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易感期时候的信息素,居然是这样的。
那味道像闷热的仲夏时分,酝酿许久终于落下的一场暴雨,把阮衿从里到外的都给浇得透湿了。他整个人像是一件委顿在地上的湿衣服,是被李隅从地上提溜起来,再被带进房间的。
已经到了完全走不动路的程度。
满室全是浓郁信息素的味道,一股湿淋淋且在蔓延的热像蛇一样缠绕在身体上,催发出蛰伏在身体内部的情欲。
阮衿坐在床沿上,他呼吸不稳,因为紧张而双手颤抖,也不敢去看站在他面前的李隅。他呼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该再浪费时间扭捏下去,说不定会让人等得厌烦。
他开始迅速着手脱自己的毛衣,毛线摩擦过发丝,静电在寂静中炸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再去脱裤子,连带着内裤也一并褪到脚跟处,再用脚蹬踩下去。明明脱衣服对他来说是那么熟稔的一件事,但是这一次却察觉到了鞭辟入里的疼痛和羞耻,像是把整层皮都扒下来一样。
阮衿知道自己在被李隅盯着,于是更加感到抬不起头来。
他没回答李隅自己是什么立场,是因为真的找不到什么站得住脚的立场。他不敢说“我还是爱你”这种话,听起来好像一个不真实的冷笑话,就当他是趁李胜南不在而因为寂寞勾引他儿子的小妈吧。
在这浩瀚如海的Alpha的信息素中,他自己的味道大过渺小了。
逐渐在被迫发情,腺体开始战栗复苏,但也只像点了一炷香,那种沉静的木质淡香,幽幽的升腾起来,钝而不锐,比起太多滋味甜腻的Omega信息素,还算清新好闻,但真的不如他们那么吸引人,尤其是在引起人的性欲这方面。
别人问阮衿是什么味道,他常用“枯木”或“佛珠”之类的词来形容。
但是他不知道,现在的李隅五感都太过灵敏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这种若隐若现的,时断时续的感觉,简直像钩子一样,十足吊人胃口。
真的好像是在故意勾引他一样,阮衿全身已经脱得差不多,但还在弯腰去脱脚上最后一双法兰绒的灰色居家睡袜,像那种仓鼠或者兔子毛,茸茸的质地,用食指探到袜口去往下勾,一寸寸露出纤细漂亮的脚踝。
漆黑发尾下一截脖颈就暴露在他视野中。
他不去想阮衿是否是有意如此,反正直接了当的反馈已经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但下面已经被刺激到硬得不行,性器紧绷绷地蛰伏在睡裤中。
于是他说,“好了,就脱成这样。”
阮衿“唔”了一声,踩着褪到脚心的袜子,真的就停下了动作。李隅把他推倒在床上,粗粝的掌心一经触碰到腰脊上软滑的皮肤,忽然就生出了蓬勃昂扬的施虐欲,像是身体里什么东西终于破壳复苏一样。
他还没有怎么样,只是指腹按在阮衿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几把,他就短促的“啊”出了一声。
身上变得红起来,泛粉,眼睛也紧闭着,纤细浓密的睫毛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咬着嘴唇,不堪忍受,像筛糠一样颤抖了两下。
一股股的沉香味儿汹涌地挤了出来,将李隅的信息素撕开一个口子,被暴雨淋湿了,浓烈起来如开闸,就显出那种余韵悠长的馥郁,其实是很甜的,也并不钝,不过是阮衿自己从未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甜。
阮衿也彻底发情了。
这味道能真象化成味蕾能捕捉到的甘,带一点木质轻微的清苦,和记忆中曾经尝到的不大一样。高中时候的阮衿,有点紧绷的涩,这个要更熟烂一些,像捏碎了的浆果,轻轻戳一下都在汁水四溅。
舌头能灵敏地感知到这些细枝末节的改变,简而言之的是,这么些年了,阮衿的滋味变得更香,更好操了。
所以七年了,他有没有被别人操过?
在他们未曾重逢的日子里,共计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除了那个硬不起来的李胜商之外,他还有没有被别的Alpha插进去过?
肯定有吧?那么纤细轻盈,被端着抱在腿上用力操,粗长的性器顶到生殖腔口上受不了就哭,哭得让人更有施虐。
被大手掐着腿根肆意冲撞,言语支离破碎,交合处的体液都被拍打成白沫,一直蜿蜒到膝盖窝。
沾满了体液的校裤和内裤都褪到膝盖上,膝盖被频繁撞击在铁柜门上砰砰砰作响,一团团地发红。
他在学校科学标本室的柜子都能这么搞阮衿,后面抵着人体骨架,前面的小窗能瞅见福尔马林里浸泡的兔子横切面。
他心中升腾起诸多阴郁又荒诞的想法,近乎偏执地在胸口中撞击着,如果他在标本室都可以,阮衿会不会在别处跟别人也可以?
于是他抬手碰了一下阮衿的大腿,阮衿就将腿颤巍巍分开了。
他要看那里面,阮衿也不能拒绝。
他在床上很乖,除了现在还不敢拿正眼看李隅之外,什么都可以配合。
但李隅嫌他不够再敞开,拿膝盖挤进去顶开了,湿润的黏丝分开几缕,断断续续的。象牙白的大腿根,透明体液裹成一片狼藉的水光淋漓,好似那种上好的玉石被反复把玩出的包浆。
绵软的臀瓣被他用手掌包住,施力往上推,又向两边不留情地掰开,但水实在太多,以至于握不住地打滑。
这不受掌控的感觉另他觉得不悦,于是他捏得非常用力,指头全部陷进软肉中,得以看见窄嫩的穴口还没被插过,只是小到可怜的一条缝,但己显现出发情的鲜嫩水红色,在他的梭巡和凝视下·陪懦地喻张着,不受控地往外吐出一股股淫糜的水。
身下被单也已经被洇湿成一大片深色,他抵在阮衿双腿之间的膝盖也被体液迅速濡湿了。
无声无息的,原来是偷偷摸摸动情很久。
可能阮衿觉得自己被这样看着很丢脸,身体又在抖。这的确是个屈辱异常的姿势,他能感觉到李隅在看那个地方,兴奋和着崩溃都混杂在一起,反而使得腹腔中的麻筋愈发抽动,一股股地从生殖腔中涌出黏稠腥臊的爱液。
“水太多了。”李隅这么评价着,不置可否,往里面伸了探几根手指,像在翻检什么东西,搅弄出咕叽咕叽色情不堪的水声,声线听起来沙哑冷淡,“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嗯?”
“我不是故意的……”阮衿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以小臂遮住了眼睛,紧绷的下颌难耐地往上抬去,思绪全然是被打乱的。李隅是不喜欢他出这么多水吗?但是他也不能控制得好的,李隅这么着用手指玩弄那里,水反而出得更多了。
时轻时重,没有节奏的冲撞和戳刺,指根抵在殷红的穴口旋转研磨,在敏感到极致的湿润穴壁中来回磋磨勾缠。那种没有章法略显粗暴的玩弄,搞出的来黏腻的抽插声于耳旁大作,令阮衿觉得耳根发红,不堪至极。
但一想到是李隅的手,他拿起过笔,弹过钢琴,敲过键盘的手,几乎能在脑内勾勒出修长的骨节埋在自己身体中鲜明的形状,于是浑身酥麻过电般反手揪住了被单,不受控地从齿列中哽咽出声,“嗯啊……啊口同啊……”
完全不需要任何润滑和扩张,里面已经达到了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热到好像垒部软肉都化作汁水要融化掉似的,在这身白腻的皮肉之中,腹腔最里面藏了簇火在隐隐发烧,催生出的层层叠叠的吸附与挤压,是Omega最多情的挽留。
他这么小声叫着,完全是把Alpha往硬了叫的叫法。
阮衿是一个很好操的Omega,于李隅而言有各种意义上的难忘。
李隅慢慢往外退出他的手指,真是令他头皮发麻的吮吸和裹缠,以及带出来一大滩湿淋淋的爱液,顺着虎口在往下蜿蜒。
他仍在想,阮衿最好只被自己操过。
他只能被自己操过。
阮衿喘出了一口气,手肘撑起了身子,看见李隅举起来的湿淋淋的手掌,在灯下被照出了暧昧淫靡的蜂蜜色。
他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去取床头柜上搁着的纸巾盒。
一连毛毛躁躁地扯了好几张,凄过去想去给李隅擦干净。
他也讨厌自己这么激动敏感的身体,完全不知羞耻地释放着渴望,不停地往外分泌着汹涌到多余体液,就是在夸张地广而告之,他到底是多么迫切地需要被李隅操。但是李隅避开他递来的这些纸巾,食指和拇指的指腹还在打着旋搓揉,好像觉得那些滑不溜秋的粘液手感还不错。
他两只手都湿透了,于是抬下巴指挥阮衿去做事,“拿一下套子,钱包夹层里。”
阮衿像没听懂似的呆愣了一下,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和喘息。缓过神之后才将床头上的钱包拿起来,在装了各种卡的夹层里找到一只避孕套。
浅橙色方形的铝箔,印著几行夹杂中文日语,正中画了一只微笑着的小天使,下面瓢逸精致的花体写着“O4 Raphael”,看上去竟意外的可爱。但是阮衿却觉得心脏一阵阵缩紧,这一看就是某个系列特殊的纪念版产品。
不是一整盒全新的,而是使用过的,搁钱包里方便下次再用的,一盒之中的第1只。
阮衿捏着这只避孕套,有些异常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只觉得之前唱戏发哑的嗓子再度疼痛瘙痒起来,像是有虫爬过,而正在汹涌发情的身体居然也开始逐渐降温。
即使说李隅的信息素仍使他这截枯木泡在雨水中情动不已。
撕包装的时候手也在发抖,他扯开一个小口,不知怎么的再怎么也不能继续不下去了。
发情Omega无异于一滩烂泥,除了挨操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了。李隅看着他把那个避孕套咬在牙齿上,像小兽一样不熟练地用牙去撕扯。
忽然就生出了极大的烦躁,他已经等太久了,从等阮衿脱毛衣,脱裤子再到他撕开避孕套,好像过去了有十年之久一样。
他觉得自己装模作样的,到底还戴什么套。
他如果要操阮衿,为什么不能不带任何隔阂地直捕到生殖腔去,他如果要让阮衿怀孕,为什么不能把精液全部灌满进去。
明明是阮衿自己送上门来的,都不必进房间了,他可以把阮衿按在任何地方,墙上,门上,楼梯上,就那样掐住腿根操弄起来。
于是他凑过去,掐着阮衿的后颈将他笼过来,偏头咬住了避孕套的另一侧。他看着阮衿,而阮衿也在看着他,像猛兽和猎物之间存在的那一段短暂微妙的僵持。那姿势很像是在接吻或是借火,隐隐发力,下颌交抵着错开来,一道新的大豁口就产生了。
小片铝箔的边缘如锋利刀片,被他从口中轻轻吐出去,“快点。”
阮衿还呆愣愣地叼着那个被扯开的避孕套,直到听到他发号施令才开始低头动作。
丝绸的睡裤的褪下,蛰伏在毛发之中的性器是一柄昂扬的凶器,色泽深沉,经络盘绕其上。阮衿把套给他一寸寸扶着戴好,沾得满手果冻胶质的粘液,掌心能清晰地触摸到上面炽热骇人的温度,以及蓄势待发的搏动。
他低头都能嗅到的一股腥臊如山林野兽的味道。
有的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容易情绪失控暴躁,Alpha伤害自己0mega的新闻也常常有发生。但是李隅的确是Alpha中的佼佼者,他好像没有情感一样。
神色平静,身上规整干净,吝啬到连裤子都只褪下一半。要不是这满室的信息素味道,以及他性器真的有反应,阮衿会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处于易感期,或者说,他其实根本就不想做爱。
他真的需要吗?
阮衿有些恍惚地呆愣这么想着,如果说这七年间他有别人的话但是下一秒,一双铁钳似的大手带著强悍到可怕的力度掐到他腰上了。几乎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他被直接拖拽到李隅的腿上趴着。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有手臂穿过腋下,死紧地锁住他的后颈和肩膀,胸膛紧贴到一起去了。
他感受到那心脏在猛烈有力地跳动着,性器像是破土而出的根茎,强硬地长驱直入,插到那淅淅沥沥两腿之间,顶开层叠紧致的穴肉,然后就这样合着那样黏腻的抽插声,凶狠而高频地向内冲撞起生殖腔口。
而阮衿瞪大眼睛,脑袋伏在李隅肩头,甚至连叫都还没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