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隔着网线和遥远的大洋彼岸,温诺仗着应离的手伸不进屏幕里来,于是难得的升起了些许恶劣的玩味心理。
他想,他可能是被应离给带坏了,他以前从不这样的。
室友的俊脸绷得很紧,眉头紧皱,耳廓不可抑制地泛红,声音嘶哑:“回去再……”
“不行,”温诺冷冷地睨着室友感到有些难堪的眉眼,任性地要求道:“我现在就想看,而且不是你自己先勾引我的?”
应离低垂着睫毛,呼吸紊乱,还想挣扎一下地解释道:“诺诺,拿你的衣服没问过你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没抱有任何龌龊的心思。我不是确诊了皮肤饥渴症吗,我怕离开你几天,症状严重了不好缓解,所以才这样的。”
温诺沉吟了一声,唔,是有点道理。
但是那又怎样,他不讲道理。
温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淡粉的舌尖一扫而过,留下一点晶亮的湿痕,漂亮的杏眼闪着狡黠的明光:“不管,反正你拿了我的东西没问过我就是不对的。应学长,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是一个小偷吧?……偷的还是男朋友的睡衣,太令人遐想了。”
应学长耳廓上的热意逐渐扩散到了脸上,狼狈地抬眼:“……诺诺!”
“听话,”温诺挑起一个漂亮的笑容,声音压得很轻:“做错事了是要受罚的对吧,11号?”
裤子被撑得几乎要发出布帛撕裂的声音。
明明两人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应离却莫名感受到一种上位者的压制。
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晚宴结束后的宿舍,小男友居高临下地拿脚心踩他,随意地践踏他的自尊心……而他却从中无耻地品味出一丝甜蜜来。
实在愧对这么多年来的学识和教育的熏陶,他发誓,在遇见温诺之前,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应离听见自己声音喑哑地回答:“……好。”
但是他有点小意见,“诺诺,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
温诺一怔,随即失笑,眼睛被泪水濡湿显得更加明亮好看:“可是不是你自己让我这样喊你的吗?”
他当时喊应离老公,可给应学神气坏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让他喊他的名字,不愿意就喊他的学号,非常的傲气。大概是应离觉得他在戏谑他吧,没有给到他足够的尊重,于是不高兴了。
怎么现在反倒又不乐意了起来?
应离眉头紧皱,面色带着些微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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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诺怎么称呼他,他本身没有很大的意见。
但在此情此景下,编号莫名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训诫感,仿佛这里不是什么酒店,而是一座牢笼。他则是温诺的阶下囚,一句话就可以主宰他的极乐与地狱,这种忽上忽下的感觉很不好。
应离皱着眉头,不回答他,只说:“我给你看,你别这样叫我。”
说罢,他就轻触了一下屏幕上的前置后置镜头切换的按键。
画面一闪,随即出现在屏幕里的就是穿着浴袍的下半身。
黑色的浴袍约莫在男人膝盖偏下一点的地方,再往下就是肌肉轮廓明显的小腿,中间有一个突兀的明暗光影轮廓。
温诺的本意就是到这里就好了。
他也不可能做太过分的事,毕竟室友那里不是有点毛病么,那个什么来着……哦,心理障碍。本来就是有些心理阴影的领域了,他还去撒盐不太合适。
意思意思,适当打击一下男性自尊心就得了。
而且,看多了温诺的男性自尊心也有点受挫,于是他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打算叫停应离就此打住。
然而,镜头里,男人长指一掀,再拽住那点布料边缘往下一扯,不安分的东西就立刻弹了出来,贴在腰腹上。
温诺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不儿,哥们,我没叫你做到这个程度吧。
镜头里看不见应离的脸,温诺却觉得对方肯定和自己同时脸烫了起来。
两边默契地同时陷入了沉默。
应离还有些尴尬地拿手掌拢了一下,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规规矩矩地拿开。
室友买手机不追求品牌和性能,因为他一不爱炫耀,二不打游戏,唯一的挑选标准就是像素。
因为应离的专业的缘故,时常需要自己培养一些菌种和微生物培养皿,为了更好观察他们的形态和方便记录实验数据,需要高清一些的像素将其生长状态记录下来。
所以此时,尽管聊天软件的视频功能自带了一层淡淡的柔光滤镜,视觉效果却依然震撼,分毫毕现。
温诺结巴了:“你、你……”
室友似乎也感到了尴尬,冷白的肤色都似乎蒙上了一层赧意。
搁浅的海洋生物在雪白的沙滩上从肺腑里挤出一口海水,这是它渴求海水的表现。
空气中散开一股淡淡的海洋腥气。
应离忍不住了,这种大胆的行径极度挑战他的礼义廉耻三观,于是低沉的声音催促道:“诺诺,看够了吗,可不可以收起来了。”
温诺早就想让他收起来了!
可是,室友这样一说,他却偏想跟他对着干。
不然怎么算得上是惩罚呢,自然是要做点让对方不情愿的事情啊,温诺理直气壮地想道。
反正他现在占据了道德的高地,热暴力就是这样的,得理不饶人。
温诺故作苦恼,唔了一声,埋怨道:“看不清啊,你手抖吗?听说手抖是肾虚的表现。”
应离怔了一下,回答:“不抖,我手很稳的。而且,我也不虚。”
搞科研的,手抖可不行,有时候一个失误,实验结果就差之千里了。
应离这人胆大心细,下手一直很稳,无论是做研究,还是解剖实验体,都不会犹豫停滞。
况且,他也真的不虚,倒不如说他的肝火旺得都快让他感到了灼烧感了。
尤其是嘴唇,干得他三番两次的去舔。
应离的专业领域就是生物,他明知道嘴唇是越舔越渴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这样做。
嘴唇有点,有点微妙的空荡感。
他想吻温诺。
想把温诺的唇舌噙住,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地跟他一块纠缠。
为了证明他手不抖,应离游走到理智的边缘,把镜头推近了一点。
然后因为这滔天的罪恶感,他手还真的微微抖了起来。
应离:“……”
温诺想笑,生生忍住了,挑剔地评价:“哥哥,你这有点丑。”
这下不光是耳廓和脸颊,应离觉得自己的脖子可能也红了,他干巴巴地回答:“是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反正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了。
他其实希望温诺觉得好看。
毕竟温诺喜欢他的脸和身材,小男友就是这么一个不知羞的颜控,他希望温诺觉得他哪里都好看。
但扪心自问他这确实长得没有温诺的好看。
温诺的外观比他的秀气多了,颜色也漂亮,一点同性别的恶心感都没有。
应离一直觉得那儿挺脏的,男的就更别说了,他也有,每天洗澡、去卫生间都能看到,有什么好看的。之前忍着不适去观摩了几部影片,看一次软一次,可见他对男人的抵触程度。
但如果是温诺的……
应离觉得可能甚至有点好吃。
温诺见室友都被自己逗得手抖了,却有股谜样的乐趣升起。
太好逗了,平时冷静自持的男神一般的室友,在外是天之骄子,在内是有求必应的居家好男友,看上去无所不能,没有他不擅长的事情。
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对他束手无策,受人主宰。
不得不说好爽啊。
温诺恶劣地眯了眯眼睛,声音又轻又甜地刻薄发问:“哥哥,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总是起来?”
温诺回忆了一下,似乎每次都是应离先这样的。
明明那里有问题,心理有阴影,而生理却和意志相悖,这不是很矛盾吗?
还是说……应学神就是这样一个经不起撩拨的人?
太表里不一了吧。
为了帮室友维持住外人眼里的高冷禁欲的形象,温诺觉得有必要扭正他这种放..荡的作风。
应离惭愧地道歉:“对不起。”
他只能道歉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该这样的。
虽然知道不该,可是他也没办法。
温诺猜想:“是不是因为你学习太忙,总是不解决,一直积压压力才会这样的?”
应离:“或许吧,我不知道。”
温诺佯装生气:“你总是不解决,然后又总在我面前这样,让人多困扰啊。”
室友又道歉了:“抱歉,我会努力控制的。”
温诺怨声:“不行,你太屡教不改了,既然你总是不自己处理,那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解决吧。”
应离心口一跳,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想拒绝,因为其实他并不是没处理过,但没有用。
小男友身上的香气似乎是为他的荷尔蒙量身定制的毒药,非要比喻的话,大概是小说中契合度超高的信息素的存在,只要他一感知到,就控制不住的发热、热到几乎昏厥。
然后高温过载的脑袋就会让他做出和往日作风大不相同的事情,就比如现在。
应离为难地央求:“诺诺……这样不得体。”
小男友软软地撒娇:“哥哥要得体,还是要我?”
应离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额角青筋狂跳:“……要你。”
“……要诺诺。”
只要选项里有温诺,那对应离来说就永远都是只有一个选项的单选题。
他只能选他,也只会选他。
男人微抖着镜头解开了睡袍,精壮的腹肌因为不稳定的呼吸而起伏很快。
温诺是个乖孩子,别人都处在蠢蠢欲动的青春期的年纪时,他连不健康的网站入口都找不到,可以说这辈子没看过多少冲击力强劲的画面。
而此刻眼下的画面可以冲进他人生的震撼镜头TOP3了。
应离手背上的青筋看上去很狰狞,温诺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脸红了起来,侧身躺在室友的床上,脚尖蜷缩。
“应离,应离。”温诺止不住小声地叫室友的名字。
但室友好像已经听不进去了,亦或者是他那边的噪音太大,反正没有给予温诺回应。
温诺抿了抿唇,做坏事一般小心的把手也探下去。
反正……一下子应该也没事吧。
更过分的都发生过了,这样应该也没什么吧?
不管了,少年眉心紧蹙,鼻尖冒出细小的汗珠,眼角的泪水落入应离的枕头上,消失了无痕。
应离自己做作业一直要花挺长的时间的,但和温诺一起写就会写得快很多,大概这就是有作业搭子的魅力。
写完的那一刻,应离低低地唤着小男友的名字:“诺诺,我的……诺诺。”
温诺写完的更快,早就心虚地管理好了表情,只有脸颊还红扑扑的,不过也说得过去:“嗯?干嘛。”
不会被发现了吧。
万幸,应离没有发觉,只是用带着喑哑的嗓音沉沉地发出警告:“诺诺,你惩罚我,我没有意见,但是这样会让我胃口变大的。”
温诺不懂:“嗯?”
“下一次,光是腿大概就不够用了,宝宝。”
温诺吓得呼吸一顿,而后又缓缓地恢复过来。
吓唬谁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温诺不服气的哦了一声,随即软软地微笑:“别生气,哥哥,等你回来我送你小礼物呀。”
少年的声音又软又甜,像多汁的水果,但却一点也不腻味,清爽悦耳。
应离已经拿来纸巾擦干净掌心了。
他有点洁癖,抽纸擦拭两遍,还要拆一包消毒湿巾擦一遍,很嫌弃似的。
刚刚和小男友做完惩罚游戏,应离的心跳还加快地跳个不停,嘴里像含了块化不开的蜜,甜得幸福从肺腑深处溢出来。
好开心。
被温诺罚了,还挨骂了,但是好幸福。
应离轻轻笑起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