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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烛光葳蕤,空气中柑橘与罗勒叶温柔清爽系的香氛扩散得恰到好处,温诺亲手布置的庆祝场所成了他与应离灵魂贴紧战栗的温床。

    温诺抱着被角呜呜的哭,惨兮兮的。

    应离停下动作,汗滴到温诺的锁骨上,动作怜惜地拭去小男友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沉声:“准备工作应该做充分了,不会痛才对呀。”

    温诺说不出话,只得摇摇头。

    天杀的,就是因为不痛才更想哭呢!

    应离做不到对温诺的眼泪视而不见,往日冷厉的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结实的臂膀一捞就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彼此紧贴着。

    温诺哭得长而卷翘的睫毛粘成一簇一簇的,被雨淋湿的太阳花似的惹人怜爱。

    室友把他抱在怀里,用低沉的男音温柔地哄:“别哭了宝宝,不是说好随便我的?”

    温诺哭唧唧,委屈道:“我要跟你分开!”

    今晚发生的时候让他的脑子过载,导致温诺只记得自己最初的这个目的了,于是一遍遍倔强的强调。

    应离有些苦恼。

    人被他面对面地好生抱在怀里,小男友两条笔直漂亮的长腿也环在他的腰上,完全是密不可分的姿态,怎么分开?

    应离无奈答道:“分不开了。”

    紧咬不放怎么分开?

    温诺愣愣地思考了半天才理解了应离的意思,“……我不是说这个分,我是……我要分手!”

    应离一怔,更觉无奈。

    小男友挺难哄的,娇滴滴,一不顺意就把分手挂在嘴边。

    应离很不喜欢这两个字眼,非常、非常不喜欢。

    即使是开玩笑的,即使是气话,他听起来都觉得刺耳。索性抬头吻住温诺的唇舌,让他发不出这样刺耳的言语。

    温诺从喉间发出了两声可怜巴巴的声响,有些许吞咽不及的就顺着嘴唇的弧度滑出去,最后被应离用粗砺的指腹抹掉。

    “为什么要这样说,嗯?”应离侧头去问他,含糊不解地寻求答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可以练习的。”

    应离的在实验课上的操作分很高,技术动作几乎是从教科书里抠出来按在身上似的,师弟师妹都背地里说应师兄像个机器人,精准得毫无差错。

    所以应离觉得,自己在学习这方面确实是有天分的。

    只要他寻找到规律和关键点,就可以无数次的复刻最佳路径,和小男友一起攀登到至高点,从温诺那里拿到高分。

    但前提是得和温诺一起,温诺要配合他才行。

    与此同时,温诺也在思考。

    对哦,为什么分手?那当然是——

    少年的瞳孔猛地睁大!

    完了,他本来想好用来分手的不就是“接受不了柏拉图”、“你很好,但我等不了”、“对不起我是个遵循欲望的人”……诸如此类的借口的吗!

    但眼下的室友简直像是背着他偷偷嗑了西地那非,猛得让他不合时宜的想道——艹,不愧是康巴汉子。

    温诺方寸大乱。

    怎么办呐!用来分手的借口不成立了!!!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干嘛非要等到生日啊,就应该在应离坦白他的隐疾的时候就直接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萎男”,然后干脆利落的分了!

    ……谁知道只拖了几天而已,室友居然就这么水灵灵的治好了,谁敢信?

    难道说给应离看病的那个心理医生真的是神医?

    “嗯?”应离还颠了几下催促他。

    温诺:“……”

    温诺硬着头皮干巴巴地敷衍道:“哪里都不好,不喜欢。”

    怎么样,好不容易治好的,男朋友非但不夸,还说这种扫兴的话,够伤自尊了吧。

    温诺一肚子坏水被撞得晃晃荡荡,含恨地想道。

    应离停住,扣住温诺的肩膀让他原地转了个身,另一只手很稳地掐在他的腰上。

    温诺眼前一黑,整条脊梁骨都在轻颤,他气得在室友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干嘛?”

    应离不答,扣住温诺肩膀的手往前伸,托起少年有点潮湿的脸颊和下颌让他往前看。

    前面是一面镜子。

    镜中倒映出二人抱在一起的身影,男人明显比他粗壮很多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贴在他的脸侧,拇指陷进他柔软的脸颊肉里。

    天然具有的体型差造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力,温诺是学美术的,只看了一眼就被烫到般垂下眼睫,不敢看了。

    如果说恋人的亲密是一场春雨协奏曲。

    那么被一场雨淋过,刚刚屈服地倒下去的新芽在此刻又焕发了生机。

    男人低低的笑声从胸腔的震动中带出来,像是取笑,但冰冷如常的声调却又像是在做严谨的实验陈述:“诺诺,你这样是不喜欢的表现吗?”

    脸红得都不像话了,地板也不能看了。

    温诺抿唇,嘴硬:“就是不喜欢。”

    应离偏头沉思了一下,又把人转过来,自己躺下,炙热的大掌稳稳地牵着温诺的掌心,语气很纵容:“是我错了,我忘了,诺诺不喜欢被动的是不是?”

    温诺抿着唇,眼睛湿漉漉。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点头吧。

    应离露出很淡,但是很满足的笑意,放开了手改而按在温诺的腰侧,大方道:“那换诺诺来吧。”

    温诺慢半拍:“来……什么?”

    应离道:“虽然没有缰绳,但这次是真的给你骑。”

    男人的喉结上下攒动了一下,冷沉的声音之下是想要喷发的欲望火山,像碎冰一样的眼神在此刻情瑟的不像样。

    “想坐多久都可以。”

    “我是您豢养的最温顺最忠心的马儿,吃的是草,产的是n……”

    低低沉沉的话语未说完,身处上位的温诺就狼狈地捂住了他的嘴,脸和薄软的耳朵都通红,色厉内荏:“不许说了!”

    什么天才科学家,明明满脑子都是废料!

    ……

    这是应离有印象以来,过得最正式的一个生日,也是他人生中最幸福和快乐的一天。

    以往的生日,如果外祖父外祖母记得的话,就会给他宰杀一头想吃的牛或羊。马匹是不能吃的,品相好的马匹非常值钱。若是不够,还可以给他煮一个喜庆的红鸡蛋,允许他去集市玩。

    母亲太早就走了,病痛使她的精力变少,有限的清醒时间里常常会想另一个姓应的人。

    但说实话这些他都不是很在意。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过生日,这没什么特别的。

    他曾经是个欲求很低的人。

    没有想要的东西,没有狂热的爱好,没有喜欢的明星,甚至连影视作品也没什么沉迷的。就连他的专业和工作,也只能说他擅长,但称不上痴迷。

    在遇见温诺以来,他也不知道原来拥有了欲望的自己会是这副模样。

    即使是抵/死/缠/绵也不足以抒发他情感的浓度。

    怎么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呢?

    应离想不明白,但一贯求知的他此刻却不想去思考为什么。

    温诺早就睡熟了,清洗和善后都是应离做的。

    小男友出过汗,又洗了澡,应离怕他着凉,薄薄的空调被整个都裹在温诺的身上。应离不怕热,亦或者说直至此刻,他体内沸腾的血液都还没有平息下来,所以他什么也没盖。

    清爽干净的皮肤紧贴着乖乖裹着被子的温诺,应离用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环抱着他,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他还不困,一边眉眼低垂地用视线描摹温诺有些苦巴巴的委屈面容,一边将思绪飘远。

    应离曾经阅读过一个印象深刻的句子,出自英国作家珍妮特·温特森的一部长篇小说。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

    他对这个句子并没有多么深刻的感悟,只是在阅读到它的时候,应离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他母亲,都兰塔娜的脸庞。他觉得这个句子仿佛说的就是自己那天真的、又纯粹美好的母亲。

    在应离小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母亲没有相像的地方。

    母亲爱笑,即使在病痛中也会笑着跟他讲故事。还很爱幻想,经常出现天马行空的点子,只是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供她实施。

    应离的性格几乎可以说是和母亲相反,因此,他一度认为自己是更像那位与他未曾谋面过的生父。

    然而真正见到应辉之后,得到的只是更大的幻灭。

    他也不像应辉,他谁也不像,像是没有家的孩子。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确实是像母亲的,他和母亲都拥有着如此厚重的情感浓度。

    应离收紧了胳膊,把温诺抱得更紧了一点。

    少年发出一点含糊的呓语,柔软的唇微微开合,软软的声音拖得绵长:“讨、讨厌……”

    应离亲了上去,叼着软软的唇轻轻地磨:“要说喜欢。”

    他把脸埋在小男友散发着温软香气的颈窝里,闭眼睡去。

    家。

    他也有家了。

    ……

    晨曦的光从窗户打进来,洒在被子上。

    温诺翻了个身。

    ……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

    天杀的,这离谱的人生要他用什么脸去面对。

    空气中的味道已经散干净了,仔细闻的话还能嗅出一点,温诺羞耻地把头埋进被窝里,蹬腿想踢无辜的被褥无能狂怒一下。

    然而腿抬起来的弧度一大,他就讪讪地并拢了回去。

    温诺:“……”

    算了,无能狂怒是弱者的表现。

    门轻响,应离端着清淡但很香浓的小粥走了进来,喊他:“起来吃过早餐再睡,我看过你的课表了,今天没有课,你可以休息一整天。”

    乱动的被子顿了一下,温诺不情不愿地冒出个脑袋来。

    他抿着唇,誓要用愤怒的眼神让室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他在对上应离的眼神时却不由呆了一下。

    应离原本就挺喜欢盯着他看的,温诺都习惯了。

    室友也不爱说话,最常干的事就是拿漆黑的眼珠子围着他打转。见得多了,温诺也就能慢慢地从中感知到他的情绪,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现在,室友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深沉和直白。

    如果说应离原来的眼神是冰,现在就是化成了铺天盖地的、让人无处可逃的水牢,将他困笼在其中,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应离走过来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很体贴地把温诺半抱起来,顺便往他腰后塞了两个软蓬蓬的枕头:“吃吧。”

    温诺愣愣地接过碗勺,问他:“你……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做吗?”

    按道理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应该有很多事项要交接的呀,跨国资料更麻烦了,确认工序都比平时多几道。

    应离诚实道:“是有,但是不去也没关系,我可以在电脑上处理,请个假就行了。”

    温诺蹙起眉头,不应允:“不行,不能耽误干正事,你去科研所吧,我自己可以的。”

    上个床而已,都成年人了……难道被/干一下还能残废?

    温诺绷着脸,有些倔。

    应离觉得他这样很可爱,想亲一下,但又怕好不容易哄好的男朋友又跟他生气:“没事,我……”

    “不行,你不走我就要生气了!”温诺打断他,义正言辞:“用这种小事就阻拦男朋友为祖国的事业添砖加瓦,我成什么人了!你不走,你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

    应离:“……我走。”

    温诺如此强硬,应离也没有办法,只得说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还叮嘱他不舒服就给他打电话,顺便把温诺吃完的碗刷了,这才离开。

    眼看室友一走,温诺就立刻给张弛打电话。

    温诺:呜呜呜,分手不成反被炒了,这可怎么办呀QAQ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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