见面,想同他确定月凨后续的抚养问题,以及两人未来的关系。
立刻拿出手机,闻人律点开通讯录,找到洛城的电话号码,但在看见“洛城”二字时,他脑中无法抑制地出现了昨夜那个荒诞的梦、那些香艳的画面……当即忍不住把手机一扔,他用力捂住了瞬间变得烫热的脸庞,懊恼低吼:“操——”
不得已又花了十分钟来整理心情,直到体温恢复正常,闻人律这才板着脸拨通了洛城的电话。
……然而对面却一直没有接。
看看时间,早上十点。按理说再怎么赖床也该起了啊……难不成他也没睡好,现在正补回笼觉?
唔,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禁脑补了洛城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的煎熬模样,闻人律勾起唇,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于是体贴地挂了电话,准备下午再打。
恰好这时唐秘书找他汇报工作,两人商量结束后,闻人律突然叫住她,道:“最近我打算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复式那种,面积大概在600平以内。你去跟小马说,让他筛选出几套合适的,过几天拿来给我看。”
唐秘书嗅到八卦的气息,双眸微微一亮,放轻了语气道:“怎么突然要换个大的呀,现在那套不合适?”
“不够用了。”闻人律答得言简意赅,唐秘书却默默脑补了许多。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一溜烟跑出去,跟林秘书交流情报去了。
中午随便吃了点儿东西,闻人律又把丁教练叫了过来,让他陪自己练习柔术。练习的间隙,闻人律通过墙上悬挂的镜子细细打量自己的身材,高大秀颀、肩宽腿长,肌肉恰到好处。这身形以前觉得刚刚好,现在却感觉有点儿不够了。
挑剔地审视一会儿,他冷不丁道:“丁教练,你想办法帮我增肌吧。”
丁教练诧异地望过来:“干嘛要增肌,你现在不是很完美么?”
闻人律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盯着镜子里看一会儿,执着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增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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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闻人律给洛城打电话时,他并没有在补回笼觉,而是在家里跟宁祁发牢骚。
宁祁一大早就拿着早点来敲他的门,似乎是从哪里晨跑过来的,进门就脱了棒球服外套,冒着热汗说:“你那老板昨天下午杀到医院,把课题日志拿走了——他目前有为难你吗?”
他倒是没敢提及闻人律对自己动粗的事。毕竟自己拍了那些照片,如果让洛城知道了,他肯定会被一脚踹出门去的。
“暂时还没有。”洛城确实没睡好,往常神采奕奕的脸如今满是疲态,想必是在失去女儿的危机中惶惶不可终日。见状,宁祁便开始不动声色地套话:“他……有表达过争夺抚养权的想法吗?”
“他当然想啊!”累到极点,无暇防备,洛城轻而易举便露了馅,还犹自不觉地继续抱怨呢:“月凨本来就跟他像,最近他俩相处时间比较多,月凨也挺亲近他……前天下午他一拿到亲子鉴定报告,就杀过来跟我要人了。我是没办法了,只能跟他说实话,不然他还以为我跟月凨没有血缘关系呢!”
……原来如此。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宁祁见好就收,将早点一一摆出来,一边吃一边劝道:“你也别太紧张。毕竟月凨还那么小,你又是妈妈,在法律上享有优先的监护权,他想抢也抢不走的。”
“至于两岁以后……他还想不想要月凨都是个未知数。”意味深长地说着,宁祁抬起眼,看见洛城怔了一下,不解地望过来:“他为什么会不想要月凨?”
“你那老板不是个钻石王老五么?”宁祁笑得从容,“说不定明年他就跟人结婚了,再生一个两个孩子。到时候孩子一多,他肯定就不会执着于月凨了。”
不禁失了神,洛城下意识望向一旁坐在婴儿车里用小门牙啃南瓜蒸糕的女儿,这时候才恍然想起,闻人律确实是有女朋友的!他们说不定真的会很快结婚,怀孕生子……到时候,月凨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本来应该高兴,却又有些莫名的沉闷。洛城垂下头,默默地吃了一口包子,闷哼一声道:“也是。等以后他有了孩子,就不会跟我抢月凨了。”
在桌上的早点快要消灭干净时,闻人律的电话打了过来。洛城被惊得浑身一悚,那瞬间面色煞白,不由自主地望向宁祁。见状,宁祁不紧不慢地把他的手机拿到一旁,摆得远远的,淡笑道:“没事,不想接就不接。反正他总会来找你的,晾一会儿也不打紧。”
洛城没说话,只疲惫地弓下腰,用手支着额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十一点送走宁祁,洛城勉强抱着女儿睡了个午觉。下午三点,闻人律那边又有了动作——他在微信上发了一条信息。隔着对话框,文字体现出来的情绪仿佛很平淡:“在家吗?我去找你聊聊。”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不掉的。双眼死死瞪着手机屏幕,好半晌,洛城终于回复了四个字:“你过来吧。”
不到四十分钟,楼下就响起了汽车轮胎的窸窣声音。随即是快速的脚步声,仿佛每次都飞跨几级楼梯,不出二十秒就到了四楼。接着,门上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这一次比前天下午的要轻缓许多,听上去彬彬有礼,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洛城绷着脸走上前,静静地打开了门。
门外,闻人律穿着万年不变的西装,只不过外套是敞开的,也没有戴领带。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兰香气,头发微乱,面颊略带着些潮红,就连视线也有一丝飘忽不定,只在洛城脸上停留了两秒便默默错开:“补完觉了?”
“……?”这话莫名其妙的,洛城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地道:“先进来吧。”
月凨还在房里午睡,整间房子安安静静,只有他们两人沉沉的呼吸声。一走进封闭空间里,洛城便闻到了闻人律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香气。他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屏住鼻息在沙发远端坐下,尽量远离这个家伙。
回身在客厅边缘站住,闻人律刚想说话,却瞥见沙发上丢着一件陌生的蓝白配色棒球服外套?他眉心一蹙,心里不禁疑惑:洛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衣服?
此时再看洛城,这人绷着一张俊脸,如临大敌似的,他便也不好问了,只得默默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两人隔着两米多的距离,面对着面,眼帘都低垂着,一时间相对无言。
良久,闻人律轻咳一声,终于开口:“我昨晚看了他们的课题日志。你……那一年里,你很辛苦吧。”
没料到他居然说了一句人话,洛城生硬地抿一下唇,反倒觉得不自在起来:“也不算辛苦啦……孩子是我自己决定要生的,这些苦是我为她受的,不关你事。”
“我知道——”闻人律下意识这样答,仿佛害怕洛城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他有些心烦意乱,为自己的词不达意,也为自己这一年多的迟钝:“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生的月凨,但是……你那时候要是跟我说,我肯定可以给你更好的照顾。”
“我敢跟你说吗?”不禁荒诞地轻笑出声,洛城自嘲地摇摇头,道:“我那时候根本谁都不敢说!……谁相信啊,轻重量级第五名的洛城,居然是一个AO双性人!这要是告诉你,不得把你吓死啊?”
“哪有那么夸张。”说到这儿,闻人律终于抬起眼,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瞪住他:“你能接受,我难道就不能接受?……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说着,他艰涩地叹口气,道:“要是有我打掩护,你的孕期也会轻松很多……”
“啧,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不耐烦地打断他,洛城心浮气躁地拧着眉,不禁粗声粗气道:“你今天到底来找我商量什么的,能不能给个痛快!”
被硬生生噎了一下,闻人律只得咽下那些“要是”、“如果”一类的话,沉默几秒,转而道:“关于月凨的抚养权……我觉得,她还是跟你住在一起比较好。”
闻言,洛城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真的啊?!你不跟我抢吗?”
“……我跟你抢什么?”气闷地斜他一眼,闻人律道:“你是她亲妈,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跟你在一起的,我抢过来干什么,让你们母女分离吗?”
有他这句话,洛城是彻底放了心,“啊——”一声在沙发上摊手摊脚地软做一片,如释重负道:“还好你是个讲道理的,不然我都准备找律师跟你打持久战了!”
……这家伙居然都想到对簿公堂了?闻人律心里不禁更加郁闷。绷着脸轻哼一声,他补充道:“不过,你要经常带月凨去我那里转转,让她多跟我亲近亲近。毕竟我是她生父,我有权利见她。”
“哦。”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但洛城总感觉,他好像不止想跟月凨培养感情。思忖一会儿,他忍不住斜过眼,意味深长地睨着闻人律道:“我可以让月凨跟你亲近,但你要记得,她是我生的、是我养大的,你永远不可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知道吗?”
“还有,”他又说,“多一个人爱护月凨,我很高兴,但你给她花的钱,都是你自愿的,以后可不能往回要了哦?”
“往回要?”闻人律听得失笑,“我为什么要往回要?”
“呿,谁知道呢~”轻嗤一声,洛城翻个白眼,哼哼道:“反正月凨是我的女儿,她的家底有我帮她攒,不图你的。以后你跟别人结婚了,生孩子了,别像那种分手的前男友似的,把花过的钱列一张清单出来,让月凨还就行!”
这一句话把闻人律听愣了:“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
他差点儿问了出来。
闻声望去,洛城淡定地挑一下眉,又露出个笑脸:“你也不用担心,我跟月凨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以后你结婚了,就安安稳稳地过你的小日子,完全可以当我俩不存在~这就是一次偶然的事故,咱们就当——就当多了一个远房亲戚,不时走动一下就行,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闻人律深呼吸着,双眼恍惚地望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