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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者为王 蛇蝎点点 14878 2025-04-01 07:33:50

陈晟被他那认真而专注的神情逗得直乐,笑得小腹都发颤。被他掰开穴口缓慢地进入了,才闷笑着抱着他的脑袋,闭着眼睛跟着他的动作往下沉腰。

“嗯……慢点……不要一次进来……嗯……就这样……”他低低地喘息着,贴着左轶的耳边指挥道。

做爱的时候左轶一般都非常听话——前提是在双方没有沟通障碍而且左轶还保有神智的时候。而今天左医生显然兴奋过了头,没捅了几下就开始失控。

“嗯啊……啊……啊……”陈晟随着他一下比一下猛烈地撞击而颤抖,抱着他的脖子竭力往上躲,“操……啊……你他妈……轻点……说了不要全部……呜啊——!”

他猛然扬起了头,急促而痛楚的喘息,一滴冷汗顺着鬓发淌下来,眼神几乎刹那间就迷离了!

左轶倒是被他尖叫着这么一绞,弄得爽快不已,而陈晟却是给插得苦不堪言!左轶本来就长了根变态的大棒子,这个姿势又让交合的地方含得更深,更别提陈晟被这一下捅脱了力,膝盖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左轶腰上——那东西猛然深入,差不多连下面两个蛋都要挤了进去!他只觉得肠子都快被捅穿了!

“啊!啊……哈啊……哈啊……”他上身软倒在左轶身上,激烈地喘息,眼神涣散得对不上焦,手指掐进左轶背上,在那里留下了几道渗血的抓痕。

左轶察觉到他痛苦的颤抖,停下动作,偏着头去吻他舔他,两手安抚性地揉搓着他那两瓣结实挺翘的屁股,想让他放松一些。

陈晟目光迷离地被他抚弄了一会儿,又继续兴奋了起来,疲软的下体微微抬头,被他低头舔咬抠弄着胸口黑红细小的乳粒,竟然还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左轶操了他大半年,深深掌握了他身体的一些特性——他其实潜意识里是喜欢痛感的,尤其喜欢激烈的、狂风骤雨般的刺激,对温和的抚弄反而回应度不高——因而唇齿下了些力度,吮着乳尖磨着牙啃咬撕扯那粒小小凸起,果然听到陈晟更加兴奋的回应,“哈啊……啊……”

被紧咬着的狼牙棒感觉到了些许放松,左轶两手掐着他的腰,鼓足力气,重新自下而上地开始顶撞他,深入浅出,急促而狠重。

“啊……啊……啊啊……呜……啊啊……”陈晟被他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闭着眼睛只顾喘息尖叫,双手难耐地随着他的冲击而在他背上来回抠抓,竭力想给自己找一个着力点,最后终于一把揪住了左轶脑后的靠垫,死死抓紧。

下体交合着发出啪啪噗噗的水声,那里越来越湿,越来越软,肠肉一开始的拒绝推拒都化为了温柔贪恋的迎合。被揉搓的红肿一片的两瓣屁股随着狼牙棒的冲击而微微颤抖,渐渐地,竟然也开始跟着那节奏上下迎合。

“哈……哈啊……嗯……嗯……哈啊……”陈晟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而左轶向来对他任何形式的叫床声都毫无抵抗力——咬牙强忍的闷哼又沙哑又低沉,会让左医生十分性奋;放肆大胆的高叫呻吟又淫荡又放纵,会让左医生更加性奋——下身冲击的速度猛然加快,捣蒜一般朝着那湿热糜烂的洞口撞击了起来!

“啊!啊!哈啊!啊!呜……哈啊!啊!啊!……哈……”陈晟的呻吟声开始急促而难耐,时不时还因为喘不过气而断上一会儿。他被操得下体勃起、浑身通红,紧闭着双眼意识不清,渐渐地就连迎合都没有了力气。大张着双腿坐在左轶身上,他毫无抵抗地被左轶乱七八糟地随便捅操,爱怎么干怎么干,直被干得欲仙欲死,死去活来。

“呜……啊……啊……啊啊啊——!”

高潮来临的时候他呜咽着抱紧了左轶的脖子,将脸埋进左轶脑袋后面的靠垫里,小腹颤抖着喷发。而左轶闷吼着咬住他的肩膀,肉棒滚烫地在湿软的肠道里弹跳,狠狠地将自己射进他身体最深处。

完事之后两个人相拥着躺在沙发上喘息。这么个姿势非常耗体力,陈晟懒懒地动都不想动,良久之后,感觉到左轶坐起来,从茶几上抽了张湿巾,又从抽屉里翻出几根卫生棉条,抬起他一条大腿,开始清理战场。

他闭着眼睛感觉屁股里的黏腻被一点一点弄了出来,心里觉得真他妈操蛋。不戴套子,内射,这么又渣又不安全又麻烦的操法,他连对着杨真都好几年没搞了。这变态还是个医生,结果他们从第一次开始到现在都没戴过套!操!

不会被传染什么破病吧?!面瘫病?!白痴病?!

陈晟暗自腹诽了一通,躺在那里屁股都冰凉了,却还没被清理完,索性睁开眼睛蹬了左轶一脚,“他妈的别弄了,去洗澡!洗完陪我去市区逛衣服。”

左轶任劳任怨地抱他去洗澡,并且准备来场双人浴,被陈大爷踹着屁股踢了出去——有完没完了,老子还要留着力气逛街!

两人一前一后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门。叫了辆出租车,并排坐在后座里,陈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左轶。

这变态没劲透了,春夏季没完没了的白衬衫黑裤,秋冬套件毛衣加土了吧唧的防寒服,一副在冰山雪原里冻了几个世纪的死尸样。

他伸手把左轶扯过来,嗅了嗅他的领子,闻着倒是洗衣粉的清新味。一模一样的款式,换洗得倒是勤。

“前面XX店下车,”他随手放开左轶,对司机吩咐道。

司机默不作声地从后视镜里瞟了他一眼,觉得这俩大男人一起挤在后座还嗅脖子的动作着实诡异!

陈晟一推车门先出去了。左轶坐在后头老老实实地摸钱包付车费,然后起身快步追上他,脸上神情僵硬又冰冷,行为却怎么看怎么狗腿。

那家服装店的店员认识陈晟,一瞪眼睛,“晟哥?你怎么来了?!”

陈晟冷眼瞥他,“不能来?”

“哎,当然不是那意思,你不是嫌我们家款式偏瘦嘛,”自己也瘦巴巴的年轻店员叽咕着。

“老子爱来不来,”陈晟一巴掌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动作虽粗鲁,瞧着却像两人挺熟,“这一季新款在哪儿?”

那店员把他往新款那儿带,陈晟边走边吆喝,“变态,过来!”

店员一回头,这才发现后头还跟了个客人——高高瘦瘦的,面目阴冷僵硬,往门口一站跟黑白无常似的。

他微张着嘴看着陈晟把几件衣服往那男人身上比划,觉得可惊悚可惊悚了!陈晟在圈里惯来的独来独往,不跟人亲近,据说连对他那老相好的“小骚羊”都是光给钱不陪逛!

然后他听见那面目阴冷的男人,用一种与神情非常不符合的、极其诡异的温柔的声音说,“你穿好看。”

“闭嘴,”陈晟皱着眉头说,“这家店尺码偏小,老子的肩过不去。转身我看看……就这两件,拿进去试。”随手把衣服丢他身上,往更衣间方向推了一把。

左轶面瘫着脸抱着衣服走了,店员趁机凑上来八卦,“晟哥,谁啊?你亲戚?瞧着挺怪,咳!挺帅啊!”

“他是谁关你P事,”陈晟说,“裤子在哪儿?”

他又挑了三四条裤子,拍开更衣间的门给左轶扔进去。店员在后头目瞪口呆地看,满脑袋稀奇古怪的八卦,末了迫于陈晟的淫威,强行给咽肚子里了,光是缠着陈晟叽叽咕咕,“晟哥,你什么时候来酒吧啊?你几个月没来啦,大家都问你呢。有人还去健身房找你了,说你没在那儿做了。”

“换了工作,”陈晟道,牵着嘴角嗤笑了一声,“问个P问,都屁股痒了?”

那店员跟他认识得久,早习惯他老实不客气的说话方式,毫不介意地就上来蹭他,“可不是嘛,你回来指导指导怎样‘运动’嘛。”

陈晟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时不时拍着他脸皮骂他一声“骚货”,那店员也不介意,笑嘻嘻地,“哪有你家小骚羊骚,哎,好像也好久没看见他了,他去哪儿了?”

小骚羊就是杨真,陈晟自己也几个月没见过他,漠不关心地道,“不知道。”

那店员还要叽叽咕咕地八卦,陈晟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老子真不知道,他跟张老板是你介绍的?”

“啊?啊……”那店员脸色顿时变了,“不是,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错了晟哥!”一边说一边屁滚尿流地就要往里间缩。

陈晟一伸手把他拎回来,“操,滚回来吧,老子懒得揍你。”

更衣间的门打开了,左轶穿着一身款式新潮的休闲装出来,僵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正在打闹说笑的他们。

“嗬哟!”那店员正挽着陈晟脖子、整个人挂在陈晟肩上,回头看见他,惊叫一声,发自肺腑地惊讶与赞叹,“哎帅哥,你穿这套真心帅气!绝对好看!啧啧啧,你这个身材穿我们家衣服就最合适了!我跟你说我们都是法国设计师BLA BLA BLA,面料都BLA BLA BLA……哎哟!”

话没说完,他就被左轶一把从陈晟身上捞开了,惊叫着踉跄几步撞到柜台上。左轶挡在陈晟身前戒备地看着他,是副野兽护食的样子。

陈晟从后头往左轶脑袋上呼啦了一巴掌,“发什么疯!这套不错,进去换另一件,搭那条灰色裤子。”

左轶森冷着脸警告性地瞪了店员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

店员委屈得要死,这次可不敢再往陈晟身上蹭,光是皱巴着脸跟他小声叽咕,“什么啊,原来晟哥你从良了。这嫂子也太凶了,瞧着也不是你喜欢的款啊……”

“关你P事,”陈晟说,“开单子去!”

另外一套上身效果也不错,又多挑了一条裤子、一根皮带,刷卡的时候陈晟把左轶的钱包扔开,丢了自己的卡给店员。

左轶刚开口说了个不字,就被陈晟一脚踹在小腿上,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他面瘫着脸不发声了。

店员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晟实施家暴,捧金卡一般捧着陈晟的卡结了钱,末了像送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一般欢喜而殷勤地把他们送走。一扭头狂奔店内,直扑手机——卧槽这八卦太劲爆了我要跟大家八通宵!

左轶拎着那袋衣服跟在陈晟后面,一边走一边看他,眼神越来越热。五六点的时候购物广场上还没那么热闹,他看看周围稀少的人流,突然快步走了几步,抓住了陈晟的手。

陈晟操了一声,甩了他一下,没甩掉。

“腻不腻歪啊你?滚。”转头骂他。

左轶趁机往他唇角上亲了一下。

“滚开,”陈晟面黑嘴硬,“别他妈自以为是啊。老子看你沙发挑得不错,赏你两套衣服,省的你穿得土了吧唧丢老子脸。”

左轶嗯了一声,又亲了他一下。被他一巴掌扇开了。

他们在广场上四处逛了一圈,陈晟自己也买了一件衣服,还挑了一对网球拍。末了找了家私房菜馆坐进去,左轶刚吃完中饭没多久,没什么食欲,陈晟自己点了两个菜。

——端菜上来的服务生却是杨真。

三个人都吃了一惊。末了还是杨真先笑了,很开心,“陈晟!终于遇到你了,我就觉得你不会离开X市的。”

他胖了一些,眉目间的阴霾没了,整个人都鲜活青春了许多,是个俊俏小青年的样子,“我上个月刚来这里打工。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啦,我有男友了,在戒毒所认识的。他在楼上开了家手机维修店,你以后手机坏了都来找我们啊。”

陈晟摸了张新名片给他,抚了抚他蓬松的头发,神情没之前几次那么不耐烦,“现在住哪儿?”

“他家。”

“自己存着点钱,别瞎养汉子,”陈晟说,“嗑药的靠不住。”

“知道啦。他对我可好了,我们都发过誓再也不碰那东西了,”杨真在他掌心里蹭了蹭脑袋说,“我可不可以再抱抱你啊,就只抱一下。我想死你了。”

陈晟一昂下巴示意对面、已经旁观得面色发青的那一位,“你嫂子快发疯了,你敢抱就来吧。”

杨真多机灵油滑一人,上上下下把左轶打量了一番,泥鳅一般抱着餐盘就溜了,“陈晟我下次去你健身房找你!带我老公去健身嘿嘿!”

一边跑一边噗啦噗啦偷偷掉眼泪,怎么可能啊!那是陈晟诶!怎么就被这么一个瞪着死鱼眼的货色给收了呜呜呜!还没我一半好看呢呜呜呜!

左轶黑着脸喝完了一整杯茶,盯着茶渣不出声。他没乱吃飞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知道陈晟这性子对谁都认真不起来,对杨真当然也没太大感情——可就是气得抓狂,这些家伙们一个二个胆大妄为,敢往他的人身上蹭!

陈晟最喜欢看他被憋得要发疯的苦逼样,就着他那皱巴巴的神情下饭,吃得别提多愉悦。

叫结账的时候,他在桌子下面踹了左轶一脚,“喂,等会儿去我健身中心打网球。”

左轶对他任何命令都无条件服从,只是面瘫地解释说,“我不会。”

“操,老子知道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痴。这不是要教你嘛!”

左轶很好学地点点头,“好。”

可惜他期待的贴身教学没达成,刚走出餐馆门口就接了个电话,家电商场的员工在那边气喘吁吁地,“左先生!我们是安装洗衣机的!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家!”

“你们说下午四点到。”左轶指责他。

“哎对不起啊先生!我们现在是旺季太忙了!这不你看现在都快八点了,我们还在加班呢!”

两个人只能打了出租车往家赶,帮着工人闹闹腾腾地搬着洗衣机上楼,拆旧的装新的。快九点了左轶送走工人,折回来收拾打扫房间,陈晟在多功能跑步机上呼哧呼哧地练臂力,半点忙都不帮。

跑步机现在摆到了阳台上,新洗衣机也在阳台边上。因为楼层靠下,这阳台是个半封闭式的设计,护栏很高,关了窗户拉了窗帘就是个小房间。左轶耐心地打扫完一片狼藉的地面,又洗了抹布清理洗衣机的直筒,这款洗衣机很大,高度差不多到他的腰。他俯身进去擦洗,就被陈晟趁机在屁股上蹬了一脚。

“等会儿把衣服洗了,”陈晟道,一把将自己身上汗湿的那件也脱了下来,“连这件一起。”

左轶默默地去收拾衣服,刚选好程序,按下开始,听见里头哗啦哗啦进水的声音,就被陈晟从后一按,整个上身按倒在洗衣机上。

陈晟舔着他后颈,笑得可别提多坏了,“喂,变态,就这么用了?你刚才看了使用说明书没有?”

左轶嗯了一声,他是个谨慎认真的性子,即便这款洗衣机功能按钮一目了然,都还是翻出说明书看了看。

“我教你一个,说明书里没写的用法……”陈晟啃着他耳朵说。

左轶对他的诱惑从来都没有一丁点抵抗力,几乎是刹那间就狂化了,转过来紧紧搂住他,呼吸急促起来,狼牙棒非常训练有素地涨起,贴着陈晟的大腿发颤。

陈晟呵呵地笑着,抱着他翻了个身,换成是自己后腰靠在洗衣机上,然后命令式地拍了拍左轶的脸。

左轶听话地弯下腰,用牙齿咬开他松耷耷的运动短裤,陈小兄弟大大咧咧地弹出来,跟他脸蛋来了个熟悉的轻拍招呼。

他刚将它含进嘴里,就觉得不对劲。身下洗衣机的水声越来越大,哗啦哗啦地越来越近,然后突然停了。

他抬头想看看状况,却被陈晟揪住头发狠狠按了下去,陈晟显然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粗壮的柱体深入喉管,顶得他无法动弹。

隆!隆隆隆隆隆!

直筒里满了水,开始隆隆地运转了起来,整个机体都疯狂而匀速地上下跳动!陈晟靠在上头的后腰被激烈地顶了起来,阴茎一下一下凶猛地撞进他喉咙里!

他从喉咙里发出无法忍耐的闷哼声,鼻息越来越仓促,喉咙里一片火辣辣地疼痛,几乎快被捅伤。陈晟倒是爽得要死,闷吼着揪死了他的头发,扣着他脑袋不让他挣开,精瘦有力的腰身借助着洗衣机的震动而更加激烈有力地上下耸动,频率快到几乎看不清楚。

“唔……唔……嗯……唔……”这次惨遭折腾的显然是左医生了,双手抓着陈晟的大腿,头被顶得上下激烈抖动,昏昏沉沉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陈晟终于发出一大声餍足的喘息,闷哼着射进他嘴里。

左轶喉咙都被插肿了,一被射精就开始呛咳着下意识地挣扎,然而丝毫挣脱不开,直接将那一大股滚烫的东西咽了下去。

他满下巴都淌着交合途中溢出来的津液,呜呜闷哼着,终于被放开之后,脱力地往旁边踉跄了几步,狼狈地呛咳带粗喘。

陈晟被他那惨样乐疯了,一边喘息一边拍着洗衣机大笑。他屁股底下还坐着洗衣机,发泄过后的大鸟随着那震动一跳一跳的,白浊混杂着唾液沾染在贲张的龟头上。

左医生忍辱负重,一边擦嘴一边暗自运气,不一会儿功夫就原地满血复活,扑上来一把将陈晟摁住!

洗衣机因为两个大男人的重量而向后翻仰,幸而后面就紧贴着墙,所以除了撞了一下之外也没出什么事情。左轶将陈晟按在洗衣机上,抱起他一条大腿顶在自己肩上,什么润滑都没做,一鼓作气地就顶了进去!

“嗯……”陈晟皱着眉头搂住他的脖子。后穴下午刚被捅过,很是柔软,然而里面干涩涩的,倒的确有些难受。他想往左轶脑袋上拍一巴掌,然而被洗衣机激烈的一个弹跳,狼牙棒破开阻碍直冲入底!他蓦地一昂头嘶出一口凉气,一点揍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隆!隆隆隆隆隆!

左医生爽得要疯!

这绝对是先苦后甜的最好案例,他被那又紧又热的后穴包裹着,根本什么力气都不用使,那些淫靡而饥渴的软肉就自己上下弹跳着吸他吮他!一下一下自己往他的大肉棒上狠狠坐下抬起,坐下抬起!那种节奏和韵律都是人力丝毫不能及的,快得流星闪电一般!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连陈晟在他耳边沙哑的呻吟也更平时不一样,不由自主地跟着洗衣机欢快的节奏,淫荡得要死要活!刚插进去时还干涩肠道里不一会儿就被操出了水,也不知道是前列腺液还是肠道里头自己分泌出来的肠液,反正湿哒哒地在里面啧啧作响。

黏腻的液体随着肉棒抽插的动作,从贪婪收缩的洞口溢出来,牵着一缕一缕银丝黏在左轶的囊袋和陈晟的屁股之间,随着啪啪啪啪一下一下的撞击而一滴一滴落在洗衣机白色的机箱上。

左轶在低头不经意间看到那摊被操出来的淫水时就开始真的发疯了,闷吼一声将陈晟另一条腿也顶了起来,发狂似的捅他撞他!陈晟除了后腰靠在洗衣机上,大部分体重都坐在了两人相连的地方,肠道最深处被机关枪一般哒哒哒哒地顶撞,几乎要被捅进胃里,连魂魄都被撞散了!他呻吟尖叫得不成样子,到最后完全只剩下了兽类濒死的嘶吼。

“呃啊……呃啊啊……呜……啊啊啊啊……”

他突然猛地弓起腰抱住了左轶的脑袋,神情痛苦而纠结,左轶强忍着停了动作,就感觉滚烫的东西一波一波地弹射到了自己的小腹,力道重得仿佛子弹一般。

“哈……哈啊……”被生生操射的陈晟软下身,脸贴在他汗湿的肩上喘息。然而这次还没有喘过劲,大腿就被大大地分开,整个人都被按到了洗衣机上,左轶两手端起他两个膝盖,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狂乱的冲击!

“呜啊啊!啊啊!呃啊啊啊!”陈晟声音都哑了,两手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大腿,除了惨叫呻吟之外什么都做不出来。左轶在狂冲乱捅一气之后放慢了节奏,开始一下一下狠狠地撞他,每次都退到只剩龟头,再狠狠地将那根粗长的器具撞进去到最深!

“呃!呃!啊!呃!呜!”陈晟被他撞得声音支离破碎,整个内脏都好似乱成一团,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淌出来,他无意识地摇着头,看着窗外的眼睛涣散又迷离。

左轶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这个强悍而高傲的男人,被他操得淫水泛滥、欲仙欲死,即使是这般神志不清了,后穴却还是紧紧地吸吮着他,随着洗衣机弹跳的动作而自发地迎合他。身心的双重满足让左医生爽到了极致,他大吼一声加快了动作!在陈晟濒死的嘶喊声中,他挺剑入深穴,要往这片只属于自己的领地里深深打入滚烫的胜利种子——

“碰!轰隆——!隆——!”

洗衣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紧急程序启动,电源立刻被自动切断!它冒着黑烟朝着侧边翻倒!盖子被摔开,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混杂着白花花的泡沫,哗啦啦淌了一地!

左轶脚步踉跄地搂着陈晟跌坐到地上,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陈晟在他怀里闷哼了一声——左轶的东西射进来了,一股一股的烫得他难受。

满溢着洗衣液芬香的泡沫水哗哗地流淌向坐在地上的他们,左轶挣了一下没站起来,只能摇了摇身上的陈晟,“陈晟,陈晟……”

“嗯……”陈晟抱着他脖子。

“洗衣机坏了。”

“……”沉默了良久,终于缓过气的陈晟,没好气地沙哑道,“老子也坏了。”

“水流过来了,”左轶说,“站不起来。”刚才玩太爽了,现在浑身都没力气,更别提陈晟一百好几十斤还紧紧压在他身上。

“废物,”陈晟骂他,“……老子也没力气。”

他们拥抱着在那香喷喷的污水里泡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异口同声地,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操,”陈晟一边笑,一边有气无力地扇他脑袋,“你TM真行,洗衣机都能玩坏,还TM新洗衣机。”

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要换洗衣机的左轶,笑着亲他湿漉漉的眼角,“也算物尽其用了。”

“别TM吊书袋,”语文不好的陈晟又拍他一脑袋,“明天叫人修。”

“嗯。”左轶搂着他又亲了一下,还埋在他体内的棒子蠢蠢欲动,“你还好么?”

“还好……”陈晟随口答道,立马警惕,“你要干嘛?”

“家里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物尽其用,”非常好学、擅长举一反三的左医生说,“你看跑步机。”

陈晟眼角一抽,顺着他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了跑步机上挂着的孤零零的震动腰带。

——卧槽!老子故意一直没用那个!怎么还是被这白痴发现了!

“我坐在跑带上,你坐在我身上,那个腰带捆在你腰上……”左轶认认真真地分析姿势。

“滚尼玛的想都别想!”以前就常跟别人这么玩的陈晟骂道。那腰带震起来比洗衣机猛多了,捆在腰上挣都挣脱不了,只能坐在下面的人身上不停地被操,被操尿了都停不下来。

“试试吧,”左轶十分期待地说。

“不行……卧槽!你刚才不是说站不起来么?!别抱老子!操!滚开……听到没有变态!你他妈敢,你他妈敢这么玩老子……操……啊……嗯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

物尽其用,终。

番外二 我是你谁

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候,空调冷气开得足,隐约排风口嗡嗡的低沉声响。男人只穿了一条黑色的低腰内裤,侧身骑在被卷成团的薄被上,古铜色的健美肌肉从肩胛沿着背脊往下延伸到相对细瘦的腰,再从挺翘结实的臀部延伸到修长的腿脚。

他睡得很香,双臂环抱着被子,脸也蹭在上面,动作仿佛抱着一个人。偶尔睡得迷糊,还会下意识地用新生了胡茬的下巴磨蹭磨蹭被子,好似在磨蹭那个人的头顶。

卧室门突然被打开,沉闷炎热的空气从外头流入。他被惊醒,火大地操了一声,皱着眉头翻过身,一边扯了被子蒙住头一边咕哝道,“吵死了……操尼玛的两天没回来,一回来就吵老子睡觉,老子要吃水煮牛肉,滚去做……”

“呀啊啊啊——!!”女人的尖叫声刺破耳膜。

陈晟被叫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瞪着眼睛看向卧室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妇女!

“你,你你……你是谁!”中年妇女显然从未没见过如此新鲜健美的男性裸体,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扶着门框颤抖地指他。

“……操,你谁啊!”陈晟被她吵得头疼,太阳穴突突弹跳,一阵云里雾里。他觉得自己绝对是在做噩梦——现在入室盗窃的小偷都长一副大妈样了?!

“我,我我是左轶他妈!”中年妇女气得脸都扭曲了,“你是谁?!为什么在他房间里?!”

“……”陈晟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骂了一句,“操他妈的变态。”

卧槽!不声不吭地怎么招了个妈来!老子跟他住了两年,怎么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妈!

“你,你说什么!”中年妇女脸一绿。

“没说你,”陈晟不耐烦道。虽然操的内容跟你有关。

他一抡腿,就这么赤身裸体地下了床,在这位大妈的尖叫声中推开她走进客厅。随手捞起一条皱在沙发上的牛仔裤,抖开穿上,又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件背心。

在茶几上摸了钱包,他就这么裸着上身,肩上搭着背心,脚下蹬着拖鞋,头也没回地往玄关去了。

中年妇女追出来,把他当成偷钱包的小偷,“你!你不许走!”

他从裤兜里摸了盒烟,偏头点上,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吐了口烟雾,“你他妈烦不烦!我是他邻居,家里电视坏了,昨晚过来借他屋看球赛。还有什么屁话要问,问他去!”

啪地关了门走了,不一会儿果然传来隔壁开门的声音,啪地又关了。

只剩下那中年妇女站在玄关,满脸铁青地指着门哆嗦手指,“你,你……”

——两天前——

左轶起得早,蒸了包子,豆浆倒进保温杯里暖着,进卧室老模样在陈晟唇角亲了一下,“我走了,记得吃早饭。”

陈晟睡得迷迷糊糊,一巴掌打开他,“滚……”

“中午想吃什么?”

“滚……”

“炒个辣子鸡好不好?还是想吃排骨?”

“滚尼玛的老子要睡觉!”

“那就辣子鸡,”又亲了一下,“走了。”

“……”不耐烦地蒙头。

坐公车晃晃悠悠到了医院,跟路过的同事点头招呼,护士长匆匆过来,“左医生,这里要签个字。”

当年的实习生——现在是一位助理医生,被前辈们统称为小陈——小陈正趴在座位上打哈欠,看见他进来,睡眼惺忪又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左医生,报告我写好了哈,放你桌上了。”

另外两个医生哗啦哗啦抖着报纸看,曲医生健步如飞地走进来,往小陈背上一拍,“挺直!年轻人没个坐相!”

事务繁忙的科室主任过来泡了杯热茶,没等喝上一口,接了个电话又走了。

左轶跟他们都打了招呼,一整办公室开始了和谐安宁的一天。早上要开小例会,人到得挺齐,主任匆匆忙忙赶回来主持了会议之后,不当班的几个人欣然离开,只剩下小陈和左轶。这位年轻人显然小性属狗,不论何时看到左轶都是屁颠屁颠地,“哎左医生,我请教你个问题哈!”

“嗯?”

“我……那个,嘿嘿,”年轻人很羞射,“我住的小区里,嘿嘿,有个小姑娘,每天傍晚出来遛狗。你知道哈,我家也养了只狗,嘿嘿。我就去跟她说话,嘿嘿……”

“讲重点。”左轶脸一黑。

小陈同学被他吓得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开始讲重点了。大意是这小伙子屁颠屁颠地想去勾搭人家姑娘,结果因为是医科生你懂得一时迷失了自我一上来就跟人家姑娘大聊特聊大脑皮层构造啊脑梗塞的具体成因啊脑溢血是个肿么回事啊脑瘤切出来是嘛样啊……然后就黄了。小伙子回来痛不欲生、痛定思痛,决定找革命前辈左医生讨教点经验——我一个活泼阳光可爱健谈的小伙子,只是有一咪咪小怪胎罢了,竟然都不讨姑娘喜欢,左医生您这么一位雪山面瘫大怪兽,是怎么家庭和睦这么多年的呜呜呜……快传授人家十佳男友秘籍嘤嘤嘤……

“不知道,”结果左轶说。

“啊?”

“没有秘籍,”左轶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

左医生颇有自知之明,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雪山面瘫大怪兽。即便被陈大爷改造了两年,现在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但本质还是个大怪兽。木讷又孤僻,枯燥又乏味。他确实不知道陈晟喜欢他什么。

任劳任怨地做家务伺候陈大爷?请个钟点工就行了。巨无霸狼牙棒?淘贝网上打折季一百块能买三根,有肿块能伸缩还带八小时持久电力,想怎么捅怎么捅。

左医生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讨人喜欢之处,不过也没不忧愁——因为知道陈晟确实是喜欢他。按陈晟那性子,杀了他也不会跟他没兴趣的人待一起。

小陈医生大受打击之余,越挫越勇,坚持认为左医生是位内敛谦逊的汉子,手握追女宝典却毫不自夸,坚持不懈地要从左轶身上刨出点恋人沟通之道来。两个人在办公室叽叽咕咕乱聊,突然主任推开门,“小左!刚送来个大出血,马上准备一下去手术室!小陈你跟他去!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左轶带着小陈急匆匆往更衣室走,刚把手术服套上,望了眼墙上的挂钟,退出门去先打了个电话。

”……早饭吃了么……我中午有手术,可能回不来……鸡肉我拿出来解冻了,还有些青菜,不想做就叫外卖,外卖单在茶几抽屉……好好,你睡,不吵你了……”

小陈在后面偷偷摸摸地扶着墙竖耳朵。妈呀,左医生!你这声音柔得都能掐出水了!

手术果然一直进行到下午。下午还要继续当班走不开,小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大堆饼干零食,两人应付着随便吃了吃,还没消停个一俩小时,一个护士踩着小碎步冲进来,“左医生,你快去看看三床的病人!”

夏日炎热,那病房还是间不带空调的普通病房,左轶汗流浃背地检查完,汗流浃背地跟着病人的床车往外冲,“护士,把小陈医生叫来!二号手术室!”

这次一戴口罩直接戴到天黑,走出来的时候左轶有些摇摇晃晃的。小陈在这几小时过程里主要是搭个下手、学习观摩,倒是没费多大力气,这时候就有些紧张地扶住他,“左医生?你还好吧?”

“没事,”左轶摇了摇头,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以前即便是连续加几周的班、通宵一整夜也没这状况——接过小陈递来的一纸杯水,他道,“帮我拿下手机。”八点了,这个时候陈晟应该在健身中心搞训练,也不知道吃过晚饭没有。

小陈跑去更衣室把他手机拿出来,“这边是手术区,我们下楼打哈,左医生。”

他扶着左轶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啪一声,左轶手里的手机摔到地上,然后顺着楼梯噼噼啪啪地摔下去,最后撞到下一层的墙上,四分五裂!

“我靠!”实习生惨叫一声,松开左轶刚想去捡,突然背后一沉,差一点连自己也被压下楼梯去!

他手忙脚乱地回头搀住突然晕死过去的左轶——正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发乌、手脚都开始微微抽搐!

“哎,哎!左医生!这什么状况啊!我靠,什么状况啊!”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头,正在守着一群学员做拉伸运动的陈晟,突然扭头打了个喷嚏!

被他踩着背练下腰的年轻男学员,哭兮兮地顶着一脑袋口水,试图起个身,“教练,疼……”

陈晟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踩下去,“死不了!”

偏头看着阴沉沉的落地窗外,他帅气地抹了一把鼻涕,心里也是阴沉沉的——某个变态自从上午打了个电话,就彻底销声匿迹,晚上不回来也没通知一下。他下午来健身中心上了班,还专门打个出租车回家蹲等吃晚饭……结果吃他妈个鬼!妈的想打电话骂他手机还关机!又他妈做手术!做他妈个头!

陈教练吃了一肚子气,脚下虎虎生威,把一群学员踩得哭爹叫娘。

九点下了班,从个人柜子里翻出手机,一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没有。这在他们的交往史上算是史无前例了,十几个小时,那家伙就算手术的间隙尿遁都要遁出来发条短信给他。陈晟小小地怀疑了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比如牢里那两个小贼越狱了,躲半道上又捅了那变态一刀子,然后将他碎尸灭迹。

——结果回家看到被落在床头柜的手机充电器。操!

肯定是手机没电,加班还不带充电器,滚他妈的。

左轶作为青年骨干医生,临时加班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半夜十二点接了个电话,就是一整通宵不回来。陈晟作为一个对性伴侣极其漠视的渣人,既不关心他也不想念他,心安理得地给自己买了一堆零食,加啤酒看了两小时球赛,关灯睡觉。

一整夜好眠,空调开到最低没人管,早上七八点的时候没人吵,爽得要死。

快十点的时候,他打着哈欠起床,习惯性走进厨房,拎开锅盖,却只看见昨天蒸了包子之后的残渣冷汤。

操,还没回来。

这位名片上印着专业健康顾问的陈先生,索性连早饭都懒得吃了。躺在沙发上看了一场电影,冲了个澡洁了个面,光鲜帅气地出了门,在楼下饱餐一顿麦当劳,径直奔健身中心。

带人打了一下午拳,呼着热气跑回更衣室翻自己柜子——手机里还是一个来电短信都没有。

“晟哥!一起去吃晚饭啊?”几个同事在外头招呼他。

“滚!”

“艾玛,谁惹我们晟哥了?”“还有谁敢惹他,嫂子呗!”外头不怕死地叽叽咕咕。陈晟一个凶狠的眼刀劈过去,一群人瞬间作鸟兽散。

晚上教练饿着肚子继续训练劈腿,健身室里哀鸿遍野。

下班之后陈晟又买了一堆零食,两瓶啤酒。都走到店门口了,折回去又加了包烟。

跟左轶好上之后,他很少碰烟。本来他就没什么烟瘾,纯粹为了耍帅——叼烟的晟哥可特么性感了是圈子里公认的男神——加上那变态是个医生,一看到他点烟就要上来捞走,点一根捞走一根,捞完了还要亲一口,烦人得要死,索性不抽了。

现在变态顺应人心地消失了,他懒洋洋地倚在床头吞云吐雾,看球赛看到操蛋的时候,一个烟头丢出去,摔在电视机上又弹回床上,把床单烫了老大个洞。

一直看到半夜三点,连午夜鬼片都看不出什么新意,百无聊赖地关灯睡觉。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有些尿急。

他开了床头灯,打着哈欠路过客厅去撒尿。然后打着哈欠回卧室,顺手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开一看。四点了,还是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

尼玛逼。随手把电话摔回去,被子一蒙头,继续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大中午,然后就被大妈的尖叫吵醒。

陈晟镇定自如地把这位大妈气了个够呛,然后拽得要死地叼着烟回了隔壁自己家。开了灯,随手把背心一扔,站在原地默默地吞吐了好几口烟……

然后就暴怒地一脚冲沙发踹过去!“操!”

操你娘的变态!大清早(误)招了个老娘们来吵老子睡觉!她怎么会有家里钥匙!还说是你妈!老子看是你妈B!

气鼓气胀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伸手到裤兜里摸手机,想打电话去骂左轶一顿,结果发现手机被忘在左轶家的床头柜上……操!

肚子饿得难受,他打开冰箱,里头空空荡荡。空调没换氟利昂,光出风不制冷。房间里闷热难耐,一会儿功夫就浑身黏腻。想冲个澡再出门,却发现水管坏了。浴室里空空荡荡,连个刮胡刀都没有。他满心暴躁,火冒三丈,乒乒乓乓地翻柜子找出一套旧衣服——新的那些全收在左轶那边的衣柜里——胡乱换上。然后摔门出去吃饭。

坐在冷气充足的麦当劳里面色阴沉地喝完了一大杯可乐,他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不对劲,他终于意识到。

那变态从没提过什么爸妈的事情,这俩年过年过节也没说要回父母家,都是他俩单独过。他又是个不关心人的性子,也懒得主动问那变态家里的事情,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家里人早没了。

现在看来这家伙居然有妈,没准还有爸,只是感情生疏,不常往来罢了。只是这个妈怎么会突然跑来?能够这么准确地找到他家,而且还有他家的钥匙?

用公用电话又拨了一次左轶的号码,仍旧是关机。陈晟黑着脸咬着烟,改为拨查号台。

“转XX健身中心……喂?我是陈晟,我下午有点事,帮我跟经理请个假……不为什么,叫你请就请,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打了个出租车,“XX医院。”

“老的还是新的?”司机问。

“操,什么老的新的,不就那一个!”

“他们医院去年建了个新区啊,在西城那边!你不知道?”司机脾气还算好,也许是看他个头,觉得惹不起。

“……”

“你要看哪个科啊?还是去探病啊?你打电话先问问呗!”

“……先去老区。”

医院大厅开着中央空调,热倒不热,只是人山人海的惹人心烦。一个不愿意上楼打针的小孩呜呜哇哇地放声大哭,吵得陈晟太阳穴直跳。

接待处的女护士也很不配合,忙得要死,压根没空管他,“医生?什么医生?住院部还是门诊部的?什么科室?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啊?什么?卞太?卞太太?卞医生?不是?左医生?到底叫什么啊!我们这里这么多医生,你不给名字我怎么查啊!哎你先让一让——后面那个女士,狗不能带进来啊!那边那个小孩的妈妈在哪里!挂号?我们这儿不管挂号你去那边……”

“砰!”

陈晟猛地一拳捶在接待台上!台下水杯里的水哗啦溅出几滴!

那护士都给吓呆了,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个高大凶狠的男人,“你,你干嘛?”

“左,异,他名字,”陈晟阴着脸道,“不知道哪个异字,你能不能查出来他在哪儿?”

——正在昏睡中的左医生如果泉下有知,必定要流出两滴心酸的眼泪,都两年了,他家大爷还不知道他名字是哪个字……

“啊,我知道他,是神经外科的,”旁边的护士急忙解围,“他们科室在三楼。”

“谁啊,这么凶……”被吓呆的护士嘤嘤嘤地看着陈晟的背影。

“长得挺帅,”旁边的护士说,“哎呀!”

“怎么?”

“我想起来了,他们说神经外科有个医生,前天晚上下了手术晕倒了,好像就是左医生!”

左轶在深沉的黑暗中打了个寒战,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与头痛令他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什么都看不清——未知的肿块压住了视神经——他挣扎着起身扒住床沿,干干地呕了几下,突然手一软要往前摔,却被人扶住了。

靠在来人身上又干呕了几下,感觉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他喘息着抓住那人的手,神情惊讶又呆滞,“陈晟?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小陈……”

小陈医生在旁边哭丧着脸,“我错了左医生,我手机信号不好,你那条短信原来没发出去,我刚刚才发现……你们聊啊,我去看看你CT出来了没有!”迅猛地逃遁了。

门一关,房间里就只剩下陈晟阴测测的冷笑,“……你行啊变态。”

手指骤然剧痛,被人捏得嘎吱作响,耳朵里听见陈晟磨牙的声音,“你他妈演韩剧是吧?还想背着老子死一死是吧?把你妈都招来了,还不让老子知道是吧?老子现在就砸死你!”

眼前的人影一晃,听着声音像是在抽凳子!左医生天天与兽同行,最擅长绝境求生、为虎撸毛,急忙抓起他还捏着自己的那只手,往手背上啪地亲了一口!

“操!”——果然手被嫌弃地打开,凳子被摔回去。

“我没事,”左轶喘息着重新去摸索他的手,抓过来攥住,“可能脑子里有点东西,还没查出来是什么。我手机坏了,他们找不到亲友电话……刚进医院的时候,紧急联络人我写了我妈……她昨晚从省城过来。我今早上一醒,就听说她拿了我钥匙,照我写给医院的住址,去帮我拿换洗衣服……呼……我让小陈发短信通知你……呼……呼……”

“通知什么?骗老子说你在医院加班,你妈要上门查你,让老子回隔壁避一避?操尼玛的废物,真TM想得出来!”刚刚在小陈那里看了短信内容的陈晟,卯足劲准备给他脑门上呼啦一巴掌!但是看到他那喘不过气的死样,终究没下手……怕一不小心能把脑浆给拍出来。

——老子还真想一巴掌把你狗日的脑浆给拍出来!

“我没想瞒你,只是我妈来了,不好再告诉你,让你也来……我妈她……呼……”左轶断断续续地说,“她比较麻烦,我不想你们见面……”

“闭嘴吧你!”陈晟将他塞回被子里,一副死狗样了还要唧唧歪歪,“睡你的觉。”

“呼……”左轶忍着被晃动的昏眩,闭上眼睛说,“我睡了一天多,睡不着,睡着了头晕,要痛醒……”

“你来这里真好……”他显然是神智昏聩了,呆兮兮地抓着陈晟的手掌往自己脸上贴,颠三倒四地说,“你吃饭没有?鸡肉我解冻了。不要吃麦当劳……”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晟俯下身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扒开他眼皮看了看——除了满眼血丝,其他什么都看不懂,“操,你不会是那什么脑瘫吧?”这看着都快成神经病了!

左轶不太赞成地唔了一声,叽叽咕咕地开始背教材书上脑瘫的定义,陈晟越看他越不正常,索性往他嘴巴上一捂,“给老子睡!”

然后终于老实地睡着了。

这一觉仍是不安稳,左轶梦见陈晟跟自己妈妈在擂台上大战,还穿着上周看的《星球大战》里的黑披风,左妈妈呼啦一巴掌扇到陈晟脸上,陈晟啪唧一拳击中左妈妈的肚子,台下观众吼声如潮,两人各自转身化出电光闪闪的光剑,噼里啪啦又打上了。

想象力这辈子都没如此丰富过的左医生在梦中皱了眉,昏昏沉沉地低喃,“不要跟她打,会打伤她……妈,你不要管我们……”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我不管你,你死在这个破地方都没人管!”左妈妈一声高叫。愣把说梦话的左轶给叫醒了。

视野里还是模模糊糊的,眼前就一个人影,身上穿的衣服隐约反着光——这显然是一身珠光宝气的左妈妈。

左妈妈跟她前夫一样是个生意人,性子典型地锱铢必较、风风火火,两公婆互挠了二十几年,终于在左轶读大学的时候离了婚,平分了名下所有产业。左爸名正言顺地把二奶搂回家,左妈妈改嫁了省城一个老实巴交的杂货店老板,老树开花地给老板生了个小女儿。两家人各过各的日子,对这个共同的儿子也就没上什么心了——本来左轶也不需要他们上心,从小地勤奋好学,上大学之后就没找他们两家要过一分钱,一路吃奖学金吃到博士,不声不吭地回家乡姜城找了工作。过年过节地两家各自过日子,左轶也没找上门搀和过。左妈妈一两个月偶尔打次电话,也就还算跟这个大儿子“保持联系”了。

她以为她这儿子能干又独立,从没找他们做爸妈的开过口,必然日子过得舒畅富贵,怎么说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哇。结果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她丢下一桌子麻将友,跑过来一看——这过得都是什么狗屁日子!这儿子果然脑子里长了怪东西,放着省城各大医院不进,放着他爸妈在省城郊区各自的一栋大别墅不来住,跑回姜城这么个小破医院,住着狭窄破旧的小租屋,隔壁邻居还是个小混混!

她乌里哇啦把左轶一通大骂,左轶木着脸一声不吭,瞧起来是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其实大脑运行缓慢,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出,什么都没听清楚。好不容易等他脑子缓过劲儿了,第一句就是,“他人呢?”

“什么人?”

“……我邻居。”不是他的幻觉,之前一定在这儿,他还记得陈晟的手掌捂在自己嘴上的温热感。

“什么你邻居!”左妈妈一提就怒上心来,“他居然在你家光着膀子睡觉!还还敢骂我!一脸凶相,一看就是个混混!他怎么会有你家钥匙?他不会是来你家偷东西的吧?”

左轶头晕,没力气跟他妈作解释。听她妈这口气,她来的时候陈晟应该已经离开了医院。

幸好是走了,不然又是一场龙虎斗。

左轶对小时候父母吵架时、他妈一花瓶砸碎了电视机一事颇有印象。他妈显然是位女战士,而陈晟那性子,虽然没见他揍过女人,但显然也不会对她们客气。他们在家里那场初遇必然很不愉快,幸好没有在医院里再碰头。

左医生一方面觉得万幸,一方面又十分惋惜——这位从小就是一只木然无趣的面瘫小怪兽,并没从当妈的那里领略过多少关爱,因而十分地重色轻妈,迫切希望现在留在医院陪他的是陈晟。

不过陈晟竟然因为担心他而找到医院里来,已经是他从没料想过的了……

——由于左医生突然开始对着天花板痴痴地呆笑,他妈妈按响了警铃。

小陈医生带着一位刚招的实习妹子叮咚咚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对了左医生,你单子报告出来了,应该是良性瘤。我通知大家来你病房开会哈,你自己也听听看,怎么个处理比较好。”

一边旁听的左妈妈松了一口气,等小陈医生走了,跟左轶说,“我听他们说你这个病要是良性,做手术割了就行。我先回去一趟,后天再来看你。省城有生意要处理,你妹妹后天要开学,都催我回去,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我一天了。你衣服我都给你放柜子里了,还给你请了个护工,有什么事支使他一声。”

左轶没对她这番话抱什么异议,嗯了一声,请她慢走。左妈前脚刚走,来开会的医生们后脚就进了一屋子——其实左轶这个情况不严重,用不了这么多医生煞有介事地开大会,大家主要是想表达对同事的关心与关切。

然而晕乎乎的左轶越听越觉得大家那语气有点不对劲,隐隐……有点八卦的味道。

“我说小左啊,你妈都来了,你女朋友怎么还没来看你啊。”

“左医生,我以前就觉得你女朋友竟然喜欢你这款,口味挺重,是条真性情的汉子!”

“左医生,哎,你不知道哈,我刚才快被你邻居吓死了。他凶神恶煞地走进办公室,看了那条短信之后,差点摔了我手机!”

“小左啊,我说,这个谈恋爱这个事吧,真的不能光看外表,还得看性子。你看你文文静静的,找个……唉……”

“我头晕,想睡,”左轶说。

一屋子人恨铁不成钢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夹杂着“难怪啊难怪”“也挺可怜的”“其实还真帅”之类叽叽咕咕的讨论。

“小陈你留下,再读一遍单子。”左轶在后面说。

小陈医生捏着检测单子战战兢兢地折回来,“左左左医生,可可不是我跟大家说的哈。你你女……不是,你你男……不是,你你邻居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在……你你放心我们绝对支持你,主任都说了,恋爱自由嘛我我们医院是文明开放的。只是大家都觉得,有点太凶……哇隔壁病床铃响了!我走了!单子您自己看哈!看不清楚您叫那个新来的实习妹子!”迅猛地跑了。

留下左轶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对着视野里昏暗的天花板发了阵呆,然后轻轻弯了嘴角。

虽然脑子不清醒,想不出应当怎么办,但是……似乎是好事。

他就这么弯着嘴角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中途被他妈请的护工叫醒了一次,伺候他吃饭,然而打来的饭菜味道怪异油腻,吃了两口就开始吐。推开碗不肯再吃,他只让倒杯葡萄糖水。

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一阵尖锐的头痛将他唤醒,冷汗濡湿了病号服,黏黏腻腻地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耳朵里听见对话声,一个叽叽喳喳的,像是小陈。

“……是的,良性……”

“……”另一个的声音却低沉听不清。

“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可能是这几年压力太大、生活不规律。还有可能是天生的,这个东西长在脑子里会引起精神异常和面部失调嘛,啊哈哈我开个玩笑!你可别告诉他啊……”

“……”又说了什么。

“本来可以药物治疗,但是现在压迫了视神经,拖久了可能导致失明,还是越快动手术越好……现在还不行,他身体有点虚,几项指标不正常,要再观察几天……”

“……”

“吃饭?唉,我听护工说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肯吃。这个病本来就容易食欲不振,我们都很担心,大哥你劝劝他吧……吃什么?哦,生冷、坚硬、油腻、辛辣的不要,其他大部分都行,最好高蛋白、高热量……啊对了,他这个病受不起刺激,大哥你别,咳,别凶他……”

过了一会儿,熟悉的气息靠近,像是在俯身观察。左轶静静地装死,等着这人有什么动作——结果呼啦冷风掠过,来人一转身,就这么走了。

左轶认为他出去上厕所,淡定地自我安慰了一下,继续装死。

二十分钟之后,装死变成了真死。刚兴奋了没多久就惨遭抛弃的左医生木着脸,郁闷兮兮地睡着了。

梦里还被人拍着脸,“喂,变态。喂,变态……”

“喂,变态……操!装什么死!TMD睡一天了!”

左轶打了个激灵醒过来,视野里模模糊糊一个大黑影,他被人一把拎坐起来,背后垫了两个枕头,手里塞了一个温热的大碗。

哐当一个勺子插进碗里,“吃饭!”

温热的水汽迎面扑来,还带着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左轶木呆呆地捧着那个碗,半天没动作。

卧槽,真脑瘫了?陈晟狐疑地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几点了?”左轶问了个让他莫名其妙的问题。

“十点半。问什么屁话,趁热吃。”

“……”这个时候外面的粥店早关门了。这人九点下班,来医院之后又回家,做了饭再从家过来,熟悉这条路线的左轶再了解不过——差不多就是一个半小时。

他捧着碗又呆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眼睛热得发疼,有些难以承受地将碗轻轻放在被子上。

“操,又怎么了?”陈晟以为他不想吃。

左轶摸索着他撑在床边的手,牵到自己唇边,低头颤抖地,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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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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